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的爺們啊……教一教這些關內人什麼叫他娘的打仗……塞他們回老娘的肚皮里回爐重練……」
野性、蠻性、再加上嚴苛訓練出來的紀律配合,三個關外軍營頭一千五百人,已經殺瘋了!
敵我雙方完全沒有了距離,大面積的絞殺在一起,完全就是命換命的生死搏鬥,在這種混亂的戰鬥中,單兵素質越高越佔便宜。
這些關外野人心中根本就沒有恐懼,他們只是淳樸的認死理兒,琿春將軍對我們有恩,他讓我們向前就沒有一個人後退。
前面是山就踏平他,前面是河就填滿他,遇到豺狼虎豹那就宰殺了它!
再殘酷的戰場也比不過興安嶺中獵殺老虎狗熊時候的殘酷,那時候都沒有慫,現在殺人難道還慫了!
「來啊……來殺爺啊……」矮個子的蒙古壯漢,渾身全是鼓囊囊的肌肉,肚子圓鼓鼓的,脖子都已經看不見了。
雙手持一把瓜棱鐵錘上面血跡斑斑,鏽跡斑斑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
祖上傳來來得有十輩兒的兵器,殺起人來得心應手,噗哧一聲砸碎一個腦門,噗哧又砸碎一個天靈蓋。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叛軍騎兵,被一個個砸下戰馬,腦袋就好像開啟的罐頭一樣,餡兒全都噴了出來。
更多的當然還是最傳統的腰刀了,曹福田親眼看見不下二十個關外軍手裏的腰刀簡直就是鬼頭刀,比菜市口砍頭的還要大一號。
揮舞起來發出的都是鬼叫一樣的聲音,一顆顆腦得砍的就跟豆腐一樣。
這樣一群殺神毫無恐懼,身上受傷了都不知道疼,甚至有的垂死之人臨死還抱着叛軍的大腿用小匕首拼命的往下三路插,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三軍不可奪其氣勢,打仗如果被奪走了氣勢,那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曹福田等人已經瘋了,他們想不到自己好幾千人啊,居然讓一千五的關外軍壓着打,兩軍撞在一起,才交手十多分鐘,叛軍的陣線就被壓着往後退。
「媽的……這是什麼惡鬼猛獸?嗚嗚嗚……老子不打了……我要回家……」
人群中已經有人受不了這樣的殘酷殺戮,被腦漿子噴了一臉,嘴裏都噴進去白漿了,他噁心的哇哇吐,眼淚嘩嘩的流這就要當逃兵。
可是當逃兵也得有命逃啊,還沒等他直起腰來,一把鋼斧背面鈍頭砸了下來,咔嚓一聲砸斷了他後心脊梁骨,這哥們吐完晚飯接着吐出來的就是鮮血了。
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就剩兩條腿抽抽了!
「頂住……他媽的頂住啊……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白蓮聖母在上……這些都是邪魔,不要怕啊……」
曹福田藏在隊伍最後面,說話都帶着哭音了,看着被壓制住的大軍,他好像看見自己的功名富貴在一點點的消失。
這要是輸了,他以後還怎麼在新朝裏面混啊,當奴才人家都不要啊!
有心衝上去學那些戲文里的大將軍,身先士卒可是兩條腿就跟灌鉛了一樣,死活不敢向前挪動步子。
「這都是什麼殺神……無生老母……白蓮聖母……真空家鄉……」
曹福田已經腦子不會想事情了,連朝廷最忌諱的白蓮教的切口都說出來了,這也就是戰場上沒人注意。
要是平常太平日子裏,誰敢當眾說這幾句,朝廷那就要滿門抄斬啊!
更讓曹福田驚恐的是,四個營頭到現在核心那個營一動都不動,壓根就沒有參戰的意思,就如同黑漆漆的一個巨大豆腐塊一樣,冷靜的觀察着戰場的變化。
「那些是什麼人?都打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留一手嗎?瞧不起人啊,這是瞧不起人啊……」
整場天津戰役了最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場戰鬥就在今夜爆發了,一千五關外軍力阻五千叛軍,其中還有一千是騎兵。
就這麼打居然還讓關外軍壓着打,五千人一層層的死,一層層的如潮水一樣拍打再退去。
每一波攻勢都留下一地的死士,然後交戰線往後再退,就這麼退啊退,眼瞅着就要退回到車站了,眼瞅着這些關外軍就要把最後那幾節車廂軍火給救走了。
曹福田褲襠是濕了一片風乾了再濕一片,心肝膽肺都已經嚇的碎裂成千百塊了,他下定決心只要退到月台邊上,老子什麼都不顧了抬腿就要跑。
清末的綠營兵其實就是一群持槍的老百姓,他們平日裏除了欺負一下比他更弱小的窮人之外也幹不了什麼了。
義和拳都是一群百姓中的愚民瘋子,打順風仗還挺咋呼的,一旦遇到這樣的殺神惡鬼,他們立刻就慫。
也就一千騎兵還多少算個精銳,但是很可惜鬼子六這些騎兵也就是打內戰的好手,面對華族鐵軍面對琿春訓練的關外軍這些人手上的本事可就太差意思了。
第一個徹底崩潰的就是最先投入戰鬥的一千騎兵,半個多小時的廝殺一千騎兵最後就剩不到四百,活下來的幾個指揮官再也捨不得死人了。
「給陛下留點騎兵種子吧……撤了……撤了……」
最後一批騎兵調轉馬頭扭頭就向北面逃,這些逃兵嚇得連頭都不敢回!
「操日你……姥姥的……媽的你們先逃了?」曹福田等義和拳大師兄們跳着腳的罵街啊。
「撤啊……不打了,咱們不打了……」
曹福田終於下了撤退的命令,看着戰場上一層層的屍體曹福田一縮脖子扭頭就要跑,可是就在這時候,西面浮橋方向如同傳來一陣陣低沉的牛角號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
「殺啊……殺啊……榮祿大人親臨……殺啊……敢逃跑着殺無赦……」
「前隊退縮,後隊斬前隊……軍官退縮士兵可當場誅殺……」
「榮祿將軍到……殺回去……全都殺回去……」
關鍵時刻榮祿親自趕來了,他畢竟是行伍出身知道這場仗的重要,他還是不放心曹福田,他帶了三千嫡系精銳剛剛渡過浮橋,列陣就向車站東面殺了過來。
三千精銳驅趕着逃下來了不到三千綠營兵掉頭向關外軍又殺了過去!
大地上一陣陣牛角號的聲音,氣勢這叫一個十足,低迷的士氣又激盪了起來。
當牛角號吹響的那一刻,關外軍中軍那個從沒有動的五百人突然集體抬頭,眼睛中寒光四射!
轟……全體起立!
嘩啦啦……刺刀如林一樣裝上了槍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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