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漸漸散去,杜遠秀安靜的等待着那還未停止對飲的東方旭,她知道今日殿下高興,忍不住多飲了幾杯,便面帶笑容坐在不遠處候着。
伸出手去輕輕撫着自己的腹部,望着心愛的男子,一種滿足的幸福之感溢滿心頭。
「殿下,該回宮了。」身旁便裝的公公提醒道,杜遠秀立刻靠了過去,伸出手想要扶住他,不想,東方旭卻將手放在了那名公公的手腕上,「嗯,回宮。」
這一幕落在遠處被鳳鈴纏住的雲姝眼中,隨後她便看見了杜遠秀眸里的那一分失落。
雲姝眉頭輕輕一蹙,直到那兩人消失在門口,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姝姐姐,我三哥回來了。」鳳鈴拉住了她的衣袖,神秘的笑了笑。
「……嗯。」雲姝見她這副人小鬼大的樣子,實在是哭笑不得。
月色之下,似有一道銀光閃過,雲姝抬起眼來,便看見對面的閣樓之上,一抹白衣飄然,精美的面容帶着似有若無的淺笑,猶如謫仙落凡塵,卻不似遙不可及。
一旁倚靠在柱子旁的鳳祺將一切盡收眼底,明明三哥如此在意永吉縣主,為何遲遲不肯邁進一步,真是叫他們這些旁人焦急得很。
看來,自己有必要幫他們一把。
……
「皇后,這支髮簪可記得是何時丟失的?」
御書房裏,辰皇看着眼前溫婉的皇后,因為那幾名暴斃的美人,蕭皇已經不再那般友好,非要他們給出一個說法,可是一切都指向皇后,這讓辰皇不得不拖着帶病的身子徹查此事。
「皇上,妾身不記得了。」
身為皇后,這些首飾物件,她又怎麼會一一過問,而看管這些金器首飾的嬤嬤也已經被辰皇關押起來,只是依舊問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據說,當日你與這幾名美人有所衝突?」辰皇並不相信此話,他所知道的皇后向來仁德寬厚,又怎麼會與幾名美人有所計較。
皇后回想着當時的情景,「那一日,臣妾正好要去太后宮中請安,就遇見那幾名美人與玉妃她們所有口角,便上前制止了幾句。」
「玉妃?」
皇后微微點了點頭,辰皇好似想到了什麼,蕭皇雖然針對皇后,但是他只說要辰國給個說法。那麼,自己便給他一個說法,讓他無可反駁不就成了。皇后絕對是無辜的,他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便處罰皇后,否則將會引起朝中動盪,民心不穩。
「此事,朕自有安排。皇后近日來要多加小心,不要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妾身明白。」
很快,昌榮侯府的雲姝卻是收到了辰皇的聖旨,命她秘密進宮商討要事。
「參見皇上。」
雲姝看着桌案前的男子,辰皇的臉色並不太好,他深吸了口氣,有些疲憊的抬起眼來,「永吉縣主,朕有一事要交由你去辦。」
雲姝當即收斂了神.色.,只見辰皇別有深意的望向窗外,「蕭皇給朕三日時間,要朕處置了皇后,此事,朕已經想出了一個法子,只是需要永吉縣主的協助。」
「臣女定當竭盡所能。」
辰皇微微點了點頭,「你可能配出讓人神志不清的藥物?」
雲姝有些驚訝,疑惑的抬起頭來,辰皇微微壓低了聲音,「之前,昌榮侯府……聽說,五小姐便是被人下了藥控制了心神?」辰皇沒有明說,而雲姝卻知道他指的是柳雲華下毒的事情。
「皇上要臣女控制何人?」
辰皇眼前一亮,「……玉妃。」
……
這日夜裏。
辰國宮中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辰皇依照往常,選了幾名美人侍寢。
「娘娘,該歇息了。」
玉妃宮中,宮女小心翼翼的上前,鏡前的女子望着這精心打扮的面容,多少日了,她總是抱着滿心的期待,最後換來的卻是那空曠寂寞的失望。
「皇上又召了蕭皇送來的美人?」
「回娘娘的話,是的。」
「哼,那些狐媚子,怎麼不死個乾淨!上天有眼,她們既然敢迷惑皇上,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玉妃一想起那幾名暴斃的美人,便覺得大快人心。不論是誰下的手,她都覺得真是替天行道了。
明明是羿國派來的奸細卻還敢那般囂張,從前,每個月的這幾日皇上總是會來自己的宮中,可是自從這些美人入了宮,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皇上的面兒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芳香,玉妃眉頭一蹙,「這是什麼味道?」
「娘娘,這是剛剛送來的香料,據說有助於安眠。」
玉妃深深的吸了口氣,這味道確實怡人。「都是這些狐媚子,讓本宮這幾日夜不能寐。對了,今日的燕窩銀耳怎麼還沒送來?」
「奴婢這就去催催。」
玉妃為了保持容顏,每夜入睡之前都會飲下一盅燕窩銀耳。
很快,那名宮女便端着盤子恭敬的上前,「娘娘,御膳房說今日各宮的娘娘正巧都派人去討要銀耳,所以他們便費了些時辰。」
看來,其他的娘娘們也坐不住了,也是,怎麼能讓羿國的那幾名狐媚子霸佔着皇上呢?她們也要爭口氣才行。
玉妃想到此處,便伸出手去端起那燕窩銀耳一飲而盡,微微擦拭了下嘴角,「下去吧。」
清風拂來,她只覺得身上一陣暖意,再看看外頭銀裝素裹的模樣,眼皮已經有些沉重。
而另一頭。
「皇上,還是未找到使者。」
蕭皇陰沉着臉色,他安插在辰國皇宮之中的人,居然不見了蹤影,莫非,是西月露出了馬腳,讓辰國太子發現了?不對,那可是自己的心腹,更是自己精心培養的,怎麼可能輕易遇害。就算被辰國太子發現,他在危難之際也會向自己發出暗號才是。
蕭皇忍不住多想了幾分,「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這時,外頭颳起一陣狂風,風中竟是傳來那隱隱約約的狂笑聲。
「外頭發生了何事?」
蕭亦琛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見某個方向已經亮起了明亮的宮燈。
「啟稟皇上,似乎是後宮之中發生了意外。」
哦?蕭亦琛嘴角一勾,沒想到這辰國的後宮還有這麼多好戲可看,「隨朕過去看看。」
「啊——娘娘,快,快放下手中的匕首呀!」
「來人,來人啊!」
「哈哈哈……狐媚子,看你們還敢魅惑皇上!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只見一名身穿單薄裏衣的女子,手中抓着匕首如瘋魔一般衝進了辰皇的行宮之中,瞬時就被御林軍包圍起來,「娘娘!您醒醒呀!」
緊隨其後的數名宮女們焦急的喊着,可是那女子卻絲毫聽不見她們的話語。
「狐媚子!你們出來!今日,本宮一定要將你們統統斬殺!」玉妃癲狂的笑着,這邊的動靜讓寢殿之內的辰皇披了件外衫,在眾人的擁護之中踏入庭院。
「玉妃,你這是做什麼?!」
辰皇的身邊,還跟着兩名美人。
「啊!狐媚子,你們總算出來了!呵呵,本宮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玉妃一見那兩名美人,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竟是握着匕首衝上前去,瞬時引起一陣騷亂。
「護駕!護駕!」
「皇上!」那兩名美人嚇得連連後退,哪來的瘋婦,居然敢手持武器闖到這兒!
當蕭亦琛趕到的時候,便看見了這麼一副兇險的畫面。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拿着匕首凌空揮舞着,口口聲聲揚言要殺了那兩名美人,模樣甚是可怖。
「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那妃子好像是瘋了。」蕭亦琛身邊的護衛回道。
瘋了?他當即看向那名雙目通紅的女子,這是演的什麼戲碼?
「來人,將玉妃拿下!」辰皇高呼一聲,立刻有數名御林軍上前,很快制止住了玉妃的動作,然而,這女子居然力大無窮,好幾次差點掙脫開束縛。
「皇上,您不要被這些狐媚子蒙蔽了雙眼啊!妾身這就來保護皇上,殺了她們!殺光她們!」玉妃歇斯底里的狂叫着,眾人臉色大變,蕭皇就在此處,這玉妃娘娘居然口口聲聲要殺了蕭皇送給皇上的美人?!
辰皇立刻陰沉下臉色,「玉妃,莫非那幾名美人,是你……」
「哈哈哈……皇上,是的,是妾身做的!她們該死!誰讓她們衝撞了臣妾,讓她們死得那麼輕鬆,真是便宜了她們,臣妾應該好好的折磨她們才對……哈哈哈……」
此話一出,蕭亦琛果真變了臉色,當下犀利的目光看向辰皇。
「那皇后的簪子可是你偷的?!你為何要這麼做?!」
「簪子?呵呵,那簪子是皇后娘娘賞給臣妾的,臣妾一直帶在身上呀……」她低下頭來,忽然想起了什麼,「糟了,簪子呢?本宮的簪子呢!」
眾人一聽,立刻明白了什麼,原來在其中一名美人宮中發現的簪子確實是皇后娘娘的,只是卻是從玉妃身上掉落,並不關皇后娘娘的事情,而那幾名美人之死,此刻的玉妃已經招了。
辰皇龍顏大怒,「來人,將玉妃拿下,帶下去!」他大手一揮,癲狂的玉妃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昏拖了下去,眾人立刻看向蕭皇的方向。
辰皇深吸了口氣,在眾人的簇擁之中緩緩走向那名年輕的帝王,語氣里滿是歉意,「蕭皇陛下,沒想到朕的後宮之中居然養着這麼一名蛇蠍女子,真是……對不住蕭皇陛下的美意啊……如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朕一定會嚴懲玉妃,蕭皇陛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的意思,就是蕭亦琛殺了玉妃,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眾人只見蕭皇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就那麼緊緊的盯着辰皇的眼睛,好像想要從中看出些端倪。
他可不信,事情居然會這麼巧,這個幕後兇手如此光明正大的招了事實,該不會,這一切都是辰皇自導自演的吧?可是就算如此,蕭亦琛也沒有證據。
因為玉妃已經招了,說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徹徹底底的洗清了皇后的嫌疑,而他又能說什麼呢?
明明知道對方不過是找了一隻替罪羔羊,自己卻無可反駁。
「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一切,但憑辰皇陛下處置了!」
辰皇重重點了點頭,「蕭皇放心,朕一定會讓玉妃得到應有的下場,並且加派人手保護這幾名美人,絕對不會辜負陛下的美意!」
蕭亦琛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不達眼底的笑容,便轉過身去撩開衣擺大步離開,只留下陣陣的冷風。
喧鬧過後,御林軍們紛紛退下,辰皇看着那遠去的背影,目光緩緩轉向遠處的閣樓,那裏,安靜的站着一名清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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