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上官婉兒就準時趕到了金錢豹的別墅。老頭子生活很規律,早晨六點就起來散步。沿着小山下面的河邊走一走,鍛煉一下。
「什麼?果然這小子很警惕啊!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年紀輕輕就當上領導呢!」金錢豹負手在河邊散步,聽了上官婉兒的匯報,這老頭子皺了皺眉,站住了腳步。對於葉南的拒絕,這老傢伙似乎不太意外,一個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權勢和財富的傢伙,假如再拒絕一次美色,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上官婉兒並不清楚金錢豹的心思,事實上她一直都看不透這個老傢伙。就是因為看不透,才始終保持着敬意和畏懼,「金爺,其實也說不定他……他就是靦腆了,這傢伙看似高大威武,其實那是有點那個啥……」上官婉兒對自己沒能完成金錢豹交代的任務找努力的找着藉口。她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或許,她擔心自己的一番話,會引發出金錢豹的另一個陰謀詭計。
金錢豹笑了笑,說道:「有點靦腆?那就更了不得了,一個半生不熟的小伙子還能抵擋住權勢、財富和美色的誘 惑,看來這個葉南果然不是個一般角色,能在勾心鬥角的機關單位里干到處長位置上,這小子果然是有點料得,就這小子的定力,恐怕比年輕時候的咱們都強多了。,,」
旁邊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就是金錢豹集團里的總顧問、實際的大軍師。
當然,這個中年男人也是和上官婉兒有着魚水之歡的男人。只不過此人一向低調深沉,不大張揚。
此時,他也笑了笑,接着金錢豹的話茬說道:「很不錯的小伙子,很有潛力,只可惜昨天沒能見到。」
上官婉兒不知道這兩個老狐狸在想什麼,迷迷糊糊的問了句:「金爺,是不是想別的辦法鏟掉這個葉南?我看童嵐已經把酒吧都裝修好了,應該這幾天就要開業了,要是那騷 貨身邊有葉南那小子給她出謀劃策,會對金爺你的生意造成影響的吧?」
金錢豹這個時候卻呵呵一笑,當着軍師的面說了句冠冕堂皇的話:「婉兒你就是看不開,為什麼要想別的辦法剷除葉南呢?人家做人家的,咱們做咱們的,只要童嵐別來搶咱們的飯碗就是了。天底下掙不完的錢,就是這西京也是遍地黃金,你還指望咱們把這天底下的錢都掙了?有錢大家賺,這才叫一個皆大歡喜。」
這個老狐狸實在是太狡猾了,即便是上官婉兒跟他混了數年,現在也不清楚這個老傢伙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心道自己或許是有些疑神疑鬼了,自顧的笑了笑,隨後看到金錢豹笑着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該走了。
而當上官婉兒離開後,兩個老頭子的臉色同時陰沉了下來,老傢伙的大軍師扶着欄杆看着河面,嘆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每一潑新人物的出現,都讓咱們這些老傢伙睡不着覺啊!」
「主要是這個葉南他是政府里的人,撕破了臉,對咱們不利,要對付他,也一定不能太明目張胆的,對付這些政府里的人,必須得捏住他們的七寸才行!」金錢豹冷笑了一聲接着話茬說道。
「大哥,既然財富和權勢都不能讓這個葉南跟咱們和平相處,而他現在又給童嵐撐腰,如果不把這個傢伙給除掉,以童嵐的本事,恐怕會對咱們的酒吧生意產生嚴重的影響啊?」
到底是兩個老江湖,不是他們膽小怕事,事實上他們兩個的膽子比常人肥的多。二十多年的黑道生涯,這兩個老狐狸是看透了社會的殘酷,所以才謹小慎微、一步一觀察。小心謹慎的人,總能活的更久一些,要不然,金錢豹也不會屹立西京地下世界幾十年而不倒。
金錢豹卻似乎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笑了笑,拍了拍軍師的肩膀,說道:「就是你這個憂慮,給咱們掃清了多少的隱患,誰知道現在又樹立葉南這麼一個敵人,不過這次婉兒沒能捏住他的把柄,咱們也不能就這麼放手了,我相信肯定會掃除這個障礙的,一旦沒有這個傢伙給童嵐那個娘們撐腰,童嵐的酒吧想和咱們抗衡,門都沒有,咱們現在是在轉型期,辛苦了大半輩子,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和這些人硬碰硬,畢竟他們是白的,咱們是黑的,最不利的還是咱們,等咱們除掉了這個傢伙,上層經營佈局徹底穩定下來,那時候完成了轉型,也就不用這麼戰戰兢兢的走下去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想的一個安享的萬年,就想辦法要把這個傢伙給除掉,不過一定要小心翼翼點才行。」
軍師點了點頭,說道:「在這個關鍵轉型期,決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更不能因為和童嵐之間的競爭而出現任何西京範圍內的地下風暴,二十年前金哥你上位的時候,什麼人都沒怕過,但是現在不同了,咱們正在轉型期,不能因為這件事兒前功盡棄,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咱們既然和那個葉南講和不同,就想辦法捏住他的把柄,只要他不太過分,咱們也不跟他撕破臉,相安無事最好,但是如果那小子太過分的話,咱們就除掉他,畢竟他是機關單位里的領導,要注意自己的影響。」
「嗯,這件事咱們不和他動手動腳,我就安排婉兒去色 誘他,我就不信一次不行,兩次也不行了,一個年輕輕的大男人,哪有不喜歡漂亮女人的?除非他是個痿哥,哈哈……」
「哈哈哈……」金錢豹的軍師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兩隻老狐狸的思路向來很默契,這是二十多年腥風血雨考驗下磨礪出來的,這兩個人從滾滾水面上起家的人物,最明白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和這些當官的打交道,只能玩陰的。
軍師笑道:「那童嵐的酒吧不是快開業了嗎?安排點小弟都過去給捧個場,讓他們別明着跟葉南和童嵐對着幹,但在此期間暗中挑撥孫毛毛、齙牙剛和他們發生一點小衝突,金哥你看怎麼樣?」
這***果然不愧是西京地下世界的第一號狗頭軍師,反應 快的離譜,做事滴水不露,而這二十多年來,金錢豹正是通過這種下三濫的陰險手段,將那些對自己事業發展起到阻礙作用的官員,一一捏住他們的把柄,一步一步發展到現在的龐大勢力。
製造矛盾、利用矛盾、平息矛盾,周而復始,能把一個個的對手玩弄於鼓掌之中,就玩轉了整個西京的地下世界。
在裝修好的酒吧里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葉南起來就離開了這裏,這個周末來市里,一來是來看看童嵐把酒吧搞得怎麼樣了,現在得知已經裝修好,就等着開業了,他也替她們放了一把心。另一件事就是去醫院裏看望趙大,陪一陪蔣茹。
從酒吧里出來,葉南就開車直接去了趙大所住的那家醫院。
葉南開到醫院,看着人來人往的場景,想到蔣茹這下半輩子的遭遇,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來到趙大的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葉南看見趙大醒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葉南沒有看見蔣茹,很是納悶,隨即懷着疑惑的心情推門進去,說:「趙哥,你可醒了。」
趙大轉過頭,看見葉南,臉上掛着虛弱的笑容,趙大說道:「小葉兄弟,這些日子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的幫助,老哥這條命早就沒有了。」
葉南連忙擺擺手,說道:「應該是多虧了嫂子,你這幾天病着,你不知道,嫂子整天陪在你身邊,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看的大家心疼得很。」
葉南本來是叫趙大高興的,可沒想到趙大聽到蔣茹的名字,嘆了口氣,葉南直感覺趙大跟蔣茹之間出現了問題,葉南看着趙大那蒼白的臉,又不好多問什麼。
趙大看着葉南欲言又止,葉南是一個急性子的人,看着趙大想說又說不出的樣子,着急的問:「趙哥有事你就說,咱們兩誰跟誰,你還跟我見外。」
趙大蒼白的臉上羞得爬上了幾絲紅暈,說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對蔣茹好,對妮妮也好,我覺得你是一個實在的人,我想把蔣茹和妮妮交給你照顧。」
葉南沒聽出趙大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連連點頭說道:「那是當然的,你身體不好,我肯定得幫襯着蔣茹,這你就放心吧。」
趙大看葉南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要你跟蔣茹結婚。」
我靠!「啊?」葉南沒有想到趙大還記着這件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葉南從心裏覺得蔣茹是一個好女人,但是,跟蔣茹結婚,這不是兒戲,自己還沒有想清楚,而且趙雪還在榆陽等着他,自己剛又當上這個主任不久,工作上剛有起色,這個時候要是跟蔣茹結婚,怕是又生很多事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了,再說,與蔣茹生活在一起,他的確感覺到很快樂,但是要是結婚,名分就會徹底不一樣,絕對會影響到自己的前途的。
趙大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這件事很難為兄弟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也身體不行了,蔣茹跟在我身邊,我只會拖累她,趁我還有一口氣,看蔣茹有個好歸宿,我也能安心的閉上眼了。」
葉南看趙大越說越悲情,不免心裏感到一陣難過,葉南說:「你放心,你的身體好着呢,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趙大點了點頭,葉南走出病房,心裏亂七八糟的。
從醫院裏走出來之後,葉南的心情複雜極了,開着車在市區的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着,當他開車經過一所學校時,看到柵欄圍牆裏那些追逐嬉笑的小孩子們時,葉南不禁就想起了妮妮,妮妮很懂事,很讓他喜歡。想到妮妮了,葉南不禁突然聯想到妮妮的轉學問題,這個事情他交給杜曉嬋去辦了,於是,便掏出手機給杜曉嬋打了電話過去,在電話里,杜曉嬋好像是帶着一股怨氣,也沒說出個一二三,說是氣呼呼的告訴葉南,讓他去她家裏找她。
雖然童嵐的事情算是已經處理完了,但是蔣茹這邊那些瑣碎的事情也不少,尤其是妮妮上學的事情不能耽誤太久,這個事兒安排好了,葉南也就少操一點心了,無奈之下,他就去買了點東西,開車到了市城花園。將車在小區的停車位聽好,按照杜曉嬋在電話里說的樓牌號,來到了她家,摁響門鈴。
來開門的是杜曉嬋的媽媽,杜曉嬋的媽媽之前因為葉南幫忙安排杜曉嬋去醫院裏工作,而見過他一次,對葉南的印象很不錯,也知道他在建委工作,還是個幹部。看見葉南來了,杜曉嬋的媽媽很是高興,高興地說道:「小葉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王阿姨,給您和吳叔買了點東西。」葉南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杜曉嬋的媽媽,杜曉嬋的媽媽滿臉笑意,嗔怪着:「來就來唄,還買東西,浪費錢,以後再來不許拿東西了,要是再拿東西,就不許你進來了。」葉南嘿嘿笑着。
葉南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杜曉嬋,杜曉嬋的媽媽看着葉南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笑着說:「小嬋在她房間裏呢,你吳叔今天正好出去了不再,不回來吃飯,正好,你嘗嘗阿姨新學的菜。」
葉南笑着說:「阿姨做的絕對好吃。」杜曉嬋的媽媽被葉南誇得臉上跟開了花似的,樂呵呵的。
「真會拍馬屁!」杜曉嬋站在樓梯上,對樓下的葉南逼視的說。
「小嬋,怎麼這麼沒禮貌。」杜曉嬋的媽媽嚴肅的說,杜曉嬋撅着小嘴,來到了樓下。
葉南看着杜曉嬋吃癟的樣子,嘿嘿笑着說:「吳阿姨,我已經習慣了。」這傢伙就是個見面熟,一點也不會怯生。
杜曉嬋瞪大眼睛看着葉南,像是要把葉南吃掉了一樣。
杜曉嬋媽媽說:「你們聊,我去做我剛學的菜,小葉,一會幫幫品菜。」
「好的,阿姨。」葉南笑着點了點頭。
杜曉嬋一**坐在沙發上,沒好氣的問:「你怎麼有時間來我家裏了?」
葉南挨近杜曉嬋坐下來,說:「趙哥醒了,現在不在你們醫院裏住院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杜曉嬋偏着頭說:「恭喜了。」她對這個好消息並不怎麼關心,畢竟自己只是阿芳安排她去接近趙大一家,了解葉南動向的,對趙大的病情一點也不關心。
葉南看着杜曉嬋對自己愛理不理的,心裏也不好受,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怎麼就這麼愛管閒事呢,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能有閒心思管這麼多女人的事情,真是有點服了自己了。葉南問杜曉嬋:「你什麼時候去看趙哥,咱兩一起去。」
杜曉嬋不說話,葉南徹底急了,說道:「怎麼了呀,有事說事。」
杜曉嬋被葉南的大吼嚇了一跳,想起自己對葉南的單相思,心裏委屈極了,鼻子一酸,眼淚就出來了,葉南最害怕女人哭,看着杜曉嬋的金豆豆,葉南一個頭兩個大。葉南問她:」我錯了,行不,你到底怎麼了?」
杜曉嬋撅着嘴,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眼淚,說道:「就怪你,明明是鄭姐姐不許我告訴你的,你還來凶我。」
葉南聽明白了,原來小丫頭感到委屈了。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沒有處理好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愛慕之情,趕忙哄着杜曉嬋說道:「我不是平時工作很忙,沒時間聯繫你嘛,原諒我,行不?」
葉南想去抓杜曉嬋的手,不料,撲了個空。葉南皺着眉頭,着急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杜曉嬋說:「你就只是在乎鄭姐姐,遇到事,還是鄭姐姐第一位。」
葉南有點無奈了,沒想到,平時沒看見她有這麼倔,今天倔得跟頭驢一樣,突然,葉南嚴肅的說:「小嬋,我決定……」
杜曉嬋看到葉南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得皺起眉頭,好奇的看着他。
葉南說道:「小嬋,咱們結婚吧。」
「啊?」杜曉嬋張大了嘴吧,徹底驚住了。杜曉嬋沒有想到葉南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杜曉嬋結結巴巴的說道:「可……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你父母呢。」杜曉嬋低下了頭,雙手來回搓着紙巾。
被杜曉嬋這麼一說,葉南突然有些傷心,心裏最脆弱的地方被觸動了,讓他眯着眼睛,鼻頭髮酸,有些悵然若失了起來。
看到葉南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憂傷,杜曉嬋不明所以的問道:「你怎麼了?」
「我父母都不在了。」葉南抹了一把發酸的鼻頭,強顏歡笑着說道。
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問,杜曉嬋連忙尷尬的笑了笑,道歉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葉南吸了吸鼻子,振作了精神,呵呵的笑着,說道:「沒事。」
見葉南沒什麼事,杜曉嬋才嬌羞的笑了笑。
葉南看着杜曉嬋的嬌羞樣,呵呵的笑着。
杜曉嬋抬起頭,眯着眼睛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杜曉嬋反應慢半拍,葉南哈哈大笑,杜曉嬋拿起沙發上的靠枕,丟向葉南,大喊着:「去死,臭葉南。」
葉南看杜曉嬋滿臉通紅,憋着笑,說道:「小嬋,你不知道,今天趙哥要把蔣茹許配給我,我本來要答應了,可是想到你,回絕了。」
杜曉嬋鳳眼一斜,秀眉一挑,說:「這不正合你心意嗎?回絕了多可惜呀。」
葉南繼續編着,「還不是因為你啊。」
杜曉嬋指着自己說道:「我?管我什麼事?」
葉南很真誠的說:「怕你嫁不出去呀。」
「葉南!」客廳里又傳出杜曉嬋殺豬般的嚎叫,她鳳眼圓睜,狠狠瞪着葉南,氣的臉都白了。
看見杜曉嬋那氣的呲牙咧嘴的樣子,惹得葉南哈哈大笑了起來。杜曉嬋看着葉南笑成一團,原先的委屈一股腦煙消雲散,心想,還是回去看看蔣茹他們吧。
杜曉嬋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無奈的說:「哎,小嬋什麼時候才能像一個**一樣啊,整天大呼小叫的。」
杜曉嬋翻了個白眼,說:「媽,你想要淑女女兒,那你就再生一個吧!」
杜曉嬋這句話逗得自己媽媽咧着嘴呵呵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對葉南說道:「小葉,你看這小嬋,大大咧咧的,你可別見笑啊。」
葉南嘿嘿的笑着,說:「不會的,我跟小嬋都這麼熟了,還能不知道她呀,呵呵。」
杜曉嬋沖葉南翻了一個白眼:「誰跟你熟呀!」
一句話噎的葉南暫時有點啞口無言,不過幸好這傢伙臉皮厚、反應快,又是沖杜曉嬋的母親嬉皮笑臉的笑了一番,就什麼尷尬都沒有了。
葉南的性格和處事方法,讓杜曉嬋的母親很是喜歡,她呵呵的笑了笑,招呼着說道:「小葉,過來吃飯,嘗嘗阿姨新學的菜怎麼樣?」
「好嘞。」葉南呵呵的笑着,倒也一點不客氣,說着話就走了過去,坐上了飯桌。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杜曉嬋的母親看的出對葉南很欣賞,特別是看他的那個眼神,很慈愛,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樣,好像對他的個人問題很感興趣一樣,不時的問關於葉南的終生大事,什麼「有對象了沒有?」、「也老大不小了,條件這麼好,怎麼還不找對象呢?」……
這些問題讓坐在葉南身邊的杜曉嬋有點不自在,又有點害羞,倒是葉南,卻這些犀利的問題能夠一一化解,顯得跟沒事人一樣,時不時的夸一下杜曉嬋母親的手藝好,做的菜好吃。
吃完飯後,杜曉嬋幫着母親去收拾廚房,葉南便極為有眼色的對杜曉嬋的媽媽說道:「阿姨,你坐着休息一會,我和小嬋一起收拾廚房就行了。」
杜曉嬋媽媽慈愛的看着葉南,呵呵的笑着說道:「好的,那你和小嬋一起收拾吧,讓我這個老太婆休息一下,呵呵。」
與杜曉嬋擠在不大的廚房裏,一邊幫忙洗着碗筷,一邊找着話題聊天,聊着聊着,葉南突然才想起今天來杜曉嬋家裏的初衷,是要問她關於妮妮轉學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便切入正題問她:「對了,小嬋,趙哥女兒的轉學手續辦的怎麼樣了?」
「你對趙哥一家人真是太關心了呀?」杜曉嬋扭過頭來,用輕薄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道。
葉南呵呵的笑着道:「看你說的,既然是朋友,咱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我葉南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喜歡助人為樂。」
「把人家老婆都助成自己的了吧?」杜曉嬋白了他一眼,彪了一句特犀利的話。
葉南愣了一下,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接着又咧着嘴嬉皮笑臉道:「說啥呢,我這不是為了你回絕了嘛。」
杜曉嬋扭頭看了一眼葉南,他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逗得她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溫怒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嘴皮子會說!」
葉南見杜曉嬋已經不吃醋了,嘿嘿的笑了笑,接着剛才的問題說道:「小嬋,咱們說正經的,妮妮轉學的手續辦的怎麼樣了?大人的事兒能耽誤,但是小孩子讀書的事情絕對不能耽誤啊?」
「不是留了條子說一個月就下來了嗎?」杜曉嬋瞪着他反問道。
想起那天杜曉嬋留下來的紙條,葉南這才放心的笑了笑,說道:「我就是怕這件事你忘了,隨便問一下。」
杜曉嬋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放心吧,既然我答應幫着辦這件事兒,我就會操心的,不用你擔心。」
聽到杜曉嬋這麼說,葉南這才鬆了一口氣:「那這件事我可就不再過問了啊?」
「你該幹啥幹啥去,才不要你這麼操心呢!」杜曉嬋一邊刷盤子一邊說道,似乎對葉南總是對蔣茹家裏的事情那麼關心,心裏感到有點不平衡。
這天中午,葉南在杜曉嬋家裏吃過飯後,也沒多逗留,就開車離開了。但是從杜曉嬋家裏出來的時候才兩點多,離天黑還有五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來到繁華的市區,他就不想這麼早回區里去。可是早上去醫院看望趙大時,他總是向葉南提到讓他和蔣茹結婚,搞得葉南都有點怕面對他了,所以就不想再去醫院裏了,再說早上去的時候也沒見到蔣茹人,他主要還是奔着見蔣茹去的,既然蔣茹沒在醫院裏,他還去幹什麼呢!可是不去醫院,他又能去什麼地方呢?童嵐的酒吧里昨天晚上已經去過了,而且同時面對着童嵐和金露露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這兩個地方都不去了,還能去哪裏呢?
葉南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了,開着車繁華的市區里漫無目的的轉悠着,但是周末的市區里堵車實在太嚴重了,沒走多少路,葉南的車就被堵在一個十字路口了,反正他也不心急,點了一支煙,打開車窗,一邊抽着煙,一邊等着。
突然,就在他隨意的扭過頭朝着一邊看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張慧,自從葉南被從省建委調到區建委任職後,這麼長時間了,幾乎就沒再見過張慧,今天突然在這裏看見了他,自然是興趣大增,遠遠的看見張慧從那輛奔馳車上下來,穿着一件米色風衣,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披散着,身姿高挑玲瓏,一看就是個雍容華貴的富家女人。葉南原本是想沖她吼兩聲,把這個與自己發生過幾次肉 體關係的貴婦人叫過來敘敘舊,但是突然發現她好像在等什麼人一樣,站在一家高檔酒店的門口,左顧右盼了一會,才轉身走進了酒店裏。
大白天去酒店裏,一般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談生意,一種是偷情,對於這個少婦張慧來說,葉南清楚這個女人是個生性很放浪的女人,但是同時又負責着林大發在西京的房地產公司,談生意和偷情的可能性都有,這樣一想,葉南就感到更加好奇了,於是,就一邊抽煙,一邊聚精會神的盯着酒店門口,等着發現猜測中的情形。約莫等了十多分鐘,終於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葉南發現了一個特別的人物——林大發,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錯愕的看着酒店門口,只見林大發肚子開着一輛車來到了酒店門口,將車在停車場停下來,下了車,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看了一圈,低着頭匆匆走進了酒店裏。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葉南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眼前一亮,同時心裏卻產生了一個極大的謎團,張慧和公公林大發怎麼會一前一後走進酒店呢?看兩人那鬼鬼祟祟的樣子,難道有什麼秘密不成?葉南越來越想不通,今天他看到的這一幕,到底背後有怎樣神秘的真相?
就在葉南絞盡腦汁去琢磨這個奇怪的發現時,車流暢通了,後面的車見自己的車還不走,按着喇叭催促,無奈之下,葉南只能開着車往前走。
這天下午,葉南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了,蘇晴也是剛沒多久就見過一面,童嵐他們也不想見,想來想去,在市里呆了兩年多,他居然找不到一個想去的地方。思來想去,他還是不想這麼早就回區里去,最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馬德邦。當初能進入省建委那個肥水衙門,他最應該感謝的一個人就是馬德邦,蘇晴這個關係固然重要,但是為了安排自己進省建委,馬德邦也在省建委里做了不少工作,在剛去那會兒,要不是馬德邦一直對他照顧有加,他還不一定能堅持過來。對於幫過自己的人,偶爾去聯繫一下,見個面聊一聊,總歸是好事情,尤其是在官場上,站在同一戰線的人,更應該加強溝通加強交往。
想到這個,葉南便給馬德邦打了一個電話,得知他在家裏,葉南笑嘻嘻的說道:「馬主任,我今天來市里了,要是方便的話,我去拜訪一下你吧?」
馬德邦自從被鄭禿驢從省建委耍陰踢到市建委去後,一下子來家裏登門拜訪的人就少了許多,因為很多人知道他在與鄭禿驢的博弈中輸掉了,很多人有什麼事,當然會去找鄭禿驢,而不找他這個失敗者。突然葉南說要上門拜訪他,馬德邦當然是熱烈歡迎了,笑着說道:「行啊,小葉,來市里了就來家裏坐坐,我在家呢,你直接來就是了。」
「那行,馬主任,我一會就過來了。」葉南在電話里笑的很熱情。
接完葉南的電話,馬德邦心裏開心極了,甚至讓自己老婆去下樓去買了點菜,要準備幾個小菜,和葉南喝兩杯。
馬德邦這個人比起鄭禿驢,多了一份實在,少了一份奸猾,即便是從省建委滾到了市建委當副主任,在市建委里也混的不怎麼樣,沒實權也沒話語權,每天就是呆在辦公室里玩玩遊戲喝喝茶混日子,雖然心裏很不甘心一輩子就被鄭禿驢壓在現在這個位置上不能上去,但是也沒什麼辦法。一般來說,但凡是能幹到副局級的官員,就會想着局級,到了局級又會朝着廳級看齊。可是馬德邦苦於在上面沒什麼關係,自己溜須拍馬的本事又不大,別說朝着廳級看齊了,就是現在能不能從市建委的副職轉到一把手,恐怕都不得而知。
給馬德邦打完電話後,葉南在附近找了一家煙酒商行,拿了一瓶茅台飛天一條軟中華,這才朝着馬德邦家裏開車而去了。即便葉南知道,就算是自己兩手空空去拜訪馬德邦,他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不過登門拜訪,禮尚往來是官場規矩,既然在這個圈子裏,就要遵守這個規矩。
半個小時候,葉南來到了馬德邦家所在的高檔小區,來到門口,摁起了門鈴。開門的是馬德邦的老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居家型雖然長得不算是很漂亮,但是身材倒是保養得挺好,談不上窈窕骨幹,卻是另一番豐 滿玲瓏的美感。
馬德邦的老婆打開了門,見是一個年輕人提着禮物站在門口,她面帶微笑,和善的說道:「小伙子,你找誰?」
「嫂子,你好,我姓葉,叫葉南,我找馬主任。」葉南面帶微笑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哦,小葉啊,進來吧。」馬德邦的老婆微笑着讓到了一旁。
葉南笑呵呵的走了進去,就看見馬德邦在客廳里坐着,見是葉南來了,馬德邦熱情的迎上來,看見他手裏拿着東西,說道:「小葉,你看你,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啊!」
「我這不是第一次來拜訪馬主任嘛,兩手空空的成何體統呢,呵呵。」葉南笑眯眯的說着道。
馬德邦熱情的笑着,對妻子吩咐道:「老婆,快把小葉接一下。」說着話,又對葉南叮囑道:「今天你是第一次來家裏,我就不說什麼了,但是下不為例哦。」
葉南一邊將手裏的煙和酒交到馬德邦老婆手裏,一邊沖馬德邦笑眯眯的點着頭說道:「馬主任你真是太可氣了。」
馬德邦笑呵呵的招呼着:「小葉,坐吧,坐下來說,別客氣。」
葉南跟着坐下來,呵呵的笑了笑,找着話題說道:「馬主任最近忙不忙?」
聽到葉南這麼問,馬德邦有點自嘲的笑着,說:「也沒什麼忙的,我這個副職又沒什麼實權,單位里有啥事兒還不是人家一把手說的算,說句不好聽的,小葉你現在都比我強多了。」
葉南謙虛的笑道:「馬主任看你說的,我哪能跟你比呢,你好歹也是個副局級呢,我和你比還差得遠呢。」
馬德邦從桌上拿起煙盒,抽出兩支煙,一支遞給葉南,一支自己叼着,葉南忙給他點着煙,吸了一口,馬德邦自嘲的說道:「寧**頭不做鳳尾啊,小葉你現在在區建委,好歹是個一把手,有實權,我雖說在市建委是個副主任,但實際上也沒什麼話語權,就是混混日子罷了,再說,到了我這個年紀了,工作精神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想翻身也不容易啊。」
葉南呵呵的笑了笑,挑撥離間地說道:「其實怎麼說呢,馬主任,要不是姓鄭的,你在省建委乾的好好的呢。」
馬德邦看了一眼葉南,凝着眉頭,眼神中泛起了一股寒意,他狠狠砸了一口煙,說道:「鄭良玉那個老狐狸耍了我一把,要不是上他的當,他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把我弄下去。」
葉南這個時候又家裝起了好人,他哀嘆了一聲,說道:「馬主任,說實話,我能進這個單位,當初還多虧了你幫忙,要不是你照顧我,也不會有我葉南的今天,看到鄭良玉那個老狐狸這麼對你,可是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心裏還挺愧疚的。」
馬德邦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小葉,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是你有真材實幹,努力的結果,一方面是蘇副書記的關係,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大忙,你年輕有為,很有能力,我一直很看好你的,怎麼樣?在區里乾的怎麼樣?從工作上來看,我覺得你在區里乾的很出色。」
葉南笑眯眯的說道:「馬馬虎虎吧。」
馬德邦在葉南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好好干,你自己本身有能力,而且還有蘇書記這個關係,將來肯定會大有作為的。」
葉南呵呵的笑了笑。
這天下午,葉南在馬德邦家裏坐了三四個小時,與這個與鄭禿驢結下樑子的『戰友』喝着小酒、吃着馬德邦老婆做的幾道下酒菜,聊了一下午。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在馬德邦喝高之後,葉南就試探他對鄭禿驢現在的態度,雖然馬德邦已經被鄭禿驢弄到市建委去一年多了,但是這一年多來,他對被鄭禿驢陰了這件事一直不甘心,一直想找機會報復鄭禿驢,可無奈手裏一直沒有那老狐狸的什麼把柄。
知道了馬德邦對鄭禿驢的仇恨很深,掌握了這一點之後,葉南就知道以後一旦抓住了鄭禿驢的把柄,就該怎麼對付他了,完全用不着自己出面,可以把這些矛盾轉移到馬德邦與鄭禿驢之間,借馬德邦之手來剷除那隻老狐狸,即便是到時候報復失敗,也不至於給自己引火燒身。借刀殺人,這是官場很常用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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