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的日子臨近,武林苑越發地忙碌,各路江湖人士,近幾日也陸陸續續都趕到了平陽府。
平陽府內的各大小客棧,已經人滿為患。就連武林苑內,也已經住滿了前來借宿的門派眾人。
上官雲瑞在平陽各處部署了相當的人力。而城門口,朝廷也加強了守衛,對進出城門的武林人士嚴加排查,嚴防撻雪兵士混入城內。
而耶律復自從那次天山之會之後,突然失去了蹤跡,上官雲瑞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安。
敵在明,只要加強戒備和部署即可,如今敵人突然消失,毫無動靜,反而更讓人擔心。
而陳劍傳來的消息更加深了他的憂慮。
雪莊門口的守衛突然不見蹤影。陳劍潛入雪莊,發現裏面已經人去樓空。
這日,上官雲瑞正與幾位護法一同商討武林大會之事,門外守衛急急忙忙闖將進來。
「盟主,門外、門外一個自稱是耶律復的人求見!」
耶律復?上官雲瑞一驚,自己正愁找不到他,如今竟然自動找上門來,他揚手道,「有請!」
耶律復走入議事廳,向上官雲瑞作揖道,「耶律復見過盟主!」
見耶律復突然對自己恭敬有加,上官雲瑞也對其拱了拱手,權當還禮。
「盟主,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本將軍前來是想向盟主辭行的。」耶律復大咧咧坐了下來。
「耶律將軍不參加此次武林大會了?」上官雲瑞不解。
他不是處心積慮地想摻合到武林大會的選拔中嗎?為何此次如此輕易就放棄?
耶律復笑道,「本將軍當然非常想參加貴國的武林大會,但是不巧的是,敝國發生變故,本將軍必須馬上趕回去。所以,此次武林大會本將軍怕是趕不上了,還請盟主也放寬心。」
上官雲瑞朗聲道,「耶律將軍未能參加我華辰的武林盛世也是我們中原武林的一大憾事!」
耶律復怔了怔道,「盟主不必矯情,本將軍放棄此次武林大會,相信上官盟主也是求之不得。」
上官雲瑞不屑道,「武林大會是我們華辰武林的盛事,自是不便你們這些外來番邦參與。但是當初耶律將軍一意孤行,我泱泱大國當然不能失了氣度。如今耶律將軍有事退出,在下也不強留,如若耶律將軍定要參加武林大會,我上官雲瑞也絕不退讓,到時勢必與讓耶律將軍見識一下我們華辰武林的各路高手!」
耶律復道,「素問武林盟主上官雲瑞不卑不亢,膽識過人,今日所見,確實不虛。希望以後有機會能與華辰的武林高手切磋武藝,尤其是在天山的那個白衣之人,他武藝卓絕,能在如此多的高手之中擄劫上官盟主,如入無人之境,相信本將軍如果能跟他過招那可是平生有幸了,雖然不見得有什麼勝算。」
「那時在天山,耶律將軍不是早就下山,為何會知道後來的事情?」上官雲瑞懷疑道。
「此事轟動武林,本將軍當然知道了。」耶律復打了個哈哈。
所以,這個可能也是你不參與武林大會的原因,你自覺不是陳劍的對手。
天山的這番動靜,鬧得還是有些成效的。
不管如何,少了耶律復這個心頭大患,上官雲瑞心中鬆了口氣。
「敢問將軍何時回撻雪,也好讓雲瑞送一送。」上官雲瑞道。
「上官盟主放心,本將軍說到做到,我會帶走平陽縣埋伏的士兵,絕不給上官盟主添麻煩。」
果然是撻雪的將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
上官雲瑞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恕雲瑞不遠送了。」
耶律復也拱手道,「本將軍就在此預祝上官盟主此次武林大會一切順利!」說完轉身離去。
上官雲瑞見耶律復離去,稍作停留之後,匆匆向舞莊趕去。
舞莊之內,上官雲瑞正與陳劍商議,「撻雪內最近有何動盪?」
陳劍道,「據四位姐姐打探來的消息,說是撻雪公主突患急病。」
上官雲瑞奇道,「撻雪公主?」
陳劍道,「不錯,傳言那撻雪王最疼愛這個公主,是以這次撻雪公主得病,他集全國之力,連在外的一些將士也急召回國,為公主尋訪名醫。」
上官雲瑞道,「如果此事屬實,武林苑少了一大麻煩事,也是件好事,但是怕就怕這是撻雪人放出的假消息,讓武林苑放鬆懈怠。」
陳劍道,「不錯,在武林大會結束之前,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
上官雲瑞道,「武林大會越是臨近,我這心也越不踏實,如今內奸未除,我還要處處提防他人,就連四位哥哥,也-----。」
要讓自己懷疑身邊的人,上官雲瑞心中很不是滋味。
「真希望我們的懷疑都是錯的,否則----」陳劍也很苦惱。
上官雲瑞知道陳劍在指天山派。
「武林大會召開之時,你要以何種身份參加。你既未死,為何不回天山派。萬掌門畢竟與你有養育之恩,你不妨?」上官雲瑞提議道。
陳劍低下了頭,「所有人都以為陳劍已死,如果我再現身,免不了惹來一場風波。所以陳劍想在武林大會之後再露面。不過這期間,如果天山派有任何需要陳劍的地方,陳劍必定赴湯蹈火!」
上官雲瑞不想讓陳劍為難,「那武林大會之時,如果你在對決中碰到天山派的,你師父,或者你師兄,到時候你要如何自處?」
陳劍抬起頭,「如果真是這樣,陳劍就退出競選。」
上官雲瑞急忙起身道,「此事萬萬不可!」
陳劍奇道;「這是為何?」
上官雲瑞道,「你也說過,天山派可能有細作。但是這個人到底是誰,我們都還不知道。所以就算是你師父和你師兄,也不能排除他們的嫌疑,所以你絕對不能讓賽!「
「既然如此,陳劍還是希望師兄可以繼續參與武林盟主的選拔!」
「我已經傳了盟主令,我不再參與武林盟主決選,此事也絕不可為。況且,身為武林盟主責任重大,會失卻自我,如有才能者取而代之,我求之不得。如今師弟品性純良,武功又在我之上,如無意外,這個武林盟主非你莫屬,到時候,我無官一身輕,可重入江湖,樂的逍遙自在。」
陳劍很矛盾,「只是-----」
上官雲瑞笑笑道,「放心,武林盟主選拔是比武,不是斗命,以你現在的功力,要做到點到即止絕非難事。如果你真遇到你的同門,你只要秉持中立,公平決鬥,相信就算你師父,也絕對不會怪你的。」
陳劍正待言語,上官雲瑞打斷他道,「你我二人不必爭辯,也許到時候我們的擔心都沒有出現,豈不杞人憂天?」
陳劍還欲言語,上官雲瑞一個踮腳,人已飛出老遠,不見蹤影。
陳劍無奈地搖了搖頭。
武林大會前一天,少林、崑崙、峨眉、青龍、天山、滄海等門派都陸續來到了平陽府,天下幾百武林門派基本悉數到齊。這幾日的平陽府可為喧譁熱鬧。大街小巷,都是一眾身着各式服飾的武林之人。一些酒肆、客棧、各類小商戶的老闆最近都是笑不攏嘴。
這日,上官雲瑞正在各客棧看望武林人士,卻聽客棧門外有爭吵之聲,他從樓上望去,見門外有一女子正與掌柜爭論。
那掌柜似與女子爭執許久,有些不耐煩,「說了沒有房了,姑娘何故如此糾纏?」
那女子不依不撓,「沒有客房,柴房廚房都可以啊,本姑娘只要有地方睡覺即可。」
掌柜道,「柴房廚房不能住人,尤其是姑娘家!」
那女子大聲道,「我大老遠的來,就是想看看武林大會的盛況,你們不讓我住,難不成真讓我睡大街啊!」
掌柜道,「姑娘可去別家問問!」
女子不屑道,「其他客棧要是還有房,我在這裏跟你囉嗦什麼啊?」
掌柜攤手道,「那老朽也沒有辦法啊。」
女子堅持道,「反正我不管,今日我就賴上這裏了,如果實在沒有地方,我就住在你們大堂。」
掌柜見那女子無理取鬧,不禁心下火起,正待趕人,上官雲瑞忙走上前去。
「這位姑娘如若不棄,可入住武林苑。」
那女子轉過身來,一個照面。上官雲瑞一怔。
此人不是她人,正是不見許久的風雪月。
風雪月一見上官雲瑞,大呼一聲「上官哥哥」便上前抱住了他。
上官雲瑞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周遭認識上官雲瑞的江湖人士不禁相視而笑。大家都不知道武林盟主竟然還有一個如此親密的女伴。
上官雲瑞兩頰微紅,慌忙推開風雪月:「風姑娘,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如此生分,不禁鼻子一酸,落下淚來:「上官哥哥,你當初被人擄劫而去,我找你找了許久,你如今安然無恙卻丟下我不聞不問,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又對我表現如此生分,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
周圍的人聽了風雪月的話都開始竊竊私語,上官雲瑞為防再起誤會,一把拉起風雪月出了客棧。
街上,風雪月跟在上官雲瑞身邊還在不斷抽泣,上官雲瑞望着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群,忙安慰風雪月:「風姑娘,都是我的錯,不要再哭了,我這就帶你回武林苑。」
風雪月止住哭泣,望着上官雲瑞道,「真的?」
上官雲瑞回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風雪月一抹梨花帶雨的臉,樂呵呵地跟着上官雲瑞走了。
「話說回來,你應該知道我是武林盟主,為什麼不去武林苑找我?」上官雲瑞這幾日一直因為武林大會的事情奔波忙碌,根本沒有功夫去找風雪月。他原以為風雪月知道自己的身份,會去武林苑找他,但是他等了她許久,卻一直未見她的蹤跡。
「我去過了,但是門口的守衛都不讓我進。」
「不讓你進?」上官雲瑞很詫異。
武林苑的防衛並不緊,一般的江湖人士前來拜訪,都會有守衛前來通報,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聽過她來找自己。
「你怎麼跟守衛說的?」上官雲瑞問道。
「還能說什麼啊?我說我是你的夫人,要來找你,他們就說我是個瘋婆子,無理取鬧,把我趕走了。」風雪月嘟起了嘴。
「夫人!」上官雲瑞哭笑不得。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至今還未婚配,連個親近的女子都沒有,這憑空出來一個夫人,那些守衛當然不信。
「人家不是說,一個女的要去找個男的,要有個名分啊,我想來想去,覺得夫人這個名分是最能唬人的,所以----」風雪月似乎覺得很委屈。
上官雲瑞對着這個神經大條的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應該是個真性情的姑娘吧。上官雲瑞默念。希望我的那些懷疑都是錯的。
是夜,武林苑燈火通明。
明日便是武林大會之期,諸多掌門聚集於會廳,與上官雲瑞共同商議明日的大會。
上官雲瑞端坐正中,少林、武當、天山、峨眉等各大門派掌門人分坐兩邊,他們身後,均站着他們最為得力的門徒,也是明日武林盟主的爭奪者。
武林大會之前,江湖屢屢出現波折,先是諸多門派受到神秘人的遊說,耶律復又不斷出現在各處武林聚會之中,加之陳劍在公開場合擄走自己,讓在座的江湖人士都各懷心事,心情複雜。
見眾人的神情似乎都不甚舒暢,上官雲瑞首先打破僵局。
「承蒙各位賞臉,上官雲瑞在此代表武林苑歡迎各位掌門的蒞臨,明日的武林大會按照往年慣例開展。各位掌門中如有不參與武林盟主選拔的,希望能協助雲瑞共同舉辦此次大會。」
話落,少林、武當和峨眉的掌門走出隊列,天山的萬忠坤動了動,終究沒有出來。
其他三人拱手道,「我等均不參與武林盟主的選拔,願助盟主一臂之力。」
上官雲瑞起身道,「三位掌門德高望重,是我們武林中人的表率,雲瑞在此非常感謝各位的相助。」
少林苦禪大師道,「盟主過獎,盟主這麼多年來,盡心竭力,將武林苑打點的井井有條,行事作風光明磊落,您才是中原武林的一大表率,老衲相信此次的武林大會定能順利舉行,只是---」
上官雲瑞知道苦禪大師所指,「此次最大的變數是撻雪耶律復的動向。」
「聽聞耶律復近日因國事已返回撻雪,不知是否屬實?」苦禪大師道。
上官雲瑞道,「雲瑞也擔心此次乃耶律復掩人耳目的手段,回國是假,潛伏是真,讓我們放鬆警惕,到時候他便可以便宜行事。」
苦禪大師道,「那耶律復在撻雪算得上是頂尖的高手,但老衲也相信我們中原武林人才濟濟,必能挫其銳氣!」
武當風儒月插話道,「不錯,中原武林人才輩出,難不成怕了這西陲小國?」
上官雲瑞搖頭道,「如耶律復只是正大光明來參加武林大會,我們自是不必忌憚,怕就怕敵在暗我在明,防不勝防,加上耶律復乃撻雪大將軍,擁兵百萬,難保他不會借武林大會之際入侵我華辰。不過,我已經在平陽縣部署了相當的力量,朝廷也派了不少的兵馬,根據這幾日所見,耶律復應該已經出了華辰,不過我們還是不能太鬆懈,在武林大會結束之前,決不能放鬆警惕。」
峨眉念慈師太道,「只要我們小心應付,相信奸險之人必無可趁之機。」
武當風儒月上前道,「怕就怕窩裏反,有人暗通撻雪,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將目光投向了萬忠坤。
萬忠坤對上風儒月的眼神,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了出來。
「相信各位掌門都知道近日天山派多事,曾有人來天山要挾萬某在武林大會上為耶律復開言,隨後本門弟子陳劍被人陷害,葬身雪山,耶律復又堂而皇之出現在我天山大會上,盟主恰巧在我天山被俘,樁樁件件,相信大家都對鄙派有所懷疑。」
風儒月道,「明人不說暗話,確實,江湖傳聞你天山派勾結撻雪,想謀奪武林盟主之位。」
萬忠坤道,「萬某早知有此傳聞,也曾在派中尋找門中人勾結撻雪的蛛絲馬跡,可惜尚無頭緒。」
滄海派歐陽華突然起身道,「在下不敢質疑萬掌門,但此次之事,天山派絕脫不了干係,萬掌門是天山執掌,難免不會徇私和護短。此事還需要上官盟主來做主。」
上官雲瑞見氣氛有點緊張,忙道,「歐陽掌門請稍安勿躁,雲瑞相信萬掌門的為人!」
歐陽華見上官雲瑞維護萬忠坤,怒道,「盟主此言差矣,在此關鍵時候,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這事關明天的武林大會,事關我們武林盟主的選拔。」
上官雲瑞正待言語,萬忠坤笑了笑道,「萬某知道此次前來眾掌門必有所疑慮,為免授人話柄,萬某在此對盟主和各掌門聲明,此次武林盟主競選,天山派退出!」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近幾年,天山派武藝突飛猛進,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一躍千丈,是此次武林盟主的有力競爭者,這一退出,眾人紛紛表示惋惜。
萬乾見萬忠坤突然宣佈這個消息,早已按捺不住,「師父,怎可以----」
萬忠坤厲聲打斷他道,「為師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
萬乾動了動嘴角,無奈的退了回去。
上官雲瑞正色道,「萬掌門千萬不可以如此。」
萬忠坤道,「為了堵悠悠眾口,此事不得以而為之。」
上官雲瑞轉向其他掌門:「各位掌門,雲瑞知道大家這段日子以來對天山派發生的事情都存有疑惑,雲瑞在此也需要澄清一件事情,當日在天山派遭逢劫持之事,與天山派毫無關係,箇中情由,因為牽涉到雲瑞師門,不便相告。此次的事件很不巧地都發生在天山派,但大家細想一下,這些事難保不是別有用心之人的惡意中傷。天山派本就是武林大派,更是此次武林盟主的有力競奪者,在這個節骨眼自己惹出這麼多事豈不是非常愚蠢。」他轉向萬忠坤道,「如果萬掌門因為外面的閒言閒語就退出,豈不是正中了那些小人的下懷?」
苦禪大師也道,「萬掌門,清者自清,何必為那些口舌之爭而一時意氣呢?」
萬忠坤見上官雲瑞和苦禪大師都極力勸說自己,心下猶疑。
萬乾見萬忠坤似乎有所動搖,忙上前道,「師父,盟主之言不無道理,天山派何懼那些流言蜚語,如果我們就此退出,人家就可以說我們心裏有鬼,同樣洗脫不了嫌疑。」
萬忠坤想了想,拱手道,「承蒙盟主的好意,但是萬某心意已決,此次武林盟主之爭,萬某已不想再參與。」
上官雲瑞皺了皺眉,道,「如果萬掌門一意堅持,那就只有由雲瑞代為推薦了。」
「這怎麼可以!」眾人紛紛搖頭。
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由各門派推選代表參與競技。競技共分為德、才、藝三關。在德與才兩關的競技中,需要對參與者的品德和才華進行點評,上次天山派的掌門選拔大會也是採用了這種方法。唯一不同的是,天山派的掌門選拔都是門內眾人,所以都知根知底。而武林盟主的選拔,因為參與者來自各個門派,所以在江湖上有些名望的會稍有優勢。而那些無門無派或者一些小門派就可能因為知者不多所以會少落下風。而為了向上一任盟主表達敬意,武林大會規定,武林盟主可有推薦一人的權力,被推薦之人可直接跳過德、才兩關進入第三關的武藝比試。
萬忠坤此次決議退出也是考慮到眾人對自己有懷疑,前兩關的比試不一定能夠成功晉級,但是如果上官雲瑞推薦天山派,那麼天山派就能直接進入到武藝比試。不過,畢竟只有一個名額,如果上官雲瑞將這個名額讓給自己,難免還是會惹人閒話。
此時,武當風儒月走出來道,「萬掌門,在下對事不對人,方才見萬掌門豪氣萬丈,相信萬掌門絕不是一個暗地裏做小動作的奸險之徒。江湖兒女,何須扭扭捏捏,既然盟主和苦禪大師都信任與你,你再過推脫就矯情了。至於天山派是否真的牽扯到撻雪,萬掌門只要在武林大會結束之後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就可以了。」
萬忠坤見大家已經如此言語,不便再堅持,只好向上官雲瑞欠身道,「萬某謝過盟主和各位掌門的信任,等武林大會之後,萬某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上官雲瑞見萬忠坤終於答應了,長吁了一口氣:「明日各位還要早起,希望各位晚上可以早點就寢,養足精神,在天下英豪前盡展風姿。」
眾人向上官雲瑞拱了拱手,紛紛離去。
萬忠坤卻遲遲沒有動,上官雲瑞知其有話,便引其至自己的臥房。
「萬掌門方才執意不肯參加武林盟主的選拔,是否還有內情?」臥房內,上官雲瑞詢問道。
萬忠坤嘆了一口氣,「不瞞盟主,萬某發現本門之內有叛逆。」
上官雲瑞問道,「萬掌門可有查出是何人?」
萬忠坤道,「正因為還未有確鑿的證據,所以對於競選武林盟主之事一直耿耿於懷,萬一所選出來的盟主正是那奸險小人可如何是好?」
上官雲瑞道,「天山派參與角逐的是大弟子萬乾,萬掌門此言不是懷疑自己的大弟子?」
萬忠坤道,「萬某也希望不是,不過難免擔憂,最近天山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許多時候萬某都看不清。」
上官雲瑞對萬忠坤竟然懷疑萬乾深為不解。
「萬掌門是否有發現不尋常之事?」
萬忠坤看了看上官雲瑞,終於還是將事情道了出來。
「當初回到天山聽聞陳劍盜取本門秘籍,萬某就覺得事情不尋常。以陳劍的為人,決計不會做這些事情。而更讓萬某擔心的事,在萬某對此事進行調查之時,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當初萬某的徒弟劉劍風下毒和梅笛夜半救人似乎都是因為聽了大弟子萬乾的無意之言。」
「無意之言?」上官雲瑞奇道。
「當初梅笛說是聽到萬乾無意對他提及擔心劉劍風對陳劍下手才夜半進牢救人,而同時,劉劍風也是聽萬乾無意提及擔心梅笛會去救人所以才在牢中放了毒煙。」
「這兩件事分開來聽,其實很在理,劉劍風一直視陳劍為眼中釘,而梅笛則一直看不慣劉劍風對陳劍的種種針對,他們二人會有如此舉動在常人看來也是正常,萬乾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但是兩件事情放在一起看,又似乎有些不尋常。」上官雲瑞插嘴道。
「雖然不願意,但是事關武林盟主的選拔,萬某決不能冒險。」
聽見萬忠坤將如此隱秘的事情也坦然對自己言明,上官雲瑞很感動。
「萬掌門,萬乾畢竟是你的大弟子,這麼多年來,他的心性萬掌門應該有所了解。再說,陳劍只不過是天山派一個未入流的弟子,萬乾又何必處心積慮地對付他。也許正如萬掌門說的,整件事情只是一個巧合。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因此就讓你的大弟子失去競選的資格,這對他並不公平。況且萬一以後查究出來,此事與萬乾無關,豈不傷了萬掌門與弟子的感情!「
在萬忠坤心裏,他還是選擇相信萬乾的,畢竟在天山派這麼多年,萬乾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從內心講,他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性。可是,面對着上官雲瑞,他不能釋懷,如果真的是因為天山派使明天的武林大會有任何阻礙,那他萬忠坤以後如何還在江湖立足?
上官雲瑞見萬忠坤眉頭緊皺,知道他心中還在矛盾。
「萬掌門,不必過於擔憂,一切自有天定。況且,萬乾到底能不能角逐成功武林盟主還是個未知數。」
以陳劍的武功,絕對可以戰勝萬乾。所以,上官雲瑞此時並不擔心,但是陳劍參選這件事情不方便對萬忠坤道明,他也只能安慰一下萬忠坤。
不錯,明日的武林盟主競選結果現在都還言之尚早,只要自己在武林大會上盯緊萬乾就可以了。
乾兒,你千萬不能讓為師失望。
萬忠坤向上官雲瑞請辭,掩門而去。
看着萬忠坤離開,上官雲瑞也開始皺緊了眉。
萬乾,當真可疑!希望明日陳劍不要與他對決。
當夜的武林苑,有那麼幾盞燈,徹夜未熄。
第一聲雞鳴之時,武林苑中已人聲鼎沸。
正中操練場之內,早有各門派之人早早守候,數名參與武林盟主競選之人已在活動筋骨,互相切磋。
而此時的上官雲瑞在議事廳內頗為煩躁。
按照自己與陳劍的約定,在武林大會前一天晚上,陳劍便要來武林苑與自己商討第二日的盟主選拔之事。可是上官雲瑞等到天明,陳劍卻蹤影全無,眼看武林大會即將開始,自己又不能出門去探尋,不免心中焦急。
四大護法早已前來,見上官雲瑞低頭不語,眉頭緊鎖,都只能面面相覷。
上官雲瑞一聲不吭,正憂愁之時,風雪月從門外風風火火跑進來。「雲瑞哥哥,雲瑞哥哥。」
上官雲瑞抬頭見到又是這個大麻煩,眉頭皺的更緊了。
風雪月似乎沒有見到廳內的氣氛詭異,自顧自道,「聽說武林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點去看熱鬧吧。」說完上前就想去拉上官雲瑞。
上官雲瑞心頭一陣煩惱,甩開風雪月的手,「你且自去,不要煩我!」
風雪月一怔,看看上官雲瑞的表情,又看看四大護法的神情,低聲道,「雲瑞哥哥,你是不是擔心自己的武林盟主位置被人家搶走,所以在這裏傷心啊?」
上官雲瑞苦笑道,「我才不想做這個勞什子盟主!」
風雪月開心道,「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你都要不當盟主了,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給下一任去做好了,在這裏操什麼心啊。」
上官雲瑞正苦於風雪月的糾纏,陸靈岳上前道,「盟主,各派人士均已在等候,無論盟主心煩什麼事,當務之急還是先去安撫一下眾江湖人士。」
猶豫間,風雪月已經拉着自己出了大廳,來到了操練場。
眼看時辰已到,上官雲瑞沒有理由再拖延武林大會,按照慣例,他宣佈了武林大會的競技規則,隨後坐到旁邊的竹椅上,靜觀比賽。
一眾競選之人,紛紛上台。一字列隊。
在第一關的德,由各競選之人進行自我介紹,一眾掌門根據競選之人在外的名聲、江湖上的德行進行投票。當然,一些顯赫門派的弟子在這一關稍稍佔有上風。這一輪選出15位競選者進入到了第二關。
第二關的才,由武林盟主出題,考驗競選之人對各門派武藝的認識,對江湖紛爭處理的才智,對一些疑難事件的分析能力等等,這些能力在以後的武林苑運作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上官雲瑞出的題,雖然表面聽起來較為簡單,但是深入剖析,每一題都不是那麼容易破解的,只有累積了一定的江湖經驗,方才能順利作答。這一關,又淘汰了12個人。
最後一關,就是武藝比拼。
剩下的3個人站在天壇中間,無甚懸念,他們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天山、華山、和滄海的大弟子:萬乾、華峰和蕭風。3人並排站在正中,卻沒有絲毫的欣喜之情。
周圍的各大門派之人也正屏息以待,大家都在等待着最後一個人的出現。
這個人,就是武林盟主的推薦之人。
盟主的推薦之人,只有到了最後一關的武藝比試時才會出現,所以大家都對於這個人的出現充滿了好奇。
陳劍,你怎麼還不出現?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看着眾人都開始有怨言,竊竊私語之聲充斥耳內,上官雲瑞沒有辦法,只能緩緩起身。
他環顧四周,眾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他,而他卻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熟悉的那個身影,不禁眉頭緊皺。
眾人見上官雲瑞皺着眉頭卻不言語,心知有異,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武當風儒月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拱手道,「請問盟主,您所推薦之人到底何時出現?」
上官雲瑞躊躇道,「也許---快到了吧。」
風儒月不依不撓,「那人至今未來,一味苦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希望盟主可以做個決斷。」
上官雲瑞自知不能再次拖延,雖極不情願,但是為了大局着想,只好默默走到了台中。
面對台上的三個競技之人,又緩緩環顧了一下台下的各門派弟子,上官雲瑞開口了。
「此次武林盟主的推選已經歷兩輪考量,你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現在進行第三輪的武藝比試,因我推薦之人因故未到,所以----」
「且慢!」
突然間,一白影從武林苑外疾馳而來,各門派弟子只覺一陣寒氣撲面而來,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噤,再往台上看,只見一白衣之人已落在場正中。
那人,一身素色白衣,一層飄拂的白紗遮住了面頰,正拱手向上官雲瑞施禮:「盟主,在下來晚了。」
少林、武當等門派掌門都皺緊了眉頭,「此人不正是當初在天山擄劫武林盟主之人嗎?」
終於等到了陳劍出現,上官雲瑞緊皺的眉頭馬上舒展開來,來不及多問,他轉向台下:「此人正是雲瑞推薦之人,現人即已趕來,第三輪比試正式開始。」
台上的眾人,對於陳劍的晚到本來就頗有異議,如今見其竟然白紗掩面,更是表示出了極大的反感。
蕭風上前道,「武林盟主選拔乃武林一大盛事,江湖之人坦坦蕩蕩,閣下因何面戴白紗?」
陳劍拱手道,「在下此舉實有不得已之處,如若有幸,贏得一招半式,自會在內府除下面紗,向各位掌門明示,如若落敗,也無臉面除下面紗了。」
蕭風還待言語,萬乾阻止他道,「蕭兄,武林大會是比武,不必太過在意對方容貌,既然是盟主推薦,我們應當相信盟主。」
上官雲瑞皺了皺眉,心道,萬乾這話中話的意思就是暗指自己處事不當了。
未免再節外生枝,上官雲瑞也不作多想,趕忙上前,「此種緣由,雲瑞到時候定會向各位掌門明言,如今時辰已過,大家還是抓緊時間,開始比試為好。」
上官雲瑞在江湖上聲名顯赫,為人處世也頗受眾人推崇,既然他已經發了話,眾人雖多有不解,畢竟還尊敬上官雲瑞的為人,便不再多言。
經過抽籤,蕭風對陳劍、華峰對萬乾。
高手過招,當然與一般武林比武不同,在各自使出渾身解數,盡力相搏之時,卻都能點到即止,其無論武藝水平,還是武德修為,都讓台下眾人暗暗叫好。
萬乾的天山派劍法,講究輕盈靈巧,華峰的華山派劍法,與天山派劍法極為類似,都是取輕巧之便,兩人的比試,只見一片劍影,已分不出人影。
蕭風的滄海派拳法,勝在剛勁有力,而陳劍的冰舞門內法,着重於內功修為,陳劍催動本門心法,凌冽的寒氣逼得蕭風的拳法一陣陣緩慢下來,陳劍卻並未出劍,似是有意拖延比試的時間。
不懂其中緣由的門派弟子,以為陳劍在蕭風的掌風之下出不了劍,而一些修為高深的掌門,則已逐漸看出端倪,他們很快體會到陳劍為了顧忌蕭風的顏面,而放緩了自己的攻勢。
兩對比試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決出了勝負,萬乾和陳劍勝。
眾人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試,紛紛鼓起掌來,而萬乾和陳劍卻臉色漸冷。
陳劍最不想看到的是在最後,自己要和師兄動手。在天山的時候,除了萬琳和師父,大師兄萬乾是對自己最為親厚的人。憑良心說,陳劍希望這次可以輸給萬乾,成全天山派。但是,自己肩上又扛了不能卸去的責任。天山派中陷害自己的人,武林大會前蠢蠢欲動的撻雪人,還有,此次來參加武林大會對自己暗中下手的人,這許多事的幕後主腦還在暗處,現在,除了上官雲瑞,所有的人都不可信任,每個人都可能是那背後之人,武林盟主的位置萬一被那幕後之人奪取,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一定要爭奪這個位置。
而此時的萬乾,同樣愁眉深鎖,面對陳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對面的這個人很熟悉,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言一行,當初在天山出現在陳劍喪禮的那個人,如今出現在這裏,他心中疑惑重重。
但是,局勢不容他多想,向陳劍一拱手之後,他便做了個請的姿勢開始擺開了架勢。
陳劍面對着萬乾,到最後要動手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他咬咬牙,對萬乾深深地鞠了一躬後卻依舊身形不動,等待着萬乾的出招。
陳劍的原意是,自己原是天山派的弟子,是萬乾的師弟,為了報答天山派,他想先讓萬乾出招,以示尊重。但是他忘了,萬乾並不知道他是天山派的,台下眾多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他是天山派的,所以,在外人眼裏,他們兩個是同樣的競爭者,他的舉動反而變成了一種不尊,對天山派的不敬。
上官雲瑞知道陳劍的意圖,但是他同時也知道陳劍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外人並不知曉,眼見眾人對陳劍開始指指點點,他站起身抬高聲音道,「天山派的武藝冠絕江湖,閣下可要小心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提醒陳劍不要讓賽,給對方難堪。
然而,為時已晚,萬乾見陳劍不動,以為他仗着自己的武藝,對其進行羞辱,是以長嘯一聲早一步向其撲去。
陳劍知道自己的舉動被萬乾誤會,無奈只有強行抵禦。但是他又不想過早使用內力,是以只以劍術對招。
萬乾見陳劍劍術靈巧,功法奇妙,起初還暗自感嘆其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劍法。但是很快,他發現,陳劍並沒有使出全力,雖然遞過來的劍術精妙,但是不含內力,毫無攻擊性。
萬乾怒道,「閣下如此隱藏自己的實力,是覺得萬某不配與你相搏嗎!」
上官雲瑞見陳劍屢屢讓步,早已按捺不住,「天山派乃江湖上頂尖門派,其大弟子劍術絕步江湖,內力修為更是不容小覷,閣下一定要小心應對。」
此話明義是褒獎天山武功,暗裏則是警告陳劍不可再輕易退讓。
事已至此,陳劍已明白上官雲瑞的話裏有話,也發現萬乾的攻勢突然強盛,知是他定以為自己輕視與他。
沒有辦法,陳劍只得暗提內力,專心迎戰。
論劍法,陳劍比萬乾稍勝一籌。而論內力,則萬乾落於陳劍良多,是以不久之後,萬乾便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陳劍將玄冰寒氣匯於劍尖,使萬乾的出招慢慢遲緩下來,不似初始時的乾淨利落。
而一旦看到萬乾吃力後,陳劍又下意識地暗自收回了一些內力,是以兩個人的比試糾纏了很久一直不分勝負。
上官雲瑞了解師門的武功,知道陳劍又在有意拖延比賽,看到陳劍贏得比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後,上官雲瑞也不焦急,只是坐在椅上靜心觀看着兩者的比試,順便暗自在心中與陳劍開始比試。畢竟,冰舞門就只有他們兩個門徒,上官雲瑞也想看看,自己的功力與陳劍相差多少。
這邊廂的比賽,雖然陳劍時不時在克制着自己的內力,但是萬乾的下風之勢還是漸漸明顯,為了使自己的有意相讓不至於太過明顯,陳劍準備結束比斗,他提了提內力,挽起劍花,向萬乾攻去。
在陳劍的劍勢將至之時,萬乾突然一個趔趄,向前傾倒,陳劍見此狀況,忙收回劍勢,前去相扶。
而此時,萬乾卻突然抬起頭來,看了陳劍一眼。
這一眼,讓陳劍渾身一顫。
萬乾的臉上,顯現一種非常詭異的微笑。
也就在他這一遲疑,萬乾卻一手抓住了陳劍持劍的手腕,而他手中的劍,則毫不遲疑,狠狠扎進了他的胸膛。
鮮血很快隨着萬乾的抽劍噴涌而出。
台下眾人,沒有見到陳劍與萬乾這瞬間的突變,他們只看到萬乾把劍刺入了陳劍的身體,不禁驚呼一聲。
萬忠坤急忙起身,眉頭緊皺。
離場中較近的幾大掌門,看到的是萬乾在身體往前倒之時手中的劍無意刺傷了陳劍。
而上官雲瑞,卻將二人的比試盡收眼底。
所有人,都對這一幕表示驚訝,原本處在上風的陳劍,卻突然落敗。
陳劍捂住胸口,抬起頭,卻發現萬乾的神情早已恢復如初,他見傷到陳劍,滿臉的愧疚,想上前來查看傷勢。
陳劍很恍惚,萬乾剛剛那個表情,是自己看錯了?
上官雲瑞來到台上,查看陳劍的傷勢,那把劍,雖然深深刺入了陳劍的胸膛,但是萬幸的是,與心臟部位有毫釐之差,還不致傷及性命。
萬乾走上前道,「盟主,在下實在是無心之失,相信諸位都看得出,這位兄台的武藝在萬某之上,萬某甘願認輸。」
上官雲瑞正犯愁,事件沒有按照自己的計劃發展,但是沒想到萬乾會這麼說,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而已在邊上運氣療傷的陳劍,此時也走上前來,對着台下眾人拱手道,「如若各位允許,在下想繼續比試。」
上官雲瑞阻止他道,「你已重傷如此,怎能----」
「承蒙盟主關愛,雖然在下受傷,但是比試勝負未分,自然應當繼續。」
上官雲瑞看着陳劍堅持的眼神,沒有言語。
萬乾走到陳劍身邊,「閣下的劍法精妙,內力渾厚,遠在萬乾之上,比試不必繼續了。」
台下眾人,見此情景,都等待上官雲瑞裁決。
上官雲瑞包括各大掌門都知道,論劍法、論內力,陳劍確實勝萬乾一籌,但是比試真的是勝負未分,陳劍的理由似乎也不好拒絕。
上官雲瑞想據此結束比賽,順着萬乾的話,由陳劍取勝。但是畢竟是萬乾刺傷了陳劍,再加上陳劍是自己推薦的人,此時宣佈結果,難免招人非議。
但是如果繼續比賽,陳劍已經深受重傷,他也不能冒險。
陳劍見上官雲瑞沉默,兀自走到萬乾面前,「如果不繼續比試的話,那在下只能認輸了。」
萬乾連連擺手,「這萬萬不行,閣下的武藝----」
陳劍打斷他道,「在下為閣下所傷,眾所周知。是以只能認輸。」
陳劍這句話,等於硬逼着萬乾繼續比試,如果陳劍就此認輸,萬乾當選武林盟主,自然不能服眾,是以,萬乾咬着牙,在陳劍的預料之中點了點頭。
上官雲瑞左右為難,但是看到陳劍那堅決的眼神,又不得不應承下來。
天山派最近在江湖中是非頗多,雖然他相信天山派門徒都是光明磊落之輩,但是心中多少還是存疑。如果讓萬乾當選武林盟主,以後的事就比較難辦了,是以他希望陳劍可以獲勝,幫助自己找出隱藏在江湖中的幕後黑手。但是又擔心陳劍的傷勢,擔心他只顧大局而傷及了自己。
比試繼續,眾人都懷着複雜的心情看着台上的兩個人。
上官雲瑞已經幫助陳劍封住了身體的幾個大穴,讓傷口的血暫時止住。但是,畢竟傷口頗深,陳劍還是滿臉大汗,臉色蒼白。
而萬乾,卻還是一臉的愧疚,手中的劍也垂在身邊,似是不想與陳劍動手。
面對着萬乾,陳劍又一次遲疑了。
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神情,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
然而,如今的局勢已經不容自己有絲毫的分神,自己已受重傷,畢竟速戰速決。他運足了內力,舉起手中的劍,率先向萬乾刺了過去。
萬乾見陳劍先行動手,無奈也只能舉劍相迎,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劍影之中。
身受重傷,劍法卻似乎並未有所阻礙,眾人都對陳劍報以一片叫好之聲。而上官雲瑞,卻漸漸眉頭緊鎖,陳劍在用足內力使自己出劍不受傷勢影響,雖然能暫時提升自己的武功,事後對身體卻傷害極大。而幾大掌門,對陳劍執意堅持比試,也頗為敬佩。
時間在流逝,雙方的比試也臨近尾聲。
雖然萬乾出盡了全力,但是還是沒能佔上風,陳劍的攻勢,似乎根本沒有被傷勢影響。
萬乾很驚訝,驚訝剛剛自己那劍是否真的刺進了他的身體。只一個念想間,陳劍的劍便擱上了自己的脖子。
劍氣消退,眾人見到的是萬乾那驚恐的眼神和面無血色卻衣袂飄揚神情坦然的陳劍。
擱在萬乾脖子上的長劍,正微微抖動着。
上官雲瑞一個箭步衝上前,抓起陳劍的胳膊,面對台下道,「勝!」
萬乾癱倒在地上。面無表情,只是木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劍。
那把劍,還留着陳劍的血。
剛剛還努力提着一口真氣的陳劍,此時雙腿一軟,上官雲瑞暗中扶住陳劍道,「我宣佈,武林盟主選拔大會到此結束,各位拜見新任武林盟主!」
陳劍被上官雲瑞扶住,強撐起身子,擠出了一絲微笑。
經過這次的比試,眾人都基本已經了解上官雲瑞為什麼會推薦此人。
此人的武功路數,與上官雲瑞同出一撤,而且內力修為似乎比上官雲瑞更甚,關於上官雲瑞與此人的關係,大家也心知肚明。
既然是同門,當然是不二的推薦人選。
台下眾人紛紛起身,「拜見武林盟主。」
「多謝各位抬愛,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各位可以在此做個見證。」陳劍咬着牙看着上官雲瑞。
剛剛擔任武林盟主,便要發號施令?
眾人很疑惑,上官雲瑞也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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