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話中的恨意,殿中有耳朵的全都聽了出來。網
當下人人噤聲,不敢大口喘氣,唯恐自己多說一句,就此惹了皇后的眼。
聖德帝卻是眉頭一皺,看向姚皇后:「皇后,你這話就不對了,柳姑娘是太后下旨所邀,你怎能輕易趕她出宮?況且,柳姑娘雖然容貌不佳,但才氣橫溢,傳了出去,人人都會道我東黎國多了一個才女,又怎麼笑話於她,更不會丟了我皇家的臉面。況且,柳姑娘才藝驚人,技壓群芳,實在可以稱為今天這次百花之會的魁首。」
他這番話已經說得頗不客氣,但還是顧及了皇后的臉面,說得並不過份。
但姚皇后卻受不了,皇帝陛下在眾人面前向來都極是尊重自己,今天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斥責自己,心中更是惱怒。
她下巴一抬,傲然道:「陛下之意,是臣妾無權趕她出宮了?臣妾身為皇后,事事都為皇家的體面着想,這也有錯?咱們往年舉辦這百花之會,選出來的姑娘個個都是才貌雙全的佳人,這位柳姑娘縱然有才,但是容貌醜陋,實在不配當這花之魁首!縱然陛下許了她這花魁之名,恐怕也難以讓大家心服!」
「皇后,請你記住你的身份。」聖德帝心中己有了惱意,話語也不再客氣。
「臣妾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正因為臣妾身為皇后,才要為這百花園中,拔去礙眼的雜草!」姚皇后毫不退讓,目光直視聖德帝。
聖德帝虎起了臉,不再說話,目光冷冷,瞪視姚後。
眼見皇帝皇后當眾起了爭執,殿中各人都是噤若寒蟬,人人自危,縮着脖子,無人敢出一聲。
「陛下,皇后娘娘,二位請息怒,臣女有一言,想請問皇后娘娘。」
靜得能聽到針落的大殿之中,突然響起了清朗動聽的聲音,打破了膠合成一團的沉寂空氣。
聖德帝和姚皇后都收起了斗視的目光,向聲音來處瞧去。
只見一個綠衣少女,盈盈玉立,娉娉婷婷地站在一眾低頭俯首的少女之中,甚是醒目,正是二人為之爭吵不己的柳若水。
姚皇后蹙起了眉,冷冷道:「你有何話說?」
「臣女只是想請問皇后娘娘,這滿園鮮花,固然是惹人喜愛,那麼這園中的雜草,是否就沒人欣賞呢?天下萬物,皆有生命,不論貴賤美醜,都有它自己的動人之處,不可遭人輕賤忽視,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寬大為懷,對普天下的眾人都一視同仁,卻為何對這園中的花花草草,定要除草留花?難道這雜草,便不是生命便不得人喜愛嗎?臣女不明,故而想請皇后娘娘指點。」
若水這一番話不軟不硬,不卑不亢,以花草喻人,含沙射影,雖然話中沒有一句不恭不敬的話語,卻不下於當眾狠狠打了皇后一巴掌!
她只堵得姚皇后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像刀子一般的目光,氣恨恨地瞪着若水,憤懣難當,心中只在恨罵,這小賤人的嘴巴,怎地如此厲害!
「皇后娘娘不答,想來也是認同了臣女所說的話,對這雜草也有了寬容之意,卻不知別的人,是否也像皇后娘娘一樣,喜愛這園中的雜草,更勝於嬌艷的鮮花呢?」
若水話風一轉,又給姚皇后搬了個梯子讓她下台,隨後,含笑的目光對着殿中諸人臉上瞧了一圈,許多少年被她清亮有神的目光一瞧,忍不住心頭一熱。
只不過,眾人看着姚皇后鐵青的臉色,誰也不敢出聲。
「柳姑娘之言,很是合本王的心意。」沉默良久的楚王突然出了聲,悅耳清亮的聲音在大殿中響了起來,聲音並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本王遊歷四方,走遍了南北,這天下的奇花異卉,見得多了,本王卻偏偏一樣也不喜歡,只是喜歡那風吹不彎,火燒不盡的迎風勁草!」
楚王這話中之意……在場的人無不聽得明明白白!
聖德帝目光閃動,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自主地捋着鬍鬚,微笑起來。
霞公主失聲驚叫道:「什麼!七哥你說什麼啊?」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七哥的話中之意,他顯然對那醜女甚是鍾情,但這怎麼可以!
在她的心中,她的七哥是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再無任何一家姑娘能夠配得上,雖然七哥在這百花會上,一再袒護那柳若水醜八怪,可是她絕不相信,她那高高在上,將天下女子全不瞧在眼裏的七哥,會當真瞧得上那個醜八怪!
此時親口聽楚王說出了這番話,當眾向那柳若水錶白心跡,她瞬間失望到極點,簡直比被孟明俊當眾拒絕還要傷心難過。
這個柳若水,究竟是什麼樣的妖怪變的?竟然能讓天底下兩個最出色的男子都被她迷得死死的?
且不說霞傷心難過,在場的少年少女們,都被楚王這句話驚得呆住了。&&~.(#ge.
心儀若水的少年們自是心中失落,他們縱然喜歡若水,又有誰敢出頭和楚王爭奪心上之人?而傾心楚王的少女們則芳心暗碎,淚盈於睫。
孟依雲更是臉色慘白,看着楚王,雙唇微顫,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有人哀傷失落,自然也有人歡喜讚嘆。
聖德帝第一個笑出聲來,連聲贊道:「好!好!」
韋貴妃也打心眼裏笑了出來,看看楚王,又瞧瞧若水,覺得他二人真是一對璧人,再合適不過。
姚皇后神色卻是複雜得很,她似是鬆了口氣,又似乎更加煩惱,眉心緊蹙,心事重重。
姚惜惜乍一聽聞,只覺喜從天降,柳若水那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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