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可是李重遠的情況也不好受。玄法的大降魔杵力道驚人,饒是他混元功與修羅功並用也感到吃力。
玄法笑道:「這年輕人武功大有長進,若是能皈依正途,過幾年便是號令群星亦非難事,只是可惜學習了邪派的功夫,縱使改過自新也勢必遭人詬病。」
他邊說着邊將大降魔杵一招招打將過來。李重遠身形飄忽不定,全神貫注的積蓄力量等着迎接玄法的阿鼻三劫雷霆一擊,可這玄法似乎只是戲耍着玩,這招偏偏不使出來。
三下里斗得不可開交,遠處觀戰的玄痴未免手癢,他在達摩院三十年閉關專修流雲飛袖功夫,這種功夫不同於拳掌兵器,而是憑藉衣服袍袖傷敵,
他的僧袍袖子是特製的,長達兩丈,平時卷在袖口旁人看來並無異常,但是流雲飛袖的功夫一旦使出來,兩隻極長的袍袖如同軟鞭一般左右盤旋,
抽、打、卷、勒、絞各種技法隨心所欲,極難對付。
玄痴笑道:「難得李施主一身好本事,不如讓我傻和尚湊湊熱鬧如何?」
不等李重遠說話,他雙臂一探,兩隻袍袖便如出水蛟龍悠然而至,等袍袖快到面前的時候,如悶雷般的破空之聲才忽然響起。
李重遠情急之下反手抽出長劍斬在袍袖上,誰知那灰布的袖子竟然極為柔韌,長劍居然斬不進去,袍袖生出反彈之力反而震得他長劍差點出手,
幸好他見機極快借着袍袖的反彈之力,一個空翻躍出去,不等他落地,那袍袖如跗骨之蛆跟蹤而至。就在避無可避的之際,玄法推出一掌,
巨大的掌風將袍袖推得稍一偏離,李重遠這才堪堪避過。袍袖一擊落空,正好抽在石壁上。竟然將石壁硬生生擊落一塊巨大青石,石屑飛的到處都是,
李重遠落地之後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他剛才還以為玄痴袍袖內側襯着鐵條、鐵板這類東西,如今才看清楚。袍袖內竟然什麼都沒有,
除了長大一些只是普通的灰布僧衣而已。顯然是玄痴將內力灌輸在袍袖上方能做出這驚天一擊。
玄痴怒道:「師兄你為何幫着外人!」玄法也不客氣,叫道:「老子好容易才找來這個好對手,等着驗證一下我的『阿鼻三劫』,你搗什麼亂!」
玄痴喝道:「既然你如此不可理喻,咱們就各打個的吧,誰能先超度了此人,誰才是真佛!」
說罷袍袖揮動,鋪天蓋地的抽打過來。玄法大怒,使出大降魔杵功夫。罡風將他的流雲飛袖推得東倒西歪,玄痴馬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笑的是他們二人竟然交上了勁,三分功夫用來對付李重遠,倒有七分功夫用在自己人身上。
一時間山間飛沙走石。李重遠暗叫僥倖。幸虧遇上這麼兩個半吊子和尚,若非如此,只要有一個老僧專心對付他,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終於,玄法似乎是戲耍夠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氣流吸進喉嚨發出宛如龍吟般奇異聲響。左右雙手從身體兩側抱元守一,按在丹田腹下。
依舊是左臂一圈右掌穿出。空氣中沒有一絲波動。李重遠登時心中雪亮,玄法的阿鼻三劫就要出手了。
他很清楚,
阿鼻三劫這種功夫是將三招四掌的功力合併一處擊發,玄法本身的內力已經是驚世憾俗,再將四掌之威聚集一處,這種力量早已超越了人類力量的極限。
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莫說是別人,就是玄法自己也不能抗衡這種力量。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正面抗衡,而是想閃躲過去,
可是在這種鋪天蓋地的罡風籠罩之下。想要躲閃談何容易?他胸中也沒有什麼把握,不過如今卻多了一個玄痴,事情反而變得容易了,
玄痴內力並不比玄法遜色,正好加以利用。所以他在躲閃之際總是落腳於玄法與玄痴之間,在別人看來,他身處兩大高手前後夾擊,情形極險,
但實際上,大部分功力卻被他們師兄弟二人承擔了,李重遠反而在他們之間遊刃有餘,當然他也百倍小心,若是一步走錯落在兩股大力之間,必將被夾成肉餅。
玄痴正在李重遠背後,他對玄法的武功家數了如指掌,見玄法吸納空氣便知道事情不妙,若是給他使出「阿鼻三劫」來,
這李重遠便要斃命於他的掌下,日後自己見了他便要低人一頭,這如何使得!非要先下手擊斃了李重遠方能扳回一局,當即氣沉丹田,
猛地大喝一聲:「中!」雙手齊出,兩隻袍袖便如兩面鼓滿了風的船帆一般直撞過去,此時玄法也已經吸納完畢,兩掌平推,巨大的力量如翻江倒海般奔過來。李重遠心中暗叫:「能不能逃出生天便在此一舉!
」雙腳頓地,身子閃電般垂直拔起三丈多高,平日裏他只能縱起兩丈多高,如今情急之下拼命一躍,竟然多出一丈。他身在半空中只聽見腳下猶如牛吼般一聲巨響。
玄法的「阿鼻三劫」與玄痴的流雲飛袖端端正正對撞在一起,巨大的氣浪連周圍的灌木雜草都吹得連根拔起,饒是李重遠身在半空,被兩大神功的余及,
也感覺像是被兩塊極大的鐵砧板猛地夾在中間一般,他喉間微咸,強自咽下涌到喉間的鮮血,奮起餘勇左手施展修羅功,右手將混元功力貫長劍,奮力盪開氣浪,
在空中一個翻身躍到夜店屋頂,落地之時身子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住。空中漫天飛舞着灰色的布片,原來是玄痴的僧袍被氣浪撕扯得粉碎。
好個寶相莊嚴的老僧,竟然已是赤條條的站在地上,露出瘦骨嶙峋的。玄痴自從進入達摩院來,所到之處無不受人敬仰,從未如此狼狽。
當下又是傷痛又是惶恐,竟然噴出鮮血暈死過去。玄法也不好受,他內力稍勝玄痴一籌,但是他正面受到流雲飛袖的重擊,身子被打出丈余遠,面色蠟黃,口角也滲出血絲,只是勉強站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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