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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裳仍舊一臉失神的想說什麼,楊樹林卻沖她使了個眼色阻止了她,隨即又對周恍道:「那我就替我姐姐謝謝周老闆的慷慨饋贈了,只是不知,這屋裏的家什不知夠不夠用?」
周恍的神情就像吃了個蒼蠅一樣,但再怎麼樣,他還得擠出笑臉:「大人放心,這個我包了,都換新的。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周老闆果然夠爽快,難怪有這麼多兄弟願意跟在你身後,聽憑你指派呢。哪像我姐姐這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就我這麼個弟弟還不能經常來看他,平時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話到此處,周恍豈能聽不出話外之音,趕緊接道:「大人若不放心楚小姐,回頭我立刻派幾個人來照顧楚小姐左右,聽她使喚。」
楊樹林這邊剛要點頭,楚裳卻連連擺手:「不用人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看我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的不也挺好!」
「知道姐姐能幹,我這不就是想給你找兩個陪你說話解悶的嘛,我也不能老在這兒陪着你,你身邊要是連個人都沒有,我哪能放心得下?」
說着,楊樹林呵呵一笑,轉而對周恍道:「派人就不必了,周老闆要是真有這份兒心,不妨借點小錢給我,我自去雇幾個可心的保姆伺候便是了,哪能讓周老闆的人做這種伺候人的活兒。」
周恍一陣肉疼,要完房子還特麼要人,真是把他周恍當成冤大頭了!偏偏他這個冤大頭還是主動送上門來的:「沒問題,這個當然沒問題。我今天來得急,也沒帶那麼多金豆,不過楚小姐既然要搬新居,到時我一定派人送上一份重重的賀禮,大人覺得如何?」
「嗯,周老闆既然是個明白人,那就什麼都好說了,坐。」楊樹林指着炕前的木凳說道。
「不敢不敢!」周恍連忙謙讓。
「讓你坐你就坐!」楊樹林陰笑着說道。
周恍這才戰戰兢兢的坐下,臉上雖然在笑,可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就對了嘛,我這個人呢,對自家兄弟一向是很關照的,周老闆這次能不吝家底解囊相助,實在難能可貴,你這個大哥我認下了,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周恍心中微動,雖然還不知道楊樹林到底是那座山頭的神佛,但要是能藉機攀上一條上線,倒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承蒙大人抬舉,大哥二字決不敢當,大人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周恍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了。」
楊樹林聽了這話,笑得格外舒暢,笑得周恍心裏發毛,有種不妙的感覺。
「自家兄弟還說什麼吩咐不吩咐,我倒是沒什麼事要幫忙的,不過我那幫兄弟或許真要讓周哥拉扯一把。周哥想必也知道,我們這些替公家辦事的,做的是苦差事,工錢卻少得可憐,平時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緊繃,要是周哥肯伸手拉他們一把,他們肯定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楊樹林一口氣把話說完,就笑眯眯的盯着周恍,周恍卻愣是一時沒接上話。
不能怪他發呆,楊樹林這當頭一棒實在敲的是太狠了點。要錢你就要錢吧,居然還拉上了一幫兄弟,誰知道你有多少兄弟?還不是任你信口開河?如果只是楊樹林自己一個人要錢,就算數額再大也總得有個度,可現在他這麼一扯,這窟窿可就真是深不見底了!
周恍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個也好說,不過還沒請教大人名諱,不知大人有多少兄弟,都在哪位上官麾下高就?」
楊樹林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按理說嘛,這事兒我還真不該跟外人亂說,不過既然周哥是自己人了,告訴你也沒什麼。」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奸笑着抬起了左手:「我姓楊,我兄弟雖然不少,但平日裏走得近的也就那百十來個吧,只要把這些兄弟打點好了,其他人咱們不必管他!」
周恍本已被他逼得有點急了,聽到百十來人時,更是把牙齒咬得咯嘣一聲當場就想發火。
但是,就在他話要出口的一瞬間,忽然看清了楊樹林的掌心,他掌心中似乎有一片紋身狀的東西,細看之下竟然是吞天獸頭紋,獸口之中紋着兩個魏碑大字:「靈台。」
雖然只是一塊紋身,但與眾不同的是,這紋身卻泛着金屬之色,活像是一塊鐵牌鑲嵌在掌心中,而且不停的向外蒸騰着濃濃的陰氣,仿佛那隻吞天凶獸要從掌中飛撲而出一般。
周恍身子猛的一抽抽,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滲了出來,若不是有陰靈的道行在哪兒強撐着,他非得當場嚇跪下不可。
他雖然是勉強撐住了,可旁邊的王寶等人卻沒有他那份道行,一見此物,頓時雙膝發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腦袋低得差點就貼在地皮上。
周恍這次非但沒心思斥責幾人怯懦,反而自己也跟着跪了下來:「林林大人!」
楊樹林微微一笑收回了手:「現在知道我替誰辦事了吧?」
周恍忙不迭的點頭,心裏一陣後怕,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如果說他之前假裝服軟是想跟楊樹林虛與委蛇,那此時的他卻是實打實的害怕了,在這奈何鎮上,誰不認得林通判的徽印,真箇論起來,這徽印可比林主事的三足蟒徽印更好使,不要說他這種無名無職的陰靈,就算鬼王見了,也照樣得恭敬萬分。
而他剛才想幹什麼?居然想跟楊樹林翻臉?這不是純屬壽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幸虧及時把話頭收住了,這要是一個不留神把那一嗓子吼了出去,恐怕就算他想死都死不了了啊,非得被扔進地獄裏受刑不可。
想及這些,周恍是後怕不已:「大人恕罪,剛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怠慢,請您千萬不要見怪,稍後我必有厚禮獻上,請大人轉交其他大人。」
「哎,周哥這是幹嘛,起來起來。」楊樹林奸笑着揮手讓他們站了起來。
「周哥這麼大方,我就在這兒先替兄弟們謝謝你了,想必這點事兒在你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不知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弄妥?」
「我這就去辦,三個時辰之內,不,兩個時辰之內肯定辦得妥妥帖帖,大人儘管放心。」
「這樣最好,那我就不耽誤周哥了。」
周恍連聲答應,帶着幾個惡鬼狼狽的逃出屋去。
楊樹林盯着他們消失在院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變得有些捉摸不定。
他這麼做自然不光是為了幫楚裳,同時也是在賭,賭的就是周恍不會那麼老老實實的給他送錢來,而是會設法再對他進行試探。
周恍這人長得就是一副奸猾像,而且能在地府里混得這麼滋潤,又豈會被他三言兩語就給嚇懵圈了?雖然他先用了陰差鎖,後來又亮出了靈台柬,足以證明他鬼差的身份了,但他既沒穿鬼差的行頭,又完全是一副生面孔,周恍事後只要稍稍品一品,就肯定會生疑。
如果周恍要想弄清他的身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個貨真價實的鬼差跟他來個當面對質,而且以周恍的本事,應該也能辦到這一點。
只要有鬼差得知了這件事,想必消息很快就會傳開,這裏可是林通判的地頭,消息一傳開,讓林通判知道有個傢伙打着他的名義四處招搖撞騙,還怕他不現身麼?
通過之前林通判的種種表現來看,是絕對不會任由他楊樹林就這麼死了的,所以只要林通判露了面,那他也就不用費神搞什麼還陽燈了,而且也有機會摸一摸林通判的底。
當然,他也不會就此放棄製作還陽燈,如果林通判真的出了什麼事而無法露面,他也還有第二條路可選,自斷退路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正當他暗自琢磨這些的時候,楚裳透着驚懼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是林通判的人?」
楊樹林轉頭,見楚裳正怯怯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還不知道究竟唬沒唬住周恍呢,倒先把她給唬住了。
「算是吧,怎麼,裳姐害怕了?」
楚裳聽了這話,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蒙上了一層死灰,並緩緩向後退去。
楊樹林一見玩笑開過火了,趕緊露出了笑容,上前抓住她的手:「哎呀,我之前不都跟你說得明明白白了嗎,怎麼你還不相信我?我剛才那是詐他們呢!」
楚裳想抽手卻又怕觸怒了楊樹林,只得任由他握着:「難道你那徽印是假的?」
「這個倒是不假,不過你忘了我是陰差了嗎?之前倒是忘了跟你說,我就是林通判手下的陰差,是他親手把靈台柬給我的。」
「怎麼可能?你騙人,林通判怎麼會把他自己的徽印給別人,你又」
話到一半,楚裳突然醒悟過來,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又怎麼樣?裳姐是想說,我又不是他的繼承人是嗎?」
楚裳已經說不出話來,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她又怎能肯定林通判就不會選中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來接班?畢竟,沒有任何條令規定年輕人不能接任通判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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