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隻小狐狸 37.生死簿

    燦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範，雖然之前被捆的不能喘息，整個人都難受的不得了，但是她這個時候被放開就全然忘記了那些不開心，一手挽着華清，一手挽着毓秀，繼續碎碎念：「既然三生石出了錯，那我們就先找雪之琉璃好了。也許找到了雪之琉璃，我們就找到仙樂了。」燦燦仔細想想，覺得自己越發的機靈，她得意洋洋：「我果然很機智。」

    華清低頭看燦燦，正好能看見她的發窩兒，他微微抿嘴，就見燦燦霍的抬頭，她突然賊兮兮道：「我們去偷看生死簿吧？」

    毓秀被她刺激的一個踉蹌，華清倒是習慣了燦燦偶爾脫線，他睨着燦燦，認真道：「不行。」

    燦燦疑惑臉：「為什麼不行呀？」

    毓秀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想要做壞事兒被拒絕還要問為什麼的，這也是獨一份兒了。

    華清已經習慣了燦燦的脫線，他認真道：「你看的懂嗎？」

    燦燦頓時垮下了臉，不過很快的，她言道：「不是有你嗎？我們去偷看一下老烏龜會投胎到哪裏，然後告訴小烏龜好不好？」

    &好！」

    你看，有些人就是這樣不友好，燦燦盯華清，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噘嘴哄道：「你不要孩子氣啊，我們又不是做壞事兒，這樣小烏龜會很高興的。我們幫助它是一件好事兒呀。」

    華清為燦燦順了順凌亂的頭髮，清冷道：「你忘記了麼？老烏龜說，我們不靠近小烏龜才是真的幫了它。而且，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也許不知道它會更加的快樂。燦燦，有時候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兒。」

    華清鮮少這樣與燦燦講道理，也鮮少說這樣多的話，燦燦有點似懂非懂，她歪頭自己琢磨，琢磨來琢磨去，對手指問道：「你的意思是……不管老烏龜有沒有投胎成小烏龜的孫子，都讓它自己那麼以為吧，反正，這樣比較快樂？」

    華清意味深長的笑，頷首道：「你終於明白了。」

    燦燦不認同的辯駁，「可是，根本就不是的呀，它壓根，我、你……哎呀，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燦燦跺腳，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揪了揪自己的頭髮，華清剛剛才為她整理好的發就這樣再次亂了，華清無奈的看着她鳥窩兒一樣的發，低語道：「你相信我嗎？」

    燦燦抬頭，就見華清的眼睛黝黑明亮，她情不自禁的點頭，勾了勾嘴角，咬唇：「相信。」

    華清微笑，他言道：「那就不要去找什麼生死簿。」說到這裏，華清竟是突然沉默了一下，不過很快的便是恢復如常。

    燦燦雖然有點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還是決定聽話，她鼓了鼓包子臉，「雖然不知道你的道理在哪裏，但是我相信你一次好了。相信你總歸是沒有壞處的。額，當然，如若你再用你那個破繩子亂捆人，我就對你不客氣。」

    華清眼瞼微微垂下，淡然道：「不客氣？」語氣竟是有顯而易見的嘲諷，要知道，他也是難得這樣嘲諷，一貫是直接平鋪直敘。

    燦燦認認真真的：「我會咬人的！」

    華清似笑非笑，「咬人啊，那我是挺害怕的。」

    燦燦連忙點頭，「對呀對呀，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我可告訴你，我不是那種……哎不對，你的語氣不對啊！」她上下打量華清，雖然他還是那般清雋高冷的模樣兒，但是燦燦就是知道，這話不對，他話音里，滿滿的都是嘲諷，她一口咬住了華清的衣袖，眼神飛呀飛的，帶着幾分挑釁，「唔呀呀。」

    毓秀遲疑問：「她什麼意思？」

    華清頓了頓，言道：「她說，你怕了嗎？」

    毓秀：「……」

    華清低頭看她，兩人四目相對，華清的手輕輕的撫上了燦燦的臉，燦燦心中小鹿亂撞，眨巴大眼睛，只是還未等她反映過來鬆口，便是一下子飛開，啪嘰一聲摔在地上。

    她揉着小屁屁惱怒的看着華清，她根本就沒有使勁兒的，但是他竟然這樣不友好，有這樣虐待動物的麼？

    燦燦也不管那些了，坐在地上哭訴，「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是最壞的上仙了，你怎麼可以打人。嗚嗚，我又沒有怎麼樣你，你就這樣欺負我，我要伸冤，我要告狀，我才不要理你了。我也不要相信你，遇見壞人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幫助你>

    白無常小哥飄過，「鼻涕不要往花花草草上甩……」

    燦燦愣了一下，隨即哭的更加大聲：「嗚嗚，一個有潔癖的死小鬼兒也欺負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嗚嗚嗚……」

    華清伸手就要動作，燦燦立時就站了起來，擦了一把鼻涕，言道：「走吧。動手什麼的，太不友好了。」

    眾人：「……」

    白無常小鬼兒掏出精緻帶着花香的小本本，「某年某月某日，某某要自殺，未遂。」

    燦燦瞄了一眼，「你寫的這是啥日？」

    白無常小哥紅了臉：「色狼！」轉頭跑了。

    燦燦無辜，她四下看了看，沒發現大野狼，看華清問道：「他什麼意思啊？野狼哥不在啊。怎麼就色狼了？再說，野狼哥也不姓色啊！它叫狼大青的。」

    華清沉默望天，半響，無奈道：「你太蠢，他又想的太多。」

    燦燦與華清耳語：「我和你說，我發現這個白無常小哥上輩子一定是一個蛇。」說到這裏，自己還重重的點頭，她認真道：「都說蛇精病蛇精病，肯定就是這個意思。」

    華清黑線，他嘴角抽搐，「你能閉嘴嗎？」

    燦燦做了一個關上嘴巴的動作，哀哀怨怨的站在一邊兒。

    白無常小哥再次飄回，「你說人壞話的時候，能小聲點麼？」

    燦燦瞬間瞪大了眼睛想說什麼，只是瞄一眼華清，扁了扁嘴不言語了。

    毓秀：「她，又是啥意思？」

    &想說，白無常和你十分有緣分，竟然說了相同的話。」華清突然就覺得，情況怎麼就那麼怪呢，他怎麼就成了這個蠢蛋的代言人了。不是說狐狸都是機靈鬼嗎？為什麼眼前這隻蠢得衝破天際了？

    華清再次說對了燦燦的想法，燦燦高興的睜大了眼睛，華清嘆息一聲，言道：「你該說話還是說吧。」再次嘆息一聲，他補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也不等燦燦回答，便是立時消失，燦燦蒙蒙的看着毓秀，問道：「他去哪兒了？」

    毓秀搖頭，她四下看了看，沉默的走到橋邊坐下，燦燦瞄一眼橋邊的萬丈深淵，擺手：「毓秀，快過來呀，那邊好危險的。」

    看燦燦臉上帶着關切，毓秀咬了咬唇，突然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上來幫我？」

    燦燦納悶，覺得毓秀這話說的特別奇怪咧，她問道：「你就算是仙樂也不會是壞人。當年你救過我啊！快過來。」

    毓秀看她十分的真誠，沉默一下，言道：「你真是很單純。」

    燦燦看毓秀執意不肯回來，索性坐在地上，抱住雙膝，嬌俏言道：「我能分清楚好人和壞人的，我超級聰明。」

    毓秀苦笑了一下，問道：「你是怎麼和華清走到一起的？」問了這個，又覺得自己果然是傻的，搖搖頭，她言道：「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她咬唇，面色狠戾下來，「我一定要殺了墨淵。」

    燦燦點頭：「他是壞人。」

    白無常是潔癖狂人，見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越發的不待見，幽幽的飄走……不過臨走之前倒是言道：「墨淵不是壞人。」

    燦燦乍然回頭，就見白無常已經不在了。她覺得自己更暈乎了，問道：「他啥意思？這是咣咣打你臉呢。」

    毓秀：「……」

    燦燦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說不對，隨即正色道：「你不用理他的，他是蛇精病啊，你不知道，他可矯情了，之前的時候呀，他還吐了呢，真是自己都不愛護花花草草，還來教訓我們，再也沒有見過比他更蠢的鬼了……」

    燦燦碎碎念，毓秀：「……」

    而此時，華清已然來到地府最重要的位置，這裏存放的便是閻王最重要的一樣東西——生死簿。

    華清一步步來到鏡像邊，他張開雙手，那懸空的鏡像盒子被打開，華清將生死簿拿吸到手中，淡藍色的生死簿頗為陳舊，華清猶豫要不要打開，只是沉思那麼一下，他便是翻開了生死簿。

    生死簿上空無一字，華清緩緩在上面寫下了三個字：狐燦燦。

    生死簿上不斷閃耀，華清就這樣看着，頓時變了臉色。

    生死簿雪白的紙上空無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