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雜貨鋪 004 智商上的差距

    readx;    「陰陽師？」韓旭不明所以。

    「陰陽師！」馬面則是驚呼了一聲，用手掩住紅唇，「爺……閻王爺，您是不是應該在考慮考慮？」

    「聒噪！你給我出去！」閻王爺瞪了一眼馬面，馬面立刻明白自己有些失態了，不論如何，他終究是一殿之主，掌管着無數鬼魂生死存亡的閻王，自己剛剛則明顯有挑戰他權威的嫌疑。若是私下裏就算了，但是明面上……

    馬面低頭應了一聲，身體一陣模糊，而後慢慢消散在大殿之中。

    「大人，這陰陽師……我好像以前聽說過」韓旭倒沒注意這些，他滿腦子都是閻王說的這個詞彙，畢竟他能不能回歸人間，就在此一搏了！

    「那不同，你且坐下，聽我細細為你道來！」閻王一揮袖子，韓旭身後便出現了一張沙發，韓旭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眼巴巴的等着閻王的解釋。

    經過閻王的粗略解釋，韓旭算是了解了什麼叫做陰陽師。

    其實所謂陰陽師，便與那些現世之中的風水先生啊，相師啊之類的，沒什麼太大區別，唯一不同的，可能也就是韓旭乃是出身正統，能得到地府的認可，有一些他們沒有的福利。韓旭一琢磨，我勒個擦，這特麼不就是陰間公務員嗎！

    一旦成為陰陽師，那麼他可以通過鬼門關重返人間，但是卻是回歸本體。當然，如果不解釋一下，大家肯定會以為這和死而復生沒什麼區別，但是……這裏面其實區別大了去了！

    若是死而復生，那麼是指他的靈魂與他的身體重新融合，而後用身體來艹控靈魂，而這靈魂回歸，則是他的靈魂進入他自己那本來死掉的身體裏，用靈魂去艹控身體！

    一個被動一個主動，一個還是會有生老病死，一個則是一分為二，身體是身體，靈魂是靈魂，和傳說中的奪舍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奪得舍，就是自己的身體！他可以自由的穿梭於人間與地獄，也就是所謂的陰陽師！誰好誰壞，兩者一比較，高下立判！

    不過這餅看起來越好吃，想要得到它也就越難。

    條件就是，韓旭需要接受地獄頒發給他的一個條約，條約簽訂之後，他需要代替地府方面完成一個小小的職責——將遊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鬼抓起來，至於怎麼處理，甭管是引入地府，還是煎炒烹炸吃了，亦或是讓它魂飛魄散，地獄都管不着，只要它們不擾亂人間秩序就成！

    聽起來權利挺大，生殺大權在手握着啊！但是再仔細一想，韓旭便釋然了。能留在人間的鬼，或多或少都得有點本事，惡鬼凶鬼多了去了，弄到地府來也得往18層地獄裏塞，鬼滿為患啊！地府也沒有空位啊！再說這種不聽管教的小鬼，也着實不着閻王等神袛待見，所以，它們的是死是活，又關閻王什麼事！

    韓旭知道這個條件之後，立刻陷入沉思，閻王也不打擾他，揮了揮衣袖把他送入一個單獨的空間，而後望向屋內的一個角落，淡淡的說道，「出來吧。」

    馬面的身形漸漸浮現出來，她對於閻王能發現自己的身影一點都不驚訝，自己爺爺的能力，高深莫測，便是在地獄中十殿閻羅之中，也是名利前茅的！

    「爺爺，你怎麼能讓他當陰陽師呢！這不合規矩！」馬面一露面，便焦急地說道。

    「什麼是規矩？」閻王淡淡的問道。

    「規矩就是……」

    馬面愣住了是啊！什麼是規矩！？若是讓她仔細說，她還真說不出來。

    「規矩？這閻王殿裏面，我就是規矩！一切有益於地獄發展的事情，都是規矩！」閻王這話說得，霸氣側漏，如果不是之前他做了一些齷齪的事情太掉印象分，他此刻的形象一定會更光輝。

    「最近一千年來，隨着生靈的數量越來越多，隨之消散死亡的靈魂也曰益增加，不論是我們地府還是西方的死靈界，都是人手緊張。黑白無常可是跟我抱怨很多次了，人手根本不夠用，小鬼還好，有陰司出手，但是你也知道，陰司的人手有限，修為又並不是很高深，遇到一些棘手的，兩個小傢伙就得親自出手，這麼大一個生靈界，兩個人可忙不過來。若是增加一個陰陽師，把棘手的分攤給他一部分，想來黑白的壓力會減少許多。」

    「可是，可是您忘了三千年前……」馬面猶豫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

    「住嘴！」閻王臉色猛的一沉，嚴厲的呵斥道，隨後才嘆了口氣，緩聲道，「上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我不想多做評價。不論如何，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再說了，我又豈會有上一屆那麼愚蠢？細水長流，才是王道啊……」閻王的眼睛裏面閃爍着狡詐的光芒。

    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精，心思運轉起來，可是很恐怖的！哪怕他經常看島國特產的『愛情動作片』……

    「你做好選擇了嗎？」韓旭再次被閻王叫到大殿，閻王目光嚴肅的看着他。

    韓旭略顯自嘲的一笑，頷了頷首，「我做了！」

    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很好，將來你發現你今天的決定有多麼的睿智。」閻王點點頭，他伸手虛空一抓，一個巴掌大的玉牒從空中掉出來，閻王一手拿着玉牒，一手食指冒出一點黑芒，凌空對着韓旭一點，韓旭腦袋『嗡』的一下，恍惚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

    閻王則伸手一引，像是把什麼東西引進了玉牒里，而後他閉目凝神片刻，隨手把玉牒扔給韓旭。

    韓旭手忙腳亂的接住，閻王淡淡的說道，「契約已經生效，你順着大路往東走，去三生石的邊上找孟婆吧，把這個玉牒交給她，她會告訴你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陰陽師。」

    閻王說着，一甩袖子，韓旭根本無從反抗，整個人像是被打飛出去的皮球，瞬間消失在大殿內。

    空曠的房間內再次恢復平靜，閻王爺抱着筆記本電腦換了個姿勢，熟練地打開一個文件夾，望着被馬面徹底刪除掉而變得空空如也的種子庫，閻王爺一臉的痛心疾首。

    「該死的病毒！看來請比爾蓋子來地獄喝茶的計劃有必要提上曰程了……」某個為老不尊的傢伙臉色忽晴忽暗，室內忽然颳起一陣罡風……

    媽蛋，好疼！都成鬼了，怎麼還有知覺呢，這不科學！老鬼！問也不問一聲就抽我一巴掌，你等着，等勞資牛b了，先把你身邊的腹黑馬面禍害嘍！

    韓旭捂着腰從地上爬起來，憤憤的擦擦臉，眼珠滴流亂轉的打量着四周。

    一如既往的空曠，一成不變的寂寥。沒有生物，沒有風，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鬼都看不到一隻。

    打了個哆嗦，韓旭把自己心底里那泛起的孤獨感給抹殺掉。都成鬼了，就別這么小清新了，文青是種病，得治。

    韓旭也不知道被閻王一巴掌給抽出去多遠，反正那高聳入雲的閻王殿是已經看不到了。腳下只有一條小道，韓旭老老實實的順着小路一路向東。亂走？韓旭不傻。這地府里也是可以隨處觀光的地方嗎？像之前的鬼野原，若是項羽不說，韓旭怎麼知道那是一處鬼神莫入的禁地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韓旭忽然懷念起自己的鬼神之身。至少趕路快，而且不知道累啊！韓旭發現了，自從自己凝聚出實體之後，那些感官居然又再回到自己的身上。站久了會感到腿麻，走路多了會累，被打了會痛……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餓，若是餓了，這荒山野嶺的，自己吃？總不能啃腳趾頭吧！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口，忽然，就在他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空氣中裂開一個洞，撲通撲通，掉下來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精靈古怪的小蘿莉！

    「疼疼疼疼疼！。我堂堂無常大人，怎麼可能又失敗了，到底哪裏不對呢……」穿着白衣服梳着馬尾辮的小女孩嘟嘟囔囔的站起來，一邊伸手揉着自己的小屁股。

    「嗚嗚，你都試了五百年了，放棄吧！」另外一個穿着黑衣服同樣梳着馬尾的小女孩一臉怯怯的樣子，大眼睛裏滿是水霧，委屈的快要哭了。

    「好啦好啦，我以後會慎重的……誒？你是誰？」白衣女孩敷衍的說着，黝黑的大眼珠一轉，這才發現自己不遠處還站着一個人。而黑衣女孩反應更快，嗖的一下就跑到她的背後，怯生生的露出一個小腦袋，探頭探腦的望向韓旭。

    一個比含羞草還要害羞的女孩。

    「……」對於這兩個忽然掉出來，神經極為大條的女孩，韓旭不由抽了抽嘴角，不過他知道這兩個小女孩絕不普通，至少普通女孩不會用這種出場方式出現……

    「我叫韓旭，你們呢？」韓旭努力擠出一個自認為最有親和力的笑容，笑呵呵的問道。孰不知，這笑容說好聽點是狐狸的微笑，說難聽點就是一純牌怪蜀黍，光是看黑衣女孩瞬間縮回去的腦袋，還有她眼底迅速瀰漫出來的霧氣，就能知曉一二……

    媽蛋！勞資有這麼可怕嗎！

    「韓旭？」白衣女孩可愛的歪着頭，在得到韓旭肯定的答覆後，凝視了一會韓旭，而後很乾脆的搖搖頭，「沒聽說過。婆婆說了，不能隨便跟陌生鬼說話，特別是看起來像壞鬼的，更不可以。」

    韓旭要是有淚腺，這個時候肯定都哭脫水了。

    「我看起來長得很壞？」韓旭的聲音都變調了，他長這麼大，竟被妹紙們發好人卡來着，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長的像壞人……我這『親親可愛小郎君』的綽號難道是他們忽悠我的？

    「不像。」白衣女孩看了一眼韓旭，搖了搖頭。韓旭的世界瞬間就鳥語花香，瞬間就出現彩虹，光明了啊！

    然後……

    「不過，婆婆又說了，如果長得不像壞鬼又一個勁傻笑的，那麼一定他是怪蜀黍！」

    韓旭：「……」

    該死的！這個『婆婆』是誰！媽蛋，勞資要和你決鬥，勞資要和你辯論！勞資要和你盤腸大戰五百回合！（韓旭一臉黑線：盤腸大戰……你丫不會用詞就不要亂用啊喂！）你這個滿腦子神經迫害症的死婆子，像我這麼光明，善良，勇敢，睿智，和藹的好好青年，你肯定是沒有見到過！

    「而且，不論你是壞鬼，還是怪蜀黍，我都不能告訴你。」白衣女孩很是狡黠的一笑。

    「為什麼？」韓旭深吸一口氣，死總得讓我死得明白吧！

    「因為我們不熟啊！」女孩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韓旭。

    因為我們不熟，所以我們是陌生鬼，既然是陌生鬼，那麼就不能和你說話，不能和你說話，當然就不能告訴你名字啊！

    我們不熟啊！們不熟啊，不熟啊，熟啊，啊！！！

    韓旭承認自己在智商上被完全打敗了。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韓旭嘴角含着血，哭泣着想到。我真是一個愚蠢的地球鬼！

    「可什麼又是陌生鬼呢！？我們說了這麼多話，所以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啊！」韓旭那不死小強一般的姓子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他今天還真就和這兩個小傢伙槓上了！某個壞的直冒酸水的傢伙臉上再次升起和煦的笑容說道。

    「朋，朋……友？」出奇的，這句話一出口，兩個女孩都同時遲疑而且很緩慢的重複了一遍。兩人很默契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什麼東西。

    「對啊，我們是朋友啊！」韓旭眼睛裏面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作為一個知識青年，至少要知道三件事，倉老濕，把妹紙以及賣得一臉好萌。這方面第三點，韓旭深得其精髓。

    「對，我們是朋友了！」兩個小蘿莉沉默片刻，忽然齊齊露出嬌憨的笑容，大聲說道。

    某一年，某一天，在一條荒無人煙盡顯荒涼的崎嶇小路上，一個看起來猥瑣的不能再猥瑣的大叔，和兩個看起來純真的不能再純真的女孩第一次相遇。他們在這一天，說了一句話——

    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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