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謂修行
青州之地,地大物博,人傑地靈,山川大脈無盡,湖泊沼澤在所多有,可謂鍾天地之靈秀,奪天地之造化。
而此地更是諸多門派的聚集地,隱藏着無數的古老教派或者大勢力,其中最值得稱道的卻是位於碧藍小湖上的一個門派,太玄門。
碧藍小湖,純淨若洗,像是天地中一塊蔚藍的鏡子,湖面澄淨,倒映着山川萬物,好似一塊碧藍蒼穹,點綴在大地之間。太玄門雖小,但門徒無數,自當年群魔被滅開始,就作為正道之首,可謂底蘊深厚。而太玄門當代掌門玉成子,更是當代諸多高手中的領頭者。
太玄門,自古開始就門規森嚴,招收弟子的條件更是極為的苛刻,雖然看起來門徒無數,但能夠真正作為太玄門的弟子,卻是少之又少,是精英中的精英。
碧藍小湖上島嶼多座,零星點綴,一座中央島嶼,極為龐大,終年籠罩着白蒙濛霧氣,而周圍的島嶼,不下數百座,也是少有的修行地,其上樹木蔥鬱,鳥語花香。
清晨,朝陽燦燦,金色的陽光自天際灑落,鋪灑在澄淨的湖面上,有風吹來,波光凌凌,猶如諸多的魚兒,自湖底浮出水面,露出光潔閃耀的鱗片。
其中一座島嶼上,一座大山拔地而起,這是一座斷崖,高約百丈,而在斷崖的下方,各自有一塊石台。這時一座龐大的石台上,圍攏着不少得年輕弟子,皆面容稚嫩,一個個朝氣蓬勃。
在斷崖的上方,盤坐着一位老者,白氣遮體,朦朦朧朧,看不清真容。而此時,他居高臨下,正在講道,聲音如洪鐘,震盪在這片林秀之地。
「人身有諸多的秘境,隱藏着無盡的秘密,有些人窮奇一生,也無法將其探究清楚。」老人聲音沉着,鏗鏘有聲。
這些弟子門,一個個面容嚴肅,屏氣凝神,都聽得十分認真,怕錯漏任何的一個細節。
「所謂修行,就是要打開體內的這些秘境,探究其中的秘密。」老人的聲音頓了一下,接着又說道:「當然每個人所走的路不同,所開啟的秘境也有不同,你們也不能好高騖遠,要是能夠窮奇一生,開啟一處人體秘境,那也有大不同,會受益終生。要是能夠在一個秘境中,走到頭,也可成為這片天地中的至強者。當然,大道殊途同歸,萬法同宗,不論任何秘境,所修之法卻相差無幾。不過這些,都要從跨入三天之境開始。」
這樣的清晨講道,並非每日如此,而是在每個月月初,才能獲得這樣的機會,聆聽先賢的教誨,領悟前賢的妙法,而更多的時候,這些弟子,皆是在中央島嶼之外的那些島嶼上各自修行。
這樣的機會甚少,所以這些弟子皆聽的非常認真,都在認真的把握,想要將這些內容融會貫通。
「今日的講道就到這裏,不久之後就是年關。也是你們這些人中,大部分人進入門內,成為太玄門記名弟子的時候,這樣的機會,希望你們能夠把握住,我期待你們的到來。」
這些弟子,皆是太玄門的外門弟子,年齡都相差不大,大約有十五六歲。在太玄門修行的時日不算短,最少的也有七八年,長的更是有十年之久。但在他們的心中,莫不希望能夠成為太玄門的記名弟子,因為只有成為了記名弟子,他們才有機會更進一步,真正加入太玄門,但往年以來,太玄門外門弟子無數,能夠成為其記名弟子的少之又少,而成為內門核心弟子的,那就更加稀少,因此當聽到老人的話說,一個個孩子,表情都變得十分肅然,沉重的表情中透發着擔憂,尤其是那些修行有十年之久的,更是擔心,因為一旦考核不過,他們就會被太玄門認為與仙道無緣,進而被驅逐。
而要通過考核的,無疑都是最為傑出的人才,實力至少要達到小三天之境。
「唰!」
講道自此終結,老人也不會停留,直接駕馭着一道光虹,沖天而起,沒入那座中央島嶼之中。
「子凡,今年的考核能否能過。」講道完畢,孩子們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放鬆,緊繃的神經,在此時放鬆了下來。
被叫做子凡的孩子搖了搖頭,表情木納,看起來有幾分蠢笨,但身軀卻頗為的壯碩,骨骼驚奇,額頭髮亮,鬢髮濃密,一雙眼睛猶如死魚之眼,平靜若深潭,沒有多少的光彩。而他並不在這裏停留,轉身朝着島嶼之外走去,身後,一個面容黝黑的孩子,快步跟了上來。
「今年可是我們在太玄門的最後一年,要是再無法通過考核,那註定要被淘汰。」那個面容黝黑的孩子,滿臉的擔憂,追逐着前方的那道身影。同時大喊,道:「喂,張子凡,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兩個來自窮鄉僻壤的窮孩子,一個蠢笨不堪,榆木腦袋,一個體瘦如猴,手無縛雞之力,也想要通過太玄門的考核,還真是可笑。我想還是早日離去吧,免得到時候丟臉。」旁邊傳來恥笑聲,一個個孩子對着兩孩子擠眉弄眼,極盡嘲諷。
「喂,你們什麼意思!」那個面膛黝黑的孩子,很是不滿,氣鼓鼓的說道:「你說誰榆木腦袋,蠢笨不堪,難道你們就很有把握通過考核嗎?」
「怎樣?說你們兩句還不服氣嗎?」旁邊恥笑聲更大聲。
「好了,張飛,不要說了!」張子凡趕忙出口,阻止這個面膛黝黑的孩子,免去了一場皮肉之苦。
「哎!子凡,我可是為你打抱不平呢,你別總這樣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好不好。」張飛不滿的說道:「都是大地的孩子,且都是太玄門的弟子,那個又比那個強多少。」
張子凡不予理會,繼續向前走,好似對於那些輕蔑的目光視若無睹,而張飛卻是在身後一個勁的說道:「哎!我說真的,半個月後的考核該怎麼辦才好啊。」
張子凡五歲來到太玄門,到如今已經在太玄門呆了十年之久,今年是他最後的期限,要是考核不過,會被太玄門驅逐出山。
這十年來,他拼命苦修,日夜苦練,毫不間斷。可是還是未能將太極玄清境修煉到第三層,太極玄清境,是太玄門入門的最基礎的法門,在最後的考核當中,要求每個人都要修行到第三層,也就是小三天之境。
修行太極玄清境,按照道理來說並不難,只有有些天資和聰慧的孩子,十年的時間,定能夠將其修行到第三層。
而太極玄清境,在剛開始時最為的難以修煉,第一層就需要三年的時間,而第二層更是需要五年的時間才能夠領會貫通,而有了這堅實的基礎,修行到後來,水到渠成,有些人修行到第三層只需要數月,更長點的只要一年之久。而張子凡,自從八年前,將太極玄清境修行到第二層之後,卻再無寸進,這兩年的時間中,雖然有點進展,但也在原地踏步。
入夜,夜幕黑沉沉,籠罩在碧藍小湖周圍的島嶼上,顯得極為的沉靜。
「我真的有那麼蠢笨嗎?」張子凡輕語,走出了自己的房間,朝着後山走去。他的眉宇舒展了又緊鄒,緊鄒了又舒展,在後山的修行他已經持續了多年,或許是因為太玄門坐落於此,因此這裏沒有發生過任何的危險,近日來,張子凡的修行更加的緊迫,大多數時候,都是獨自一人來後山度過。
後山是一片野竹林,竹林成片,枯葉在地上落滿了厚厚的一層。雖然是冬季,但這裏的竹林依然青綠,沒有一點要枯萎的跡象。
晚風徐來,吹動着葉兒簌簌顫抖,野竹林中極為的安靜,腳步踩在上面極為的鬆軟,林中傳來果實腐朽後的味道。
張子凡不斷前進,借着柔和的月光,身後的身影在地面上拉的很長,顯得有點孤寂與淒涼。終於,他的腳步,在一條小溪流的旁邊停留了下來,而這時也進入了竹林的深處,在小溪流的旁邊,有着一塊百斤重的巨石,巨石表面光滑油亮,顯然是長期打坐所致。
張子凡徑直走到了那塊巨石的旁邊,然後脫掉身上的外套和鞋襪,走上巨石,盤坐了下來,雙手間擺出修行的法印,雙眼微微的,一點點的閉上,當最後的一點月光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他呼吸極為的順暢,這樣的動作,也不知道持續了多少次,顯得極為的熟識。當他陷入修行中時,全身的毛孔都是舒張開來,隨着他的呼吸,在吸納天地中的靈氣。
從這時開始,竹林中再無聲息,只剩下張子凡呼吸吐納的聲音,使得整片竹林,更加的寂靜。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張子凡突然感覺到心神悸動,毛骨發寒,皮毛簌簌倒豎,遍體生涼,讓他感覺到毛骨悚然,頭皮發緊,好似有一股大危機正在來臨。讓他從修行的狀態中驚醒過來,這種感覺非常不妙,好似地獄之門打開,要將他吞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