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跟龍獄頗有淵源,但並不認識龍獄之主。」方運道。
「那就沒辦法了,不過,您為什麼要離開。」旗烙道。
「你難道感覺不到,龍獄暗流涌動,即將發生大變嗎?」方運問。
旗烙搖搖頭,道:「在下愚鈍,沒感覺出來。」
方運莫名想起之前烏堂分身的話,心中的緊迫感越發強烈。
方運想了想,道:「你現在告訴我如何離開龍獄,我現在就以大監察院特使的身份去城主府報備,另外,我如何聯繫到外界的龍聖?」
旗烙無奈地道:「若是之前,可以隨時隨地與外界聯繫,但自從龍獄異變之後,只能通過少數幾個龍井才能與外界聯繫,若是城主府不同意,您也聯繫不到外面。」
「那外面可以聯繫我?」方運問。
旗烙道:「這個能。罪海城中有一處大驛站,所有來自罪海外的信件、物品等等都會被存在那裏,若是有您的東西,您只要去便能查到。」
「這樣還好一些。不過,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問你,你在石刻山當過值?」方運問。
「是的,在下在石刻山當值很久,對那裏非常熟悉。您若是想看石刻,我有辦法讓您看,包括那些半聖才能看到的,但不能帶走。當然,您是大監察院特使,只要拿出二龍印璽,沒人敢阻止您。」旗烙道。
「我要去石刻洞,裏面有我需要的石刻,比如敖旁石刻。」方運道。
旗烙面色一變,低聲道:「您真想要敖旁石刻?當年因為敖旁石刻,還鬧出不小的亂子。」
「什麼亂子?你的虛樓珠中沒有。」方運問。
「當年敖旁背叛龍族,龍族內部大肆搜捕他的黨羽。後來發現,敖旁竟然曾經派遣化身來到罪海之中,於是龍獄對罪海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清洗。當然,那是已經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出生之前發生。現在找尋敖旁石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是石刻洞,我也能想法讓您進去。當然,有些事瞞不過別人,您可能需要破費一下,一滴聖血足夠。」旗烙道。
方運卻輕聲一嘆,道:「石刻山和石刻洞那麼重要的地方,只需要一滴聖血就能來去自如?」
旗烙愣了一下,面露哀色,道:「現在的龍族,已經不是當年的龍族。現在的罪海城,也不是當年的罪海城。一滴聖血,遠遠比看守石刻重要。」
「罷了,我不操這心。你即刻帶我去,需要注意什麼?」
旗烙也嘆了一口氣,道:「什麼也不用。在罪海城,只要不去惹旗毀他們,無論做什麼事都可以。別說石刻洞,連機關庫、後勤庫都成了他們隨意進出的地方。」
「龍獄難道不會核查嗎?」
旗烙自嘲道:「核查能怎麼樣?懶的話只要放一把火,就說是火災,海里失火,白日見鬼一樣。勤快的,要點臉的,趁古妖戰魂攻城時候,引入一些古妖戰魂,然後藉口古妖破壞,順便殺古妖領功,一舉兩得。」
「看來各族都會這種事,水族也不能免俗。」方運冷笑道。
「我現在帶您去石刻山。鎮守石刻山的將軍,是只老烏龜,很好說話,就是有些貪財,一滴聖血讓他叫您爺爺都肯。」旗烙道。
「走。」
兩條大旗魚離開貧民窟,遊了許久,來到一片連綿不斷的山峰外,最後游到一座山的山腳下。
這山有千丈高下,怪石嶙峋,上面長滿各式各樣的水草,漆黑的山峰中,顏色各異的魚在水草中穿梭。
那山峰的山腳下有幾座極大的拱形洞口,大小不一,如同一座座大門。
在大門的兩側,站着一些蝦兵蟹將。
那些蝦兵蟹將見到兩尊旗魚,立刻躬身行禮。
「有勞諸位看守石刻山,我去龜禾將軍有些事商量。」旗烙說完,吐出氣泡,氣泡之中有十幾枚金色海貝,是龍城的通用貨幣。
「謝謝旗烙將軍!」眾蝦兵蟹將歡天喜地,故意把隊正改稱將軍。
旗烙見怪不怪,帶着方運從正門進入。
進了正門,裏面是一座還算精緻的大殿,遠比之前貧民區的建築更加像龍族之地。
在大殿的最深處,有一張水草編制的蓆子,上面臥着一頭體長達五十丈的巨龜,氣息澎湃,赫然是一尊皇者。
巨龜皮膚黝黑,表面有深深的角質褶皺,密密麻麻拇指大的小魚兒在它身邊游來游去,不斷啄食它身上的死皮。
旗烙笑呵呵游過去,對着那還在睡覺的巨龜道:「龜禾將軍,我帶了一位同族的朋友來,這位朋友最喜讀石刻,也喜歡收藏石刻,所以您老行個方便。」
「嗯……」
巨龜喉嚨中發出長長的悶哼,隨後緩緩睜開雙眼,雙眼清澈,水光環繞。
那些小魚兒嚇得四散而逃,如同淡淡的霧氣一樣擴散,但又很快回去,繼續啄食。
「閱讀石刻,是好事啊。不過,這裏畢竟是罪海城,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龜禾冷淡地看着方運,對於他來說,只有紅鰭旗魚才值得他熱情。
旗烙一張口,吐出一個水泡,裏面包裹着一滴聖血。
龜禾雙眼突然瞪大,如同兩個大夜明珠,然後快速張開大嘴,猛地一吸,就見大殿之中海流洶湧,澎湃的海水裹挾着聖血湧入他的口中。
方運與旗烙吃力地拼命抵抗海水,但還是被強大的吸力吸向龜禾。
眨眼間,龜禾吞掉聖血,閉上嘴,方運兩人才停下來。
龜禾面帶微笑,道:「要什麼?自己拿!」
旗烙差點翻白眼,雖然料到龜禾會前後變臉,沒想到變的這麼徹底。
「我們先去石刻洞。」旗烙試探着問。
龜禾客氣毫不猶豫道:「去,反正那裏的東西都已經被銷毀,什麼都沒有!」
龜禾露出善意的笑容,一張口,吐出一枚龍鱗令牌。
「多謝。」旗烙一口咬住龍鱗令牌,帶着方運游向側面的洞門,在通道中繞了半刻鐘,出了最後一個洞門,豁然開朗,似是位於後山之中。
就見前面有一個直徑十數里的大坑,裏面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邊緣生長的水草輕輕蕩漾,讓人心生恐懼,渾身發毛。
「前面就是石刻洞。每有一批石刻扔入其中,就會覆蓋一層土,如此反覆。所以您要是想要石刻,需要深挖。」旗烙道。
「我直接收走怎麼樣?」
「不太好,您要不挑揀一番,留下一半?」旗烙有些為難地看着方運。
「也好。」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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