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場衝突發生的非常突兀,而且規模瞬間就變的很大,能在短短十分鐘之內就從十幾人的小衝突發展到數百人的混戰,你們就沒發現什麼疑點嗎?」
「任何不合理之處都有疑點,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敏感時期里,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帶來嚴重的紕漏,甚至是巨大的失敗,告訴我在你們向拔刀隊員發起進攻的時候,究竟有沒有人蠱惑過你們?」
肖樂天的問題讓在場所有的島津武士都愣住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們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仔細想想剛剛的經歷這些武士突然有所明悟。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沒錯,丞相大人說的沒有錯……我們喝酒的時候雖然看拔刀隊們很討厭,可是並沒有什麼實際的過節,確實有一些人說了很多壞話……」
「是的,有商人,有遊方的僧人,好像還有咱們島津家的一些武士……」
「現在剛剛過春節,我們武士也不會輕易和人發生衝突的,但是就有那麼一些人總說怪話……說什麼野武士居然敢穿絲綢和服,來歷不明的海賊都敢上岸囂張,這些話越來越多再加上我們喝了酒,衝突就這樣發生了……」
到這時候島津家重臣也都恍然大悟了,鹿兒島守軍在家主的命令下衝出軍營,滿城開始搜捕那些挑撥離間者。
肖樂天既然已經公開在鹿兒島亮相那麼也就沒有了繼續遮掩的必要,相信現在德川家的耳目已經知道了他來日本的消息。
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圍日本平民和武士的跪拜,肖樂天心中長嘆一聲「這個民族太缺乏自我意識了,上下尊卑已經融入靈魂,如果遇到一批優秀的政治家帶領他們將成就非常大的事業,可是如果遇到一群瘋子……那他們也會跟着盲從下去,跟着一起瘋狂到死!」
看看日本的武士道就知道了,愚忠愚孝而且死不認錯,他們輕生死剖腹就跟玩一樣,但是卻不會認錯,更別說主動的去彌補錯誤了,這是一種民族根性,幾千年養成的下意識反應,別看他們天天鞠躬認錯好像很謙卑,可惜那只是有口無心裝樣子罷了。
回到高高的鹿兒島天守閣里,肖樂天可以親眼看見漫山遍野搜捕細作的軍隊,那些沒來得及逃掉的,德川家細作被一個個放翻在地,一些抵抗激烈的紛紛被刺殺,整個鹿兒島周邊一片慘叫。
島津忠義鐵青着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領地居然被德川家滲透了如此多的細作,看來篤姬在江戶城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德川慶喜這是要鐵心開戰了。
島津重臣們很清楚,居城外那些逃竄的細作,其實有一大半是被肖樂天和新軍的威名所嚇的原形畢露的,在這時候的日本,肖樂天的形象多少有一些神話,能夠戰勝西夷的強者在他們的眼中已經達到戰神的實力了。
天守閣欄杆旁,偽裝成肖樂天小舅子的同治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衝突的全過程,他這是第一次發現肖樂天在異國居然有如此大的聲望。
「師傅……你難道真的要幫這些日本人嗎?」同治低聲的問道。
「噤聲!」肖樂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小皇帝趕緊吐舌頭閉嘴不說話了。
重歸天守閣內,肖樂天再次問了那個問題「現在德川家的戰略目的已經很明確了,我想在座各位應該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我最後問一遍你們到底需不需要新軍的直接支援?」
天守閣內一片沉默,所有臣子的目光都投向了島津忠義,象這種戰略性的問題,臣子是無權下決定的,最後拍板的還是四藩的家主,而現在四藩家主在場的只有島津忠義一個人。
也許是長州之戰的勝利鼓舞了島津忠義,也許是他們和天皇之前的協議給了他勇氣,更或許就是對肖樂天隱隱的不信任,最終島津家主還是搖頭了。
「殺雞焉用牛刀,丞相大人的新軍乃是東亞第一強,對付德川家陳腐沒落的軍隊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下國不敢勞煩貴軍,只要丞相能支援我們足夠的武器我們就足感盛情了!」
肖樂天並沒有繼續堅持下去,一反面要考慮到日本人的脾氣秉性,這個民族不撞幾次南牆是不會回頭的,更何況戊辰戰爭要到明年才會爆發,現在有一年的備戰時間,一切都還有轉機。
「好吧,既然你們覺得能夠自己解決問題,那我就不再饒舌了,對於軍事援助我只能承諾再提供二十萬的軍火,如果不夠你們就只能花錢買了……」
「別小氣,戰爭本來就是燒錢的遊戲,你們自己必須學會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味的等候援助是不行的,最後送你們一句話,莫情敵,德川慶喜不是易與之輩!」
鹿兒島會議結束了,肖樂天推掉了日本方多住幾日的請求,帶着新軍很快離開了港口,身邊只有坂本龍馬代表日方送丞相一程。
「龍馬君,你沒有感覺到倒幕一派都有些太驕傲了嗎?這個勢頭非常不好,恐怕後面你們要吃苦頭了!」肖樂天冷眼看着遠方的鹿兒島天守閣,冷冷的說道。
坂本龍馬感受到了丞相的怒火,他趕緊鞠躬道歉「對不起,倒幕派裏面傳統武者的比例還是太大了,他們對新式戰爭的理解還是很淺薄的……可是沒有辦法,這些人卻把持着最大的權利,我們也只能聽從!」
「算了,進船艙跟我喝一杯吧,我們好久沒有聊聊了……」在肖樂天的身後,甲板上虎之介帶着幾十名惹事的新軍,正大汗淋淋的做俯臥撐呢,肖樂天給他們的懲罰就是五百個俯臥撐,誰讓她們那麼嘚瑟,穿着塘沽裁減出來的絲綢和服招搖過市,不然也不可能鬧出這場衝突。
「都老實點,中間不可以休息,五百個必須一氣呵成,誰休息就再加一百個……」丞相一聲吼嚇的虎之介他們一哆嗦。
船艙里同治帝正在撥弄桌子上的地球儀,他正在找自己所在的位置。而坂本龍馬對這個叫做同福的小舅子很是好奇,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氣場。
同治帝對外宣稱他叫同福,是肖樂天的小舅子,而且還是肖樂天的關門弟子,可是這個孩子沒有一點對長輩對師傅的那股小心翼翼和凜凜然。好像他在這個屋子裏反而地位最高一樣。
這時候同治皇帝認肖樂天為師傅的情報還沒在日本流傳開,現在日本國內也只有德川慶喜才知道這個消息。
「師傅,咱們現在的位置在什麼地方?是不是這裏……」聰慧的同治帝手指着日本列島最南端的位置問道。
「不錯,就是這裏,一會您就能看見種子島了,很久以前島津家掌握了鐵炮的製作技術,為了防止泄密就把工匠集中在了大海上的種子島內……那時候種子島火銃是很有名氣的!」
坂本龍馬突然眼睛一縮,他敏銳的察覺了肖樂天所說的那個敬語,東海肖丞相居然會對自己的小舅子稱呼您?
後面肖樂天所說的話坂本龍馬更驚訝了,因為肖樂天居然開始給小孩子分析起日本局勢了,而更詭異的是這個叫同福的孩子居然能聽懂?十歲的孩子居然真能聽明白這些知識。
「今天師傅教你的一堂課,就是用間,身為領導者第一要善於用間,通俗一點也就是情報搜集了……人都是很複雜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要徹底了解你的敵人甚至屬下,就必須要學會用間,這個錢可不能省啊!」
聽着肖樂天給十歲的孩子講解間諜機構的組成和架構,還有內部紀律如何清洗貳心,甚至連什麼情況下才能暗殺都簡單講了一遍,那個十歲的同福居然還用鉛筆進行速記,表情嚴肅的就跟成年人一樣。
坂本龍馬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這是怎麼回事?怪不得中原文明自古就出戰略家,原來他們這么小的歲數就已經接收這種帝王心術教育了?這個孩子身份一定有古怪,一定有!」
坂本龍馬手裏的清酒瓶子都有點抖了,這一切肖樂天都看在了眼裏,他知道龍馬君已經有所懷疑了。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裏,你去休息吧,等到了奄美大島師傅給你吃最有名的黑糖糕點……」
當同治帝離開船艙後,肖樂天看着坂本龍馬輕輕搖了搖頭「別瞎想了,很多事情別太較真,如果所有事情都想得到一個答案,恐怕你就危險了……」
「龍馬君,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你們日本政壇風氣非常不好,暗殺成風,有可能你已經在別人的黑名單上了,以後記得身邊帶足了護衛,不要依賴太刀,要多帶兩隻手槍……」
「我知道,德川家狠我不死,我們這些倒幕派都是他們暗殺的對象,我已經很警惕了……」
「錯!大錯特錯……你以為只有敵人會殺你?有時候盟友殺人更狠毒,爭權奪利總是能讓人失去理智的,你要相信永恆的利益,而不要相信什麼派系!」
「陣營什麼的都是虛的,只有利益是實際的,如果你的盟友意識到了你將奪走他們的利益,恐怕他們下手會比你的敵人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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