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市人醫的院長盧長功本以為這事一定會挨一頓批的,誰知局長不但沒批評他,臨走時還很是勉勵了他兩句,這讓他很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局長雖未說在問了葉夢瑤的姓甚名誰之後便沒了下文,但作為體制內的一員,盧長功還是敏銳的從洪慶奎的言語和表情之中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看來我的消息還是不靈通呀,葉夢瑤極有可能大有來頭,而我卻始終蒙在鼓裏,這實在是太失策了。」盧長功心裏暗暗自語道。
說完這話後,盧長功猛的想起有一次他在醫院小停車場裏看見一輛紅色的寶馬,他當即隨口問了一句這是誰的車,當時司機語焉不詳的說了句那個新來的小醫生的。他也便沒往心裏去,現在看來那車十有八.九是葉夢瑤的。
這段時間,盧長功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說動洪慶奎,讓他掛上副局長一職,現在看來,搞不好的話,葉夢瑤能幫他搞定這事。想到這兒,盧院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意,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衛生局長洪慶奎通過鄭天浩的電話和雲州官場的傳聞,再聯繫葉夢瑤的姓氏,敏銳感覺到了葉夢瑤極有可能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葉繼堯的女兒。
市人醫院長盧長功卻只能判斷出葉夢瑤的來歷不簡單,至於說究竟有什麼背景,他便不得而知了。
這便是兩人之間所站的高度不同,進而產生了不同的結果,這點是無法通過個人努力解決得了的。
就在洪慶奎和盧長功都在琢磨如何利用葉夢瑤的身份做點文章之際,左千山此時卻是一腦門子的心事。
安金萍此時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潑辣與張揚,甚至就連被左千山連抽兩記耳光的憤怒都消失不見了,她一臉緊張的問道:「千山,你說洪局長是因為接到了是為鄭書記的電話才過來的?」
左千山冷冷的瞥了妻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我有必要在這騙你嗎?你也不想一下,洪慶奎是什麼樣的人,你覺得換個不夠分量的人給他打電話,他會親自到你們醫院去嗎?而且他當時正在召開班子會議,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市級大佬的電話,他會這麼給面子?」
在這之前,聽到丈夫的話後,安金萍便信了,她這麼問只不過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左千山這話一出,她的臉色都變了,心頭充滿了畏懼之意,這會,她終於確認之前韓立誠打電話是稱呼的那個鄭叔指的是誰了。
安金萍雖不關心官場中的事,但鄭天浩的名號她還是知道的,那樣的人物可不是他們這樣的小角色能夠得罪的,人家別說出手,就是努努嘴,他們夫妻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千……千山,現……現在這事該怎麼辦呢?」安金萍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時,安金萍終於知道怕了,不但說話不利落,就連身體都下意識的抖個不停,擔心、恐懼將她那顆驕縱的心佔據的滿滿的。
聽到妻子的問話後,左千山狠瞪了其一眼,怒聲說道:「你剛才不是很能耐嗎,還要去紀委告發洪局長去,你現在去呀,索性連鄭書記也一起告發了,不過那得去省紀委,市紀委可沒這麼大的權限。」
安金萍被老公狠狠損了一句,若是在以前的話,她當場就要發飆了,不過今天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左千山見狀,心裏的火更大,怒聲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個不停嗎,現在怎麼不說了,我等着你幫我出謀劃策呢,快點說呀!」
安金萍聽到這話後,臉都氣綠了,不過也無可奈何,這事本就是她的不是,現在極有可能來呢張福都要跟在其身後倒霉,她哪兒還有底氣開口。
「千山,別說了,這事是我錯了,你有沒有辦法彌補?」安金萍低聲問詢道。
「你以為你老公是誰呀,市委副書記親自給局長打的電話,我能有什麼辦法?」左千山沒好氣的反問道。
安金萍一聽這話,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說道:「千……千山,要不我當面去向洪局長道歉,求他……」
「怎麼,現在捨不得你副院長的職位了,早幹嘛去了?」左千山沒好氣的怒斥道。
他的話音剛落,安金萍便疾聲說道:「我不是捨不得副院長的位置,我是怕這事牽連到你,你要是出點什麼事的話,那我們全家可就徹底完了。」
安金萍雖對官場的事不上心,但作為局長夫人、市人醫的副院長對於體制內的事還是有所耳聞的。她不干副院長還能做醫生,丈夫的副局長若是丟掉的話,那可就徹底玩完了,安金萍不敢冒那麼大的風險。
左千山聽到這話後,心中一軟,儘管妻子之前的表現很是不愛看你,但這會卻在擔心他的職位,這讓他還是很幾分感動的。撇開今天的事情不說,妻子平時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個性稍稍張揚了一點,沒想到竟因此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來。
左千山抬眼看着妻子沉聲說道:「金萍,你要真想擺平這事,便不該在洪局長身上動腦筋,而是要想方設法取得葉醫生和她男朋友的認可。」
說到這兒,左千山像是猛的想起什麼似的,對妻子發問道:「対了,那個小葉醫生到底是什麼來頭,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她的情況。」
聽到丈夫問話後,安金萍連忙答道:「我哪兒知道她什麼來頭,要是知道的話,我也不會……」
說到這兒,安金萍略作停頓道:「之前,小芸本來說好來市人醫的,後來名額便被她給搶去了,否則,我也不會處處針對她呀!」
安金萍口中的小芸是她的外甥女,在左千山和安金萍的努力下,本來到市人醫工作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隨着葉夢瑤的強勢介入,小芸最終去了鄉鎮衛生院工作。安金萍便將這筆賬記在了葉夢瑤的頭上,想方設法的找她的茬子,這才導致了今天的事情發生。
「你真是糊塗呀!」左千山伸手一拍大腿,恨恨的說道,「人家既然能從你我手中搶去這份工作,怎麼可能沒有點後台呢,這樣的人物豈是你一個小小副院長所能得罪的,你的頭腦讓門給擠了!」
聽到丈夫的責罵之語,安金萍只能低頭接受,轉換話題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那姓葉的道歉,然後讓她給鄭書記打個電話放我們一馬?」
說到這兒,安金萍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千山,不對呀,之前一直是葉夢瑤的男朋友在那指手劃腳的,求她有用嗎?」
為了不嚇着妻子,左千山並未把葉夢瑤的來歷告訴她,那樣的話,只怕她連過去道歉的勇氣都沒有了。
「金萍,你只管照我說的話去做,絕對不會錯!」左千山衝着妻子柔聲說道。
雖說在這之前,安金萍在家裏一直比較霸道,但是這類事她還是聽左千山的。今天這事的情況雖然非常嚴重,但丈夫也沒有騙他的必要。
「千山,我要去給小葉道歉,她要是不接受的話,那……那該怎麼辦呢?」安金萍低聲問道。
「僅憑,之前從葉小……葉醫生的表現來看,她應該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你的態度只要誠懇一點,我相信她一定會原諒你的!」左千山低聲說道。
左千山心裏很清楚,以葉夢瑤的眼光絕不會和他妻子斤斤計較的,只要她態度誠懇一點,要想取得對方的諒解並非難事。
「那……那好吧,我晚上再過去,行……行嗎?」安金萍問丈夫道。
由於這事牽扯到市委副書記鄭天浩,完全超出了安金萍承受的底線,她現在頭腦中一片空白、全無主意,完全聽從丈夫的建議。
左千山知道妻子是抹不下這個臉面,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便是取得葉夢瑤的原諒,妻子若是有臉了,葉大小姐心裏便不解恨了,左局長當即便否定了妻子的提議。
「晚上不行的話,那我下午遲一點過去,這總行了吧?」安金萍可憐巴巴的哀求道。
左千山雙目凝視着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說道:「也不能太遲,這樣吧,下午四點鐘左右過去,怎麼樣?」
「行……行吧!」安金萍輕聲答道。
這一刻,安金萍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來,葉夢瑤就是三天不來上班,她也不會去找其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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