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的人還沒有從郁九九帥氣的旋踢中完全反應過來,聽到突兀的一聲讚美,循着聲音看過去。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的時候,一個在老人側後方的男人偷襲他,感覺到老人的身體一晃,郁九九幾乎是剎那間反應過來,拉着老人到自己的身邊,飛起一條腿踹到了男人的胸口,力道不大不小,讓他感覺到疼痛但是又不會傷到他的內臟,男人朝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由於郁九九反身得十分迅速,原本用一根簡潔白玉長簪簪起來的長髮散開,玉簪掉到地上,摔成了兩截。可她反身甩頭青絲散開的瞬間,正義得像電視裏的女俠。四周安靜極了,仿佛都在等郁九九和一群男人的下一個動作。
之前大聲稱讚郁九九打得『漂亮』的季天冉走到她身邊,攬過她的肩膀,輕輕的,「老婆,今天黑色款好性感。鈐」
郁九九:「……」裝眼瞎能shi啊洽!
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的雲長安看着郁九九仗義出手,聽見自己心裏說了一句: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啊!熱情,善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功夫好得出人意料。原以為她摔自己是簡單的學了兩手女子防身術,沒想到看她打架,才發現她對自己說『下次再不經允許碰她,就不會是這麼簡單』不是在嚇人,她確實能揍得他見不得人。
雲長安想,一個女孩子學功夫做什麼?害得他不能強吻。電視電影裏男主強吻女主哪次不是浪漫又動人,到了他這裏,第一次強吻就被摔得四腳朝天,連雲小弟也差點被頂殘,太危險了。
可看到季天冉在郁九九的身邊,雲長安又想,又又學功夫還是有好處的,起碼季天冉這種人不能對她怎麼樣,但凡想占她便宜的男人都討不到好果子吃,守身如玉變得簡單。
季天冉攬着郁九九的肩膀,讓她有些不舒服,側身想避掉他的手臂,不經意看到雲長安,不知道是不是季天冉的話被他聽到了,看到他竟然勾起嘴角,笑了!
目光從雲長安的臉上很快移開,郁九九去撿自己斷掉的髮簪,不想,雲長安先她一步彎腰撿了起來。
郁九九看了眼雲長安手中斷掉的髮簪,「勞煩雲先生幫我丟掉吧。」
「你喜歡這根髮簪嗎?」雲長安問。
「一根髮簪而已。」
季天冉走過來,「老婆,警察過來了,讓警察處理吧,奶奶還在等我們。」
郁九九道,「你先進去,我應該要在這裏跟警察對口供。我會跟他們解釋,儘快進去看奶奶。」
季天冉點頭,「好。」
站在一旁的雲長安忽然說話了,「你們倆都走吧,我來跟警察說。」
郁九九驚訝的看着雲長安,他跟警察說,說什麼?架是她打的,那些人肯定不想輕易放過她,警察來了少不得一番吹噓告狀,她現在走,那些人能放過?
「你肯定是有急事才來醫院,警察辦事的流程你估計也知道一二,若是現在不走,會耽誤很多時間。」雲長安勸郁九九,「整個過程我都看到了,我當人證,如果搞不定再給你打電話。」說着,雲長安看向郁九九身後的老人,「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你若不放心,隨時給我電話問情況。」
看到警察快走近了,郁九九點頭,季奶奶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現在確實不能在這裏耽誤太多時間。
「拜託你了。」
雲長安點頭,「去吧。」
季天冉帶着郁九九走,被揍的男人想攔截他們,雲長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在這裏,你的任何訴求都能跟我說,我全權代表她。」
男人大吼,「你代表她?她打的我,你管?」
「我管!」
季天冉一聽雲長安這樣說,不高興了,他老婆他管什麼管,要管也是他這個當老公的管,雲長安靠邊兒。
「我跟……」
季天冉剛說了兩個字就被郁九九拉走了。她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可是眼下不是跟雲長安爭執的時候,別人一片好意幫他們,他就不要添亂了。
到醫院大樓後,郁九九的心思都在季奶奶的身上,她知道雲長安在代替她處理剩下的打人事件不會很順利,他是個講理的人,可那群人根本不講道理,就像秀才遇到兵。何況,她打人,她卻不在現場跟警察解釋,多少有點『畏罪』的意思。
季奶奶在搶救室裏面搶救,季天冉和郁九九到的時候,練詩語和季封已經到了好一會兒,看到他們來,練詩語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媽。」
練詩語拉着季天冉的手,「奶奶她……」
「沒事的,媽,別擔心,奶奶肯定會好起來的。」
練詩語沒有再說什麼,季封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郁九九從他們的臉色大約也猜到一點季奶奶的情況,從上次季封生日那次發病後,她的身體一直不好,季奶奶待她不錯,可惜不是她的真孫媳婦兒。
約莫過去兩個小時,急救室的燈熄滅了。
醫生出來後,季封第一個走了過去,「醫生,怎麼樣?」
醫生滿臉沉重的看着季封,再看看季天冉郁九九幾人,默默的搖頭。
「醫生!」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練詩語因為噩耗而身體晃動了兩下,季天冉急忙用手扶住她,「媽……」
季封也因為季奶奶的離世而幾乎支撐不住,郁九九伸手扶住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悲傷的氣氛籠罩季家,季奶奶連遺言都沒來得及說,這讓季封和練詩語非常自責,連季天冉都覺得自己有錯,不該沒有多花時間陪伴自己的奶奶。人,只有在徹底失去之後才會懂擁有的可貴。郁九九雖然不是季家最難過的,可心情也低沉,連打架的事都沒功夫去處理,警察一定要見她,讓她當面說清楚當天的情況。可郁九九實在抽不出時間,練詩語因為傷心躺在床上了,季封也身體一下子好像虛弱了很多,不能太勞累,季天冉強撐着精神處理季奶奶的後事,而她身為他的『妻子』,這個時候必須要陪伴在他的身邊。
雲長安轉達警察的話給郁九九,郁九九聲音微微有點沙啞,「這事能不能請你幫我解決?我眼下抽不出時間。季奶奶過世了。」
電話那端的雲長安沉默了片刻,「嗯。你安心忙那邊的事,忙完了如果想去看望那個老人,再給我電話。」
「好。勞煩你了。」
「又又。」雲長安停頓了一下,「我們之間不需要感謝。」
郁九九沉默不語,他的心思很明顯,可他應該也懂,過去的感情回不來了,她不是當初的郁九九。而且,在他面前的那個郁九九根本就不是她,當他助理的時候,她生活的小心翼翼,在他面前是,在公司同事面前也是,哪怕是在家裏,都不願意表露太多,更不要說在路上動不動就出手幫人,那時候的她不想招惹任何事,只想安安穩穩的在他身邊工作到老。離開他以後,才發現生活里很多有趣的事,有趣的人,反正她的臉被各路記者報道了很多次,見到不平事出手被拍又能如何,她是郁九九,她就是看不得弱小被欺負,說她性格不好,說她不溫柔不淑女,沒關係,她是這樣的人,為自己活一輩子。
「我先去忙了。」
「嗯。」
季奶奶的喪事辦得很熱鬧,可熱鬧里,季天冉是最安靜的人,看着他撐着身體忙碌,郁九九生出了惻隱之心。對她,他其實還是很不錯的,而他這個人,比一般人也優秀很多。可他與雲長安一樣,在她百分之百相信他的時候,給了她一個無法繼續信任他的打擊。
季奶奶走後半個月,季天冉每天回季家睡覺,連郁九九都沒有住在詹賢花那兒,而是跟着季天冉一起回家,悲傷里的季封和練詩語倒也沒多管他們。
從詹賢花嘴裏得知郁九九跟着季天冉回家過夜,雲長安坐不住了。日久生情這個詞可不是鬧着玩兒的,現在是季天冉很需要人陪伴的時期,又又每夜陪他,兩人的感情說不定會在這次季奶奶過世的事情里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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