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眼睛也慢慢地看不清了,慢慢地,一節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許多東西。我看到了丹丹,看到了莎織,看到了我們的女兒,看到了魔女,看到安信,看到了少揚,看到了曉東,看到丹鳳眼的子寒。他們一個個的地我面前晃來晃去,最後又一起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想伸手抓住他們,但是卻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手在哪裏。我感覺自己好像只剩下一雙眼睛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幾張臉孔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一道刺眼的光芒照過來,我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睛,耳朵里又聽到一個聲音:「他的眼皮動了,好了,有知覺了!」
我緩緩地氫眼睛睜開,立刻又感到那道燈光刺進我的眼睛,一陣刺痛,我趕緊又閉上眼睛,之後才慢慢睜開,等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強光地照射後,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林嵐。
此刻這張往日充滿了智慧和狡黠的面孔上滿是急躁和擔憂,兩眼直直的盯着我,好像害怕錯過我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林嵐看到我睜開眼睛,臉上的急躁和擔憂瞬間就消失了,臉上的表情又恢復到了往日裏的那種蔑視一切的冷漠。
「你醒了,殷然。」雖然她在刻意地掩飾,但顫抖地聲音里還是透出了掩蓋不住地激動。
我張開嘴想要說話,可是舌頭卻根本不聽使喚,我努力了好幾次,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清晰字眼。
林嵐看着我,臉上露出笑意:「放心吧,既然已經把你救醒了,就不會讓你再死掉。」
我努力地想要說句話,可舌頭就像一塊死肉一樣躺在我嘴裏,沒有絲毫反應。
林嵐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微笑着說:「幸好我帶了丹尼爾來,他在軍隊裏服役的時候,學過怎麼應付這種中毒現象。丹尼爾給你的緊急處理後,我們已經為你注射了抗蛇毒血清,現在你已經得救啦。」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眨着眼睛,對他們表示感謝。
林嵐緩緩站直了身子:「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麼可能把那個傢伙幹掉。他也中毒了,不過現在已經死掉了。感覺你的身上像是有一道幸運光環一樣。」
林嵐想了想,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地笑意:「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再有兩個小時我們就能到美國了。我想你現在一定很高興吧。去了一趟鬼門關滋味怎麼樣?」
我閉着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意思是:這種感覺太他媽了。
我重新睜開眼,瞪着林嵐,目光中透着一絲急切的意思,努力想說些什麼。
林嵐伸手拍了拍我的臉,狡詐地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你的小女朋友已經安全了。」她頓了頓,笑道:「現在,她就在飛機上,不過她的情緒有點失控,我讓丹尼爾給她注射了一點鎮定的東西,讓她睡着了。」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媽的!丹丹落在了林嵐手裏,等於林嵐手裏又多了一個控制我的籌碼!
林嵐冷冷一笑:「這可不是我的主意,見你出了事,是她主動要求跟着來的。她太激動了,我趕也趕不走,拉也拉不開啊。」
我閉着眼睛,不再看她。
忽然,我感覺眼睛上一疼,我的眼皮被林嵐強行的分開了,林嵐臉上帶着一絲惡作劇一樣地微笑,悠然說道:「怎麼?連看都不看我?親愛的,你可千萬不能氣壞了身子啊,要保重哦,兩天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儀式,到時候還需要你好好表現呢。」
我看着這張天使般的臉孔,一顆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
林嵐忽然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年輕的戴着黑邊眼睛的男人手裏還拿着一根長長的針管。林嵐低聲一笑:「親愛的,你現在應該休息了,得給你打一針。」
我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眼鏡男把我的袖子捋起,將針頭插在了我的胳膊上,但是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好像那條胳膊根本不是我的。我看着針管里的藥液被一點點注射進身體裏,卻完全沒有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太***怪異了。
林嵐揮揮手,那個眼睛男立刻走開。林嵐坐在我的身旁,伸出一隻玉手輕柔的撫摸着我的臉,眼神里跳動着一種我看不透的光芒,出神地看着我。
忽然,她慢慢地低下了頭,湊過來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之後將嘴巴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呢喃道:「親愛的,聽話哦。乖乖地再睡一覺,很快我們就到家了。」她的聲音柔媚至極,其中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誘惑,聽得人臉紅心跳。
我聞着她身上的淡淡的幽香,感受着她的絲絲秀髮撫過我的耳邊,心裏有點痒痒的感覺,瞬間湧出一種說不出得感覺,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別得什麼。
我站在陽台邊,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戶凝視着樓下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們。他們都穿着高檔禮服,一個個用優雅的姿勢端着酒杯,男人們的領結都那麼漂亮,女人們的長裙都那麼高貴。我甚至還發現有幾位女士穿的禮服是意大利大師小范思哲親手設計的頂極貨。
這些人們在露天酒會上輕聲地交談,有說有笑地討論着這些日子所謂上流社會中的各種最新的消息和娛樂八卦。一個個臉上卻偏偏裝出一副優雅自如的神態。
「一群虛偽的敗類。」我小聲嘟囔。
這幾天,我的心情糟透了。
我昏睡了三十幾個小時,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上次林嵐帶我去過的莎織居住的地方。
最他媽讓我鬱悶的是,林嵐把我的丹丹也帶去。
想像一下,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左邊是抱着孩子的莎織,右邊是淚眼朦朧的丹丹,林嵐站在床尾,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我。上帝,當時我真想掐死林嵐這個小賤人!
如果讓我用一句話來形容當時的心情:我他媽真想滅了她全家,然後再找個地方自殺!
剛一醒過來,就看見這樣的一幕,我氣得差一點又暈過去。
如果當時我真暈過去,也許還好一點。問題是,當時我的腦子清晰無比。莎織的表情還比較正常,但是丹丹看着我的目光就充滿了複雜的意味了。
我知道丹丹一定是明白了什麼東西,她的目光中透着說不出地傷心。我雖然不知道莎織和她說過什麼,或者林嵐和她說過什麼。但是憑丹丹的聰明,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只要看着莎織對我關切的態度,就一定會明白很多事了。
丹丹看我醒來後,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起身離開了。
林嵐把她安頓在莎織住的那棟樓的樓下。她這樣的安排,更讓我恨不得當場就把林嵐千刀萬剮!這個女人她到底安的什麼心?居然把丹丹和莎織安排住在一起?我去找丹丹,但是丹丹不肯和我說話了。雖然還肯見我,但是一見了我就啪嗒啪嗒地掉眼淚,看的我直心疼,可是當我想抱住她的時候,她立刻就把臉沉下去,用一種冰冷的目光凝視着我。
我曾經一五一十的把我和莎織認識的經過告訴了丹丹。這種時候再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機會說了。
包括和莎織情緣以及後來的和莎織的一系列的糾纏都說了出來。
可是丹丹都不說一句話。不管我說什麼,她只是聽着,也不趕我走。可她就這麼安靜的聽着,一句話也不說。我甚至懷疑丹丹是不是被林嵐弄成了啞巴?
等我把這些事情說完後,我在丹丹面前呆坐了一個小時,等她說些什麼。哪怕她罵我是混蛋,和我大鬧一場,或者給我兩個耳光都行。可丹丹就像傻了一樣,就那麼一直坐着,一句話也不說,臉上也沒有表情,兩眼出神地望着前邊,全身上下除了鼻子呼吸,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像一樽雕像。
她不看我,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撇我一下,簡直就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就像一個等着被槍斃的死囚犯一樣,但是閉着眼睛等了好長時間,那一槍卻始終沒響。我明白了,丹丹是傷心到了極點了。後來還是林嵐把我拉出了丹丹的房間。否則的話,我恐怕會一直在那裏等下去。
之後等我緩過神來再去找丹丹,丹丹就不讓我進她房間了,面都不肯讓我見。
從我醒過來到現在,就沒聽過丹丹說一句話!連哼都沒哼一聲。
說心裏話,我恨透了林嵐這個女人。
我靜靜地站在陽台的窗戶前,冷眼看着樓下的這些人,林嵐從我身後的房門走了進來。
「你在想什麼呢?」她站在我身後說。
我眼看着樓下,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一幫狗男女。」
說完,我轉身面向林嵐。
林嵐今天穿了一身紅色的露肩晚禮服,裸露在外的肩膀像白玉一樣,原本雪白的肌膚在燈光地照射下好像象牙一樣反射出柔和的光澤。她臉上巧笑嫣然,身姿誘人,整個人就像一朵正在綻放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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