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從報名的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露希婭還是沒能釋懷,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愛因斯坦的行為似乎有點可疑?這麼想着露希婭朝愛因斯坦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愛因斯坦困惑地看着她,眼睛是一塵不染的純粹的敬愛。
接觸到愛因斯坦純淨的眼神,露希婭覺得自己有點過分,愛因斯坦從離開湖底的冰牢前就為了她而奔走勞作,出了冰牢後也盡心盡力照顧她,事到如今卻連那麼點信任都沒有,簡直就是過河拆橋的人渣。為了不做人渣,露希婭還是選擇相信愛因斯坦。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讓你參賽有沒有問題。」
眼神都接觸到了,不說點什麼也未免太奇怪,當然也不可能說『我在懷疑你』這種話,露希婭就只有胡謅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
「竟然為區區在下當心,多麼慈愛啊吾主。」
愛因斯坦招牌式的讚美露希婭後才真正的回答。
「雖然不及吾主的萬分之一,但在下畢竟是吾主的血肉所化,即使命喪黃泉也不會有損吾主的顏面。」
露希婭覺得愛因斯坦想說的是『區區山猴子根本不被在下放在眼裏』之類的。也許是剛剛自稱過『區區在下』,為了不被和『區區山猴子』相提並論,愛因斯坦換了種說法。
愛因斯坦到底是為什麼養成這種看不起人類的性格呢?露希婭一直沒想通這個問題。按道理說愛因斯坦既然從露希婭這裏繼承了記憶,那麼應該也像露希婭一樣對人類比較有好感啊,退一步說,就算沒好感也不該這樣總把人類稱為『山猴子』吧?
「愛因斯坦很討厭人類嗎?」
這樣問了以後,愛因斯坦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了露希婭一會,才認真說道。
「不,在下並不討厭人類,反而還很感謝人類。」
這倒是出乎露希婭預料的回答,就連喬納森都很有興趣的豎起耳朵。
「但人類貪婪、殘忍、卑賤、渺小、懦弱、愚昧,是個如同河裏的淤泥一樣無意義無價值的種族。」
——真是有攻擊性的評價。露希婭吐了吐舌頭,她不太認同愛因斯坦的觀點,但也不干涉,人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強迫別人遵從自己的想法是只不過是種愚蠢的狂妄,就算愛因斯坦是她的孩子也同樣。
「我很喜歡人類,所以希望你也能公正的對待他們呢。」
言盡於此,露希婭不再多說關於人類怎麼樣的話,愛因斯坦是個聰明又乖巧的孩子,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排斥人類。
「一切為了吾主。」
愛因斯坦恭敬地行禮。
喬納森跟在後面一個勁點頭,以此來表示對露西亞的贊同,可惜沒人去注意他。
「請讓讓!」
就在露希婭和愛因斯坦的人類小座談剛結束的時候,一名士兵急急忙忙地跑進鬥技場,直直奔向報名的房間。
「那是……巡邏隊的士兵?」
喬納森努力辨認着士兵盔甲上的徽記。
露希婭對喬納森的疑問,她耳邊正依稀傳來士兵和萊因哈特-托爾斯泰的對話。
「……發現……戰……痕跡……」
「地點……哪?」
「……就在……街……民居……」
「還有……嗎?」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露希婭沒法完全聽清,不過這也夠她好奇的了,難道是因為本體太厲害的緣故?自己竟然能夠聽見遠處隔了一個房間的悄悄話。
愛因斯坦的五感比露希婭還要靈敏,露希婭沒能聽完全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他耳朵里。大體上就是說在某個街區發現了戰鬥痕跡,而且是等級很高的戰鬥。
愛因斯坦向着沒有強大聽覺而滿頭霧水的喬納森發問。
「這個國家只有一個將軍嗎?」
「不,當然不是。除了托爾斯泰將軍以外還有一位老將軍,這次托爾斯泰將軍作為國家代表負責「大武鬥祭」事宜的期間,就是那位老將軍全權接手軍事方面的事宜。」
雖然滿頭霧水,喬納森還是如實回答了愛因斯坦的問題,這也不是什麼機密。
——真有趣。愛因斯坦嘴角的弧度稍稍改變,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縷陰謀的味道。
「這簡直就像是為了掩飾虛弱而強撐着站得筆直一樣啊。」
喬納森翻了個白眼,最討厭這種說話神神秘秘專門不讓人聽懂的傢伙,藏頭露尾的聽起來像是很厲害,但實際上可能就連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簡單來說就是裝模作樣啦,裝模作樣。
和喬納森不同,露希婭不就得愛因斯坦會無的放矢,她蠻有興趣地看向愛因斯坦。
「有什麼問題嗎?愛因斯坦。」
面對主人的疑問,愛因斯坦的笑容變得更真實。
「這大概和那個人類公主正在做的事有關,不過吾主不必操心,終歸不過是人類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
事實可不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概括的的,不過愛因斯坦不希望主人過多理會,在他看來人類的死活就和地球上小孩子因為好奇養的螞蟻一樣,閒時可以看着他們打發時間增添樂趣,但死了也就死了,沒有為了螞蟻投入感情的必要。
就在這時,萊因哈特-托爾斯泰提着長劍從房間裏快步走出來,路過露希婭身邊時微微點頭致意,就急急忙忙離開了鬥技場。
看着萊因哈特走出鬥技場,露希婭思索了片刻後無所謂的歪了歪頭,如果真像愛因斯坦說那樣,那麼這件事就是和整個國家有關,怎麼說呢……雖然露希婭有點興趣,不過還是太麻煩了。
「我們回去吧。」
最後,露希婭只是這麼說到。
萊因哈特-托爾斯泰騎着馬,跟隨者士兵來到了報告中的戰鬥發生地點。萊因哈特雖然因為習慣在聽見報告時就交付了報名登記的工作,隨着士兵感到現場,不過萊因哈特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就是這裏了,將軍。」
士兵對萊因哈特報告。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士兵敬了個軍禮後退下了。
萊因哈特下馬,穿過了士兵組成的警戒線,來到了戰鬥發生的地方。那是一座普通的民居前,就和街道上隨處可見的房屋一樣平凡,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民居外地面上的數處碎裂的坑洞和那條仿佛有人犁出來的溝壑,當然,前提是要有個能夠上牆上房頂的犁車。
「這是武技造成的痕跡啊……,而且使用者很強。」
作為王國第一的戰士,萊因哈特對這片戰鬥造成的痕跡很熟悉,很輕鬆就能辨認出來。
「還有其他線索嗎?」
萊因哈特對手邊正在做勘察的軍官問到。
「不,沒有,將軍。」
軍官敬了個軍禮。
「我們已經勘察了兩遍,敵人很小心,現場就連血跡都沒留下。」
太奇怪了,就算再怎麼打掃也不可能連血跡都不留下,難道說這場戰鬥里就沒人流血,或者說這些人在打完一戰後還來了場大掃除?萊因哈特扶着額頭,這也太蠢了,而且時間也不夠。
「目擊者呢?就算只是聽見聲響也好,就沒人察覺嗎?」
軍官在一旁慚愧的說。
「很遺憾的是對方似乎有魔法師,從戰鬥開始到結束的時間段里這附近的居民被幻術趕走了。」
——魔法師。萊因哈特覺得腦袋都大了,這些傢伙可以說是最麻煩的敵人,而且這個國家缺少魔法師,也連帶着缺少相關的對應方法。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將軍。」
怎麼做?來一哈特嘆了口氣。本來因為「大武鬥祭」的緣故就難以排查,畢竟這次參賽的他國戰士數不勝數,現在又有了魔法師攪局,更是難上加難。可事關王都乃至往事的安危,絕對不能有一點馬虎。
「先從被幻術影響的居民那裏問出時間差,確定戰鬥的具體時間和經過時間——」
「報告!」
一名士兵打斷了萊因哈特的命令,就在萊因哈特準備呵斥的時候,士兵急忙報出了來意。
「國王的使者希望能和你面談,將軍。」
國王的使者?在這個節骨眼上?萊因哈特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馬上,萊因哈特就見到了那個國王的使者,意外的是萊因哈特從沒見過這個人。
那人全身隱藏在漆黑的長袍下,就連頭上都罩着黑色的兜帽,臉乃至手指全都隱藏在長袍下,密不透風地藏起一絲一毫的皮膚,整個人就像是影子組成一樣。
這麼有特色的人,如果見過萊因哈特不可能沒有印象。
萊因哈特皺起眉頭,他從這個奇怪的國王使者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如果不是對方的身份證明文件是真的,他都要把這個臉都看不見的怪人當做敵人拿下了。
「我就長話短說吧,托爾斯泰將軍。」
國王的使者聲音就像是聲帶破損或者嘴裏有洞一樣,沙啞而且怪異。
「國王陛下命令你把這場戰鬥的起因和過程變得簡單,讓它成為街頭鬥毆之類的小事,並立刻前往王城,聽後陛下的旨意。」
這次萊因哈特清楚的感到了不正常的味道,他從未那麼清晰的感到過自己的祖國也許發生了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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