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到了謝千山的下場,又看到樹上刻得那句話,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有了一些陰影,但是客棧之中卻沒有人離開,相反,每日還有更多的人向這裏聚來,所有的人都被禹王鼎吸引着,等待着禹王鼎出世的日子,做着去蒼龍嶺的準備。
人總是心存妄念,更有僥倖心理,即使修行之人,也無法避免。許多修為不高之人,也妄想着得到禹王鼎,以圖修為一日千里。雖然有謝千山作為前車之鑑,但是每個人都覺得他的命運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開始時,大部分人還心存警惕,但是過了兩日,一切歸於風平浪靜,再沒有人無故死亡,而那怪火也沒有出現,所有的人又漸漸喪失了警惕。晚上,客店之中依舊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而就在這短短兩日時間,這小小的小鎮便被各種修真之士擠滿了,而登雲子等人住的客棧,早已經爆滿。登雲子等人也沒有離開,一來陸雲心等人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二來這幾天他也是毫無頭緒,所以索性住了下來。
這天晚上,已是夜深時分,但是客棧之中仍然是高朋滿座,人聲喧譁。正在眾人興致正高時,突然傳來兩聲悽慘的叫聲,叫聲經久不絕,在夜色中遠遠的傳了開去,顯得極其恐怖。
客棧之中立刻安靜下來,過了片刻,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所有的人紛紛起身,向出事地點趕去。
此時段雲楓正在客房中閉目誦讀靜心咒,突然傳來敲門聲,他開門一看,卻是木清三人,他還未來及開口,便被三人拉着向外奔去。
出事地點在小鎮邊上,離客棧並不遠,等到段雲楓等人趕到時,那裏已經圍了一大群人,登雲子等人也早已趕到,大家都驚恐的盯着眼前的景象。
段雲楓擠到師父身旁,叫了聲:「師父。」
但是登雲子並沒有理他,只是抬頭看着眼前的情景,臉上儘是憤怒的神情。
段雲楓循着師父的目光看去,心中不覺突地一下,只見兩個人被分別掉在兩棵樹上,樹下並沒有引火之物,但是兩人身上的火苗卻燃燒的異常旺盛,從下向上吞吐着。
段雲楓趕到時,火苗已經舔到了兩人的脖頸處,脖子以下已經完全被火焰覆蓋。在他們身旁的一棵樹上,赫然刻着一行大字:欲圖禹王鼎者死。字跡張牙舞爪,在火光的映照下,讓人覺得陰森可怖。
段雲楓發現,吊在樹上的,正是謝千山死的那天,在自己身旁說話的那一男一女。此時兩人還沒有死,睜着一雙驚恐的眼睛,臉部因痛苦而扭曲,嘴裏發出模糊而悽慘的嚎叫,聽的人心裏發毛。
兩人的身子不斷扭曲着,他們身上的火焰也隨着他們的舞動而跳動,顯得極為美麗,但是此刻沒有一個人感到那火焰的美麗,每個人的心底都不由竄起一陣涼氣。沒有一個人上前營救他們,兩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點一點燒成飛灰。
段雲楓不禁在心中為那個女子感到惋惜。從他們的言談中,可以看出女子對男子的一往情深,也可以看出她並不想參與到爭奪禹王鼎的漩渦當中,但是為了討男子的歡心,她隨那男子到此,沒想到卻慘遭如此橫禍。
段雲楓看了一眼陸雲心,只見陸雲心緊挨着厲雲陽,一臉驚恐的半藏在他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陸雲心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低下頭不敢看。歷雲陽則輕輕的用手拍着她的手臂,想讓她放鬆下來。
此時兩具屍體已經焚燒殆盡,隨着最後一點骨灰落到地上,火焰也迅速熄滅,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當中。但是所有的人仍然站在原地,一臉震驚的看着前方。
過了片刻,登雲子沉聲說道:「回去。」轉身便向客店走去,其他人都緊隨在他的後面,木清三兄弟也隨了過來。楊氏兄弟天性喜歡熱鬧,但是不知為何此次卻自始至終都在房中,沒有出現。
回到客房,大家分賓主坐定,眾人的臉色都非常凝重,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過了半晌,登雲子沉聲說道:「目前已有三人被殺,大家對此事有何看法?」
慕雲子說道:「很明顯,此人是為了禹王鼎而來。或許他是為了獨吞禹王鼎而故意設下的疑陣,想將其他人嚇退。」
歷雲陽說道:「慕雲師叔說的對,此人肯定是為了禹王鼎而來。但是如果說他是故布疑陣,想嚇退其他人而獨吞禹王鼎,那他的如意算盤豈不是要落空?」
慕雲子問道:「這話怎麼講?」
歷雲陽說道:「進入十萬大山的通道雖然不多,但也不僅僅只有這一條,法果大師他們就是從獸虻嶺而入。即使他嚇退了這一路的人,那其他幾路的人又該怎麼辦?更何況,從這兩天的情況來看,大家雖然有所警惕,但是並沒有人退縮。」
登雲子點頭道:「雲陽說的很有道理。」
蔣清也說道:「謝千山是神刀門不世出的人才,一身修為恐怕還要在你我之上,能在舉手之間將他擊斃的,這世間恐怕沒有幾個。」說完沉吟了一下,說道:「只是……我卻想不到誰會精通這種手法。」說罷低頭沉吟起來。
登雲子看了木清三兄弟一眼,說道:「不知三位對此事有何看法?」
木清看了一眼金釗和火烈,起身抱拳說道:「不瞞諸位,我們兄弟此次前來,是為了一探禹王鼎的真假的。」
眾人一愣,蔣清問道:「木少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清看了一眼金釗,金釗說道:「我們五行門雖然少在外面行走,但是注重收集各種書籍典故,因此對過往之事稍有了解。據傳說,禹王鼎已在數千年前的一場正邪大戰中被毀,但是此事只是傳說,卻無實據,因此此次聽聞禹王鼎出世的消息,師父們便派我們三人前來一查究竟。」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登雲子問道:「那三位可查出什麼了?」
木清搖搖頭,說道:「據傳說,那次大戰是在東海流波山上,此次禹王鼎的出世之地卻在南方十萬大山之中,事有可疑,況且現在只聞傳言,卻無實據,所以我們心中也是疑惑,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所以我們兄弟三人才決定到這裏一探究竟。」
聽聞三人如此一說,追雲子神色突然微微一變,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只是靜靜的待在那裏。
登雲子看了一眼蔣清,低頭沉思了一陣,對木清三人說道:「時候不早了,三位少俠早點休息吧,我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木清三人起身向眾人行了一禮,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木清回過身來看了眾人一眼,特別是段雲楓和陸雲心,說道:「此事非常詭異,我們也是聞所未聞,諸位一定要小心。」
登雲子答道:「多謝少俠關心,我們會小心的。」
木清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直到三人出去許久,登雲子的目光還停留在門上,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來。過了片刻,他看了一眼蔣清,沉吟着說道:「莫非……是五行門?」
聽登雲子懷疑木清等人,段雲楓急道:「不可能的,師父。我了解木大哥他們,不可能是他們幹的。」
登雲子說道:「我也不願意相信是他們幹的,但是客棧之中,只有五行門中的火烈精通用火,大家也都看到了,被殺的三人都是被火焚燒而死的。」
眾人聽登雲子如此分析,都不覺點頭。
段雲楓見眾人點頭,更加着急,辯解道:「不會是火大哥乾的……絕不會是他幹的……我相信不是他。」
陸雲心也說道:「爹,他們可救過我和雲楓的命,怎麼會是他們幹的呢?」
突然,追雲子說道:「師兄,我有話不知該不該講?」
登雲子說道:「說吧。」
追雲子說道:「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找回定心珠,而不是為了禹王鼎。所以,我們應該把精力都放在找定心珠上。如果我們捲入此次事件當中,一來我們對對方毫無了解,二來也會耽誤尋找定心珠的下落。」
追雲子偷偷看了一眼登雲子的表情,咳了一聲,接着說道:「我們還是不要理會這裏發生的事情,明天就上路,繼續尋找定心珠的下落吧?」
聽了追雲子的話,登雲子不禁遲疑起來:一方面,追雲子說的很對,如果捲入這件事中,不僅耽誤尋找定心珠的下落,同時也有可能危及到在場中人的性命。但是如果對此不管不問,又違背了自己修道的初心。
見登雲子沉吟不語,蔣清忍耐不住,說道:「要走你們走,我絕不走。殺人之人手段如此殘忍,而且所殺又都是無辜之人,作為修真之士,難道你們就忍心袖手旁觀嗎?」
聞聽此言,登雲子眉頭一舒,說道:「蔣兄說的對,修道之人正應該以降妖除魔為己任。」
慕雲子和歷雲陽也隨聲符合道:「對,我們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上官挺杵也呵呵笑道:「對,我們就把他給揪出來,不讓他再害人。」
追雲子本以為說動了登雲子,卻沒想到事情突然發生變化,不禁急道:「可是以我們的修為,恐怕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
蔣清冷哼一聲,說道:「即便不敵,也不能退縮。」登雲子神色莊重的點了點頭。
見登雲子意動,追雲子更加焦急,他突然一指陸雲心,大聲道:「師兄,難道你就不擔心下一個人就是雲心嗎?」
此言一出,青雲觀諸人神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蔣清也不好說什麼,屋子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之極。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門外人聲鼎沸,其中還夾雜着喝罵之聲,眾人急忙出去,想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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