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蜀王爺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於是芸姐和陳天只好再在蓉城呆一晚上。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一晚上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第二天清晨,當傭人敲開蜀王爺的門,準備伺候他起床時,卻震驚的發現蜀王爺已經與世長辭!
死了,豪橫了蜀中三省大半輩子的蜀王爺,在睡夢中魂歸西去。最終在周雲蒼的確認下,蜀王爺的死訊得到了證實。
這個消息傳達到芸姐和陳天耳中的時候,兩人不由一陣沉默。都說命運無常,生死難料。昨天還大辦壽宴的蜀王爺,卻是連一天都沒撐過去,就這樣隕落了。
「對於一個地下世界的人來說,他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也算是得到善終了!」陳天嘆了一聲,抽出香煙點上了一支,心情有些沉重。
雖然他與蜀王爺昨天在壽宴上才算是第一次見面,關係也並非那麼緊密。但不管怎麼說,蜀王爺終究是華夏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一代巨擘,一代風雲人物。如此一個梟雄的離世,多多少少總是讓人感到惋惜。
芸姐也是一樣。昨天晚上蜀王爺還與她談了許久,沒想到那一幕卻是成了永別。
「又一個!」芸姐輕嘆,跟着突然看向陳天,忍不住問:「天兒,你說咱們以後會不會也……」
剩下的話芸姐沒有說完,但任誰都聽得出她想說出什麼。
陳天搖了搖頭,「姐你別多想了,不管什麼事有我陪着你呢。」
芸姐輕聲應了一句,倚在陳天的懷中陷入了沉默。
又一個,的確是又一個!陳天知道芸姐指的是什麼。老一代的大佬巨擘,一個又一個離世。而身為新生代的「皇后」,豈能沒有感觸?
仔細算算,當初盤踞在江南的任老爺子,其次是河東巨擘方世川集團,然後是湘西巨擘佟天為集團,如今是蜀中巨擘,蜀王爺集團……
這四個人,四個集團,代表了華夏地下世界老一代的江湖。而此時此刻,這四人已經全都隕落。有的人得到了善終,有點人乾脆直接或間接的死在了陳天的手上。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一切,老一代的江湖已經衰落到了難以延續的地步,繼而被新生代的地下人物所取代。
這是一個新老交替的時代,也是一個新的江湖誕生的時代……毫無疑問,陳天與芸姐成為了這個新江湖時代的風雲人物,同樣他們也會承受更多的壓力。
除了他們,東北的陳家也是,青藏的鷹王算是中生代的翹楚,不過放眼華夏地下世界,也只有他一個人代表了中生代,才沒有讓中生代的大佬、巨擘因此絕跡。
時間過了幾分鐘,芸姐再次開口,「天兒,昨天元老爺子說的事,咱們怎麼辦?」
陳天也是一陣鬱悶。昨天蜀王爺的確跟芸姐和他說了一件大事。可也正因為這件事太過重大,是以芸姐和陳天才沒有當場答應。說是要回去考慮考慮,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蜀王爺一個答覆。
可是現在,蜀王爺已經駕鶴西去,芸姐和陳天哪怕已經有了決定,卻也沒有人可以訴說了。
「頭疼啊。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亂子。蜀中、雲貴、陝川……三個省城的盤子,多少人都盯着呢。」陳天忍不住撇嘴說。
「要不……乾脆讓周老爺子收回承諾算了。這樣的話以後有事也用不着咱們出面了。」芸姐提議道。
陳天搖頭,「不用說,肯定不行。周老爺子是什麼人?不客氣的說,那一代的老傢伙一個比一個固執,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讓他收回承諾,太難了。而且隴山龐衛之死,畢竟是牽扯到了十幾條人命的潑天血案。這事必須得有個交代,否則公安部也不會同意。」
這倒是實話。即便周雲蒼再是什麼化境至強,再是什麼地下猛人,但只要他生活在華夏,就必須遵守華夏的法律法規。一旦逾越,也必須得給出交代。
而昨天晚上,周雲蒼給出的交代就是,坦言承認他就是殺害隴山大佬龐衛的兇手,同樣那些龐衛的保鏢,也均是死在他的手上。
周雲蒼承認了殺人的罪名,只不過他卻不能配合警方乖乖被戴上拷子,更不會在執行場上以殺人犯的罪名被槍斃。這是一代高手的自傲與尊嚴。
當然,作為警方代表的謝然,大可以將周雲蒼是殺人犯的罪名公佈出去,也可以對外宣佈說周雲蒼已經在行動被警方擊斃。
反正從此以後,周雲蒼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不會再參與到地下世界的紛爭中去,哪怕元靈靈被殺,他也不管不問。總之在未來的日子裏,周雲蒼有可能還活着,但對於外界而言,他已經死了。
其實,以這樣的方式活着,跟死了沒什麼區別。但話又說回來了,身為殺人犯的周雲蒼,也確確實實撿了一條命。因為按照法規法律來決定,他是必死無疑。
這樣的條件,不得不說對周雲蒼有利。可是誰叫警方拿不出周雲蒼殺人的證據呢?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周雲蒼不承認,警方也一樣拿他沒辦法。對於一名化境至強級的高手而言,如果一心潛逃,警方想將其抓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還要浪費大量的警力武力。更要冒着被周雲蒼反擊的危險等等。
兩者相比,前者雖然讓周雲蒼撿了一條命,但警方也的確省事了許多。
於是最終,謝然聯繫了公安部的部長王魁,經過王部長的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算是口頭同意了周雲蒼的條件。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的芸姐才感到頭疼。沒有了周雲蒼,元靈靈身邊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這種情況下,元靈靈怎麼可能做得穩蜀中巨擘的位置。
別指望她那兩個便宜哥哥,丁向文和高布貴不暗地裏對她使絆子,這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等到蜀王爺過世之後,周雲蒼便會人間蒸發,到時候謝然也就可以代表警方宣佈他的死訊了。至於原因,還是周雲蒼的那句話:蜀王爺的最後一程,他必須得陪着。
老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蜀王爺走了,周老爺子也要『死』了。蜀中、雲貴、陝川……難保太平了呀。」芸姐禁不住憂心重重。
事實上,對於周雲蒼的決定,陳天倒是能夠理解。有句古話說:忠臣不事二主。這句話用在蜀王爺與周雲蒼的身上,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合適。蜀王爺不是主子,周雲蒼也不是臣子……但不得不說在蜀王爺的集團中,蜀王爺就是名正言順的「主子」,而周雲蒼就是他麾下的一員大將,猛將。
如今身為「主子」的蜀王爺走了,周雲蒼自然也沒有了再在地下世界走下去的心思。如果沒有隴山龐衛之死一事,或許為了照顧元靈靈,周雲蒼還會幫着操勞。但現在……
「說再多都已無法挽回如今的局勢。這幾天只能多關心關心那個小丫頭片子了。」陳天道。
芸姐雖然擔心,卻也點了點頭,「也真難為她了。剛剛坐上蜀王爺的位置,對什麼事情都還沒來得及了解,如今蜀王爺沒了,周老爺子也不在她身邊了。她孤身一人,以後可要怎麼辦吶。」
說到這裏,就必須得說蜀王爺臨終前拜託芸姐的「大事」了。
這件事聽起來其實很簡單,但真正要想做到卻是難上加難。而且一旦做不好,更有可能連累芸姐和天龍集團的名聲受損。
所謂「大事」,蜀王爺的原話是:龍芸,我知道你和狼王的為人。今日老頭子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我走後你們能幫我照顧靈靈。
這就是蜀王爺的原話,這是……臨終託孤啊!
很顯然,從這句話里不難猜出,對於自己的兩個義子丁向文和高布貴,蜀王爺並沒有那麼信任。都說人老成精,估計蜀王爺也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才在臨終前把自己唯一的女兒,把自己一輩子辛辛苦苦打拼來的江山,託付給芸姐和陳天照顧。
一面之緣,僅僅只是一面之緣吶。不管是芸姐還是陳天,都是第一次見蜀王爺。要說與蜀王爺一起說話的時間,在託孤之前,芸姐和陳天兩人加起來一共也沒十分鐘。
可就是這不到十分鐘,蜀王爺卻將自己最重要的一切,全都託付給了芸姐和陳天。由此可見,在他心中對丁向文和高布貴的信任,還沒有對芸姐和陳天信任的更多。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蜀王爺才沒有將自己的基業傳給兩個義子,而是選擇了毫無經驗的元靈靈。
而現在,蜀王爺又把元靈靈託付給了芸姐和陳天。這也就變相的等於,將他一輩子的基業都拱手讓給了芸姐和陳天。
這是何等的大手筆,又需要何等的決心?
壯士斷腕需要的是勇氣,而蜀王爺一句話卻送出了他的整個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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