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退一邊去,我讓你出來了嗎?」話癆已經快嚇尿了,關鍵時刻還是富慶發話救了他一命。
慶三爺笑了「哈哈哈……果然有一套,這京師里想走我門路的人數不勝數,但是能用你這種說辭的還就這一個!」
「媽的!就沖你這份見識,爺我可以抬舉抬舉你!」
三爺換了一副面孔,說話居然帶出了京師痞子腔,話癆一聽這強調總算是把懸着的心放下了,這一關居然闖過去了!
三爺繞過書桌「起來把,別趴着了,剛剛膽子可不小啊!現在腿軟了?」
蹲下來富慶撿起那些剪報問道「這些都是華族那邊的報紙,只有江南才有的賣,你怎麼能搞到的?」
「小人……小人是撿來的,都是別人包裹乾貨的包裝紙,我拉活兒的時候撿的然後就存了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就沖你這珍惜字紙的好習慣,你不發財都沒有天理嘍!」
三爺感慨的說道「人啊!窮了就得逼着自己讀書,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沒有幾個人真的能懂哦!」
「行了,你也別小人小人的叫了,你叫什麼?」
話癆車夫激動的都哭了,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小人賤姓白,單字樺!就是樺樹的那個樺字!」
「哦……白樺,白樺……嗯?白話……大白話?哈哈哈……你這名字有意思,人如其名啊,是挺能大白話的!」
「是是是……同行起外號都叫我話癆,嫌我說話多了……」
三爺一把拉起白樺,按在椅子裏「奶奶的!你剛剛說的沒有錯,爺我就是瞧不起那些欺負百姓的八旗紈絝,呸……都是什麼東西!」
「如今這世道,哪裏不是錢?就跟汪洋大海一樣在外面飄着,只要肯動腦筋,誰都能發財,就像你一樣!」
「可是那些人還是過去的老一套,等着別人孝敬,孝敬,孝敬!就不能自己有點出息?」
「我有權之後,京師里的買賣行多少人想來孝敬我?我都轟走了,後來這洋車行業落入我家族手裏,更是有太多人想當我家的奴才了!」
「呵呵……這不是孝敬我,這他娘的是瞧不起我,這是拿仨瓜倆棗的諷刺我呢!」
「我富慶頂天立地,塘沽特區有我的工廠,華族裏面有我的公司,天下大清的郵政全都我一手掌控……我會缺錢?」
「丫的,我缺錢也不至於缺你們那幾千幾萬塊銀元啊?百萬千萬的金錢過眼睛,你看過我富慶動過歪心思?」
「呵呵……孝敬我?投靠我?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富慶拍了怕白樺的肩膀,很是有幾份江湖大哥的氣度「小子……你知道十九世紀什麼最值錢嗎?」
「人才!人才最值錢!」
「說實話,老子我看不上你這產業,不就是晚上行車權嗎?賺不了多少的,但是爺我看上了你的本事!」
「能從一個臭拉車的,沒有人幫忙就走到這一步?雖然有些奇遇,但是也得自己有本事能抓住啊!」
「別人一句無心的提點,就能悟出道理出來,你小子不簡單!手裏就兩千銀元,就敢開洋車行,你小子有膽色!」
「更比說你敢來我的門口賭命了!還能賭對了爺我的往胃口,大白話你口才不錯……不錯!」
話癆白樺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啊,三爺每一句都說到他的心窩了,此刻他就好像如新生一樣,眼前這叫一個敞亮!
富慶讓他哭了一陣,讓這個半生窮命的小子發泄了一下情緒「好了……你這買賣我投資了!」
「八八洋車行啊!現在總資本一共多少錢?」
「回大人的話,一共十五輛洋車,加上租房子的房錢,購買修車的傢伙事兒,賬面上的剩餘錢……差不多兩千五!」
「嗯?啊……哈哈哈……」富慶笑的肚皮都疼了「就兩千五你就想孝敬我?哈哈哈……你幸虧剛剛說的那一番話對了我胃口了!」
「否則就沖你拿這點錢來孝敬我,這就是打我的臉,要了你的性命你也不冤枉!」
「管家……去賬上再提兩千五,讓他抱走!」富慶說道。
「不!不行啊!大人您能幫我疏通夜間路條的事情,就已經千恩萬謝了,這份恩情就值七成……不不不,八成份子,您怎麼還真拿錢呢?」
富慶擺了擺手「沒見識!爺我不是要你這個產業,爺我是要你這個人!錢你拿走,我只要你49%的股份,你多1%就是讓你安心管理,這產業永遠是你說了算!」
「我回頭給豫王說一聲,之前發放的一百張深夜路條,全都變成永久合法的執照!不發新的了,就搞專營!」
「實話跟你說,讓我廢除整個大清國的宵禁制度,那是不可能的,也會引發朝堂上的爭鬥!」
「但是我們可以暗度陳倉,改革一下啊!這點主我還是能做的……有一句話你說的在理!」
「百姓有夜間出門的市場需求,孩子晚上發燒了能不去看病嗎?商人宴會談生意,晚了一點難道就不能通融?」
「有了那麼龐大的需求,就得倒逼朝廷改革一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內管家……你回頭出去放句話,告訴全京師的洋車行業……都給我老實一點,公平合理競爭!」
「媽的,誰要是再敢搞半路砸黑磚的不要臉的下作手段,別怪我不客氣!」
內管家笑着打了個千「老爺您放寬心,這種事情不用您操心……我手下隨便一個常隨出去說一句,那些洋車行的老闆就得都嚇死!」
「銀票已經準備好了,白樺老弟……你這祖墳可真有大氣運啊!你從今往後真的是一飛沖天嘍!」
白樺哪裏聽不懂這裏的話外音,噗通一聲跪在富慶面前「小人此生不敢忘大人恩德,這輩子就在大人門下行走了!」
「任何差遣,必定以死效力!」
「起來吧!我不要你死……我就是覺得大清國這塊土裏,好不容易長出一個新派的樹苗,別讓老鼠給禍害了!」
「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和我的內管家商量,去吧!」
白樺磕頭告辭,居然還帶走了兩千五的銀票,以及投靠入門牆的首肯。
內管家送完白樺回來跟三爺抱怨了兩句「老爺啊……這就是一個洋車行的小老闆,您何必這麼在乎呢?」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富慶抬頭看着天說道「要相信這個世道是有氣運的!」
「老鷹為什麼提點這個人?冥冥中還是這個人有福氣才能遇到貴人!」
「我這老宅一年回不了十天,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我,而他今天來了正好我就在這裏,你說巧不巧?這不是冥冥中的福氣嗎?」
「再有一點,他可差一點就死在你手裏了!怎麼就遇上了蔡璧暇的護衛正好在場呢?他隨口一句玩笑,可救了他一條命啊!」
「這麼多都是巧合?不不不……這就是福氣,這個大白話自己命里有的福氣啊!這種人將來不會錯的!」
「我收進來,也是一個人才儲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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