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女冷冷的看着裴辰,莫名的怒氣在心中翻騰。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這怒氣來的莫名,很沒有道理,所以即使情感上排斥這件事,理性卻還在努力說服自己接受。良久,她才別過頭去,盡力以平素那種清冷的語調說道:「一顆心臟而已……」
「沒錯,一顆心臟而已。」鬆了口氣的裴辰連連點頭,他也覺得自己的確是莽撞了,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巫女負責醫術藥物方面的責任的,自己貿然做出這樣的事情看似是傷了自身,與他人無關,但是最終卻還是憑空給巫女增添了工作量。
桔梗的拳頭微微緊握,是啊,一顆大妖怪的心臟而已。今川國主不肯接受,這傢伙都硬是要給,甚至不顧這樣強硬逼迫的舉動會讓國主憤怒。而且對方連剖心這樣的舉動都能夠輕描淡寫的就做出來,可見不是那種一時衝動。
心臟乃是人體之要衝,但是在非人的身上也是重要的器官,就桔梗的認知而言,這不但是供應血液的器官,也是儲存本源妖力與生命力的重要器官。也就是裴辰這樣的特殊案例或者說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妖族,才能夠毫不在意的將自己的心臟都給剖出來送給最為在意的人吧!
畢竟這個世界太多的妖怪並沒有關於內丹的概念,心臟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不可缺少的器官了,沒了的話不說立即就會死,但是實力大降那是必然的,甚至接下來會比人類都還要脆弱虛弱。
也只有裴辰這種凝結了獨一無二的妖丹,內斂精煉了所有的精神血氣,才能夠在失去了妖心之後幾天時間就可以完全的恢復過來。而且這樣子的話,還能夠真正的將自己的生命分享出去——這並不是說等於將一個命閘寄托在了今川國主那裏,一旦大妖怪心臟被破壞的話裴辰也得跟着死。
而是讓今川國主在不轉變血統種族甚至是靈魂結構的前提下,獲得裴辰的曾經最重要的妖力和生命力本源,成為壽命在遙遠到看不見盡頭的人類,也就是類人類而不是非人類。
最後再掃視了一眼裴辰身上,除了那種相比起來虛弱的氣息之外,桔梗倒是沒能夠在他身上看出有什麼明顯的傷創來,也就不再關注了,而是眼神複雜的看向了台上正在用冷淡的語氣和聲線述說着這次改革的國主大人。
想來也是,到了這傢伙這樣的層次,即使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全力出手過一次,之前又因為遇上的敵人太過強大而沒有對比性,但是桔梗卻不會因此而忽視了裴辰目前的實力。已經接觸到了大妖怪的境界領域了,只不過取心而已,何須動刀?更加不會弄得自己一身傷創滿是血腥的。
並沒有注意到桔梗的表現,裴辰依然低垂着腦袋,仔細的內視着自身的狀況。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沒了心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終究之前他的內循環系統都是很完善的,眼下突然缺了一環,怎麼都會有些不適應的。
他體內的妖丹無色萬千,妖力氤氳,時不時的有絲絲青色的光芒在其表面上閃爍過去,仿佛蘊含着讓人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一般,淵深如海的法力雖然平靜無波,但是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夠爆發出崩天裂地的威能來。
不過裴辰現在當然不會做出放個大招清場這樣的傻事來,他只是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修復內傷的方面去了,就連妖丹吞吐凝練的精純妖力都是用於修復身體組織損傷、補充元氣消耗,暫時不會分配到其他地方去。
他是如此的專心致志的想要儘快徹底的恢復過來,以至於完全忽略了旁邊的明智光秀的表情。
而今川國主明顯也是極為惱怒於裴辰所做出來的事情,雖然沒有當場發作但是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而很自然的,就連裴辰都沒能夠得到國主大人的好臉色,其他人就更加不用妄想了。
在散發的超級低氣壓場下,三言兩語的草草交代了一些場面話,國主大人完全不給那些人反應消化的時間,就直接將具體的工作安排、職務調動、人事變遷等,按照商量好的計劃一一宣佈下去。
雖然沒有將真正可怕的東西泄露出來一絲一毫的,但是她卻毫不避諱的將某些聽起來就非常之荒謬,甚至是可以冠上『不可思議』、『自尋死路』等名諱的計劃直接宣佈了出來,沒有任何的婉轉,也不打算給任意選擇的餘地。
那些家臣貴族倒還好,只是臉上出現了一絲掙扎的神色,但是瞬間就在這天守閣內的規則力量下『恢復如常』,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來。他們紛紛以最好的順從與最大的忠誠,先是發表了一番自己對今川氏的忠心耿耿,然後一個二個的都直接的將國主大人的計劃滿口答應下來。
「……」
「……」
「……」
尾張國織田家的眾人卻都是一臉懵逼的面面相覷,一開始的時候她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知道再三確認了之後反而又有種今川國主是不是瘋了的感覺出現。然而就在她們等待着應該出現的家臣們的抗議、反對甚至是哭喊、抗爭的時候,卻發現四周的人居然都一反常態的滿臉認可,仿佛沒有絲毫的異議與委屈的樣子。
而她們反倒是成為了另類的樣子,舉目四望除了那個赤眸黑髮的青年和他身邊的兩人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之外,其他人竟然都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國主大人發瘋的提議,即使只有少數寥寥幾個傢伙露出了不合時宜的神色,也會立即反應過來,並且順應潮流符合主旋律的價值觀加入其中。
想來就算是他們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都好,但是也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夠保住自己眼下的地位權勢,還有……身家性命。
當一件被認為是『異常』的事情都被大家接受了之後,那麼自己就會反過來懷疑自己才是『不正常』了。織田信奈等人就是如此,哪怕是知性美人丹羽長秀也是禁不住微微張開小口,眼神略顯茫然,似乎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她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難不成大家都沒問題,其實是自己等人瘋掉了?!否則的話怎麼會是這麼一個無法理解的展開,讓她們都反應不過來了。
氣沖沖的不知道朝誰哼了一聲,國主大人一轉身就要離場,滿頭黑亮的長髮在空中蕩漾開來,只是不管是陷入狂熱支持還是自我懷疑的人們,都沒有發現少女的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動作顯得很不協調的樣子。
而她走過的路上,堅實的地板上也出現了深淺不一的鞋印。
……
……
慣例的會議散場之後,裴辰就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先是拜託桔梗幫忙,教導一下國主大人控制激增的力量,然後才叫上了織田信奈等人離開天守閣。要知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被少女捏碎的杯子、拍爛的桌子、拆掉的門扉……等等等等,已經是一筆不菲的預算支出了。
幸好的是,少女終究是聽從了裴辰的建議,拒絕了那些侍女的服侍,否則的話只怕這天守閣少不得要出現幾宗無謂的血案了——要知道今川義元即使不可能直接獲得裴辰那種隨手一巴掌將巨龍的頸椎骨都給拍斷的兇殘怪力,但是也終究是繼承了一部分的力量。
哪怕只有裴辰的百分之幾的力量加成,一不小心就將人當做是洋娃娃般撕掉,真的是再簡單不過了。想想那樣血腥的場景裴辰就覺得無法直視,自然而然的國主大人也顧及到了這樣的問題,暫時拒絕了其他一般人的近距離接觸。
「裴辰大人,請問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在城中快速的跟着前面的青色身影行進,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避不及的讓開道路,倒是一路通行無阻。畢竟在這個時代,有些心理變態的貴族出門砍殺平民當做是日常也並非是沒有的事情,等級森嚴的封建制度使得平民們的眼色得到了極好的鍛煉。
至少他們能夠一眼就看出來這一行人,不管是從相貌氣質還是衣着打扮來看,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
但是一開始的話大家倒還能夠沉得住氣,但是看着自己被帶往的方向明顯有些奇怪了之後,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畢竟她們可不是明智光秀那種只對裴辰一人負責,就算是什麼都不知道也能夠安之若素的。
丹羽長秀就率先開口了,畢竟織田信奈需要保持自身的立場,柴田勝家和前田犬千代等人明顯又不可能勝任這樣的工作,於情於理都得讓她出頭才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方似乎是要去軍營的方向……」
「沒錯,我們的確是要去軍營,長秀你的記憶力不錯。」裴辰隨口說道,但是卻沒有回頭,而且腳步邁得飛快。雖然雙方的地位關係對比以前簡直天差地別,但是他的態度卻沒有怎麼改變過,以前沒有仗勢欺人,現在也沒有居高臨下。
也正是他這樣的態度,才能夠讓尾張國的諸人稍稍放下對抗心理,而不是被激發出血性卻失去了理性,硬是要對抗到底誓死不降什麼的。否則的話人都是要面子的,她們真要感覺到被羞辱了之後說不準會怎麼樣選擇……
「那我能不能夠問一下,為什麼要帶我們去軍營?」丹羽長秀有些不確定的輕聲問道,快速的回想了一下,她頓時有了個奇怪的想法。想起來雖然應該理論上可能性不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只有這個理由了。
「因為我想你們立即統軍,然後立刻動手開始之前國主大人說的那個計劃。」裴辰也不隱瞞,直接就說了出來。儘管不可能立即對周圍所有不服的實力直接出兵吊打,甚至和皇室撕破臉皮,但是僅僅在駿河國開始動手的話卻是基本上沒有阻力的了。
裴辰設想中的世界格局本身就足夠複雜與可怕,他必須抓緊時間至少牽個頭起個引導作用才行。至少也得在東海道的駿州這裏埋下第一顆釘子,並且開始向着其他方向輻射出去,逐漸影響整個世界才行……
也許自己還有必要往明帝國那邊走上一趟,也不知道那邊是個怎麼樣的光景?裴辰忍不住這麼想道。
但是他坦然的回答卻是讓幾人大吃一驚,就連織田信奈都按耐不住了,語氣古怪的開口問道:「裴辰閣下,你所指的計劃,該不會真的是國主大人說的那個吧?你們不是開玩笑的?」
「都這麼堂堂正正的拿出來說過的事情了,怎麼可能會是開玩笑的。」裴辰搖搖頭,「不管怎麼樣,現在的駿府城的規模還是太小了,外圍城區必須重建,三天之內所有平民必須暫時遷徙離開外城區……」
不管是以德服人還是武力鎮壓,都必須達到要求……說着,他默默的在心中加上了這麼一句。畢竟駿府城在這個國度這個時代的人們看來,已經是個很繁榮的城池了,但是在裴辰的眼中還遠遠不夠,甚至於在城區之內完全展開戰略基地的功能性建築的空間面積都無法提供,這特麼的就很尷尬了。
絕對有必要擴建!這是裴辰和今川國主的一致共識,為此他們不惜對外城區直接動手打算推倒重來,至於那些不願意勞師動眾的百姓想來就得遭罪了。
很快的眾人就在各懷心思的沉默當中趕到了軍營,但是讓她們愕然、震驚、恐懼的是不知道為何,之前這個見過幾次的用來駐紮士兵、訓練士兵的軍事性建築卻是完全不同了。高大的木柵欄圍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營門口處放置的拒馬、路障等都是很講究的擺放,透出一股森嚴冰冷的氣勢。
簡直就像是變化後的天守閣那樣,似乎建築物本身活了過來那樣。
尤其是守門的軍士竟然都像是一個模板刻印出來的那樣,面無表情,緊握着手中的武器紋絲不動的站着崗,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裴辰等人的接近那樣——這就是裴辰為什麼需要織田信奈她們統軍的原因,在他的眼中有一道常人無法看見的通天光柱落了下來,籠罩住了整個軍營並且進行統一的格式化。
很多士兵的個人情感幾乎是瞬間就被洗去了,變得令行禁止卻又無比的死板,如果裴辰不安排有獨立人格和智慧思想的直屬上司的話,光靠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逐漸恢復自己原有的靈動與理性。
這樣的士兵奮勇作戰主動送死倒是一把好手,但是就是不知道變通,那麼一來有何作用?!一旦被敵人抓住規律的話,不用動腦子都能夠把他們全部坑死。
裴辰回身看去,只見城池當中的各個方位都有無限空間的法則力量化作光柱降臨,想來是其他的功能性建築正在逐漸轉化的緣故。
……
……
美濃國,稻葉山城。
站在城樓之上,雖然竹中半兵衛這個弱氣蘿莉還是很難獨當一面,但是她的式神前鬼先生卻是很好的主動承擔起來了責任,對着就在他旁邊倚着欄杆眯着眼睛打量着美濃平原的裴辰的分身體侃侃而談。
「……非人異類當中也分作是很多類的,譬如說有些直接就是山脈河流具備了靈性,雖然說是妖怪但本質上更加像是天地之間誕生的先天之靈,神道教的八百萬神靈就是基於這麼一個概念的,因為它們的確很多都擁有神性。」
「最常見的一類其實更多的是因為人類的畏懼而誕生出來的,就像是人們長年累月供奉的石像泥塑會逐漸誕生靈性那樣,就是因為信仰創生了他們需要的神靈,而反過來一旦人們特別畏懼某些東西,久而久之的就算那些東西只是無稽之談,也難免會出現一點兒怪異,這些便是從傳聞當中誕生的妖怪了……」
「至於最為稀少的那就是裴辰大人你們這樣純粹的非人之物了,不需要傳聞作為憑依,不需要畏懼作為支撐,就像是從一開始就出現在天界中的佛陀天人,彼岸對面的閻魔鬼神那樣……很多在人理出現之前就已經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了。」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前鬼才緩了口氣,偷眼打量了一下裴辰。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分別之後再次見面他都會為這個新生的妖怪的驚人變化感覺到震撼,但是現在他已經提不起那樣的念頭或者力氣了……
他很平靜的就接受了這個妖怪身上散發出來的疑似大妖怪的氣息,作為那個百鬼夜行的平安時代當中最為出名的大陰陽師晴明所遺留下來的一道殘魂與執念所化的式神前鬼,自然知道在這個末法時代當中出現一尊大妖意味着什麼了。
竹中半兵衛是苦修靈力的,而且很有天分,對於裴辰的氣息更加敏感,看見在前鬼不說話了之後妖怪也沒有出聲,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仿若空氣都冷了幾分的樣子,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收回注視着美濃平原的目光,現在正是臨近秋熟時分,這個重要的稻米產地放眼望去,遠近皆是金燦燦的豐熟佳景。裴辰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小蘿莉的腦袋,讓對方安心了不少。
「這麼說來的話,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我通過引導人們的恐懼感使得傳聞中的存在出現在這世上的想法,也是可行的了,前鬼先生?」
「的確如此……只要有了一個讓人真假難辨以假亂真的可怕傳聞,再對此加以引導的話,使得大家都以訛傳訛,不需要深信不疑,只要半信半疑即可,假以時日足夠的畏懼匯聚起來就會讓那個傳聞成為真實。」前鬼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禁不住苦笑着說道,並且開始規勸裴辰起來。
「不過裴辰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好不容易非人的時代的剛剛宣告終結,就連魑魅魍魎之主都離開了現世,除了陰司的輪迴依然在正常運轉之外,便是神佛所居的天界都關閉了靈魂成佛的大門……你又何必復活它們?往後該是人類的時代了。」
裴辰輕輕一笑,「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不打算完全復活那些異類和那個時代……但是你應該知道,隱世還在,而且我們有辦法過去對面自然就有辦法回來,指不定什麼時候隱世的大門就對現世打開了呢?」
「這個……裴辰大人你的意思是?……」前鬼微微有些愕然。
「所以說,非人的時代已經終結了,但是它們卻從來沒有徹底的消逝……我現在只是想要借用它們的力量改變一些東西罷了,也不打算讓那個人類信仰神明,怪異行走大地的時代重新回來,只是接下來的舞台劇有必要有它們的角色罷了……」裴辰淡淡的說道。
「現在的人大多數已經忘記了三年之前的世界了,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循序漸進的過程。因為隱世帶走的東西太多太全面也太徹底了,足足三年的時間他們再也沒有能夠看見一個異類的存在,這未免太過遺憾了……」裴辰聳了聳肩說道,他的確是如此認為的。
如果僅僅只要一個按部就班發展下去,非常普通而又正常的地球的話,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可是他需要的不是那種否定一切非常識力量的世界,而是更加平衡、正常與怪異互為里表的世界……
沒等前鬼反應過來裴辰所說的話的意思,突然就有略微的震動聲響起,城樓都搖晃了一下。他驚疑不定的看向四周,然後就看見了眼前的妖怪臉上出現了一絲惡趣味的微笑,伸手一招無數朦朧的霧氣就憑空的從四面八方聚攏了過來。
隱隱間,前鬼似乎聽到了下方距離很遠的河水當中的巨大浪花聲音。
……
震動發生的時候,稻葉山城當中的士兵和民眾先是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就要奔跑叫喊起來,想要找個地方避難。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當中,這樣奇怪的變化只怕是地震了。
但是接下來那種震動一直存在,卻又沒有加劇,更加沒有震塌房屋城牆,使人畜都站立不穩的事情發生。安下心來的民眾和士兵、商人們自然是在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產生了相應的好奇心。
然後,他們很快就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價——
循着那種震動和聲源傳來的方向,他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就是這幾個呼吸的事情,城池就完全被一層濃郁的白霧給包裹住了,往外面看去看不見山川河流,看不見美濃平原。
唯一所見,就是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頓時,無數人心中都茫然失措起來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而且所有人都不出聲,四周寂靜一片,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巨大的危機感。
感覺自己就像是獵物那樣,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盯上了。
下一刻,大地都在劇烈的搖動着,他們眼前的霧氣突然被什麼勁風吹散掉,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心中的震撼無法想像,簡直可以說是被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那樣。
透過被吹散了許多的朦朧霧氣,他們看見了就在稻葉山城下方的河灘處,也就是墨俁那座平城的附近,有什麼龐然大物分水而出,慢慢的向着陸地移動,露出一截巨大到了極點的身軀。
兩道細長豎立的巨大蛇瞳閃爍着冰冷的光芒,一下子轉向了他們。聽到那種讓人恐懼的嘶嘶聲,聽到巨大鱗片在地面摩擦着的聲音,眾人幾乎都能夠感到冷血動物冰冷無情的視線投注在了自己的身上。
霎時間,稻葉山城陷入了極度的恐慌動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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