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副總與老闆到底是什麼朋友關係,我也從沒問過,反正老闆不時從嘴裏說出馬副總和他是十年的朋友關係,不過,我剛加入臻河時,臻總向大家介紹也說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認為老闆和馬副總只不過打過十年的工作交道而已。
我剛加入臻河時,馬副總是抱着一種警惕心理的,因為組織結構的調整,開始馬副總和總監兩人的意見還不一致,後來就抱成一團,幾個月之後一次馬副總在談話中無意露出來:當初總監要管這幾個部門時,馬副總就知道他不合適。馬副總是礙於情面不好意思提出來,還是利用總監來對付我,則不得而知了。
之後每次開會,馬副總和總監無論什麼議題,總是出奇的一致,非常的團結,我後來心裏想過,也許有思想理念的一致,也許其中有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因素吧。我後來想想也很正常,以前臻能河搞的公司,都是馬副總全盤管,現在來了一個總經理要剝奪自己以前的權力,不管這個總經理是誰,他心裏肯定不平衡,中國幾千年君君臣臣的思想薰陶,人的官本位意識很強,特別是一直呆在國有企業的文化氛圍里的馬副總,更是如此。我從馬副總平時遲到早退、不請假、不打卡、上班喜歡找人一起抽煙亂侃等不嚴格自律的細節言行中,以及老闆和老闆娘所描述他的一些言行,感覺他很喜歡享受那種做「官」的感覺,而經過多年企業薰陶的我,這種感覺則相對淡化了許多。
我和馬副總的第一次衝突是在會議上的,我進入公司後,要求員工非常嚴格按時上班,開會非常準時,哪怕是李靖他們遲到一分鐘也提請行政人資部陳子寒處罰。現在我雖然是lij的總經理,可老闆授予了我管理工廠的權利,我有搞好那邊的資格。馬副總在上班、開會時老是遲到,我開始沒有講他,希望自己和其他部門經理的一些言行能影響他,他作為一個副總應該有自知之明能夠自律。
我剛管理臻河時,臻總不時會來參加一下會議,幾次看到馬副總沒來,臻總要我提醒一下馬副總,其他經理大都比較自覺,馬副總沒來時我要麼親自打電話給他,要麼叫子寒或其他人找馬副總,但是馬副總那種懶散的作風依然如故。
有一天,有一件事和馬副總有關,馬副總又拖了很久才來,我在會議上批評了他,馬副總覺得面子掛不住,臉色通紅,拍着桌子指着我:「你小子別那麼囂張,給我小心點。」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威脅上司,當時有點楞住了,我見過開會爭吵,自己在以前公司開會也爭吵,那是就方案發生爭吵,吵到最厲害也不過甩門而去,但這樣恐嚇上司,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在這種情況下反而很冷靜,沒有和馬副總爭吵。難怪公司有主管向自己反映,有的員工在公司敢用榔頭指着主管的頭:「你敢罰我款,小心我敲爆你的頭。」一個副總連最基本的職場倫理都不懂,下面的員工怎麼會懂職場倫理?
公司投影儀被盜之後,我要求行政人資部對員工拿行李外出,要主動出示給保安檢查,我自己出廠門也一樣接受檢查,我特別囑咐子寒不能檢查客戶的包。子寒告知了保安隊長,但有一天客戶過來,銷售工程師陪客戶出廠門,保安竟然要檢查客戶的包,銷售工程師對保安說這是客戶,保安說:「客戶也一樣要檢查。」
客戶很生氣,銷售工程師為了在客戶面前表現一下,不停的指責「他們」(行政人資部)管理如何如何差。中午下班時,銷售工程師特地把這件事拿出來炫耀一翻,證明他處理老到,剛好我也在旁邊聽到了。我馬上責令子寒親自打電話給客戶道歉,表示之後不會發生這種事,然後再調查是怎麼一回事。子寒調查之後是來了一個新保安,保安隊長失職,未培訓到位所致,但據當時保安反映,銷售工程師不停在客戶面前貶低公司保安管理如何如何差勁,這與我聽到銷售工程師炫耀的情況吻合。
第二天開會時,馬副總語氣咄咄逼人,就這個問題不停地指責行政人資部,要子寒好好管教一下下面這些保安,又表示他們部門是多麼多麼努力才挽影響,意思是你看你們行政人資部多麼無能,我下面的人多麼厲害。子寒一聲不吭,我聽到後表示:這件事我昨天了解清楚了,行政人資部保安查客戶的包,第一錯在先,必須處罰;第二我們剛聽了余世維的課,《管理者常犯的11個毛病》裏面,有一個毛病就是在客戶面前分你們、我們、他們,銷售工程師自認為在客戶面前貶得「他們」行政人資部一塌糊塗以顯得自己多麼厲害。在客戶面前,只有一個「我們」臻河,而沒有「你們」、「我們」和「他們」的臻河,不要把lij撇開來指責,我們是一個整體!出現這種事,陪同人員應該先主動向客戶道歉,表示「我們」沒做好,然後趕快通知行政人資經理,而不是你們廠區的人在那邊通過罵「他們」行政人資部來彰顯自己,在客戶的眼中,只有一個「我們臻河」,沒有「你們廠區」和「他們lij」。行政人資部處理完畢後,你們部門也要進行自我反省。」
看得出來,馬副總聽了非常的不舒服。
在馬副總的影響下,工廠總監也是非常狂妄,有一次總監要將一個車間幾條生產線,搬到另外一個車間去,他給我打了聲招呼,我沒有馬上同意他的方案,認為搬車間涉及到工藝流程,比較重要,要在會議上提出大家商議一下,等我在會議上提起這件事時,總監說我們已經開始搬了,我有點生氣:「這種事情比較重要,即使我自己想搬也會拿到會議上來議一下,怎麼可以隨便說搬就搬呢?」
「我不是已經向你匯報了嗎?」
「但是我沒有同意呀!」
總監說:「你當時答應了」
「我只不過當時回了一句可以考慮,但需要在會議上讓大家商議一下。」
總監馬上表示:「行,那以後我跟你說的話全部用錄音機錄下來,或者全部用書面的形式簽字確認。」
我自信記憶力非常好,就算是當時兩個人出現口誤或沒聽清,退一萬步,就算上司是錯的,也用不着以後拿錄音機錄下上司的話吧?實在是太荒唐了。
我後來聽到總監爭辯時,急得火冒三丈口不擇言說的一句話才聽明白:「我是和老闆打過招呼的。」有了老闆的聖諭,難怪我總監擅自行動。
我馬上回應:「請你注意,我才是你的直接上司,我沒有同意,和老闆打過招呼也沒用。」我明白總監的心理:我是老闆親自招來的,我比你來的還早,你憑什麼管我呀!
再加上馬副總經常支持他,更是肆無忌憚,我知道,當時不把這個囂張總監砍掉,在工廠什麼工作都推行不下去,砍了總監,缺少一唱一和的搭襠,馬副總就會收斂一些。要不然工廠和銷售公司根本不可能混為一談,各干各的。這個總監被辭退後,對馬副總情緒打擊很大,他以辭職來試探老闆的態度,看看自己在老闆心中有多少位置,但老闆當時勸阻了馬副總,馬副總於是認為自己在老闆心中還是有足夠的份量,可以與我這個總經理較勁一翻。
我和馬副總的第二次大衝突是寫培訓心得,我要求每個人必須寫培訓心得,沒寫的培訓時要在後面罰站半小時,我也主動寫。第二次,我發現,其他的人都交了,馬副總沒交,在培訓完後,我說:「還有些人也許忙沒交心得,但下周必須交上來,否則按規定得站在後面半小時。」我想給馬副總一個台階下。可是馬副總根本不領情,第二周,我翻閱了一下,發現馬副總還是沒交,我再想給他一個台階:還有誰沒交,主動一點。如果馬副總善於自嘲:我這周忘記了,我明天就交上來。我就好給他一個台階下,可馬副總依舊沒動,結果行政人資部點名了,最後點到只有馬副總沒交,我過去輕聲提醒馬副總:「副總,遵守規定,到後面站一會吧!」
馬副總把桌子一拍:「憑什麼要寫,你說要寫就寫呀?我就不寫,你能把我怎麼樣?」
已經僵持在哪兒,我不會在眾多人面前和他吵,那樣只會讓下屬看笑話,於是打電話給臻總,叫臻總帶他出去,第二天,臻總找到我:「你是把他逼到了極限!」
「我已經給他台階下,可他不懂下。」
「他認為你是針對他的。」
「在大家都沒寫培訓心得時,我規定沒寫要罰站,事前我不知道誰會寫誰不會寫,怎麼是針對他呢?而且,每次規定,我都能以身作則,其他人都能完成,就他不寫,說白了,他的特權思想在作怪。」
「他認為你不能用口頭命令代表規章制度,如果是規定,要先制訂出來,經過大家討論再實施。」
「企業現在不規範的時候,很多規章制度不健全,這時就是個人治的企業,還沒有到達法治的時候,有時工作中大家都方向模糊的時候,上司會根據他豐富的經驗來判斷,上司的指令這時就是制度,就必須遵守執行,為什麼一般的工作職責中都有一句『執行上司安排的其他任務』,聯想公司總裁柳傳志曾經就規定,開會遲到必須站着開會,他就能說到做到,在人治走向法治的企業,在制度還沒制訂出來之前,上司的指令就等同於制度,如果上司任何一個指令都需要大家去討論一翻,我們就一天到晚泡在會議室,不用去做事了。」
「副總說培訓心得一周寫一次,頻率太高了。」
「頻率太高也不能成為不寫的理由,因為大家都能做到,他就能做到,而且如果認為頻率太高,也要事前將意見提出來,而不是做事後諸葛亮,在執行做不到的時候才提反對意見。會議上就一團和氣什麼意見都不說,執行時就滿嘴牢騷抱怨,這樣什麼決策都會執行不下去。」
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但下面的話很快就傳開了:「殷總的規定只能針對一般的管理人員,殷總拿馬副總沒任何辦法。」
這件事過後一周,我發現下面風氣有點不對,除了加工部王興國,其他的車間主管又和以前一樣,管不住下面的員工。我非常清楚,一個企業的高層就是核心,當一家公司高層會議總喜歡扯皮時,會把風氣傳給中基層,中基層開會也會變得扯皮;當一家公司高層自律時,同樣也會把好風氣傳給下面,高層和中基層就像同心圓的內圓和外圓,當內圓是什麼文化時,傳到同心圓的外圓就會將這種文化放大。越小的企業,這種文化放大傳遞的速度越快。我在之後的工作中經常發現,當兩個部門經理當眾在下屬面前吵上幾架,這兩個部門的主管、領班很快就會學樣來吵架。
我和馬副總的第三次衝突也是在一個會議上,那天臻總來參加會議,不知怎麼,老闆和馬副總突然發生爭執,談到原來章承楚和老吳的離開,老闆說是馬副總逼走他們的,馬副總說是老闆的原因,兩人爭吵起來,馬副總突然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敲着桌子,我看到越來越不像話了,就制止馬副總:「副總,爭歸爭,不要敲桌子。」馬副總馬上將一腔怒火轉到我頭上,猛拍一下桌子:「我警告你,你小子別這麼囂張。」
上回馬副總威脅自己,老闆不在沒看到,這回當着老闆的面威脅自己,我這次可沒有客氣:「副總,你在會議上已經是第二次這樣公開恐嚇我了,第一次我沒和你計較,我是你的直屬上司,這裏是企業,不是黑社會,難怪公司老是發生下屬拿着榔頭威脅恐嚇上司的事件,這跟你的這種作風是有非常密切的關係的,包括上次培訓心得的事,加上今天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公開道歉,你自己看着辦吧。」雖然我沒拍桌子,但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嚴厲。
會議開不下去了,散會後,老闆和老闆娘看到我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問題比較嚴重,就把馬副總留下,要和他談談。
我可是一肚子怒氣:幾次我都忍讓着你,雖然年齡比你小,但我是你的直接上司,就工作問題,你可以和我爭可以吵,但絕不可以威脅恐嚇上司,這跟外面的那種流氓地痞無賴行徑有什麼區別,一個公司的高層,居然是如此的職業素養,太混賬了,臻河以前這種灰色企業文化,和馬副總這種劣質的職業素養有非常大的關係。我打定主意,如果此次馬副總不認錯,不管有多大阻力都要炒掉他。
過了兩個小時,老闆叫我進辦公室,一進門坐下,老闆就對我說:「殷總,以後你在說話溝通上要注意點,你有時說話不給人留情面。」
我有點莫名其妙:今天大家都看到了馬副總有問題,怎麼一進門就批評起我來了。我很奇怪:「我怎麼了?」
馬副總:「你說話不算數。」
我有點糊塗:「說清楚點,哪裏說話不算數。」
馬副總說:「比如上次培訓,跟單主管江麗麗有次因為同學來了,向你請假,結果你還在培訓中還批評說『學習培訓更重要,同學來了可以安排在周末,別一點小事情就來請假』,你既然准了假,為什麼又在晚上培訓公開批評人家?弄得人家江麗麗非常不開心,還有平時說話直來直去,一點都不考慮別人感受。」
原來就這點事?難怪臻總經常和我說馬副總的溝通能力很強,只有我和行政人資部子寒看懂了馬副總的溝通能力到底是什麼,馬副總經常會避重就輕,當你談論這個問題時,他會東拉西扯扯到別的事上去,一些直線思維,考慮問題不嚴謹周密的人就會跟着他的思維走,最終下來就被和稀泥和掉了,而問題呢,根本沒解決,最後你也忘記了一開始跟他在談什麼問題,馬副總就具備這方面的『溝通能力』,用武林術語就叫「干坤大挪移」,臻總居然說他溝通能力強,看來臻總經常這樣被他牽着鼻子走,難怪每次只要有臻總和馬副總兩人參加的會,我經常難以控制會議進程。本來今天是處理馬副總開會威脅我的事,但直線思維的臻總、老闆娘經過兩個小時和馬副總的這種「溝通」,肯定把臻總的思維挪到別的空間去了。
臻總從一次坐車就發現林總是個直線思維的人,一次臻總等人去參加培訓,在公路上,他光看前面不看兩邊,一直開,過了都不知道,臻總在後面另一部車上,眼睜睜看着他們的車飛馳而過。而馬副總坐車則是只看兩邊的風景,不看目標的人,也是一次我和馬副總出差打的士回來,我太累了就睡着了,馬副總光顧着看高速公路兩邊的風景,居然不看路標,結果走過頭都不知道。臻總就是一個純直線思維的人,而馬副總是個純橫向思維的人,純直線思維的人碰到純橫向思維的人,那是最容易扯開話題的。
我是個空間思維和邏輯思維非常發達的人,具有相當的t型思維能力,發散思維與收斂思維皆備,別人很難影響我的思維,這次想避開矛盾,門都沒有。以前在會議上馬副總時不時會講出一套歪理,而且論據充分、邏輯嚴謹,加上和那總監一唱一和,可是弄得太離譜時就會被我駁斥得體無完膚,我經常發現他的前提假設就是錯的,其價值體系、理論根基就有問題,一般的人乍一聽,覺得他講的非常有道理,可是會思考的人細細一品味,發現皆是謬論,經不起推敲。
不過,當時我在氣頭上,我沒好氣地回答:「如果我說話要考慮每個人的心理感受,那我說一句話都要思考十幾分鐘,每個人的心理狀況都分析一遍再說出來,這不可能,我說的話不可能讓所有的人滿意,我不是心理諮詢師或治療師,如果一個管理人員一兩句話說得不好心理就承受不了,他不配做管理人員。」
老闆娘也插話道:「殷總,你有時說話就是應該注意點,生產部的員工犯錯,你要怎麼處罰,你處罰她就是了,你上次開員工早會,為什麼扯到我和老闆的身上?」我明白,這是上次開員工大會批評她的同學,提到了老闆娘,可能導致老闆娘認為是針對她。
我當時心裏就很有氣,所以針鋒相對,臻總可能聽了有點不舒服:「殷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我不想跟他們扯這麼遠:「今天的問題是副總兩次公開威脅恐嚇我的問題,你們不要把這個問題扯到別的上面去,而且,一個人要做事,不可能一點點小錯都不犯,不要拿我這些小小的錯誤來掩飾自己的大錯誤,這辦不到。」
三個人一齊來指責我,我越想越激動:今天馬副總犯這麼大的錯,怎麼變成了我的批判會呢?老闆和老闆娘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會偏袒錯的一方呢?
我非常生氣,不想和他們辯論了:「我不想再和你們爭吵下去了,副總必須就這幾件事向我道歉,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說完,拿起筆記本就走了。
我這一次就中了馬副總的招,本來今天這件事完全是馬副總的錯,但馬副總太了解林總和老闆娘的性格了,於是使用「干坤大挪移」轉移話題變成指責我的不是後,我生起氣來,在氣頭上自然對臻總和老闆娘沒什麼好話說,因而針鋒相對,結果最後反導致老闆和老闆娘對我產生成見,我後來感覺,雖然這一次我態度強硬,老闆最後還是站在我這邊,但心裏已經對我開始有偏見了。
之後我冷靜想想:姜就是老的辣,馬副總太了解臻總的性格了,臻總對他做事不滿意,但就是不炒掉他,但一些會做事的人卻與馬副總有矛盾的,就被逼走了,比如像章承楚這樣的,說明馬副總在心術這一方面是有點造詣的,難怪臻總經常說他會做人,溝通能力強。自己是直性子容易被激怒的弱點,今天真的被對方利用到了,如果臻總很明智懂這一點的話,就很容易處理,偏偏臻總又不是那種很明智的人。我之後特別留意自己的下屬有沒有這樣一類人,一旦有那種只會做人,不會做事的,他毫不猶豫就炒掉。臻總之後也經常勸我要圓滑一些,我可不聽,我就是這個性格。
我在多年的工作中發現,自己雖然個性較強,但很多人還是喜歡這種直言直語、不記仇、敢負責任的性格,圓滑虛偽的人可以蒙敝別人一時,但相處一久,難以深交;而直率真誠的人,也許一開始認識時容易出現矛盾,但相處一久,卻容易深交。如果我失去了這種個性和銳氣,那麼我將來肯定被職場淘汰。對於只會做人而不做事的人,我一向瞧不起,這種人適合在官場,不適合在企業。不過,我經過在大通和永恩的磨鍊,傲氣倒磨掉了,傲骨卻產生了,以前我眼神中經常透露一種傲氣,但現在眼神中更多的是平和,不服輸的性格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了,但卻刻在骨子裏。
臻總當時看到我生這麼大氣,中午把我和馬副總一起拉出去,到一個餐廳,臻總說:「我今天一開始也是批評副總的,後來副總談到你的工作方法存在問題,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沒想到你一下子反應這麼激烈。」經過臻總一番勸解安慰,我當時的火氣算是消下去了。
這就是馬副總聰明的地方,先私下認錯,再轉移話題,從農村包圍城市進而攻擊別人,以退為進,這招屢用不爽。但聰明的臻總就是發現不了。
這件事之後,一會兒聽臻總說馬副總想辭職,後來臻總又要馬副總向我道歉,後來臻總又對我說馬副總是走是留由我來決定。我搞不明白,一兩周的時間,老闆怎麼變化得這麼快,前些天三個人還在一起指責自己,現在又說馬副總是走是留由我來決定,臻總是不是頭腦發熱?怎麼這麼善變?
後來我才明白,這段時間,臻總看了余世維的《管理者常犯的11個毛病》,看完後,臻總對我說,以前他不懂,憑直覺覺得副總就是有問題,但總不知道他的問題在哪裏,看完余世維的課程後,臻總說這個課程簡直就是針對馬副總而設計的,這裏面講的管理人員的11個毛病,副總沒有一條不犯,而且在公司裏面表現得比誰都明顯突出,看來他的確不太適合做一個管理人員。而且,前段時間,我買了十幾本《中國私企內幕》的書給公司主管以上人員學習,裏面講了一個叫徐剛的職業經理人在溫州一家私企變革的經歷,徐剛花了一年半時間變革成功,拯救了這個瀕死的企業,但最終卻落到被掃地出門的結局,很多人看了都覺得這家企業簡直就是臻河的翻版,甚至可以一一對號入座,特別是馬副總和溫州那家公司的副總張為民簡直太像了,老闆看了這本書,可能也有所觸動吧!
早知道這樣,老子就懶得和你們爭了,讓你們聽課去吧。之後,我儘量少和臻總發生爭執,我發現,和林總爭執只會將問題搞僵,他一死要面子二好勝心強,他當時非得要贏不可,和他爭執,只會讓他的大腦加速往非理性方向發展。
臻總讓我決定是炒掉馬副總還是留下他,我也不想把事做絕,如果馬副總轉變態度,能幫上自己點忙那是最好了,畢竟他還是有點技術理論的,而且,哪怕這個人經常講歪理,有一個對手也可以減少自己將來犯錯的機會,退一萬步,就是他什麼也幫不到自己,別搗亂就行,因為高層的變動不利於軍心穩定。
我對臻總說:「即使上司罵他,他都不能去威脅恐嚇上司,這點最要不得,與上司不是不可以爭,但要就事論事,如果他以後能以身作則,我技術上又不懂,他對我應該是有幫助的,給他兩個月時間再看看吧,如果他思想態度上轉變了,多個幫手總比多個怨家好。」
中旬,馬副總在培訓上做了自我檢討,向我道了歉,也交了培訓心得,臻總也在上面做了講話,我也就順勢下坡說了些「全世界無產階段聯合起來,共同創造美好的**明天」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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