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市。
深夜。
冷冽的寒風細細的吹起,不大,卻很冷,天空之上突然下起了一場小雪,晶瑩的雪花片片飛落,仿佛把黑夜映照出了一絲白皙的光芒。
青春酒吧。
這是南鄭市中心廣場附近的一個KTV連同酒吧,迪廳,桌球一體的娛樂場所,裝飾的比較先進,風格時髦,吸引不少青春少年來捧場,算是南鄭市的一個比較有名的夜晚娛樂場所。
賀東,賀立洪,程方平三人徑直的走進來,在一個服務員的帶領之下,他們走上了二樓,在KTV開了一個包廂。
「東子,我們來這裏幹什麼?」賀立洪順手點了幾瓶啤酒,把服務員打發出去,坐下來,打開了一瓶啤酒,直接給程方平倒上了一杯,看了看賀東,最後還是給賀東的杯子也給倒上了。
賀東雖然只是一個虛歲十八的少年,但是現在越發的讓他另眼相看了,少年不宜喝酒,但是啤酒度數不大,在華國人的眼中不算酒,逢年過節,他去賀家拜年的時候,也見過賀東喝過。
「程叔,你認識這裏的老闆嗎?」賀東翹起二郎腿,端着玻璃杯,一口把啤酒喝盡。
他有些酒精過敏,但是啤酒還是能喝的。
現在他腦海裏面想的是魯橫這個人。
魯橫這個總會計師和狡猾,對一般人來說不好找,即使魏老虎想要殺他滅口也被他逃脫了,所有人也以為他逃去的蜀川,或者雲南了。
但是對賀東這個有着未來記憶的人來說,想要找出魯橫,倒是不算困難。
他知道魯橫在南鄭有一個結義兄弟,是他表弟,也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這個人連魏隆也不知道,如今這個人就在這個KTV之中。
「認識!」
程方平聞言,點點頭:「這裏的老闆是一個叫武真的人,武真是道上的小混混,人稱武哥,在南鄭市的倒上也算是有點臉皮,不過上不了台面,他也就這一間酒吧KTV能賺點錢!」
「認識就好!」賀東微微一笑,目光有一絲冷芒,道:「我們想要找的第一個人,就在這個KTV之中,他應該是這個武哥的手下,找到他,就等於就找魯橫!」
「什麼人?」兩人問道。
「范大力!」
賀東記得2010年的時候,魯橫走出來指證魏隆,其中就是因為一個范大力,范大力是他的兄弟,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魏隆殺了滅口。
這個范大力應該就是這個武哥的手下。
「幾位老闆要點什麼嗎?」
這時候,一個靚麗的少女,推開了包廂的房門,扭着性\感的小屁股,姣好的面容帶着一絲笑嘻嘻的態度,走進來,問道。
「小妹,讓你們的老闆來!」賀東展顏一笑,淡淡的道,他的語氣明顯有些趾高氣揚,那氣質就好像高高在上。
「你們要見我們老闆?」靚麗的少女聞言,咬咬牙,目光狐疑的看了一眼三人。
「怎麼,難道我們見不得嗎?」賀東眉頭一挑。
「當然不是!」靚麗少女在這等場子做事情,自然懂得察言觀色,本能的感覺這三人不好惹,便道:「你們等等,我去看看老闆在不在?」
約莫十分鐘之後。
「我是武真,哪位要見我?」一個不到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挺着一個大光頭,虎背熊腰,看起來有些兇狠,穿金戴銀,推開的包廂的大門,大咧咧的走進來。
「武真,你不認識我?!」程方平一看着陣勢,高大身影站出來,目光看着武真,冷冷的道。
他們打過交道,程方平還帶隊掃過他的場子,賀東知道,只有程方平才鎮得住這些二流子,這也是為什麼他一定要把程方平拉進來的原因。
他的時間不多,沒有程方平,擺平不了這些人物。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程局。」武真看了一眼程方平,笑了笑,道:「不知道程局大駕光臨,我有失遠迎,不知道程局今天來,是唱歌呢,還是有什麼吩咐啊?」
他們這些開娛樂場所了,不過性子如何,多多少少有些擦邊球的灰色地帶,對於官方的人向來的是敬畏三分。
不過如今整個南鄭道上的人都知道賀立新進去了,作為賀立新的得力幹將程方平自然就要失勢了,所以武真對程方平說話也就少了恭敬,有些懶洋洋的。
「武哥是嗎?」賀東微微抬頭,目光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大光頭,濃眉大眼,身形魁梧,看起來有些老成,但是最多二十七八歲左右。
武真。
他倒是還真的知道他未來的軌跡。
南鄭武光頭,赫赫有名,雖然只有中學文化,十五歲出來混碼頭,現在才二十六歲,但是已經混上百萬身家。
雖然現在不過是2006年,作為內陸落後城市,南鄭的百萬富翁並不多,武真雖然不算一號人物,但是起碼也是富豪一類人。
不過現在這個武真算是還沒有發跡,幾年後的武真才算是真正雄起,2013年之後,他可是南鄭有名的企業家。
這個人有頭腦,在零七年,零八年,南鄭道上的勢力被大清掃的時候,洗白了自己的黑色底細,做起了生意。
在2013年的時候,賀東從明珠市回來一趟南鄭,他曾經聽到,南鄭十大傑出企業家,就有這個武光頭,他的身家起碼過億。
「這小哥很面生,哪位?」武真聞言,眉頭一挑,大咧咧的坐下來,斜睨的看了一眼賀東。
「我叫賀東,賀立新的兒子!」賀東目光微眯,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淡淡的道:「今天來,是想和武哥交個朋友,順便想問你要一個人!」
「賀立新的兒子?」武真聽了,微微一愣,臉上勾勒起一抹輕蔑的笑容,要是以前,他還真的會去討好賀東,但是現在賀立新都進去了,能不能出來都有問題,他還在乎他的兒子。
「我青春酒吧這裏打開門做生意的,多的是人,不知道賀公子想要問我要誰?」
張手不打笑臉人,賀東既然這麼有禮貌,武真也沒有立刻翻臉,他點起一根煙,抽了一口,淡然的問道。
「范大力!」賀東淡淡的道。
「你想要范大力?他可是我兄弟,不知道我兄弟有什麼得罪賀少爺之處?」
武真聞言,眉頭一挑,目光有些愕然,狐疑的看了一眼賀東,問道。
范大力是他手下的一個兄弟,算是比較親近的心腹,更了他好幾年,為他做了不少事情。
「有些事情,我需要他給我答案!」賀東面容有些幼稚,但是氣勢穩定,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之上,散發出一抹老成而冷冽的氣質,道:「武哥,把人交出來,我們就當交個朋友!」
「我武真不會把自己的兄弟交給其他人,此事怒難從命!」武真站起來,冷冷的道:「幾位的賬,今天我買了,這裏沒有什麼好招待你們的,請回吧!」
「武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程方平雙眸一瞪,一抹冷意充斥眼眸,雖然說人走茶涼,但是他現在還沒有退,他還是台山區公安局局長,這麼快就有人不給面子了。
要是以前,他只要開口,武真還敢說不嗎?
想要收拾他是分分鐘的事情。
「程局,你不用在這裏嚇唬我。」武真的態度也變的強硬起來,淡淡的道:「以前,我給你面子,但是你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想威脅我。」
「武真,好,好,你很好,夠膽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關門大吉!」程方平聞言,有些氣急了,不怒反笑,笑容冰冷,魁梧的身軀散發出一抹冷冽,道:「我雖然是自身難保了,但是我保證,在我離開台山區公安局的局長位置之前,一定能把你送進鐵盒子裏面!」
南鄭人通常把監獄說成盒子,一個能關人的盒子。
武真聞言,瞳孔微微收縮,這年頭官字兩個口,程方平如今畢竟還是一區局長,就算要失勢了,在這之前,真的想要弄自己,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一下,他倒是遲疑了。
「武哥,我要是你,坐下來,好好聊聊!」賀東神情平靜,輕輕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武真,淡淡的道:「范大力和我父親的案子有關,你要是不給,就等於和我們魚死網破,你要是給了,算是買我們一個人情,我們幾個都是走投無路的人,你要是跟我們死磕,我們一定會讓你先死!」
他鏘鏘有力的聲音充斥着無限冷意,不要說武真,就算賀立洪和程方平也驚詫的看了他一眼。
「你在威脅我?」武真瞳孔猛然收縮,他倒是沒有想到范大力一個普通人居然能和賀區長的案件扯上關係。
「武真,他說的就是我說的,你自己的看着辦吧!」
程方平冷冷的道。
賀東之所以必須要把程方平帶來,即使因為,只有程方平才能震懾這一個滾刀肉。
程方平畢竟是一區的公安局的局長,只要不罷職,他隨時能拉出一直隊伍對這些娛樂場所盤點,如果卑鄙點了話,栽個贓,他們就要直接關門大吉。
所以有程方平在,賀東說話才響亮。
「好,我給你們一個面子,人我可以叫來,但是你們想問什麼,必須要當着我的面!」
武真聽到賀東這句話,選擇了退了一步。
牽涉到賀立新的案件,他相信,這幾個人一定會跟他死磕,審時度勢,做他們這一行的,就算沒證據也是罪,他可不能拉仇恨。
「行!」
賀東點點頭,同意了,他要的只是一個回答,不是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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