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性命攸關,死到臨頭,但在伊旭看來,遠不如得到餘韻一個確切的答覆來的重要。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他獨在乎餘韻。
若在餘韻心中,他真的是白眼狼,失去了最在乎的人的信任,他堪稱生而無戀,死又何惜?若不是,他為餘韻而死,更是無怨無悔了。
餘韻連連搖頭,淚如雨下,「不是,小旭怎麼會是白眼狼?」
「小姨,我是不是很沒用?」
餘韻跪倒在地,用大腿墊住伊旭的腦袋,她眼中含着淚,嘴角帶着笑,「怎麼會沒有用?在小姨心中,你一直是最棒的。」
伊旭緩緩閉上眼睛,臉上帶着幾分悵然,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可是,我讓小姨失望了啊。」
聽到伊旭語氣中透露出的濃濃的不甘,餘韻更是心如刀絞。
余偉昌見伊旭已是案板上的魚肉,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不過,他卻不滿意朱震侯要留伊旭活口,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余偉昌道:「幾位高人,正如趙前輩說的那樣,伊旭心狠手辣,不仁不義,狼子野心,幾位千萬要小心。」
鎮安衛是何等的大人物?他們心中自有定奪,豈會被余偉昌一番話左右心智?
朱震侯和趙挺熟識,關係不錯,在把伊旭送給鎮省侯之前,自然要在伊旭身上收點利息。
他也知道伊旭傷了五臟六腑,當下不再畏懼,疾步上前,冷冷道:「虧趙挺念你年紀尚輕,還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卻沒想到你居然不識好歹,恩將仇報。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毀去你一身修為,再帶你去面見侯爺。」
伊旭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他恢復正常的太晚了,哪怕是多給他幾個月的時間,他也很有可能步入化境了,那個時候,就算他沒有技擊技巧,也不會把朱震侯等人放在眼裏。
就在伊旭認為自己必遭此劫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好大的口氣!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大言不慚,說替天行道?」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妙齡女子施施然步入了余家小院,女子不施粉黛,卻嫵媚天成。丹鳳眼,吊梢眉,肌膚雪白,吹彈可破,她穿一件白色的闊門襟襯衫,胸前那一對高高聳起,下面是一條淺白色的休閒褲。
女子說話的同時,眼神卻沒有落在朱震侯等人身上,反倒是看着躺在餘韻懷裏的伊旭,目光憤憤又怨毒。
她是穆雙雙。
今日五月十五,是她的良辰吉日,想到晚上就要促成的美事,她甚至換了一身全新的蕾絲內衣。
只要過了今晚,她便能步入先天大道,體內瘀傷盡去,等到那個時候,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只是,下午放學回到公寓的時候,卻發現公寓裏面早已是人去樓空。把穆雙雙嚇了一大跳。
她估計伊旭是去找餘韻了,她也知道今日宋玉江要來余家下聘禮,當下不敢怠慢,火速趕到余家。
伊旭可是她命中爐鼎,她還要仰仗伊旭一步邁入先天大道。更可怕的是,她身中三日**散,如果伊旭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她永遠等不到步入先天的那一天,就要身死道消,徒留傷悲。
穆雙雙本就是國色天香,又身中三日**散,更是嫵媚至極,哪怕是怒目而視,冷若冰霜,也掩飾不住身上散發的誘惑。
眾人眼中,皆都流露出濃濃的驚艷之色。
朱震侯三人對視一眼,臉上流露出幾分凝重,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裏的,顯然不會是什麼善茬。
朱震侯對穆雙雙拱了拱手,道:「在下朱震侯,是鎮省侯關山嶽屬下鎮安衛。你是誰?竟敢阻擾鎮安衛替天行道?」
「伊旭有家人,有老師,就算他不仁不義,也用不着你們管教。我是伊旭的老師,我的學生,輪不到你來管教。我現在就帶他回學校,如果你們不服,可以出手試試,也可以讓那個什麼猴去學校找我交涉。」
說話間,穆雙雙步伐不停,看似施施然閒庭漫步,但身上卻帶着強大的氣場,兩鬢秀髮輕舞,衣袂飄飄。
朱震侯眼中流露出幾分駭然,穆雙雙身上的氣勢,他只在鎮省侯關山嶽身上感受過,這證明,穆雙雙也步入了化境。
朱震侯只當穆雙雙是伊旭的授業師父,他後退兩步,艱難道:「伊旭殺了鎮安衛,我職責在身,必須帶他去見侯爺,如果你有意見,你盡可以去找侯爺交涉。」
穆雙雙根本不去看朱震侯,走到伊旭面前後,道:「還不走?」
「居然如此,恕我得罪了!」
見穆雙雙無視了自己,朱震侯覺得頗為難堪,縱然是放眼天下,又有幾人敢不把鎮安衛放在眼裏?
只是,朱震侯不知道穆雙雙到底什麼來頭,更不知道穆雙雙什麼實力,說話間還是帶着幾分客氣。
說完,朱震侯擺了一個起手式,另外一胖一瘦兩個鎮安衛也迎上前,呈三角形把穆雙雙圍在中間。
穆雙雙轉過頭,輕蔑地掃視了下朱震侯三人,淡淡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先天之下,皆為螻蟻?」
朱震侯三人身子一震,皆是大驚失色。
他們只是暗勁初期而已,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步入化境,如鎮省侯那樣的人物,才是化境高手。先天高手,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據說,先天高手能夠感悟天地之道,自有神通在身。
難道眼前的女子,已經強大如斯,步入了先天境界?
穆雙雙又道:「我念你們修為不易,又是職責在身,只要你們現在讓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的話,不要怪我恃強凌弱,以大欺小。」
只是,穆雙雙終究是太年輕了,再加上先天高手不是說是就是的,朱震侯三人根本不信。
朱震侯道:「我見識淺薄,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先天高手,聽說先天高手神通自生,既然前輩已步入先天,能否露一手,讓我等開開眼界?」
穆雙雙看了眼小院角落一顆桂花樹,「看見那棵樹沒有?」
大家以為穆雙雙要對那顆桂花樹施展神通手段,齊齊轉過眼去看那顆桂花樹。可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穆雙雙忽然身形一掠,朝胖子鎮安衛沖了過去。
胖子眉頭一擰,作勢要出手反擊,可就在頃刻間,他便發現,穆雙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掌,卻蘊藏着無窮的奧妙變化,憑他的眼力根本看不出虛實,他臉上頓時流露出幾分驚慌,倉促間連連後退。
只是,穆雙雙的手掌卻如流星趕月一般,凌厲而精準地拍擊在胖子的胸口。
「砰!」
伴隨着一聲悶響,胖子的身子原地未動,但臉上卻帶着濃濃的驚懼,瞳孔也漸漸渙散。
暗勁之終,柔勁之終,便是化境,也就是陰勁,打人的時候,可以如怒海驚濤,江水東流,勁道無窮無盡,綿延不絕,一波一波。也可以以柔制剛,施展出隔着豆腐擊穿鐵板的陰勁。
剛剛穆雙雙一掌,便是陰勁,胖子看似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體內五臟六腑全部震碎,神氣消散。
「啊!妖女……快放訊號箭。」
胖瘦兩個鎮安衛私交甚好,看見胖子死在穆雙雙手裏,瘦子驚怒交加,揮掌便朝穆雙雙沖了過去。
「找死!」
穆雙雙冷哼一聲,身上散發着濃濃煞氣,面對瘦子凌厲無匹的一掌,不閃不避,揮手就是一掌迎擊過去。
倒不是說穆雙雙不屑躲閃,她雖是化境頂峰高手,卻有舊傷在身。剛剛突襲胖子的時候,已經讓她舊傷隱痛。若這個時候再閃避游斗,雖然可以斬殺瘦子,但勢必會加重傷勢,也起不到震懾效果,那個時候如果朱震侯出手,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砰!」
兩掌交接,短暫的停頓之後,瘦子連連後退,口中噴血。
朱震侯身為鎮安衛多年,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棘手的事情,因為覺得礙身,訊號箭都只是帶了一支。
在穆雙雙和瘦子動手的時候,他在胖子的屍體上摸出一支訊號箭,這才亡命一般朝院子外面衝去,匆匆放出了訊號箭。
「啾!」
伴隨着一聲尖銳的呼嘯,訊號箭騰空而起,爆出七彩強光。
看見朱震侯嚇的屁滾尿流,穆雙雙這才鬆了口氣,苦苦壓制的氣血也登時翻湧,嘴角溢出一道血線。
「還不走?」穆雙雙狠狠地瞪了伊旭一眼,面色慘白。
伊旭站起身,目光緩緩在余家和宋家諸人臉上一一掃過。
余偉昌等人個個面色煞白,冷汗淋漓,深怕伊旭真的會要他們的命。
伊旭體內並沒有嗜殺基因,甚至,十年來他渾渾噩噩,受盡欺辱,如今已經恢復正常,也沒有想過報復他人。
他殺宋玉江也不是因為殘暴,而是因為他有一顆守護之心!只要別人不傷害餘韻,他怎麼會去殺人?
他擦袖揩了下嘴角,咬牙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喪盡天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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