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加聽完有些疑惑,問道:「被附身的人自殺,那他的鬼魂不就能看到附在他身體上的另外一個鬼魂了嗎,這句話說起來真拗口,既然兩個鬼魂同時存在,為什麼附身的鬼魂就一定能佔有身體呢?」
柳玉珊解釋道:「自殺在六道輪迴中屬於重罪,所以自殺之人的鬼魂游離出身體之後,會立刻被鬼差帶走,附身的鬼魂自然就能佔有身體了。」
施加聽完,說道:「哦,原來還有這樣的規定啊,那照你這麼說,趙大貴肯定是附在某個人的身上了,那這個人有可能是那個富商,也有可能那個領頭的殺手,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趙大貴真的附在他們身上了,我能看得到嗎?」
柳玉珊回道:「你既然能看到我,天下間所有的鬼魂你就都能看到,不過有一點你需要注意,趙大貴附身之後是不怕陽光的,唯一能對付他的就是你的那串佛珠。」
施加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知道的還真多,看來以後我得經常來找你聊聊天,哦,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張黃色的紙片,上面最後一句是六字大明咒,這個能用來對付趙大貴嗎?」
剛才明明說好了是最後一個問題,施加說完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柳玉珊並不在意,反而表現得十分高興,說道:「當然可以,不僅可以用來對付他,還能幫助他減輕罪業呢,六字大明咒一般是佛教里用來超度死者的。你剛剛說要經常來找我聊天,恐怕是不可能了,等你解決了趙大貴的事情,我就得到地府去投胎了,不過我走的那一天,你可以來這裏幫我念一些六字大明咒,也讓我下一世能有個好的去處。」
柳玉珊說完,施加心裏似乎覺得有一絲傷感,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曾經被柳玉珊嚇暈過去,但是後來的幾次接觸,柳玉珊那種溫婉的性格和特有的親和力,似乎讓施加忘記了她是一個鬼魂,心中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和老師。
他與柳玉珊對視了幾秒,說道:「行,等你走的時候,我一定會來幫你念六字大明咒,到時候我會叫上我的奶奶,她老人家念了一輩子經,對你肯定會有更大的幫助。」
柳玉珊給施加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奶奶,我本以為你們肯定會需要我出面幫助,現在看來你們自己應該就能解決,這些天我也正好抓時間回到我的家中,再看看我的丈夫和孩子,也算是做一個最後的告別吧。」
施加點點頭,說道:「嗯,這也是應該的,對了,我旁邊的這位叫李紫依,你應該見過她幾次了,肯定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吧,丁老三已經招認了事實,要是沒有你,這個案子真實的案情,恐怕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柳玉珊回道:「這也算是我投胎之前,又做了一件好事,地府的功德簿上會給我記上一筆的,我知道你喜歡她,其實她也是喜歡你的,只不過她還沒有完全接受你而已,只要你能堅持下去,就一定能和她走到一起,對了,幫我謝謝她。」
「謝謝你對我的鼓勵,放心吧,你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從你這裏獲得一些線索,現在就得回去了,等我解決了趙大貴,我們再見最後一面。」
柳玉珊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地點了點頭,施加跟柳玉珊交談的時候,李紫依一直在靜靜地聽着,雖然她不知道柳玉珊說了什麼,但是從施加的話里,她也感覺到了施加與柳玉珊之間,已經有了某種情誼,尤其是聽到施加說要,帶着他的奶奶一起為柳玉珊念經的時候,她的心裏都覺得暖暖的。
施加對柳玉珊揮了揮手,而後對李紫依說道:「紫依,我問完了,我們回去吧。」
李紫依哦了一聲,就跟施加一起走出了房間,當時轉身關門的時候,柳玉珊消失了,她又躲到了黑暗之中,等待着夜幕降臨之後,去見她丈夫和孩子最後一面。
施加和柳玉珊走出了賓館,坐到了車上,啟動車之前,施加說道:「剛才臨走的時候,柳玉珊讓我謝謝你。「
李紫依回道:「哦,是嗎?我是一名人民警察,偵破命案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只可惜你剛剛說的什麼大明咒啊經文之類的,我一點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也能為她盡一份心。」
說話間,施加開動了車子,說道:「這個簡單,到時候可以讓我奶奶教你,那等我們收拾了趙大貴,你就跟我和奶奶一塊來吧。」
李紫依似乎已經被這種無私的關愛感染了,說道:「嗯,行,到時候你記得叫上我,對了,剛才我一直在認真聽你和柳玉珊說的話,趙大貴附身是肯定無疑了,不過就要看是附在錢岱和薛博山,他們兩個誰的身上了,是這樣吧。」
施加回道:「沒錯,不過我感覺附在錢岱身上的可能性更大,你想想趙大貴可是個賭鬼,生前過的都是窮困潦倒的日子,變成鬼魂之後,他肯定會附在身家十幾億的錢岱身上,把他生前沒有享受過的那些事情都彌補回來。」
李紫依完全同意施加的分析,說道:「你說得很對,那我們就把重點放在錢岱身上,我們可以先跟他的家人打電話,了解一下他的近況,趙大貴如果真的附在他的身上,他的性情肯定會有很大的變化,那些變化,他的家人應該都能感覺的到。」
施加聽完,點點頭,說道:「好辦法,如果說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羅隊他們就不用再其他的線索了。」
李紫依嗯了一聲,繼續說道:「你想了要怎麼對付趙大貴了嗎?我感覺他應該很難對付。」
施加回道:「有了一個的方案,不過得需要你們的幫忙,首先,你和羅成得給他找點小麻煩,把他給請過來,至於小麻煩嘛,可以從趙大貴好賭這一點上入手。
把他請來之後,你們兩個要親自押着他,不過不用着急上樓,我會在傳達室里等着你們,你們下車後,我就會從傳達室走過去。
我到時候會帶上墨鏡,以免他察覺我能看到他,我會假裝跟你們打招呼,等我走到車的旁邊,你們就慢慢地押着他離開,我會快速地走向你們,然後把佛珠套在錢岱的額脖子上。
我知道佛珠會讓趙大貴的鬼魂灰飛煙滅,但是不知道錢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所以我套上佛珠之後,你們要馬上放開錢岱,跑到一邊。
還有,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被別人看到,所以到時候你們的車,最好停到一個角落。」
李紫依點點頭,對施加的方案表示贊同,說道:「我覺得這個方案很周密,而且可行性很強,看來你身上確實有做刑警的潛質啊。」
李紫依本以為,施加聽到她的認可之後會再賣弄一番,這一次卻出乎她的意料,施加只是滿足地笑了笑,而後說了一句「謝謝」。
施加和李紫依先回到了刑偵支隊,上樓之後,他們便開始着手驗證他們的推斷,李紫依先通過戶籍系統,找到了錢岱太太的戶籍信息,而後又通過通信公司,找到了她的手機號。
硬件已經準備好了,以什麼身份和理由給錢太太打電話,成了他們的難題,為了把話說得更天衣無縫,他們兩個午飯都沒有吃,一直在不斷地討論。
最後,終於確定下來,施加以錢岱心理醫生的身份跟錢太太通電話,當然關於心理醫生的背景、錢岱就診的情況等等,他們早就編好了。
為了讓周圍更加安靜,他們兩個去了一間會議室,施加坐到椅子上,面前擺的是他們已經編好的資料,李紫依則坐到了他的對面。
施加深呼吸幾口,撥通了錢太太的電話,電話里傳來一個十分溫和的聲音,說道:「你好,請問你找說?」
施加也不緊不慢地說道:「錢太太,您好,我叫施加,是錢岱先生的心理醫生,是這樣的,半個月以前,錢先生來我這裏就診,檢查之後得出,錢先生患的是輕度狂躁症。
幾次治療之後,他的病情明顯有好轉,我一般隔半個月就會跟病人溝通一次,可是我今天給錢先生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所以就打到了您這裏,我主要是想解一下,最近一段時間,錢先生有沒有什麼反常的現象。」
錢太太聽完,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急促地說道:「反常,真是太反常了,施大夫,我感覺我老公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他一直兢兢業業地管理酒店,而且什麼不良嗜好都沒有,可是這幾天,我發現他根本沒去上班,而是去了很多風月場所,而且我聽我一個朋友告訴我,他還經常去一個地下賭場賭錢,這些都是狂躁症引起的嗎?怎麼才能治癒啊?」
施加打電話的時候,是開着免提的,所以錢太太的話,李紫依也聽得一清二楚,聽着聽着,他們兩個的臉上慢慢地有了笑容。
施加連忙回道:「錢太太,狂躁症確實會讓人性情大變,不過我感覺錢先生的病情比較複雜,可能需要重新做一個全方位的檢查,我才能知道問題到底出現在哪了,您知道現在錢先生在哪裏嗎。」
錢太太說道:「我發現他性情大變之後,就請了一個私家偵探二十四小時監視他,這個時間,他肯定是在地下賭場賭錢呢,而且他在那裏一呆就是一下午。」
施加給錢太太打電話,只是想驗證一下,錢岱是不是被趙大貴附身了,沒想到還揪出了一家地下賭場,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第 0026 章縝密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