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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碗瓢盆被打翻了一地,凌亂不堪,剛剛搭建好的木板敞篷也被粗暴的扯斷掀翻,十幾個吊兒郎當,痞氣十足的混混面露凶光的把整個管理員檢票屋圍得水泄不通,一旁看熱鬧的人群眼中無不透露着同情和憐憫之色,更有甚者還是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溫婉少婦瑟縮在一旁,怯怯的靠在房前的門板上偷偷的看着來者不善的這群混混,為首的黃毛混混鼻孔朝天,嘴裏叼着一根萬寶路,悠閒的瞅着,嫻熟的吐着煙圈,在他的面前,一對中年的夫婦滿臉諂媚的恭維:「到底是什麼風把葉小哥給吹來了,是我們不好,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只是不知道,您來這裏是為了……」
黃毛一臉鄙夷的吐了口濃痰,正好塗在一臉諂笑的中年人的皮靴上,已經有些脫油發禿的皮鞋頓時沾染了骯髒的濃痰,中年人顯然是有潔癖的人,臉色登時一變,不過嘴角就一陣抽搐,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馬上露出了諂媚討好的笑容,大氣都不敢出,在他旁邊的中年婦人看得出以前享受過不少賦予的生活,即使是長久的身處溫飽邊緣,還是能看出小腹上養尊處優的贅肉和臉上依稀的油水。
「靠!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踢我們老大的場子!」還沒出門,就馬上聽到了唐昊一嗓子洪亮的大吼。
一看正主已經來了,黃毛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一把蠻橫的推開腳步虛浮的中年人,冷冷的抱拳,居高臨下的用陰陰的口氣說道:「這位就是新搬進來的房客?」
中年人諂笑的點頭哈腰道:「葉小哥,是我自己做主,看他們可憐,就分了點兒房間給他們的。」
黃毛撇了撇嘴,歪嘴在一旁毫不客氣的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把中年人扇倒在地,嘴裏不屑的罵道:「我呸!你騙誰呢!就你石三立是什麼貨色,誰不知道,無利不起早,能白白的分房間給人?還不知道要了人家多少好處,前些日子你們夫妻兩個不是餓的不行,商量着要把你的親妹妹送去紅燈區接客的麼?我看不如趁着還沒成爛貨,先讓我享受一下唄,我聽說她最早是當教師的,嘿嘿……我還沒嘗過威嚴的人民教師的味道呢!」
石三立和他的老婆臉色頓時一白,訕訕的尷尬直賠笑臉,一直怯生生的躲在門房後面的溫婉少婦卻已經花容失色,忍不住伸出嬌小嫩白的手掌捂住吃驚長大的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五味雜陳複雜的情緒在她的俏麗面龐上交織,最後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幽幽的低下了腦袋。
「我看誰敢亂動!都給我滾開!」唐昊惡狠狠的擋在門前。
「雖然我剛剛住進來,不過也沒聽說過,就連住個房子都需要拜山頭,交供奉。」林宏掃了一眼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這群小混混,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容淡淡地說道。
黃毛臉上露出獰笑,也不矯情的撕破了臉皮,指着林宏說道:「把你們剛才背在身後的包裹交出來,我接到手下的匯報,那是我們前些天丟的一批物資,至少還有兩箱子壓縮餅乾以及煙酒罐頭足足二十瓶!!」
灰頭土臉的嘴巴已經腫成粽子的石三立狼狽的在婆娘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腳步已經餓的有些虛浮了,但是一聽到林宏手裏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物資,頓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隨後眼中的痛苦之色馬上被狂熱而代替,他的老婆也是眼睛裏帶着不為人知的渴望和貪婪,忍不住直吞口水,圍觀的幸災樂禍的群眾,那面黃肌瘦的臉上帶着驚訝之色,齊齊的都是被這足以養活三口人長達三個月糧食物資震驚了,罐頭和煙酒在聚集地那可是稀有的物品,兌換糧食的比例那不是一般的高。
「切~~!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是想明目張胆的過來搶我們物資的吧?」唐昊陰沉着臉,冷冷的叫道,手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傢伙,沉重的鐵鋤頭握在手裏,對着虎視眈眈的混混們做好威懾。
「有句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們既然住在棚戶區,那跟我們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係,誰也不能保證,到底什麼時候,你們會突然在睡覺的時候房屋莫名其妙的失火……」黃毛威脅的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呸!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好嚇唬啊?有本事就來硬的,怕了就是孫子?!」唐昊扣着鼻子不屑的大叫,傲氣十足,一臉鄙夷的盯着黃毛。
「好!待會兒可別哭着叫着喊爺爺!」黃毛大概也是看出林宏是個硬茬,朝着身後一揮手,一個虎背熊腰,壯碩偉岸的身影擠開人群走了出來,這個人渾身肌肉繃緊,一塊又一塊的如同水泥磚頭似的,身上就穿着一個黑色的小背心,結實的胸肌明晃晃的露在眾人的面前,一米九的身高足以留下讓人仰望的陰影,單單是一看這可怕的肌肉身材就讓人腿腳發軟,貧民區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更何況在吃不飽的情況下,又有誰是這傢伙的對手呢?
這名壯漢臉龐很是稚嫩,而且眼神有些發飄,注意看的話,能看到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留着口水,黃毛竟然跟哄小孩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棒棒糖,一臉肉疼的遞給這名肌肉男,肌肉男頓時眼睛一亮,手舞足蹈的一把奪過棒棒糖,就跟三歲小孩子舔棒棒糖似的欣喜的一口一口的舔着,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這幸福單純的笑容出現在一身疙瘩肉的肌肉男臉上總是有那麼嚴重的違和感。
唐昊和林宏對視一眼,莫非這是傳說中的……低能兒?
「好弟弟,去把那個站在中間的傢伙打趴下,回頭再給你一根棒棒糖!」黃毛如同哄小孩似的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
「好啊……哥,你說話算話啊!」肌肉男臉上露出單純稚嫩的表情,小孩子似的對黃毛撒嬌道,一雙蒲扇似的大手晃着黃毛的小身板,黃毛腳跟都被提起來了,被晃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要不是需要在手下面前保持風度,現在早就忍不住哇哇的吐出來了。
黃毛五臟移位,臉色煞白的擠出和藹的笑容,連忙拍着胸脯說道:「放心吧,大壯,我啥時候騙過你,乖,幹掉那個傢伙!」
肌肉男立刻被哄的屁顛屁顛的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伸出倒豎的大拇指指着林宏和唐昊,怪叫道:「這兩隻瘦猴子哪裏是我的對手,一巴掌就扇倒了,不好玩,一點兒都不好玩!」
「哈哈……」圍靠在一起的混混們放聲囂張大笑,一臉的鄙夷之色,似乎頗為同意肌肉男的說法。
「那就過來看看唄!到底誰才是瘦猴子。」林宏好整以暇的說道。
「那你可小心了,我出拳了!」肌肉男猙獰的滿是傷疤的臉上露出來的是孩子氣的表情,出拳都要提醒對手,這智商真的很讓人捉急,林宏啞然失笑,肌肉男抬手狠狠的一拳,虎虎生風的不留情面的落下,這齣拳快准狠,不帶一絲孩子氣和猶豫頓挫的凝滯,仿佛黑市拳王一般的果決!林宏臉上露出意外之色,想不到這個低能兒手下功夫真心不錯,林宏抬起單手硬接,腳步紋絲不動,但是那肌肉男大壯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額頭都看得出青筋暴起,林宏嘴角露出笑容,這力氣已經超過了常人的五倍拳力,就算是黑市拳王的拳力也差不多使這個水準了,林宏單手一捏,大壯立刻呲牙咧嘴,不過倔強的扭動着右手,疼得都嘶嘶的抽冷氣了,但是死活不喊不叫。
「臥槽!大壯,你玩什麼呢!趕緊把他放倒啊!不想吃糖了?」黃毛顯然是外行,一看大壯竟然一反當初橫掃全棚戶區的姿態,跟一個弱不經風的青年打的難捨難分,在他看來就是大壯貪玩,沒有全力,黃毛怫然不悅的大叫。大壯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掙脫,但是林宏的單手如同鐵鉗似的死死的夾住了大壯的拳頭,骨節都咔咔作響,但是死活掙脫不開,後來林宏輕輕的一鬆手,大壯頓時重心不穩的蹬蹬後退兩步,摔了個狗吃屎。
唐昊哈哈大笑:「我說黃毛,你真有意思,這是你專門找來的雜技人員麼?專門表演狗啃屎!」
黃毛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好在一根筋倔脾氣的大壯已經被徹底調動起來打架的決心,如同不知疲倦的蠻牛似的,一次次用蠻力朝着林宏衝撞,簡單粗暴充滿了力量美感,看的旁觀者眼角一跳,這可怕的臂力撞在身上,那絕對是骨斷筋折的下場啊,而且大壯心思單純,倔的甚至不知道疲倦,一心想要把林宏撞倒,這要是換了隨便一個外家高手,恐怕都要被纏的苦不堪言,但是林宏伸手抱圓,使出了一直在夢裏跟虛擬屏幕對練的陰陽散手的『化勁』。
噗通!
幾乎沒人看到林宏到底是怎麼出手的,只是輕輕的劃了一個詭異的圓圈,氣勢洶洶撲上來的大壯頓時如同撞在了棉花上似的,輕飄飄的所有力氣全都消失不見,隨着林宏輕輕的一甩,再次的啃了個狗吃屎。大壯搖頭晃腦灰頭土臉的爬起來之後,詫異的看着林宏,憑藉他的智商根本看不出林宏手上功夫的玄奧與奇妙,還以為林宏這次是運氣,再一次的氣勢洶洶的抱拳用肘部對準林宏的胸膛衝擊,林宏好整以暇的單手輕輕的一拍肘部,再一次詭異的圓圈劃出,所有的力道如同大河決堤,徹底被引開,大壯重心不穩,咣當一聲再次摔了狗啃屎。
「臥槽……這是……咱們華夏的功夫?」歪嘴頓時目瞪口呆的驚呼道。圍觀的人看的津津有味,看似兇悍猙獰的肌肉男一次次的被林宏以巧妙的招式推開,輕飄飄的就制住了大壯,不是真功夫又是什麼?一次、兩次……接連二十次的撞擊,大壯腦袋已經滿都是小星星,站都站不穩了,暈暈乎乎的頹然倒地,大口大口的喘氣。
林宏笑眯眯的湊上前,問道:「怎麼不再站起來撞我了?」
「邪門了……我、我不玩了,不好玩!每次撞你都感覺撞在棉花上,不好玩,一點兒都不好玩!我要回家了……」大壯暈暈乎乎的癟着嘴,一溜煙似的踉踉蹌蹌的就跟喝醉酒似的一路小跑無影無蹤了。
「回來!李大壯你給我回來!」黃毛在後面氣急敗壞的大叫個不停。
「呦!黃毛哥,這是怎麼個意思啊?就給我們來了個狗啃屎的表演就走了?這表演太不專業了吧!」唐昊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道。
黃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的咬牙切齒,身後的這群游兵散勇,除了壯氣勢實在沒有什麼戰鬥力的混混不堪大用,黃毛知道今天是栽了,氣急敗壞的咬牙跺腳,狠狠的瞪了林宏一眼,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着瞧!」
說完,帶着人馬抬腳就走!
但是這樣就結束了麼?顯然不可能,故意放走了威脅,等待以後老婆孩子受到威脅的時候豬腳才後悔莫及的狗血劇情那是只有坑爹無聊都市小說才有的,林宏可不會放過任何威脅的苗頭,在殘酷的末世裏面他早就學會了斬草除根,冷笑着從懷裏裝作掏東西的模樣,赫然從懷裏拿出了一把五四警用手槍,對着黃毛的離開的方向就是一槍。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頓時讓黃毛等人齊齊的渾身一顫,黃毛腳尖還沒落下,那地面上已經濺起了大片的塵土,一個黑幽幽的槍彈洞口赫然出現,歪嘴一看差點兒嚇尿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着腦袋不敢抬頭,其餘的混混心理素質更是弱的可憐,早就抱頭蹲在地上求爺爺告奶奶的大氣都不敢出的低聲哀嚎,圍觀看熱鬧的群眾那裏還敢湊上前,嚇得作鳥獸散的跑得一乾二淨,生怕被波及。黃毛臉色刷的就白了,轉過頭來一看,林宏手裏那黑幽幽的洞口還冒着白煙,濃濃的硝煙味頓時讓他大腿痙攣,差一點兒黃毛就徹底跪了。
臥槽!這傢伙手裏竟然有槍!
不是說新進來的倖存者手裏連把指甲刀都沒有麼?槍械的管制不是很嚴麼?怎麼這傢伙手裏竟然有一把警用手槍!檢疫的時候竟然沒有沒收?
黃毛感覺褲襠都已經濕透了,咳……被尿打濕,嘴唇哆哆嗦嗦的轉頭看向林宏,撲通一聲就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大爺,您是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爺!求求您饒了我這條小命吧……我、我上有……」
「你是不是說你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兒子?另外還有七八個如花似玉的婆娘等着你養?」林宏不屑的鄙夷道,嘴裏叼着一根軟中華,繚繞的煙圈讓黃毛壓力倍增。
「哪裏哪裏……那是很老的台詞了,現在都不用了,哇哇!總之,大爺,求求您饒了我吧!」黃毛涕泗橫流的哀嚎,腸子都悔青了,個老子的,真是栽了,誰想到這傢伙手裏竟然有傢伙,早知道的話,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啊!完了完了,在棚戶區這裏一槍崩了自己也不會有警察來管的,殺了就是白殺,死了就是白死啊!
「這次給你個教訓,再敢不長眼睛的搗亂,先看看你有幾個腦袋夠蹦的!」林宏淡淡的說道,收起了五四手槍,厭惡的揮手,「滾!」
黃毛呆呆的抬起頭,似乎不相信林宏竟然這麼大方的饒恕了自己,遲遲沒有動彈。
「是不是想挨子彈啊?沒聽到我老大叫你滾啊!」唐昊不耐煩的喝道。
黃毛頓時如蒙大赦,灰頭土臉的頭都不敢回的撒圖就跑,只恨老娘沒有多生一條腿,一群作威作福的混混輕而易舉的被驅散,而且徹底進行了威懾,給他們十個膽子以後都不敢來50區搗亂了,林宏同時也造了勢,擺明了自己這裏不好惹,一切有想法的人都要掂量一下,開了個不錯的好頭,至少之前還有好奇眼光打量林宏房屋的人全都瑟縮回去,甚至連門前乞討打招呼的小乞丐都沒敢湊上來,不敢惹麻煩,沒辦法,誰讓林宏手裏有槍,而且還是個絕對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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