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將軍眉頭一蹙,當下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知道眼下絕對不會告知公公上官夢已死的消息,可是人都死了,難道要他帶一具無頭屍體進宮不成?
「勞煩公公回個話,上官小姐如今昏迷不醒,等她醒來之後,我們必定會帶她入宮,有勞公公費心了。「這時,那清雅的女子站了出來,面容坦蕩,好像上官夢真的是昏迷了一般。
其實雲姝已經聽出了公公話中的意思,是陛下宣他們進宮,但沒有說今日,想必是想給他們安排的時間,找一個可以推脫的理由便好。人都已經昏迷了,帶進宮內也無法審問出什麼,自然要等到人醒了才能面聖。
公公果真笑了笑,「既然如此,雜家這就回去面聖,還請將軍和小姐早些帶上官夢進宮。」
「恭送公公。」
看着那離去的背影,公孫將軍這才鬆了口氣,「姝兒,人都死了,我們要帶誰進宮?」
雲姝想了想,「若是他殺,我們將軍府自然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倘若是自殺……」
公孫將軍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世界上自殺的法子千千萬,若上官夢一心尋死,哪裏有人能夠阻止。
「為父這就去找一具和她神似的屍體來……」這種事情難不倒公孫將軍,找一具和上官夢年齡相符的身子,再毀去容貌取而代之,他們有千百種法子可以偷梁換柱讓人找不到半點錯漏。
雲姝微微點了點頭,況且她手中還有上官夢的血樣,想要製造假象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皇后想要以此為難他們,肯定不止這一招。
不過,雲姝早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可以讓皇后措手不及。
「不知父親可否找來上官夢的筆墨?」柳雲華以上官夢的身份生活在蓮國,不知她有沒有改變自己當初的筆跡。
「這事兒簡單,為父這就命人去搜來。」
次日清晨,公孫府中傳來一聲驚呼,「不好了,上官夢自盡了……」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已經在宮中等候的皇后臉上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使出了這麼愚蠢的法子,想必是找了具替身吧?自己真是高估了他們,上官夢乃長老一手培養起來的毒物,想要隨便找個人取而代之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個公孫將軍實在是太自大了,一旦他帶着冒牌貨進宮,那就等於是犯了欺君之罪。也罷,送上門來的獵物,自己哪裏有不收的道理。
皇后仿佛遇見了公孫將軍府即將大禍臨頭,心情格外愉悅。
一輛馬車幽幽的駛入了皇宮,暗處,數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那輛馬車,很快便有人消失在陰影當中。
那清雅的女子落了地,立刻轉過頭去看向某個方向。
「姝兒,怎麼了?」公孫將軍注意到雲姝的異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只有一片宮牆。
「沒什麼,興許是我多心了。」雲姝的目光幽幽的在那片宮牆上徘徊,是她的錯覺嗎?為何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暗處觀察着她。
這時,一名小公公小布靠了過來,在公孫將軍的身邊耳語着,那高大魁梧的男子當下眉頭一蹙,「姝兒,你到前方等父親,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皇上那兒。」
雲姝微微點了點頭,便看着公孫將軍帶着一絲淡淡的怒氣隨着那小公公離去。
一雙陰冷危險的眼眸緊緊的盯着那女子的一舉一動,灰白的唇揚起了一絲冷酷的笑意。區區一個黃毛丫頭,居然三番兩次壞自己的好事,他倒是要好好的看看,這個辰國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一陣冷風拂過,暗處便再也沒有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雲姝正淡淡的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她注意到不遠處有名宮女正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公孫小姐。」
那宮女的手中捧着一件信封,恭敬的在雲姝的面前站定,「奴婢是皇后娘娘宮裏的,奉娘娘之命,來給公孫小姐送信。」
信?雲姝的目光落在對方手中的信件,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那宮女已然將手伸出,靜等着雲姝接過去,哪知道眼前這清雅的女子卻是淡淡的笑了笑,「臣女一會兒就要去皇上和皇后娘娘那兒。」
宮女眼中一閃,「可……這是娘娘讓奴婢給小姐送的,興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請小姐過目。」
雲姝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去正要碰觸那信封,卻停在半空中沒有動作。宮女的眼中划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流光,然而這樣的神采沒有錯過雲姝的眼眸,她伸出去的手忽然轉變了方向,微微捋了捋額頭上的髮絲,沒有說話。
「公孫小姐?」
「臣女的父親有事情耽誤了片刻,煩請稍等。」
「可是,這是皇后娘娘給小姐的信件。」
宮女輕皺着眉頭,抬起眼來卻發現雲姝正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她眼中微微一閃,「公孫小姐,奴婢還要回去復命呢。」
「姝兒,怎麼了?」
公孫將軍遠遠的便看見了不遠處僵持着的兩人,他迎面而來,那宮女仿佛看見了救星,「啟稟將軍,這是皇后娘娘給二位的信件,請將軍收下。」
「信件?一會兒我們就要去面聖了,皇后娘娘有什麼話不能說,非要讓你傳信?」公孫將軍直言不諱,目光警惕的看着那封信,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這個皇后,又在玩什麼把戲。公孫將軍眉頭一蹙,正要伸出手去,不想卻被雲姝攔住,「既然父親回來了,不如我們直接去皇后娘娘那兒吧。」
她笑着,已然拉着公孫將軍打算從那名宮女的身邊離開。
「將軍,小姐,這……」那宮女一急,竟是打算強行將信封塞到雲姝手裏,公孫將軍分明感覺到雲姝手勁一緊,一下子便避開了對方的動作。
雲姝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漠,「既然是皇后娘娘給的信件,應當好生保管才是,這信封想必是沾了什麼穢物,不如這位姐姐回去換個信封再來?」
信封?公孫將軍覺得雲姝似乎十分警惕那封信,經過她這麼一提醒,立刻注意到這封信封有些古怪。
那宮女表情一僵,下意識的收回手避開了公孫將軍打量的目光,待她反應過來時,雲姝已經帶着身邊的人離開了幾步。
「想必皇上要等急了,父親,我們先行過去吧。」
公孫將軍應了一聲,眼中帶着一絲危險回過頭去看着那站在原地沒有追上來的宮女,「姝兒,那是……」
「是不是皇后宮中的宮女並不重要,那封信是不是皇后送過來的才重要。」雲姝的語氣平緩,可是公孫將軍還是從她的眼中看見的幾分深沉。
雲姝敏銳的察覺到那封信的邊緣泛着一絲黑色,這讓她不得不有所戒備。況且今日本來就是因為皇后的要求他們才要進宮,突然來了這麼一封信,難免會叫人懷疑。萬一真的應了她的猜測,到時候皇后矢口否認,自己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只是,此事會是皇后的意思嗎?雲姝不清楚,但是她卻是察覺到,想必自己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目標。
「是父親大意了。」想起自己方才差點就要碰觸那信封,公孫將軍已經明白了什麼,姝兒覺得那封信上被人做了手腳。
「不,或許是女兒多心呢。」雲姝笑了笑,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之中。
「長老。」
暗處,宮女恭敬的立在那黑袍男子的面前。
「哼,果真是個狡猾的丫頭。」長老幽幽的接過那封信,那黑色的指甲顯得分外駭人。究竟那丫頭是怎麼知道這封信被做了手腳,自己的毒可是無色無味的。只能說,她觀察力確實敏銳。
一個手勢,眼前的宮女便退了下去。長老微微一動作,手中的信封瞬時燃燒了起來,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而另一頭,蓮國皇與皇后已經在御書房中等候。
「啟稟陛下,公孫將軍與公孫小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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