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一百一十八章 騎兵排

    韓萬濤這幾天一直賴在張國棟的辦公室里不走，非逼着張國棟在他提交給軍委會的建議書上簽字。

    「萬濤，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光我簽字沒用。」張國棟把韓萬濤的建議書放在了桌子上，「現在蔣北銘和林兆龍、王兆星都在越南，咱們在家的軍委委員才4個人，而且就算軍委會通過了，後面還有委員會和穿越大會，這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張主席，你先別想那麼遠，你先簽了再說。咱們登陸榆林灣這都快2年了，軍隊也組建一年多了，我這個中校團長到現在連個馬也沒有，說出去讓人笑話。」

    韓萬濤來找張國棟還是為了原先的事，組建榆林灣騎兵。現在步兵和炮兵已經上了正軌，韓萬濤又開始重新琢磨起騎兵部隊的事來。

    「萬濤，這騎兵部隊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光是錢的問題恐怕孫大雷那裏就不好說話。」張國棟說道，「我們現在一個步兵的單兵裝備最多10兩銀子，可騎兵呢，原先鍾凱在瓊州府問過，現在光是一匹戰馬就得五六十兩銀子。騎兵還得有盔甲吧，還得有騎兵槍吧，而且那馬你也得養着吧，伺候好了吧。你算過沒有，所有這些加起來，一個騎兵的成本最少100兩銀子，這還不算後續的花費。」

    「那怕什麼，咱們現在不是有錢了嗎？」

    「你啊，真不知道當家的難處。」張國棟低低的對韓萬濤說道，「現在都以為咱們搶了艘運金船就真的有錢了。去年年底，支付了欠款，今年又給了越南10萬兩白銀，現在各行各業的貸款已經放出去將近20萬兩了。此外邱鵬他們準備上馬2艘500噸的戰艦，這一下又是幾萬兩。孫大雷和我透漏過，現在銀行里已經不到20萬的儲備金了，你現在又要搞騎兵，我覺得孫大雷就不會同意。」

    「憑什麼他們海軍要錢就給，我要錢就不給，那曾廣賢就比我多長個腦袋？」韓萬濤有些憤憤不平。

    「你生這氣幹嘛。」張國棟寬慰道，「這2艘戰艦是穿越大會定下來的，這事誰也變不了。咱們現在已經去越南了，下一步還可能往南洋發展，沒船不行啊。」

    「那打滿清怎麼辦，沒騎兵怎麼去打滿清？」

    「打滿清最早也得3年以後。再說，就算真的要和滿清死磕的話，你想過沒有，需要多少騎兵。幾百人是肯定不夠的，最少得一個騎兵團，幾千人，我們才敢說有資本去和滿清死磕一下。」

    韓萬濤被張國棟說的有點無語了，只好辯解道：「就算咱們現在不組建騎兵部隊，那起碼也得先弄幾匹馬讓我們這些軍官騎騎吧。你看人家，連周崇德都高頭大馬的，咱們一個個靠2條腿，也有點太寒磣了。」

    「呵呵。萬濤，原來你是怕寒磣啊。」張國棟笑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咱們不能等到臨上轎了現扎耳朵眼。雖然打滿清是在3年以後，可組建騎兵部隊的事現在也應該着手了。我看這樣吧，你回去先把這個建議書改一下，別搞的這麼大手筆，你再把孫大雷嚇出個好歹來。就組建一個騎兵排，30個人左右的規模，試驗性的，我們要從騎兵排當中摸索出騎兵的經驗來。」

    「行，張主席，還是你最好。」韓萬濤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我這就去改。」

    「行了，不用給我戴高帽了。」張國棟笑道，「咱們就豁出去幾千兩銀子，試試這個騎兵排行不行。」

    韓萬濤從張國棟那裏出來，沒回自己的團部，而是直接去了沈大興的軍械組。

    沈大興正在辦公室里和葉孫全討論着什麼，一見韓萬濤進來，沈大興趕忙站起來：「韓團長來了，老葉，你招呼一下韓團長，我出去有點事。」

    韓萬濤一把揪住了沈大興：「你別跑，甭躲着我，找你有正事。」

    沈大興一臉的賠笑：「我真沒躲着你，我尿急，得趕緊去廁所。」

    「憋着。」韓萬濤把沈大興按了回去，「我找你真有事。軍委會基本同意要組建一個騎兵排了，咱們得商量一下騎兵排裝備的事。」

    「那你先說說你們想怎麼裝備騎兵。」沈大興見自己躲不過去了，只好先聽聽韓萬濤的想法。

    「兩位老爺。」葉孫全在旁邊站起來，「你們有事，我先出去了。」

    「別，老葉。」沈大興攔住了葉孫全，「一起聽聽，你也給出出主意。」

    「是，沈老爺。」葉孫全嘴上答應着，心裏說道，「什麼叫我也出出主意，到頭來肯定又是我的事。」

    「我是這麼想的。」韓萬濤開始描述他的宏偉藍圖，「咱們現在有火槍和火炮，所以正面不用依靠騎兵的衝鋒。騎兵的作用就是游擊，騷擾，追擊敵人的潰兵，從側翼包抄來支持正面部隊，破壞敵人的後勤運輸。所以我們的騎兵應該定位在輕騎兵上，我想一個騎兵的基本裝備應該是胸甲，馬刀，和步騎槍。」

    「馬刀好說。」沈大興答道，「用現在的指揮刀就行，最多改進一些。至於胸甲嘛，你來看看我們最近根據工業局的設計搞出來的幾個樣品，看看哪種適合騎兵。」

    沈大興領着韓萬濤來到了樣品陳列室，自從接到了開發法國騎兵胸甲的任務以後，工業局根據目前明朝人的特點設計了好幾種樣式，沈大興依據圖紙都一一打造了樣品。

    「這一款編號001的是用整個鐵板打製得的半身甲，重量12斤。」葉孫全指着牆邊的一排盔甲開始介紹起來，「那邊002號是仿照咱明朝的盔甲打造的鎖子甲，防護力比較好，但是很重，有20斤，而且造價很高。還有那邊003號是仿照滿洲韃子的棉甲製造的一款盔甲。韓老爺您慢慢看。」

    「這款001是仿照了法國龍騎兵胸甲設計的半身甲。」沈大興指着001號繼續介紹道，「我們已經儘量減輕重量了，但是還是有12斤重。這個也你知道，步兵測試過，不怎麼實用。再說現在你們已經取消長矛手了，全改火槍兵，這個盔甲也就不需要了。但是你現在要組建騎兵部隊的話，我倒覺得這款比較適合騎兵。」

    韓萬濤沒發表意見，而是問道：「那頭盔呢，騎兵用什麼頭盔？」

    「頭盔在那邊。」沈大興又指着旁邊的一排頭盔說道，「安南戰役以後，許朗弄了個戰役總結，上面專門提到了頭盔的問題。現在的柳條盔對弓箭的防護力基本可以忽略，尤其是如果我們將來要面對滿洲人的話，柳條盔根本防不住滿洲人的重箭，所以工業局又設計了幾款頭盔，你先看看。」

    韓萬濤掃了一眼，從中間拿出一頂放在面前琢磨着。

    「怎麼，看上這個了？」沈大興問道，「這個是以歐洲中世紀的騎士帶的頭盔為原型設計出來的，帶着面甲，防護力還算不錯，不過就是太沉了。對了，你當過兵，你覺得頭盔多沉是比較合適的。」

    「這個還真不太好說。」韓萬濤一邊端詳着手裏的頭盔一邊轉用普通話答道，「古代的頭盔一般都重4，5斤，因為是近距離作戰，所提側重的是防護力。現在的頭盔，因為採用了新材料，所以重量減輕很多。比如二戰時的德國m35鋼盔，不到3斤，美國的m1鋼盔2斤7兩。如果是步兵的話，我感覺不能超過三斤，騎兵的話，可以4斤，這應該是極限了，再重的話，就會影響人的持久力。」

    「反正我們的樣品都在這了，究竟選擇哪一種，你們軍委會拿主意吧。」沈大興見韓萬濤也沒確定下要哪一種頭盔，於是又轉移了話題，「步騎槍你準備要什麼樣的？」

    「當然是輕便，好用，射程遠的。」

    「那我給你搞個水連珠你要嗎？」沈大興笑道，「盡說些沒用的。」

    「這還真不是沒用的。」韓萬濤也笑道，「現在的燧發槍太沉，也太長，騎兵是不能用的。手統雖然輕便，但射程太近，你們搞的手統射程才20多米，騎兵也不能用。最好是能搞出一個5，6斤重的，射程嘛，超過弓箭的射程就行。」

    「你就會給我出難題。」沈大興又衝着葉孫全說道，「老葉，韓團長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儘快弄出韓團長滿意的火統來。」

    「是，沈老爺。」葉孫全心裏埋怨道，「我說吧，我就知道又是我的活了。」

    韓萬濤從沈大興這裏出來，興致不減，直接去歐陽大夫的醫院找宗凱去了。榆林灣醫院成立大半年了，歐陽大夫這半年的主要任務就是研製各種藥物，培訓醫護兵。但是這半年以來，醫院裏新奇的治病辦法慢慢的吸引了不少的明朝人，光是歐陽大夫脖子上掛的聽診器，誰來了都想摸摸。

    宗凱自從被調回來以後，就一直在醫院裏負責藥物研製這個工作，雖然是獸醫出身，但在藥理上還是相通的。這個工作也正好適合了宗凱的性格，只需要和各種花花草草打交道，不需要和人打交道。

    「要說戰馬，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宗凱放下手中的工作，開始和韓萬濤聊起了馬經，「咱先單說中國馬，一般用於沖陣的戰馬以大宛馬為佳。用於長途奔襲的，以蒙古馬較好。當然其他馬還有很多，各有特色，比如川馬就以善走山路著稱。要說起外國馬，後世著名的騎兵用馬主要是盎格魯——阿拉伯馬、威爾勒馬、摩根馬、頓河馬等，其中頓河馬是哥薩克騎兵坐騎，它繼承了蒙古馬的吃苦耐勞、阿克哈—塔克馬的驚人耐力、英純血的強健筋骨、卡巴金馬的靈活機敏，外形高大神俊，雖然以西歐的標準認為它在形格上略有缺陷，但也不得不承認它的吃苦耐勞和長距離奔跑能力十分優秀，難與匹敵。中國後世較好的馬種，比如三河馬和伊犁馬，均混有大量頓河馬血統。」

    韓萬濤好不容易等宗凱說完了，趕忙問道：「宗大夫，你就告訴我，咱們的騎兵應該用什麼馬？」

    「這就要看咱們的騎兵主要是對付什麼敵人了。」

    「滿清，滿清。」韓萬濤生怕宗凱再滔滔不絕，趕緊回答道，「咱們組建騎兵就是為了打滿清。」

    「要是打滿清的話，那我主張選用蒙古馬。」韓萬濤一個沒留神，還是沒拉住宗凱的長篇大論，「韓團長，你首先要搞明白一個問題，戰馬不是越高大越好。必須是有耐力的騎乘馬種才是正宗的騎兵用馬，比如英純血等歐洲馬固然高大漂亮，但只能用於賽跑和配種。而依照我們中國人的體型，就算在我們後世，戰馬的標準身高也只有1秒33到1米4。這是因為馬大，目標就大，就更容易被擊中。在1米33到1米4這個範圍的戰馬，不僅縮小了目標，而且不會太影響速度和跨越障礙的能力。還有，馬的毛色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一般來說，除非是在雪地里作戰，淺顏色的馬更容易暴露目標。」

    「蒙古馬？」韓萬濤有點犯難，「宗大夫，要弄到蒙古馬是不是要去蒙古草原啊？」

    「如果蒙古馬不好搞的話，其實川馬和滇馬也行。」

    「那我明白了，謝謝宗大夫了。」韓萬濤起身要走。

    「你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宗凱又叫住了韓萬濤，「你知道一個騎兵的標準配置是幾匹馬嗎？」

    「我知道，我知道，您先忙吧，我走了。」韓萬濤沒等宗凱再說什麼，起身急速的離開了醫院，「這個宗凱，直接告訴我去買滇馬不就行了嗎，囉囉嗦嗦講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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