慕家宅,庭院。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一名穿着汗衫的老者正在活動着身體。
他雙手持一把六合大槍,正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揮舞着。
速度不快,但力大勢沉,沒有運用任何的內力,純粹是以肉身力量在驅動這一杆重量不低於五十斤的玄鐵六合大槍。
這一練便是半個時辰,等出了一身汗後,老人將手裏玄鐵槍敲在青石板上,發出鏗鏘的回音,其壯碩的身材和肌肉更是完全不像是老人。
相較於吳清的駐顏有術,慕家家主的慕老爺子看上去才是正兒八經的六十多歲,雖然老,但老當益壯,老而彌堅,歲月留下的風霜痕跡在他臉上留下傷疤和溝壑,有一道傷疤貫穿了左眼,氣質宛若一頭健壯的草原雄獅。
練完幾套槍法,慕宗保呵出一口白霧,神清氣爽。
「練完了就去洗個澡,一身汗味。」吳清從廳堂里走出來後,端着一碗熱湯,催促道。
慕宗保端起一旁放着的熱湯便一飲而盡,嘀咕道:「年輕時候說我練槍有男人味,年紀大了就變成熏着你了。」
「我倒是不怕,但遙夕可不止一次說你身上味大了,還有來了好幾個客人,兩名漂亮姑娘住在這兒,你秀什麼肌肉呢?」吳清笑罵道:「快去沖洗一下。」
慕宗保快速沖洗後換了一套練功服回到庭院裏,問:「說起來,那幾名小傢伙呢?」
「出門去了。」吳清正檢查着曬着的中藥,隨口道:「伱想見可能要等晚上了。」
「什麼?他們不回來吃午飯嗎?」
「京城好吃好玩的東西多了去了,幾個年輕人出去吃吃喝喝,誰在家裏吃午飯?」吳清戳了一下慕宗保的腦袋:「咱們年輕時候不也一樣天天不着家。」
「可惜了。」慕宗保嘀咕了句:「我聽說那小子練槍的,還尋思着給他露一手。」
「你找錯人了,他可是白破天的孫子,你秀的再厲害,能比封聖更厲害?」吳清好笑道:「跟一個孩子炫耀,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慕宗保一本正經道:「老……我也是想把把關,看看這小子品行如何。」
「還需要你去考驗和把關?」吳奶奶翻了白眼:「能考驗這小傢伙的只有國家和人民,而他也已經通過了這份考驗,整個京城,半個大夏都知道了。」
慕宗保撓着頭說:「我就是看着小子身邊好幾個漂亮姑娘,這不是有點擔心麼?」
「擔心什麼?」
「遙夕啊,還能擔心什麼?本來說帶個朋友回來我還挺高興……」
「結果是個男孩?」
「男孩也挺好。」
「那女孩呢?」
「女孩也沒什麼。」慕宗保瞪眼:「但總不能兩個一起帶吧!」
「所以咱家孫女帶了三個人。」吳清笑着說:「這丫頭是長能耐了。」
她認真了一些說:「這一趟出門挺長時間,遙夕這結交人的眼光確實不錯,是我孫女。」
吳清作為家中主母,自家的事,自己門清兒。
她年輕時候也是風靡京城的金玉美人,自詡眼界出眾同樣格外挑剔。
就這麼大齡未婚,一直到了她三十多歲的時候,才遇到了還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的慕家老爺子。
後者對前者一見鍾情,苦苦追了她近十年,最終讓她狠下心不顧周邊眼光,吃了這顆不再嫩的嫩草。
吳清是年近四十才成婚。
事實證明,她眼光確是不差,慕老爺子成就不輸他父輩,兩人恩愛有加,她也一心一意給慕家做了賢內助。
可這不意味着慕家沒有問題,事實上慕家仍然解決不了人丁凋零的問題。
軍人世家的榮耀都是靠親人戰死維繫的,一寸榮光一寸血。
早在很久之前,吳清和慕宗保就決定要給慕遙夕招婿了,她是不能外嫁的,最好招一個孫女婿進門。
尤其在慕遙夕覺醒先天英靈血脈後就更是打定了主意,可不能讓這個丫頭嫁出去。
但慕遙夕是先天英靈血脈,慕家地位也很高,她自幼開始不論吃穿用度還是教育,還是長大的圈子,都是大夏頂層的那一批,註定封聖的血脈更是讓她滋養了一些毛病。
說是自視甚高也好,是眼高手低也罷,總歸是有許多問題,而且她幾乎沒有同齡朋友。
對此老兩口也沒辦法,慕家整體都對慕遙夕十分溺愛,她很懂事,並不無理取鬧,只是太過於順利,從來沒吃過虧。
這樣的女孩很難討人喜歡,便是招婿也是極難的一件事……況且慕遙夕自身也並不喜歡強加的婚姻。
沒想到這一趟回來後,原本慕遙夕身上的那些毛病被磨掉了。
這讓老兩口感到驚喜,同時也感到擔憂。
吳奶奶看得出磨掉慕遙夕那些小毛病的人一定就是白榆,但了解到的白榆過往實在過於優秀,他又是白破天的孫子,怎麼都不可能入贅。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他和慕遙夕互生好感,都可以慢慢商量着來。
問題在於,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白榆能磨平慕遙夕心裏的傲慢,必然是他自身也優秀的讓人自慚形穢。
昨日吳清也暗暗觀察了其他兩位姑娘,見到蘇若離靜坐半晚上衣不解帶,完全足夠稱得上是一句情深義重。
橫向對比一下,自家孫女回了房間就沒出來過。
吳清知道撮合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勸老爺子別亂想。
慕遙夕目前還沒有表現出那份意圖,最好是讓她和幾個年輕人保留在朋友關係。
不管男人和女人之間是否有真正意義上的友情,都不要在這個節點上做些什麼事。
這一點,吳清看的很清楚,所以表現的格外佛系,她也特意提醒一下慕宗保別想着插手年輕人之間的自由交流,但聽到慕宗保說起胡話感嘆『萬一懷上了怎麼辦』,頓時忍不住回頭剜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些什麼,遙夕是那種不懂分寸的姑娘麼!」
慕宗保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嘴:「該打該打,不過當年不是有白星河的前車之鑑麼,我這是在擔心啊。」
「北冥鑰的事,算是北冥家自己棒打鴛鴦不識好歹。」吳清冷冷道:「若是當年少做那惡人,採取懷柔政策,都不至於把白家兩代天驕推到對立面去。況且,你我怎知白榆將來不會封聖?目前看來他的天賦直追驕陽之首的凰棲霞,屆時白家一門雙封聖,再算上註定封聖的蘇若離,若是三人都留在羅馬,可不單單只是北冥家的過錯,更是大夏的損失。」
「現在說封聖也太早了一些。」慕宗保搖頭說:「走到那一步,起碼還要二十年。」
「北冥鑰還要再等二十年。」吳清流出幾分感性的同情:「北冥家,當真是不當人子,只希望這孩子的此次殿試能順利吧。」
「怕是不容易。」慕宗保嚴肅道:「我得到的消息是,這一次極有可能是那位大人親自出題。」
「哪一道?」
「三道都是。」
……
一整個上午時間,四人一起在京城裏到處閒逛。
雖然白榆這個名字早已通過新聞播報而享譽京城家家戶戶,但好在沒有把他的樣貌披露出來,不至於走在大街上就遇到希望採訪他的記者們。
饒是如此,這一個帥哥三個美女的搭配仍然帶來了許多關注度,僅僅是等幾位女士手拉手去廁所的功夫,白榆手裏就多了兩三張星探的名片。
同樣的,搭訕這種事也沒少遇到,甚至有當面搭訕的,其中某些氣焰囂張之輩被拒絕後甚至開始爆典和陰陽怪氣。
哦,別誤會,被搭訕的主要對象還是白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上的,時尚女郎就算了,居然還有男人……這裏明明不是成都啊,怎麼遍地飄零了?
蘇若離和慕遙夕倒是沒怎麼碰到搭訕這種事,反而是阮青雪屢次碰見。
阮姑娘因此心情變得極差,她開始請教為什麼蘇若離和慕遙夕的相關心得,兩女回答的十分自然,她們修為高,三階超凡的黃金靈魂,壓迫力一般人難以受得住,平淡的一個眼神看過去,男人腿軟女人腎虛,誰膽敢靠近?
中午在慕遙夕認識的一家私廚里,同樣開在胡同口裏,一共上了十四道菜,每一道菜都是精品,其中好幾道菜品明明都認得也會做,但做不出那份堪比發光料理的精緻口味和醇厚香氣。
白榆吃完後仍然意猶未盡的說還想再來吃一次,慕遙夕遺憾的表示這是她一周前預定的,想吃就得排到十天後了。
午飯過後,去了附近一個公園散步。
一邊散步一邊聊天,大部分時間是三個女孩嘰嘰喳喳仿佛停不下來的百靈鳥。
白榆捧着一杯咖啡在公園池塘邊坐了半小時,打斷了有說有笑能侃到地老天荒的女孩們。
「差不多該走了吧。」
「嗯?你又想去哪?傻蛋長城,還是什麼別的怨種聚集景點?」
「都不是。」
「那是?」慕遙夕注意到白榆表情意外的嚴肅。
白榆吐出三個字:「神武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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