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刀的主人司馬長風走在大街上。
司馬長風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他被人跟蹤了。
跟蹤他的人正是蘇然。
司馬長風走進了一家飯館。
蘇然也走進了飯館。
司馬長風點了飯菜。
蘇然也點了飯菜。
司馬長風吃飯吃菜。
蘇然也吃飯吃菜。
雖然蘇然已吃過了午飯。
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
只是晚飯的時間還未到。
司馬長風走出了飯館。
蘇然也走出了飯館。
司馬長風走在大街上。
蘇然也走在大街上。
司馬長風停住腳步。
蘇然也停住腳步。
司馬長風轉身朝蘇然走來。
「你為什麼要一直跟着我?」司馬長風終於問道。
「你吃你的飯走你的路,我也吃我的飯走我的路。」蘇然說道,「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對呀。」
「你再跟着我,我的龍魂刀可不長眼睛。」司馬長風道。
「刀本來就是不長眼睛的。」蘇然道,「長了眼睛的那就不叫刀。」
「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司馬長風道。
「難道你就只懂得殺人?」蘇然道。
「我是一個殺手。」司馬長風道。
「殺手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不一定只殺人。」蘇然道。
「我現在還有事。」司馬長風道。
「我現在也還有事。」蘇然道。
司馬長風繼續走在大街上。
蘇然繼續跟在司馬長風的身後。
司馬長風走進了一家客棧。
蘇然也走進了這家客棧。
司馬長風要了一間客房。
蘇然也要了一間客房。
司馬長風進了客房就再也沒有出來。
蘇然也進了客房再也沒有出來。
午夜。
客房的門忽然開了。
蘇然輕巧地躍出了房間。
然而蘇然並沒有離開客棧,而是來到了另一間客房門外。
觀察了片刻,蘇然輕輕一推,房門居然被他推開了。
房門竟只是虛掩。
房間裏的燈光陡然間亮了起來。
鬼見愁盤腿坐在床上,將油燈緩緩放到床邊。
「你睡覺連房門也不鎖,難道是故意讓我進來偷東西的?」蘇然微笑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有人突然闖進了房間,司馬長風的表情居然很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如果我告訴你,我打算偷走你的龍魂刀,你相不相信?」蘇然問道。
「龍魂刀就在這裏。」司馬長風緩緩道,「我更好奇,你打算怎樣偷走龍魂刀。」
龍魂刀就在司馬長風的身邊,但並不在司馬長風的手中。
而是在床上,離司馬長風約一尺遠的距離,他伸手就能拿到。
「決戰在即,我以為你睡覺會將龍魂刀抱在懷裏。」蘇然道,「你這樣將龍魂刀隨便放在一邊,就不擔心被別人偷走?」
「沒有人可以從我的身邊偷走龍魂刀。」司馬長風冷冷道。
「別人是不能,但是我能。」
「我」字出口,蘇然的身形忽然化作一道幻影射出,正是偷王輕功配合着神偷絕技最迅疾的一個身法。
「能」字結束,蘇然的手已抓住了龍魂刀的刀鞘。
在這一瞬間,司馬長風只來得及做出了一個動作,那就是伸手去抓離他只有一尺距離的龍魂刀。
當他伸手時,龍魂刀還安靜地躺在床上。
當他手落下時,龍魂刀卻已到了蘇然的手中。
司馬長風一直平靜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
驚變。
巨變。
司馬長風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蘇然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他的手中奪走龍魂刀。
那身法,那速度,簡直快到令人完全沒有時間去反應。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不,這一切發生簡直比電光石火的一瞬還要快。
司馬長風再不多想,從床上直接飛身而起,追了出去。
夜晚的風能夠令人清醒。
特別是在做了一件刺激的事情之後。
蘇然現在就很清醒。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搶走龍魂刀是蘇然從來沒有打算過的事情,絕對是臨時起意,如果不是在路上遇見了司馬長風,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幕發生。司馬長風也絕不會想到,在決戰之前的關鍵時刻,龍魂刀會被人搶走。蘇然搶走龍魂刀的原因很簡單,只因他不希望觀天峽女神龍和鬼見愁的這一場生死之戰發生。
鬼見愁若沒有了龍魂刀,絕對敵不過女神龍的鳳血劍。
而女神龍也絕對不會和一個沒有了龍魂刀的鬼見愁打,那麼觀天峽的一戰便會以不戰而結束。
同時蘇然也知道,被鬼見愁追到會是什麼後果,就算司馬長風沒有了龍魂刀,他也不會是鬼見愁的對手。司馬長風天下第一殺手和鬼見愁的稱號足見他的為人和手段,一旦跟司馬長風交上手,蘇然絕對不會討到什麼便宜。
所以搶龍魂刀還真是一個危險性很高的活兒,一般人絕做不了。
鬼見愁已經追來。
失去了龍魂刀鬼見愁必然會追來。
蘇然將偷王輕功施展到了極致。
夜色下,屋宇,街道,城墎,林木,山巒,黃土,如飛一般地在他的視線中後退,西部特有的風沙,如刀子一般地刮着他的臉。
他就像是一隻氫氣球被狂風裹攜着在夜空中飛掠。
司馬長風的輕功也不弱,一頭如方便麵似的大捲髮在極速行進中已幾乎被空氣拉直。
但他與蘇然還是差了一點。
這一點並非是輕功的高低。
而是蘇然是在玩命的飛奔。
這就好比兇猛的野獸在捕獵時經常會遇到的情況,一些平常速度並不如它們的獵物往往經常會從它們的爪下逃脫。
這是獵物求生的本能所激發的潛能。
因為獵手可以放棄,獵手還可以等待下一次捕獵的機會。
而獵物沒有機會,獵物放棄逃生等待它的便只有死亡。
看着蘇然的身影漸漸遠去,司馬長風感到萬分後悔,他後悔自己的大意,後悔自己的輕敵,如果一開始便嚴謹防範,也不可能讓蘇然從身邊奪走了龍魂刀。
龍魂刀對鬼見愁來說,有着無比重大的意義,他要用手中的龍魂刀,去迎戰女神龍的鳳血劍。
沒有了龍魂刀,他絕勝不了女神龍。
司馬長風一直誤認為司馬家的血案是上官家所為,如果勝不了女神龍,他便無法報司馬家的血海深仇。
報不了仇,他的生命便毫無意義。
司馬長風誓要報司馬家的血仇,便如同女神龍誓要守護玉璽一樣,因為這已是他們的使命。
「不!我不能讓龍魂刀就這樣從我的手中丟掉!」
司馬長風大吼一聲,一頭方便麵似的大捲髮在風中根根豎起,表情變得從未有過的可怖。這一刻,獵手與獵物的身份在他的身上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他既是捕捉獵物的獵手,同時他也是被命運捕捉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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