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8樓,凡孟與刑術先後出去,刑術跟在凡孟身後,走到最盡頭的一個房間,凡孟掏出房卡將門打開,隨後進屋。刑術抬眼看了下盡頭的攝像頭,緊接着走了進去。
進屋之後,刑術關門,凡孟則站在那看着他道:「這是長沙,凡事得謹慎點,我回來之後合玉門一直派人盯着我,我好不容易才甩開。」
刑術點頭:「賀月佳呢?」
凡孟笑道:「你比我還關心她呢?她很好。」
刑術道:「時間不多了,盛子邰和盛鈺堂都應該快出發了,我也得出發了,但是你得告訴我,甲厝殿是不是在林各山?」
凡孟點頭道:「對,是在林各山,不過你得先到保靖縣,月佳在那裏等我們,只有她才知道真正的地點,合玉門的人都不清楚。」
刑術搖頭:「你和合玉門的關係不一樣了,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與盛鈺堂有攻守同盟的協定,所以,就算盛子邰不知道具體地點,盛鈺堂也應該知道,他會搶在我們前面找到的。」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凡孟搖頭,「甲厝殿如果只是說個地點就可以找到的話,早就有人找到了,除了盛鈺堂、盛子邰還有你之外,徐氏兄弟也快到了,有沒有其他人,我不知道,總之這次非常麻煩,你還帶着晨雪,要多加小心。」
刑術道:「我知道了,我明天中午出發,下午和明天上午我會去買點必需品。」
凡孟點頭:「電話隨時開機,多準備幾個充電寶,我會聯繫你的。」
凡孟說着要走,刑術叫住他道:「凡孟,不管你要做什麼,你都記住,你是鑄玉會的人,而且現在還是首工,要考慮大局!」
凡孟笑道:「謝謝提醒。」
凡孟離開,刑術並未離開,而是坐在床邊打了個電話:「你們已經到長沙了吧?來這裏。」
刑術緊接着將酒店名字和房間號碼說了一遍,然後躺在床上靜等着。
近一個小時後,門口傳來敲門聲,刑術起身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眼,立即開門,將在門口等待着的三人讓進屋內。
三人進屋後也不坐下,只是轉身看着刑術。
刑術笑道:「這次得謝謝三位肯來幫我。」
穿着一身衝鋒衣,完全一副遊客打扮的郭洪奎取下帽子道:「刑術,別誤會,上次你救了仲政,這次我是來還人情的,郭家不欠債,也不欠人情!」
說完,郭洪奎看了一眼旁邊的白仲政,白仲政立即道:「你一直忙,我沒找到機會親自向你道謝。」
「千萬別這麼說,上次你也是因為幫我才中了圈套。」刑術說完看着郭洪奎,「奎爺,所以這次算我欠你人情,我會還的。」
郭洪奎似乎不領情:「刑術,郭家做事一向清楚,上次仲政隨你去,也是因為覺得與奇門有關係,並不是單純為了要幫你,這次算我還你人情,不要再客套了,但我得事先把話說好,這次的事情,你不能搞得太複雜了,據我所知,合玉門不是善茬,不容易對付。」
刑術走到窗口椅子上坐下:「奎爺,事情已經麻煩了,而你們來,事情就會變得更麻煩,我就是希望事情變複雜變麻煩。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你們在長沙,你們是我安排的暗棋,所以,你們必須保持低調,暗中跟着我們就行了。」
郭洪奎搖頭:「我認為,我們應該先走,要知道,你身邊的那個閻剛警惕性很高,我們跟着你,他遲早會發現。」
刑術道:「他發現不要緊,我和他很默契,一個眼神他就明白我的意圖。當然,你的擔心也是必要的,這次我的朋友還介紹了一個苗族的小伙子叫薩木川,他看起來很死板,但人很精明,說不定他會發現的,你們可以先走,去保靖縣等我。」
郭十籙此時插嘴道:「刑老闆,但是咱們可說好了,這次我幫你們當保鏢,下次你找到奇門線索的時候,絕對不能撇開我們。」
刑術不假思索地回答:「放心,單靠我一個人也找不到奇門,而且我知道你們郭家與奇門的淵源,我也相信就算找到奇門,你們也不會利用奇門來謀私利。」
「你知道就好。」郭洪奎點頭,「那我們先走了。」
刑術點頭,送三人到門口,白仲政停下轉身道:「對了,來的時候,我們發現酒店大堂內有很多盯梢的人,雖然不專業,但你也要當心。」
刑術致謝,等三人離開十分鐘後,這才離開房間從樓梯走到四樓,又坐電梯下到一樓,在酒店大樓叫了杯咖啡,打了電話叫其他人下樓去買東西,同時觀察了下白仲政所說的那些盯梢者。
刑術掃了一眼後,就斷定這些人並不是合玉門的門徒,而是他們雇來的,像是社會上的閒雜人員,從他們的行為舉止就可以輕易判斷出來。
等譚通、薩木川和賀晨雪下樓之後,刑術帶着他們出門叫了出租車離開,而那些盯梢者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留在大堂,另外一部分則一直尾隨着他們。
第二天凌晨4點,酒店地下車庫內,一身黑衣打扮,還戴着黑色棒球帽的沐天健悄悄從車庫牆角潛到閻剛所租的那輛商務車跟前,仔細看了下車牌,又隔着車窗看了下裏面後,對着電話道:「大公子,我找到他們租的那輛車了,和下午所拍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盛鈺堂在那頭道:「開門看看都有什麼東西。」
沐天健輕鬆撬開車門,在裏面翻找了一陣後回答:「登山設備,一些電子設備,還有乾糧飲水什麼的,沒有武器,大公子,還是聽我的吧,在他們車上放點白貨(毒品),等他們出發之後,立即報警。」
「不,那樣做沒用,車是租來的。」盛鈺堂制止道,「能做的只能是拖延他們的時間。」
沐天健冷冷道:「那樣就足夠了。」
盛鈺堂道:「我也想拖延他們的時間,但是我一旦用這種方式,我爸肯定會知道是我搞的鬼,那樣做只會激怒他,因為最早提出讓鑄玉會的人參與尋找甲厝殿,可是他的主意。」
「明白!」沐天健回答,「那還是按照原計劃,我裝竊聽器,再放一瓶下過瀉藥的礦泉水,只要他們其中一個人身體不適,就會導致他們的進度放慢。」
盛鈺堂「嗯」了一聲後掛了電話,沐天健立即着手在車上裝着竊聽器,又從包內掏出一瓶礦泉水來隨便找了個背包塞進去,隨後測試了下竊聽器沒有任何問題後,這才轉身沿着牆角的監控頭死角慢慢離開。
第二天早晨,等待在酒店對面的沐天健終於看到那輛商務車從酒店離開,等車上了幹道,他也立即開車尾隨着後面,但保持了一百米的距離,他很清楚對方不是一般人,跟太近會被發現,而且他所裝的竊聽器收發距離是500米,只要在500米的範圍,一般來說,他不可能跟丟。
戴着耳機的沐天健仔細聽着車內的對話,覺得這些人真夠無聊的,一路上都討論着長沙有好吃的好玩的,似乎對找甲厝殿的事情並不上心一樣。
商務車徑直去了東二環方向,隨後從遠大路上了遠大立交橋,沐天健立即超車,追到了離商務車四五米之後,停在右側車道另外一輛汽車的後面跟着,因為這裏是長沙最堵的路段之一,眼下又是通勤時間,是高峰期,前面的車行駛幾乎都是幾米幾米的緩慢挪動。
沐天健喝了一口灌裝咖啡,用風油精揉了揉太陽穴,他這種叢林中出來的戰士,非常厭惡堵車,他願意為了伏擊在樹上蹲守三天,也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堵車半小時。
不一會兒,車都不動了,所有的車的司機都在拼命按着喇叭,沐天健很快判斷前面肯定是出車禍之類的事情了,他只得靠在那喝着咖啡,側頭看着左前方的商務車,聽着竊聽器中刑術等人的對話。
可是聽着聽着沐天健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發現刑術等人所說的話,竟然是重複的,此時又將一開始他們從酒店內所說的話重複說了一遍。
「糟了!」沐天健意識到上當了,立即下車,朝着商務車走去,走到商務車副駕駛跟前,一把拉開車門,看着裏面那個一臉茫然的胖子,同時也看到商務車的車載音響系統上面插着一個u盤,而喇叭中還在持續不斷地播放着刑術等人早就錄好的對話。
沐天健瞪着胖子,沒有問什麼,將門關上走了,他知道問了也沒用,這個胖子也是拿錢辦事。
回到車內,沐天健立即拿起電話道:「大公子,上當了,他們不在那輛商務車裏面!」
「金蟬脫殼!」盛鈺堂笑道,「震八早料到了,他親自帶着人跟着另外一輛車呢,現在車已經到了西二環。」
沐天健道:「他們租了兩輛車?」
「對。」盛鈺堂回答,「兩輛,讓那個叫閻剛的人先出去租的,你昨晚去做手腳的那輛車是他們故意放在那讓咱們看到的,在我們以為給他們下套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鑽進他們的套裏面了。」
沐天健有些尷尬:「對不起,大公子。」
「和你無關。」盛鈺堂道,「我都不知道是計,還好震八發現得早,沒事了,你先回來吧。」
沐天健皺眉看着擁堵的車流:「我被堵在立交橋上了,一時半會兒回來不了。」
「沒事,有的是時間。」盛鈺堂說完掛了電話,又撥給元震八,「震八,你那頭怎麼樣?」
坐在一輛出租車內跟着另外一輛商務車的元震八看着前方道:「一直跟着,丟不了,看樣子他們是準備先去常德,然後從常德走高速直接去吉首,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就換車一直跟下去,跟到常德再說。」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盛鈺堂掛了電話。
元震八拿着電話,喝了口水,看着前面那輛開得飛快的商務車,又看了一眼旁邊開車的手下:「丟不了吧?」
開車的人淡淡道:「八爺,放心,其他地方不敢說,在長沙,沒有人可以甩開我。」
「那就好。」元震八從口袋中摸出一個信封,直接放進前面的工具箱中,「一點小意思,大公子給的。」
開車人點頭致謝:「謝謝大公子,謝謝八爺。」
「客氣。」元震八淺笑道,「幹活兒吧。」
開車人掛檔踩下油門,急速朝着前面駛去。
長沙橘子洲一座亭子內,等待在那的徐氏兄弟並沒有如預期那樣等來盛鈺堂的人,而是等來了盛子邰的身邊的段衛家。
換了一身休閒打扮的段衛家背着一個登山包,戴了一副眼鏡,來到亭子外的時候只是駐足停留了下,看了看四周,緊接着徑直走進去,走到四兄弟中間,放下登山包,隨後打開,露出其中的那些一捆捆的鈔票道:「四位,這些是賠禮。」
段衛家進來的時候,徐生還以為他是盛鈺堂派來的,但他多了個心眼,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有任何舉動,看來者要做什麼。
「賠禮?」徐財意識到對方並不是他們要等的人,而是之前抓住他們把柄的人,「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段衛家拿起一疊錢:「真鈔,不是假的。」
「還是美金。」徐道拿過來看了看,遞給徐財。
徐財將錢扔回包內:「什麼意思?」
「我大哥的意思是,上次的事情對不起,是他的錯,這是賠禮,希望你們可以繼續跟我們合作。」段衛家道,「還有一件事也很對不起,之前是我冒充了另外一個人,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你們去保靖縣,但我為了見你們,只得冒充他和你們聯繫,讓你們來這裏,目的就是為了道歉,為了能跟你們繼續合作。」
徐財笑道:「不好意思,這位朋友,說句對我們自己不敬的話——一仆不侍二主。我們答應了和其他人合作,就不會與你們再有瓜葛。」
段衛家笑道:「沒關係,你們考慮考慮,之前我們之間是有誤會,我們也有錯,但是你們與錢沒誤會,錢沒有錯,不管你們是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錢我留下,賠禮就是賠禮,我會再聯繫你們。」
段衛家說完轉身離開,等他走遠之後,徐道蹲下來,數着那些鈔票,隨後道:「十疊,一疊一萬,這裏有十萬美金。」
徐生看着遠去的段衛家:「搞什麼鬼?」
徐財將背包重新關上:「這裏的錢不能動,而且也動不了。個人賬戶美金兌換人民幣的話,要登記身份,用假不行,用真的警察會再次盯上咱們,就算警察不盯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個人一年的美金兌換人民幣限額只有五萬,也可以去黑市黃牛那換,但會吃大虧,而且現在政府一直在監控黑市,也容易出事,所以,他們給我們這十萬美金,等於就是下套,就算我們意識到了這是個套,也不能扔掉這筆錢。」
徐生搖頭:「咱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個厄運!」
徐有道:「大哥,看樣子咱們只能去保靖縣了。」
徐道提起背包背上:「只要有錢賺,去哪兒都行。」
徐財搖頭:「事情沒那麼簡單,其實剛才來那個人,很明顯是想讓咱們繼續和後來的那位合作,同時將事情的進展告訴他,讓我們當他的眼睛和耳朵。」
徐生點頭:「走一步算一步吧!」
四人說着,離開了涼亭,朝着橘子洲外走去。
四人離開的同時,遠處的傅茗偉拿起電話道:「國銜,志海你們盯着徐氏兄弟,我去跟着先前送背包來的那人。」
說着,傅茗偉快步離開,朝着段衛家的方向走去,此時兩個情侶打扮的人迎面走來,擦肩而過的時候,男子低聲道:「前面一百米右轉。」
情侶打扮的是長沙警方派來配合的刑警,此時在橘子洲內,已經遍佈了警察,不僅盯死了徐氏兄弟,也盯上了段衛家。
兩小時後,刑術五人在某別墅區跟前下車,刑術隨後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一個開着電瓶車,年齡三十五六歲的男子從其中出來,見着刑術之後禮貌地說:「刑先生,萬先生讓我來接你們。」
刑術點頭和一眾人上車,賀晨雪低聲問:「我們幹嘛來這裏?」
刑術反倒有些奇怪地反問:「在哈爾濱出發前,你不是說過嗎?凡孟讓咱們去見萬榮,我認識萬榮,他就在住在這裏。」
賀晨雪搖搖頭道:「你看我這記性。」
刑術笑道:「你太累了,也太緊張了,緩緩就好了。」
賀晨雪點點頭,嘆了口氣。刑術又道:「我認識你之前,我不是說過來過一趟長沙幫人鑑定一個壺嗎?就是萬榮介紹的。」
賀晨雪道:「你們認識很多年了?」
「也不長,幾年而已。」刑術道,「關係還不錯,至少從買賣這個角度上來說,他是個好買賣人,只要約定好的事情,他都不會反悔,哪怕是他當時腸子都悔青了,當面也不會說什麼,該給的還是給。」
閻剛坐在後方,一直左右看着,警惕着。譚通則戴着耳機聽着什麼,時不時露出笑容,薩木川坐在最後,眼神有些呆滯,似乎他對這個環境並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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