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江湖 第十四章當陽橋頭有來客

    「【探龍手——南宮銀錠】這個名字好生熟悉，我爹也曾多次提起過，一時半會兒我想不起來了，這麼厲害的江湖綽號，必定是一位了不得的武術大家。」細細沉吟片刻的季陽實在是記不清他勞資給他炫耀的「狐朋狗友」了。

    「話說當年，南宮銀錠的探龍手在江湖可是響噹噹的名號，多次掀起紛爭，那為了奪寶的俠士前赴後繼的為那幾場腥風血雨添磚加瓦，後來人們對他的行蹤諱忌莫深，不敢妄論。」

    「論內功修為現在步入先天人境的我也是遠遠不及當初的他，被譽為修行的怪才的他三十而立就已經先天天境，平日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最近江湖傳聞南宮銀錠要在益州城附近干一票大的。」回憶起往昔的黃天信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和好友一起約戰江湖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南宮銀錠的探龍手由來是因為這傢伙一手尋龍點穴準確無比，在陰陽風水界的宗師級人物，多次挖出至寶勾起江湖暗鬥。一想要好東西就下斗，一不高興還是下斗，他最出名的一句話就是：誰敢惹他，他就挖誰全家祖墳。」

    黃天信越說越來勁，扒拉兩口將茶水喝乾之後總結了一句，「這麼惡毒的想法居然發生在我兄弟身上，罪過啊罪過。真的可謂道德敗壞、壞事做盡，我們都勸他去出家做了和尚斷了塵事，多為別人念經超度什麼的，好洗清身上的罪孽，那傢伙還偏偏不信。」

    「黃伯伯，那南宮銀錠不是您的至交嗎，為什麼還這麼縱容他幹這盜墓的勾當？」季陽頂着噴得老遠的口水，先天境界噴口水都變得那麼有力。一臉懷疑的詢問講得手舞足蹈的黃天信，他可不信其中沒什麼貓膩黃天信會這麼損他。

    「當初我們一起浪蕩江湖，季大哥來歷神秘，我是野路子出家，而他南宮銀錠卻是堪輿界大佬的傳承人，說是不下斗怎麼對得起宗門的前輩和師父。」

    「純粹是瞎扯淡，平時也沒見他提及師門，也沒有師兄師弟尋過他，他都是單幹，端視可惡至極。你去見到他之後，千萬提防他的小伎倆，不然被欺負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最好離他遠點。」季陽總感覺黃天信不斷給南宮銀錠身上潑髒水，不知為何哪裏又像不通。

    季陽記下了這茬，暗道尋思這黃天信說的半真半假的，可信度不高啊。

    幾日過後，三山縣衙。

    蜀信商會的關不柱人稱關二爺的長老率領一波人終於是來到了縣衙，一路銀子開道很快就見到了縣老爺。關二爺和藹的笑容，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好說歹說的同意五百兩銀子贖回那八九車貨物。在縣老爺和藹可親的眼神中，縣老爺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不是銅錢狀的話還那麼點意思，目送下離開三山縣。

    在縣城外小林子休整的關二爺仔細的點查貨物之後還是比較滿意，來時四十人，安插了兩人在縣衙做差事，當然少不了對那個縣老爺的打點。啊呸，什麼縣老爺，九品芝麻官還敢稱老爺，有種你到益州城給我關二爺擺擺譜試試。

    還有三人在城裏的商鋪里做夥計，他們的任務就是逐步控制三山縣以及周邊蜀信商會旗下的商鋪和貨物運輸要道，等到時機一成熟，嘿嘿，蜀信商會就得改姓關啦。其餘的隨從都跟着關二爺一道回益州城。

    「啟稟關老爺，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已經調查清楚了，咱們蜀信商會和烏雲寨那幫砸碎火併的隨後兩日，三山縣來了一個俊美公子哥，當時還引起了城裏大小姑娘的轟動呢。」一商會武衛在關二爺身前俯身報道。

    「吳奈，可是打聽好了這小子姓甚名誰，現在何處？」關二爺很是欣慰的拍拍吳奈的肩膀以示鼓勵。

    「那該死的小子名叫季陽，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野種，可以勾搭這麼多女人，小的可沒這福分。他現在貌似留宿在黃天信的府中，好幾日未曾出門。不過據黃府出門買菜的長舌老奶奶說，近兩日那小子要去益州城，黃天信準備弄一桌子好酒好菜用以辭行呢。」

    關二爺聽聞此言，決定好好犒賞這吳奈。「這次的事情做的很不錯，回去二爺賞你個府上丫鬟做媳婦兒如何？」那武衛臉上好幾顆痦子，活像一隻癩蛤蟆，看着長成這樣的人成天想着娶媳婦兒，還真叫人無奈。

    明知關不柱關二爺府中稍有姿色的丫鬟，七七八八的被他佔有過了，吳奈內心依舊一喜「多謝二爺賞賜，屬下甘願為二爺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跟着我關二爺的人，我不要他上刀山下油鍋，有福大家享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有難我來當，大家有什麼難事只管來找我，關二爺能擺平的就幫你們擺平。」簡簡單單的收買人心的話兒也讓武衛們心潮澎湃，誰家還沒有個難處不是，有了關二爺這句話，咱出生入死的也有個盼頭。

    頭一回這麼有面兒的吳奈決定再次加深自己在關二爺腦中的印象，踮起腳給關二爺耳語出了個伏殺季陽的主意，「二爺，我們可以如此如此……」

    「好，好，好，這主意真是妙哉，就依你所言。關小河、關小江、關小湖、關小海，你們四人隨我來……」聽完吳奈的計策之後，關不柱竟是連叫三聲好，帶走了自己最佳親信之人。

    前面五里開外有一條河，河面很寬，沒有助力之物，武林高手也不能飛越而過。河上僅有一座石橋，是為途經益州城的必經之路。

    另一岸有很寬闊的林子，那是三山縣和鄰邊縣城的邊界。穿過林子之後再行去益州城便是坦途，就無合適的動手之地了。

    卻說季陽最後一晚享受美味佳肴之後，翌日一大早便啟程趕往益州城，估摸着還得吃半個月的乾糧，想想就覺得頭疼，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再次出發的季陽除了懷裏揣的上次收繳的一千兩銀票，身無長物，乾乾淨淨的白袍襯托出這陽光的少年。笑了笑告別了說是要送君十里，卻還在院子裏澆花的黃天信。

    買了點乾果吃食就將爹娘給的碎銀子花了個乾乾淨淨，到底是想證明季青山和花如玉摳門不多給自己寶貝兒子盤纏錢呢？還是想說明他們正如黃天信所說那樣敗家敗得徹徹底底根本就沒錢呢？

    一路哼着不知從哪個混球那裏學來的十八摸小調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頭上邊呀，一頭青絲如墨染，好似那烏雲遮滿天。哎哎喲，好似那烏雲遮滿天。

    二摸呀，摸到呀，大姐的眉毛邊，二道眉毛彎又彎，好像那月亮少半邊。哎哎喲，好像那月亮少半邊……」

    擺脫黃天信幾乎半個月的摧殘的季陽心情格外的好，仿佛路邊那花也開得更好看了，走了一段路便看見一茶廬，花了幾文錢便對嘴喝了個爽快，茶攤老闆也沒見過這麼粗俗的客人，還假模假樣的穿着綾羅綢緞，難不成是個小賊？剛有這心思就將自己燒開的水壺提在手中，時刻準備狠狠打擊這想鬧事小賊。

    不料這小賊居然從懷裏摸了半天，數出幾文錢放在桌後就起身便走。

    嘩~

    風吹的衣袂獵獵作響，踏雪無痕那是上乘輕功，提口氣便能飛出好幾丈遠。後天境界的武者用輕功來趕路這般奢侈的做派，大概唯季陽獨一份兒，不愧被黃天信譽為極品敗家子。

    這一跑更是在茶攤老闆心中季陽是個小賊的念頭，尋常人家哪有能一躍那麼遠的，只有江湖中那些遊俠兒會這些手段，而他知道的大多數所謂的遊俠兒就是爬牆進屋、翻箱倒櫃的小賊。

    「幸好你這小賊跑得快，要是落在我手裏，讓你少一層皮。」見季陽遠遁遠了茶老闆開始叫囂了，沒想到被季陽聽見了，兩息之後又折返回來飄落在茶老闆身前，一副你來打我呀的樣子，叫人恨的牙痒痒。

    玩心一起的季陽覺得應該戲弄這茶老闆一番，一腳踢開茶壺，「要麼拿錢，要麼拿命？」

    「這位好漢饒命吶，我上有六十老母親，下有……」害怕被滅口的茶老闆連忙下跪求饒，還沒說完就被季陽打斷了，「你這台詞不對，應該是我上有八十病重垂危的老母親，下游嗷嗷待哺的小兒，好了，茶錢在你桌上，背後說比人壞話是不對的，要當着面說。我可不是什么小賊，要是的話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覺着無趣的季陽揮揮長袍下腰，不再理會磕頭的茶老闆。

    終於要出三山縣城的邊界了，遠遠望去一座石橋橫跨大河，橋頭立一塊碑，「當陽」二字凹刻在內，刷上紅漆多了幾分肅穆。

    剛要登橋的季陽眼神一凝，前頭迎面走來十人輕甲武衛，攔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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