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越溪睡到中午才起床,今天是清閒日子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要開始正式上課。
林越溪瞥了眼對面的床位,那是王斌的,昨晚那小子受了刺激出去後就沒回來。
「難道那小子真的一夜春風了?」林越溪嘀咕着。
五臟廟開始揭竿起義了,林越溪趕緊收拾下東西,去安撫下。
剛從食堂出來,手機便想了,掏出一看是一條短訊,「有空嗎?我在圖書館等你。」署名是慕容輕雪。
我去,都直接說在圖書館等我了,不是擺明着讓我必須去嘛,還問個毛有沒有空啊。
反正左右無事,林越溪便圖書館走去。
進入圖書館,雖然說榕大的學習氣氛不咋滴,但是圖書館這種地方還是有些人氣。進入慕容輕雪所說的那間閱覽室,一眼望去,稀稀拉拉的閱覽室里,唯獨有一個爆滿的區域。
慕容輕雪今天穿了一件橙色的絲質襯衫,領口點綴着幾縷小花邊,下身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將她的一雙腿繃得緊緊的,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她的身邊的,自然是形影不離的夏雨夕,而前排後排的眾多位置則坐滿了一臉饑渴的雄性,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林越溪懶洋洋地走過去,打了聲招呼,「美女,我來了。」
一群作勢捧着書本在看書的雄性都扭頭看了過來:我靠,這種沒有技術好練的搭訕也太老套了吧,今天都多少個了?就沒看見慕容輕雪吱個聲。
慕容輕雪轉過頭對林越溪嗔道:「怎麼現在才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哦。」
聞言,一眾雄性感覺到天旋地轉,怎麼回事?不食人間煙火的慕容輕雪居然開口了,而且一鳴驚人。聽這語氣,還有些哀怨。
靠,這小子啥來頭?
雄性們上下打量着林越溪,只是這些學習青年整體泡在圖書館裏看mm,沒有去參加什麼社交活動,自然也沒有去那天晚上的舞會,自然也就沒有認出林越溪。
林越溪看着慕容輕雪附近的座位人滿為患,於是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慕容輕雪看了一眼四周,頓時四周的雄性全部正襟危坐放佛屁股長在座位上了,沒有一個有讓出位置的覺悟。
見到這樣的情況,於是她說道:「要不你先去其他地方坐坐,我看完這一點就走。」
林越溪看了眼擺在慕容輕雪面前的書,暗想原來她居然也是一個學習青年,於是就點點頭道:「好吧。」
接着他踱步到角落裏,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那裏龜縮着,目不轉睛地盯着一本書一動不動。
這不是我們的「自習少年」張清揚同學麼?看書這麼認真啊,實為我輩之楷模,值得學習!
林越溪從背後輕輕拍了拍張清揚的肩膀,沒想到這貨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一哆嗦。轉過頭來,看見是林越溪,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種神經質的反應,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什麼書啊?看的這麼認真。」林越溪順手抽過張清揚手裏的書,一看封面,乖乖不得了啊!
《啟示藝術家和學者之靈魂》——費里德力西·威廉·尼采。
書名下面,赫然印着這樣一句話:我們越接近事物的起源,事物對於我們就越是變得興味索然。
我擦,張清揚同學太牛逼了,敢情這貨不僅僅是踩點那麼簡單,肚子裏還真有點料,果然不愧是整天上圖書館的人,研究的深度居然如此之深奧。
林越溪懷着莫大的敬意,順手翻了幾頁,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坐在墊着豹皮的大椅上,我徐徐飲下紅酒,讓熾熱酒液溫暖胸痛,兼鬆懈疲憊的身軀……吞幾口唾沫,我的手不安地拂過少女柔細的頸項,肩頭及……少女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柔軟的呻吟……」
我擦,果然是啟示藝術家和學者的靈魂啊!
張清揚看着林越溪驚訝的表情,乾笑了一聲,然後整了整自己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大義凜然道:「我研究的是藝術。」
林越溪很是敬仰地看了看張清揚,將書還回去:「果然是藝術,在下屁服!話說,難道你整天來圖書館,也只看這些?」
「當然不止,我的涉獵很廣,《江山如此多俏》、《金鱗豈是池物》、《風雨大陸》等我都有所研究。」張清揚低聲道,語氣里露出一股滄桑,隱隱還有一些自豪的味道。
「果真是博覽群書啊!」林越溪點了點頭:「我要向你學習!」
說着林越溪走到閱覽室的一角,那裏有一個書架,取下一本美術系列的書,《人體藝術攝影》。
坐回張清揚身邊,細細體味起藝術攝影的奧妙。
「我靠!溪哥,還是你牛!」張清揚看了眼書的內容,不得不對林越溪豎起大拇指:「我每天自帶書本來這裏,居然沒發現還有如此強大的存在,還是你厲害,剛來就發現了這麼個大bug!」
「生活從來不缺少美,缺少的是發現美的眼光。」林越溪也是一臉滄桑道,「不過說句實話,研究藝術,還是看你的小說更好,我寧願沒發現這本藝術攝影。」
「怎麼會?」張清揚大惑不解:「字在怎麼牛逼,也不可能有圖片來的直觀吧?」
林越溪搖搖頭,指着張清揚書上的封面:「我們越是接近事物的起源,事物對我們就越是變得索然無味。」
這下張清揚看林越溪的眼光頓時不同了,作為同一個寢室的室友,自己居然沒發現溪哥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境界。看來平時總是與室友缺乏交流,不是個好習慣,以後一定要改正。
接下來,兩人開始不着邊際地大談人生藝術,古今中外無所不談,不管是《紅與黑》還是《金瓶梅》,兩人都能夠相互切磋學識。
正當兩人討論火熱之時,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我看完了,要走了嗎?」
林越溪扭頭,見慕容輕雪與夏雨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身邊,立即伸出左手,不動聲色地將「人體」二字擋住。
夏雨夕見林越溪有點做賊心虛的眼神,於是順便看了看林越溪看的是什麼書,當她看到書本之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認為林越溪這樣的,估計也就會看點故事會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會看藝術攝影。
林越溪見夏雨夕那種一樣的目光,很是淡定地說道:「別驚訝,我偶爾就喜歡研究點藝術,比如畢加索啊,梵高啊。」他的這份處變不驚的大將風範,讓一邊的張清揚暗自嘆服。
「切,我才懶得理你,管你研究畢加索,還是研究喜羊羊。」夏雨夕不屑道。
慕容輕雪搖了搖頭,然後道:「中午了,我們吃飯去吧。」
雖然剛才就已經吃過飯了,但這個時候自己手下還壓着這麼一本書,林越溪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於是忙不迭地點頭道:「好啊,我也正好了。」說着,扭頭問張清揚,「你要不要一起。」
張清揚則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不用了,我去了不就是個電燈泡嘛。」
他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到一股殺氣,頓時把頭埋到書里。
夏雨夕哼了一聲,拉着慕容輕雪一起走出圖書館,林越溪則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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