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寵天戈沒有強迫榮甜,見她沒有把戒指戴上,只是攥在手心裏,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將他送到門口,榮甜禁不住千叮嚀萬囑咐,讓寵天戈不要再坐電梯。
他不禁笑出聲來,反問道:「那你是讓我走樓梯?這裏可是27層,恐怕還是滾下去更快一點兒……」
不等寵天戈說完,榮甜急得臉色發白,踮起腳來就去捂他的嘴。
「別亂講!」
滾樓梯這種話,能隨便說嘛?剛出了那麼一個嚇人的意外,他卻還是這麼口無遮攔,真是誠心讓人擔驚受怕!
「這麼擔心我,乾脆讓我留宿好了……」
寵天戈笑着,裝模作樣又要走進來,榮甜一把拽住他,把他向外推。
「那你還是快回去吧。好走,不送。」
生怕他真的賴皮賴臉留下來,榮甜急忙把門關上。
一回頭,她看見玖玖和昆妮兩個人正賊頭賊腦地在不遠處看着門口,臉上都帶着促狹的笑意,還不停地向自己擠眼皺眉,似乎正在看着一齣好戲。
「走了走了?」
昆妮最先按捺不住,快步走出來,上上下下打量着榮甜。
就連一向穩重的玖玖也忍不住八卦兮兮地湊過來,朝着門口張望着,確定寵天戈的確已經離開了。
「要是需要的話,我和昆妮隨時可以夜不歸宿,真的真的。」
她比了個手勢,信誓旦旦地保證着。
榮甜無奈,走到沙發前,坐下來,她仰頭看着這兩個女人,把剛才在電梯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什麼?」
「發生故、故障?」
玖玖和昆妮本來還以為,能有什麼重磅消息,沒想到,居然是榮甜和寵天戈乘坐的電梯壞在半空中,後者更是差點兒跟着轎廂掉下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昆妮拍拍胸口,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只是聽榮甜的描述,也嚇得不輕。
「我馬上去幫你放洗澡水,再加兩滴精油,你好好泡一下,舒緩神經,睡個好覺。薰衣草配佛手柑好不好?」
還是玖玖做事妥當,她看見榮甜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立即貼心地說道。
昆妮也連忙去幫着榮甜去臥室拿睡衣,讓她早點兒休息。
看着她們兩個忙得團團轉,榮甜低下頭,她嘆了一口氣,視線又落在了手心裏抓着的那枚戒指上。
之前在miracle,她還沒有細看,只是覺得造型別致,黑天鵝看起來神秘又高雅。
現在,榮甜把它抓在指尖,湊近了仔細看着各處細節,發現果然是不同凡響,不僅天鵝的眼睛是用紅寶石鑲嵌的,就連天鵝身上的羽毛也是雕琢得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樣。
她見周圍無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把它輕輕套上了右手的無名指。
果然,連尺寸也是無比的合適,剛剛好。
榮甜伸出手,反手看看,原來天鵝的身體那裏做成的指環是可以調節大小的,估計是購買的時候,寵天戈就已經叫人幫着調好了尺寸。
看不出來,他的觀察力驚人,居然看了幾眼就能確定自己手指的粗細。
她把手舉到眼前,左比右比,看了好半天,直到玖玖來喊她,說洗澡水放好了,榮甜才馬上做賊心虛似的,趕緊把手放下來。
「好了,馬上來,謝謝你!」
榮甜一邊大聲回應着,一邊趕緊低下頭,想要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來。
往下退。
嗯?
用力。
嗯?卡在無名指中間的指節上了。
榮甜的手雖然長得很美,但是無奈的一點就是,因為手指本身太細,這樣一來,骨節就顯得稍微大了一點點。
她用了更大的力,臉都有些憋紅了,可是那枚黑天鵝就是牢牢地卡在手指中間。
玖玖走出來,向榮甜擠擠眼。
「摘不下來就不摘嘛。來,伸手給我看看。」
她和昆妮剛才偷窺了半天,只不過剛才距離太遠,只看得見寵天戈把一樣什麼東西放在了榮甜的手心裏,至於是什麼,她們兩個誰也沒看清。
現在倒是知道了,原來是戒指。
榮甜大窘,只好遲疑着伸出手,玖玖看完了,讚不絕口,直說好看。她自己看完還不夠,又把昆妮也叫來,兩個人嘖嘖有聲,故意用眼神和表情調侃着榮甜。
榮甜受不了,落荒而逃,跑進洗手間,猛地把門關上。
她貼着房門喘息着,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可怕,撲通撲通,似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似的。
為什麼會這麼尷尬,這麼不好意思?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思考。
脫掉衣服,把身體都埋進熱水裏。
精油的香氣漸漸瀰漫開來,榮甜閉上眼睛,只不過,今晚發生的事情卻像是電影鏡頭一樣,不停地在回放着。
她嘆息一聲,還想着那束約瑟芬玫瑰,睜開眼,榮甜伸出手,左右端詳着無名指上的那一圈黑色指環。
大概是因為沾到了浴缸里的泡泡,手指變得滑溜溜的,之前還一直摘不下來,而這一次,榮甜幾乎不費什麼氣力地就把它取下來,小心地放到一旁。
她閉上眼,熱水沖刷着身體,帶來一陣倦意。
似睡非睡之間,榮甜又想起了剛才在電梯裏的驚現五分鐘。
困在裏面最多也就只有五分鐘吧?其實並沒有很久很久,只是她當時太害怕了,再加上轎廂里空氣有限,讓人呼吸不暢,頭腦發暈,所以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特別的慢。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似乎睡着了一樣。
以為寵天戈跟着電梯一起掉下去的時候,榮甜真的以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睜開眼,確定自己現在是安全的,這才復又閉上眼,打了個寒顫。
浴缸里的水流,輕緩地衝擊着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恍惚又回到了一個封閉空間裏。
「都是你!你是故意把我騙到這裏來的!賤女人!」
「我一定能出去!婊|子,別以為你能逃出去!」
身邊似乎還有一個女人正在瘋狂的叫罵,榮甜皺眉,她本能地想要睜開雙眼,但卻發現自己好像被噩夢魘住了似的,沒法動彈,甚至沒法睜開眼睛了。
一陣涼意貼向她的面頰,好像有什麼鋒利而又冰冷的東西正在逼着她。
榮甜顫抖不已,雖然看不到,但是她分明能夠感受得到,有一把匕首在貼着自己的肌膚,緩緩地遊走着。
「……」
她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來,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了,不透氣的窒息感襲遍全身。
那個女人像是瘋了一樣,又叫又嚷,吵個不停。
她好像在不停地咒罵着自己,又拼命想要從電梯裏逃出去。
榮甜大着膽子,想要看清楚她究竟是誰。
雖然是在做噩夢,但是這個夢境卻真實得可怕,就像是真的發生着一樣。
她勉強着朝陷入過去,這一看,她吃驚不小,因為那個女人是……林行遠的妻子,那個坐着輪椅的瘋女人!
但是瘋女人並沒有坐輪椅。
榮甜將視線轉移到她的雙腿上,確定她的腿還是好好的,沒有任何的問題。因為她甚至看見,這個叫夜瀾安的女人還三番五次地用腿去踹着關閉得緊緊的電梯門。
而電梯,不動了,停在半空中,不知道哪裏。
場景忽然轉換,天旋地轉。
榮甜發現自己居然從電梯裏出來了,而瘋女人卻不見了。
「啊!」
一陣嘶吼從腳下傳來,猶如來自地獄。
她下意識地低頭,地上好像出現了一個好大好大的深不見底的黑洞,瘋女人正在被黑洞吞噬着,她尖聲叫着,揮舞着兩條手臂,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卻是徒勞。
眨眼間,她整個人就被黑色吞噬得乾乾淨淨。
榮甜張嘴尖叫出聲。
「咳咳咳!噗!」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被浴缸里的水狠狠地嗆了兩口。
撲騰着從浴缸里坐起來,她才驚恐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睡着了,做了個可怕的噩夢不說,而且身體越來越低,臉都埋進水裏,差點兒被嗆死。
榮甜連連後怕,她趕緊從浴缸里出來,匆匆沖洗乾淨身上的泡沫,擦乾身體,拿上那枚戒指,以最快速度跑回床上,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不停顫抖的身體。
她很想要馬上睡着,但是腦子裏卻忍不住拼命回想着剛才的那個噩夢。
太真實了,就好像她本人也在現場,身臨其境似的。
而且,林行遠的太太確實是雙腿殘疾,腹部以下幾乎已經沒有知覺,而在夢裏,她也確實是跟着電梯一起掉下去的,很有可能這就是導致她悲劇的原因吧。
越想越害怕,怎麼可能呢?難道她出事那天,自己親眼目睹了嗎?
不可能,在此之前,她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而且,如果她真的在場,上一次見到夜瀾安,她怎麼可能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樣子,只是一個勁兒地在撒潑。更何況,對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林行遠也未曾對自己吐露過半句。
榮甜忽然好奇得不得了。
因為,直覺里,她相信,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關係。而且,還是莫大的關係。--4852+250055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90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