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信封反覆看了好幾次,希望能發現點什麼,可是信封上只有兩個圖案,正面是一個大大的佛字,背面則是一朵盛開的蓮花,這些都是佛教中常用的意象。
不知道又猶豫了多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無論他將來會有怎樣的命運,他都得接受,於是他便慢慢地撕開了信封。
信封裏面裝的是一張黃色的信紙,他取出信紙慢慢展開,上面稀稀拉拉的寫着六行字,這是一封非常簡短的信。
他就知道,畏業法師肯定不會,一下子把什麼都告訴他,信的第一行字,又是一首類似五言詩的話,具體是:「佛說本無度,永受地獄苦。憐師勤救護,來嘗世間苦。」
這句話,字面的意思,施加也許能夠想得出來,但是具體說的是什麼,他卻懶得去想,因為他也想不出來。
下面的四句話,則更像書信的內容,寫道:「施加,去除胎障之後;你已得天眼、他心兩神通,此乃前世之因;此後,諸事因緣,皆要以度化眾生為重;畏業暫別,日後定會相見。」
雖然這四句話很簡短,但是卻解答了施加心中的一個疑惑,那就是他得到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神通,不過雖然知道了名字,想要具體了解恐怕他又得到網絡上去補課了,最後一句,則是出家人常說的「阿彌陀佛」。
除了神通之外,「前世」這個詞也引起了施加的主意,畏業法師信中的意思,是在說,他現在能有這兩種神通,是因為他的前世。
可是對於施加而言,人究竟有沒有前世,他心裏都沒有概念,更不用說,他的前世是怎麼樣的,他在前世又是如何獲得這些神通的,對於這個問題,也許你奶奶可以為他解答。
施加把信中的那幾句話讀了好幾遍,希望能在發現點什麼,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連忙拿出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座機號碼。
施加本以為是個推銷電話,就像掛掉,可是他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時,他果斷地接通了電話,電話是羅成打來的。
羅成有些焦急地說道:「施加,已經兩點了,你怎麼還沒來啊?你現在到哪裏了?我跟李隊馬上就要出發了。」
施加回道:「不好意思,我沒回家,我來渡海寺了,有點事情要辦,我這就往回趕。」
羅成一聽渡海寺,就更急了,說道:「你從渡海寺趕回來,至少得一個半小時,一個小時之內,我們就能把錢岱抓回來,但是我們至少要等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擔心這中間會出問題啊。」
施加回道:「實在不好意思,要不你給錢太太打個電話,延後半個小時見面吧,要是你們等我的時間太長,我也不敢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羅成說道:「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我這就給錢太太打電話,你一定要在一個半小時之內,趕回隊裏。」
說完,羅成掛斷了電話,施加也趕緊把信放到口袋裏,跑着離開了渡海寺,好在渡海寺周邊停着很多的出租車,他走出沒多遠便坐上了車。
上車之後,他還在不停地喘着,同時感覺非常的餓,習慣性地把手伸進大衣里的口袋,他又摸到了那封信。
他連忙取出信,不過他不打算再看了,而是放到了自己的內兜中,因為他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這個秘密,也可以說成是奇怪之處,自從李紫依否定了他的神通,他就覺得別人都會這樣去想,畢竟李紫依是他最重視的人。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不算短了,他已經沒有心思再跟司機聊天了,陣陣的飢餓感,奔跑之後的疲勞感,一同湧上他的心頭。
把信裝好之後,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睡得正香,口袋裏面的電話響了。
施加猜想那是羅成的催促電話,所以他並沒有接,任由鈴聲不斷地響着,對方一連打了三次電話,施加終於耐不住了,掏出了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並不是座機號碼,而是李紫依三個字,他不知道李紫依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要做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李紫依卻沒有開口說話,施加問道:「紫依同志,這個時間,你們不是要行動了嗎?說吧,打電話找我什麼事。」
李紫依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我,我想,我想跟你說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說那句話的,我也沒有要否定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你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要打擊你一下,我知道你肯定是傷心了,真的對不起,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施加聽着聽着,臉上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心裏也不再那麼沉重了,說道:「既然紫依同志,這麼誠懇地向我道歉,那我再計較這件事情,就失去了一個男人的氣度,同時我以後也會注意,不會在你的面前翹尾巴了,要不然你還會潑我冷水的。」
施加剛說完,李紫依就笑了起來,說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我總覺得要是出發之前,不給你打這個電話,我就不能專心地執行任務,你記得一定要在一個半小時之內趕回來,我先掛了。」
跟李紫依通完電話,施加就像跟撿到財寶似的,在車裏後面的座位上,手舞足蹈起來,嘴裏哼哼着根本不在調上的歌曲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之後,側頭看了施加一眼,心想:「想跳舞出去跳去,接了個電話就變成這樣了,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病人吧。」
司機心裏說的話,全部進到了施加的耳朵里,施加連忙停下自己奇怪的行為,看了司機幾眼,而後又閉上了眼睛,開始睡他的第二覺。
因為要端掉一個地下賭場,賭場裏面魚龍混雜,所以羅成和李紫依行動的時候,帶走了二支隊裏一半的警察,一連四輛車從大院裏開出。
為了不讓錢太太察覺,他們並沒有開警車,同時羅成命令後面的三輛車,要遠遠地跟着他和李紫依的那輛車。
錢太太居住的別墅區距離刑偵大隊,只有 15 分鐘的車程,羅成和李紫依到時,錢太太,還有她請的那個私家偵探,已經在別墅區裏的一家咖啡廳等候他們了。
羅成撥通了錢太太的電話,錢太太立刻帶着那個私家偵探走了出來,四個人見面之後,先互相進行了介紹。
而後,錢太太和私家偵探開車在前面引路,羅成和李紫依緊緊跟在後面,另外三輛車也緊跟在他們後面。
車輛漸漸地從大路,走到了十分狹窄的小路上,一共走了約有 20 多分鐘,所有的車都停了下來,錢太太下車之後,就想進到地下賭場裏面,去把錢岱拉出來。
羅成立刻跑過去阻止了她,說道:「錢太太,您不要着急,地下賭場裏什麼人都有,我們不能就這麼冒冒失失的進去,這樣,你先跟我的助手在車裏呆一會,我跟您的私家偵探商量一下,想個好一點的辦法。」
說完,羅成便讓李紫依吧把錢太太扶到了車上,羅成則把那個私家偵探,拉到了他的車上,上車之後,他就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私家偵探自然是嚇了一跳,說道:「警察同志,我只是一個私家偵探,掙得也都是辛苦錢,可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啊。」
羅成笑了笑,說道:「你如果沒去過這家地下賭場,你怎麼會對這裏的情況這麼了解,不過只要你能協助我們端掉這個地下賭場,我們就不再追究。」
私家偵探連忙點頭,說道:「行,沒問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羅成接着說道:「好,那你把地下賭場的建築結構跟我說一下,我好確定警力的佈置。」
於是,私家偵探便把地下賭場,十分詳盡的建築結構,跟羅成說了一遍,而後羅成讓小孫和小苗,各帶一隊人把住賭場的出口和入口,他自己則帶一隊人進入賭場內部。
佈置好以後,羅成回到車中,伸出手對私家偵探說道:「賈先生,謝謝你對我們的幫助。」
羅成這麼一說,私家偵探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這是一個公民應該做的。」
握完手,羅成下了車,來到錢太太的車前,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了錢太太驚魂未定地樣子,羅成看看了李紫依,李紫依則重重地點了點頭,李紫依已經把她的身份和錢岱被鬼魂附身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錢太太。
隨後,羅成一聲令下,三隊人同時行動,當羅成帶着手下的人,衝進地下賭場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慌了,向各處跑的人都有,只有個別的人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只可惜,這個賭場只有一個出口,所有的人最後都難逃法網,一共抓獲賭客 22 人,錢岱自然包含其中,雖然已是鬼魂,見到警察,趙大貴同樣是驚恐萬分,身體一直在顫抖。
羅成根據打印的照片,從 22 人當中找出了錢岱,等其他的人都被押上車之後,羅成讓小孫和小苗押着他,上了他開的那輛車,錢岱被押出來的時候,李紫依沒有讓錢太太露面,以免引起麻煩。
最後,羅成讓一隊人留下負責收尾工作,他則帶着其他的人返回隊裏,回去的時候,李紫依見錢太太的狀態不好,便做了她的司機。
一路之上,錢岱一直低着頭,那完全出自於趙大貴的害怕,同時也因為害怕,一向奸詐的趙大貴,並沒有覺察出羅成他們對他的特殊照顧。
半個小時之後,所有的車都進到了刑偵大隊的院裏,當羅成開車經過傳達室時,施加已經做好準備等在裏面。
羅成先等其他車上的賭客,被押到了大廳之內,然後他把車開到了一個角落裏,李紫依也把車停到了不遠處,而後搖下了車窗。
這時,帶着墨鏡的施加,已經從傳達室里走了出來,羅成立刻讓小孫和小面把錢岱押下車,不過小孫和小苗並不知道施加的這個計劃。
當羅成他們和施加迎面走過時,施加假裝與羅成打了個招呼,不過被附身的錢岱,似乎已經覺察出施加有些不對勁,只是還不敢確認,就趙大貴這樣一個貪婪、惡毒的人來說,他是不會輕易放棄錢岱的身體的。
等羅成他們走出十來步之後,施加快速地跟了上去,同時從口袋裏掏出了那串佛珠,在施加距離被附身的錢岱只有一步之遙時,他似乎覺察到了危險,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被附身的錢岱回頭之時,施加雙手拿着佛珠,瞬間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後施加大聲喊道:「閃開,都閃開。」
他們四個都跑到了,距離錢岱五米開外的位置,只見他的身體就像通了電一樣,不斷地在顫抖着,施加摘下眼鏡,看到了正在掙扎的趙大貴。
佛珠上放出的金光,正在慢慢地吞噬着他,直到金光將他整個籠罩其中,而後金光中發出砰地一聲,趙大貴的鬼魂灰飛煙滅,永遠失去了轉生投胎的機會,當然這個過程,只有施加自己看得到。
再看錢岱,他的身體停止顫抖後,一連吐出了幾大口黑水,頭髮忽然全部變白,而後便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第 0028 章佛珠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