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告訴他,主事的是三公主,別讓長輩面上不好看就行,瑾王自然聽命。死心眼的瑾王將事情辦的非常規範,沒有任何紕漏,秦康樂接受的時候也容易,不到半天時間就交割完成,這一次瑾王還帶來五千士兵,一同押運糧草的。
瑾王也沒多呆,直接就同王叔與妹妹告別,回到京城交旨,因為事情辦得順利,皇帝誇獎了一翻,又賞下不少的東西,德妃與瑾王妃都十分高興,心中更加感激秦康樂,決定等她回來,在多尋找一些好東西給她送去。
瑾王辦了一趟差使,想到自家妹妹騎在馬上那英姿颯爽的樣子,有些心動,在想想自己這弱雞一樣的身體,越發勤快的練習騎射,身體也一天一天的結實起來。
帶着糧草戰馬繼續向玉樹進發,秦康樂開始憂心起來,自己現在就是在腦門上寫着肥羊兩個字的人,不來劫她一把簡直天理難容,因此秦康樂也日漸消瘦,睡的一天比一天的晚,開始琢磨,那一段的路最能讓劫匪惦記。
將地圖拿出來,一遍一遍的看着既定的路線,又開始根據前世的記憶不斷的完善着地圖,其中有兩段兒路最容易被劫持,一段兒是阿壩縣到班瑪縣,這個路段人煙不多,草原與林地相互交融,是畜牧業的理想地形,又沒有什麼出名的世家,不過這裏倒是羌郡中程家的地盤,雖然沒有嫡系,旁系還是有的,並且他們也有馬,與北塞的馬高大健壯不同,他們這裏馬多是腿細頸長跑得快。
還有一段兒就更難了,就是班瑪縣到石渠縣,這一段的距離遠不說,還要過比較冷的地方,取暖,走路都是問題,而且這裏有點兒類似於三不管的地帶,沒有任何一股勢力在這裏,這樣也是危險的,原本那種說什麼讓百姓看地的話也不靈了,這裏根本就沒什麼地,地廣人稀,都是畜牧業,想要劫道真是再好不過的地方,哪怕出了事情,也與任何世家都沒有關係,只能是他們押運不利。秦康樂頭疼。
一路上很太平,很快到了阿壩縣,沒想到的是程家那邊嫡支親自從郡府過來了,還帶來不少護衛隊,睿王表示很高興,秦康樂表示很憂愁。
秦康樂是公主,不需要應酬,應酬的事兒交給睿王就行,然後告訴睿王應酬的時候問明白兩點,第一點就是這次來,對方是不是護送加當嚮導來的,如果是護送,護送到哪裏?嚮導能否留下來幾個?還是也不熟悉班瑪縣到石渠縣的距離。
睿王連連點頭,表示這點兒事情肯定能搞定,事實證明,睿王在這方面還算靠譜,晚上吃了一頓飯,就將事情問的清楚明白,當然,這些本就是沒有什麼需要遮掩的,因此程家說的也爽快。
晚上吃完飯,睿王就告訴秦康樂,程家是護送加嚮導,護送到班瑪縣,至於嚮導,也有那麼兩個知道高原氣候的人,可以給他們留下,但是私軍是不能過去滴,因為那裏人不歡迎他們,一旦私自過去,弄不好會開戰。
睿王唉聲嘆氣:「如果他們能護送到我們到石渠縣我們就會輕鬆許多,那裏的庶民實在可惡。」
「嚮導跟着?」
「是,他們特意請來的高原氣候嚮導。」
「不是他們自己家的?」
「呀!這個我不知道,說是特意請來的,並不知道是否有自己家的。」睿王納悶兒,有嚮導就好,何必管哪裏來的呢?
「哦。」秦康樂愁眉不展,這些馬是活物,不單單是糧草,可以裝一些石頭稻草等物掩人耳目,然後將真正的糧草暗度陳倉,馬匹這個東西如何假裝?
看着秦康樂愁眉不展的樣子,睿王有些經驗,這是怎麼了?難道因為沒有人護送的原因麼?想到這裏他開口道:「即使沒有人護送,還是有嚮導的,你放心,不會迷路。」
「嗯。」秦康樂只好展露笑顏。心中暗嘆,糟心的日子要來了。
程家很上道兒,還準備了一位女嚮導,這個是他們家的下人,秦康樂也不騎馬了,而是改為坐到馬車中,順便將嚮導也叫了進來。
「公主,奴婢夫姓趙。」
「趙大娘,趙大娘從小就生在這裏麼?」
「是,奴婢祖祖輩輩都在這裏。」
「哦,這裏有什麼好東西沒有?」
「公主您算問着了,這裏雖然冷些,人也不多,但是東西可多,就說藥材吧,有冬蟲夏草有川貝母,還有甘松黃芪,隨便去林子山上采些就可以,有的是。」趙大娘一說起自己的故鄉真是眉飛色舞。
「這些東西,都多少銀錢?」
「挺貴的,大多都能值五十文。」
秦康樂一頓,這些藥材她是知道的,因為不容易得,在京城,除了黃芪,剩下的差不多都是一兩銀子一兩藥,一兩銀子是一千文,真是暴利。
「除了藥材呢?」
趙大娘一愣,來的時候家中郎君吩咐過,公主問氣候什麼的,就挑好的說,免得平白嚇壞了金枝玉葉,原來公主壓根兒就不問吶!
郎君沒有其他吩咐,那就隨着她可勁兒說:「還有松茸,蕨菜,人參果等等多少好東西呢。」
「原來如此,這麼多好東西,日子應該多的不錯。」秦康樂眯着眼睛,手裏抱着暖爐,隨意的接了一句。
「奴婢在程家,日子過的還算不錯,採集到的東西,都可以賣給程家。」
「程家倒是好人。」
「是的,程家大郎最是厚道不過,不說對我們這些奴婢佃戶,就是對周圍村子裏面的人也頗為照顧。」
秦康樂點點頭:「我在京城也是聽說過程家郎君溫厚之名。」說着,秦康樂打了個哈欠,似乎頗為睏倦的樣子。
「公主,您要是累了,就先歇歇。」同在馬車的夏巧說道。
「嗯,昨兒晚上確實沒睡好。」
趙大娘看到這樣,就想下車。
夏巧搖了搖頭,說:「趙大娘,你坐着就好,公主雖然睏倦,也不過就是閉着眼睛養養神而已,不會睡的。」
「怎麼?」
「公主習慣早起,白日裏如果睡覺,晚上就睡不着,這樣就不能早起了。」
趙大娘點點頭。
「沒想到沒多遠的距離,這溫度竟然差了這麼多!」夏巧有些感嘆。
「那可不,你在往那邊走,山上更冷。」
「嗯,就是喘氣兒都感覺不舒服,公主說什麼因為稀薄的原因,我也聽不明白。」
「空氣稀薄。」
「趙大娘你懂的真多。」
「嗨!哪裏是我懂的多啊,這邊兒人人都知道,越往高的地方走,喘氣兒就越費勁。」
「原來是這樣,那山上還有人家麼?」
「也有,就是少,特別的少,幾十里路也沒兩戶人家。」
「哦,這邊人真少,比京城少多了。」
「京城什麼樣兒?」
「京城啊?京城人多,特別的多,東西也多,各地東西都匯集到京城,有你們這邊兒的冬蟲夏草,也有東北的人參,各種各樣的東西。」
「那這些東西一定很貴吧?」
「我是做奴婢的,在皇城裏面生活,東西都有份例,不出去買,也就不知道價格了。」
「你們還有份例呢?」
「有的,不但有份例,還有月錢。」
「哎呦,那感情好,我們這裏有東西分有銀錢領,那都得是程家的人或者是那些郎君小娘子的有,我們下人可沒有。」
「我聽說京城裏面當差的下人也是有的,但是不當差的就沒有了。」
「這個和我們不一樣,我們當差,只分些東西,都是好東西,綢料緞面什麼的,摸起來那叫一個舒服,不給銀錢,但是我們下人採集出來的東西賣給程家,給的錢別外面的人賣給程家,價錢要高。」
「其實這個法子好,這樣那些偷懶兒的就沒錢花,勤快的錢就多些。」
「可不是,要不怎麼說成大郎君聰明呢。」
「趙大娘,這一直到班瑪鎮,都是這麼冷嗎?」
「不是,差不多吧,現在本身就是冷的時候,我們這邊有這樣一句話,日日看白花。」
「嗯?」
「就是說,我們這邊天天都下霜,當然了,這個不是絕對的,一年之中也就有一個月大概不怎麼下霜的,但是實際上都下的,你想想,總下霜,還能不冷?」
「也是。」
夏巧與趙大娘說說笑笑,秦康樂就閉着眼睛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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