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煥站起身,一股撓心的煩躁又涌了上來。
他還是無法改變他和時天的相處模式,除了威脅,他別無他法。
也許...
古辰煥自我安慰着。
也許時間久了,一年兩年或是十年之後,時天習慣了在自己身邊的日子,或許
這一晚,古辰煥忙完後還是來到醫院和時天同睡在一張床上,這一夜,時天安穩了很多,可半夜,古辰煥卻聽到了時天很細微的,啜泣聲。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時天的手機聲突然響了起來,古辰煥先拿起時天的手機,他看來電顯示是時越南,只一臉仇恨的哼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時天並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想起白天古辰煥威脅自己的話,他只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懷裏,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不一會兒,時天的手機又響了,這次備註是老管家「徐叔」,古辰煥猶豫了一會兒接通,那頭傳來的卻是時越南蒼老的聲音,「小天,別掛電話,爸爸只是想聽聽你的聲...」
時越南話音剛落,古辰煥陰着臉掛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關機放回桌上,繼續摟着時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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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時越南一直坐在書房裏,像累極了一樣望着牆上那面復古的擺鐘,回憶着幾十年的輝煌人生,在苦笑中淚流滿面。
他半生站於高位,落魄就猶如驕傲被踐踏,如果不是因為時天,他絕不可能掙扎着活到現在。
早就知道自己活着會是時天的累贅,卻不忍當初不過十幾歲的時天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現在,知道時天因為自己活的毫無尊嚴,時越南才明白自己活下來就是個錯誤。
那天之後,堅持着苟延殘喘到現在,其實無非就是想等自己的兒子過來,再看一眼自己,陪自己說一會兒話。
可現在卻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出了車禍,一直,都在醫院。
「老爺,您還在裏面嗎?」書房的門被敲響,外面的老管家似乎從床上剛爬起,聲音透着幾分疲睏,輕聲問,「這都凌晨了,老爺我求求您回房休息吧。」
老管家最終還是推門走了進來,他見時越南眼眶泛紅,連忙道,「老爺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時越南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低聲道,「時天他出了車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老管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道,「老爺,您...您怎麼知道的?」
「他現在怎麼樣了?」
老管家知道瞞不住,只好安慰道,「老爺您放心,我已經問過了,少爺他恢復的很好,今天就出院。」
「今天就能出院?」時越南的臉上浮現一絲欣慰,「那就好,那我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老爺,您打個電話給少爺吧,我猜少爺現在一定很想您,發生那種事,以少爺的性子一定覺得沒臉再聯繫您,如果您你能電話給少爺,少爺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時越南望了望時鐘,視線又瞥向面前的一個抽屜,一個放着一把槍的抽屜。
「他現在也許還在睡夢中...」時越南像是在自言自語,「可臨走前,總要聽一聽自己兒子的聲音...」
老管家不明白時越南的意思,他轉身將桌上的手機遞給時越南,輕聲道,「該打一個的,少爺現在也需要老爺您的鼓勵,現在就算是被手機聲驚醒,一看是老爺您打過去的,少爺也會非常高興的。」
時越南撥通了時天的號,可響了兩聲,電話突然被掛掉。
不是未撥通,也不是無人接,而是被對方掛了。
時越南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非常難看,緊接着胸口漫起一陣揪心的苦楚,他放下手機,低聲道 「他..不想接我的電話。」。
「怎...怎麼會?」老管家驚訝道,「是不是少爺不太清醒,沒看來電顯示就掛了,老爺您忘了,少爺小時候就有起床氣,睡夢中一旦被驚醒,脾氣會很不好,我想他一定是沒看手機就直接掛了。」
老管家努力安撫時越南,最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時天的號,然後將手機遞給時越南,時越南猶豫着接過手機,電話通的一瞬間,時越南泛起一陣苦澀。
果然,只是不想接自己的電話。
時越南生怕時天再次掛電話,連忙道,「時天,別掛電話,爸爸想聽聽你的聲...」
當那頭傳來掛機後滴滴聲時,時越南的臉色驟然黯淡下去,憔悴的身形使他看上去猶如一下老了十歲。
看時越南的臉色,老管家就知道電話里發生了什麼,他有些慌亂,本來是想通過時天讓時越南不再那麼傷懷,卻不想時天的回應讓他更為痛苦,更為心寒。
「老爺,這...我這就打電話訓他。」老管家立刻嚴聲道,「這孩子怎麼能這樣!」
電話撥過去已是關機,老管家的臉色也頓時垮了下來。
「不怨他。」時越南閉上眼睛輕聲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一個人單獨待會兒...」
「老爺...」老管家欲言又止,望着時越南疲憊的面容,輕嘆一口氣,轉身離去。
老管家走了以後,時越南緩緩睜開眼睛,他坐起身體,伸手打開抽屜,然後拿出了裏面的那把手槍。
「小天...」時越南輕聲喚着,緩緩抬手,將槍口抵在太陽穴上,「爸爸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
一聲爆裂的槍聲響起!
刺破了寂靜的清晨,也驚的別墅外樹叢里的鳥沙沙飛走。
剛走出不遠的老管家,身形一僵,下一秒猶如失魂一般轉身跑向書房。
書房的門被推開,望着眼前的場景,老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着,「老爺....」
時越南依舊端坐在輪椅上,頭歪靠着椅背,臉上是死亡後表現出的安靜祥和,幾縷陽光順着他後方的窗戶灑了進來,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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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時天猛的醒來,身體也隨之顫動一下。
「怎麼了?」古辰煥緩緩睜開眼睛,嗓音磁啞性感,「做惡夢了嗎?」
時天沒有說話,但呼吸有些絮亂。
古辰煥此刻也沒什麼睡意,他用嘴唇蹭着時天的耳朵,一隻手在時天胸前的衣服里輕輕柔柔的摸索着時不時的將時天的耳朵輕咬進嘴裏。
「今天出院後,我要立刻去見我父親。」時天突然道,心中莫名而來的慌亂感令他此刻很是不安。
「當然可以,我送你過去,別忘了我答應過你,要親口告訴他我和你的戀人關係。」古辰煥的親吻逐漸停不下來,他翻身雙手壓在時天頭的兩側,然後將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時天的脖子上,嘴裏含糊不清的說,「放心,不欺負你,讓我親一親就好...時天,你真迷人...」
「你手機響了。」時天將臉側向一邊,冷冷道。
「我要好好伺候你...幫我接。」古辰煥輕笑道,他已解開時天的病服,濕熱的舌尖在時天**的胸膛上肆意撩撥着,「舒服嗎時天...」
古辰煥的手機就在枕頭底下,響不停的鈴聲刺的時天耳朵痛,終於等聲音停下後,兩秒後又響了起來。
「不聽話?」古辰煥的聲音透着幾分邪惡的戲謔,「不聽話我就做到最後了...」
時天只好拿出手機,但他懶得去為古辰煥聽電話,接通後點了免提,直接扔在了一旁。
「辰哥。」被扔在一旁的手機,傳來古辰煥的手下急促而又焦慌的聲音,「時越南他...他自殺了!」
電話里男人的話音剛落,古辰煥的身體便猛然僵住,時天也仿佛被點穴了一樣,他睜大眼睛,頓時一動不動!
靜默的空間,一瞬間沉寂的可怕,一觸即發的空氣里,一種轟然崩塌後的黑色絕望在頃刻間將兩人包圍!
「辰哥!」電話里的男人聽不到回應,急促的喊着,「辰哥您在嗎?喂!辰哥。」
不知哪來的力氣,時天猛的推開了身上的古辰煥!
他一臉駭然,像一隻突然發瘋的怪物從床上跌跌撞撞下來,不顧不整的衣衫,還未站穩就飛快的沖向門口。
還未跑出病房,古辰煥突然從身後抱住了他,不,使用雙臂禁錮住了時天的身體!
「時越南不會有事的!」古辰煥用力鉗制住時天瘋子般的掙扎,快速道,「你撞的那麼嚴重都救回來了!他別墅里有私人醫生,一定也會沒事的!時天你相信我!」
話雖如此,可古辰煥那顆無堅不摧的心臟卻仿佛在無止境的下沉!一種絕望的窒息感襲卷全身!
時越南....
如果他死了...
他和時天,就徹底完了...
「你放手!!」時天撕心裂肺的大吼,驀然哭了起來,「我要去找我父親!你他媽放開我!!」
古辰煥怎麼可能放時天走,他強行抱着時天摁回床上,捧着時天的臉急切道,「看着我時天!你看着我!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去確定情況,你在這等我好不好?」
時天根本聽不進古辰煥話,他腦子裏只有電話里古辰煥手下的那一句話,父親他,自殺了。
時天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大,古辰煥根本無法穩定時天情緒,他轉頭沖門口大吼,「醫生!!」
歐陽硯迅速跑了進來,他看着床上激烈的掙扎與鎮壓,不知所措,直到古辰煥厲聲道,「快!給他注射鎮定劑!」
歐陽硯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拿了只注射器進來,古辰煥壓着時天的手臂,直到歐陽硯順利將針管里的液體注射進時天的身體。
時天終於不再掙扎,古辰煥下了床,他親吻着時天的額頭,「時天!有我在!我去看看,放心,會沒事的!我答應過你,會讓你父親長命百歲的活下去!等我!等我給你帶好消息,我很快就回來...」
古辰煥說完,甚至沒有去看時天的雙眼,轉身拾起床邊的衣鞋穿上,然後迅速離開病房。
一出病房,古辰煥便拿起電話,剛才那通與手下的電話,現在還正處於通話中。
「時越南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在急救?」古辰煥一邊向外走,一邊冷聲問道。
「辰哥...時越南他是用槍自殺,子彈穿頭,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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