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記 第九百零七章 卓不凡的秘密

    這幾個字驚呆了苦命的阿飛，在一剎那他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地面上的字又神奇的消失了。阿飛用手再摸，卻只摸到了一撮什麼都不是的灰塵。

    他用手捻了捻那土，抬起頭驚訝的看着卓不凡，想說「爛泥兄你是在玩魔術嗎？」。不過最終他還是強忍住了沒有說話，兀自在那同樣的地方，用手指頭一筆一划的劃拉了幾個字。

    「是你寫的字？」

    寫完了等了一會，那卓不凡卻是沒有反應。阿飛呆了呆，看了看地上的字，給了自己一巴掌，又用手擦了去，然後站起來轉了方向，反着寫道：「是你寫的字？」

    這下那卓不凡終於有反應了。

    卻見他貌似已經癱瘓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一股淡淡的指氣從指間冒出，將地面上阿飛寫的字都抹掉了，過後，地面上卻留下了兩個字。

    「消息。」

    有門！

    阿飛差點兒跳起來歡呼，這一攤爛泥終於也有反應啦！但是他知道這不是興奮的時候，因為「消息」這兩個字讓他有些不解。是卓不凡想聽什麼消息嗎？他強忍住激動，復又寫道：「你想聽什麼消息？」

    又是一道指氣，地面上的字又被抹去，變成了：「發，系統消息。」

    這次阿飛看得清楚，那卓不凡似乎真的全身都不能動了，只能用手指頭髮出一道氣息來寫字。這個技巧讓阿飛嘆為觀止，因為他極少看到有npc能有這個能力，貌似一陽指和六脈神劍一樣。這需要極為深厚的內力，而阿飛之前用吸星**吸卓不凡內力之時，便是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內功不俗了，不知道是不是卓不凡新近修煉出來的。當年這卓不凡擅長的是劍法，而且還能使出劍芒這種高級貨出來。現在劍芒變指芒，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這卓不凡所寫的字依舊讓他摸不着頭腦，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寫道：「發什麼消息，給誰？」

    指氣一閃，卓不凡又寫道：「發，系統消息。」

    尼瑪，你讓我發給誰？

    阿飛眉頭緊鎖，蹲在地上半響不知如何是好。忽地他靈光一閃，給大師兄賜你一槍發了條消息：「你能看到嗎？」。

    過得一會。大師兄回了句：「能！」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字也變成了「能!」

    阿飛虎軀一顫，激動的**都要濕了。

    原來是這樣！

    卓不凡能看到他的系統頻道！

    這原是內功高強的npc都可以辦到的事情，阿飛一時間竟是沒有想到。在他原本的印象中，這卓不凡原算不上什麼內家高手，只是劍法高超一些罷了。但如今這場景，顯然卓不凡的內功也已經強到了這個地步了。

    想到這裏，阿飛便是不再理會大師兄的詢問，徑直在系統頻道中寫道：「你能看得見。旁人能不能呢？」他這句話說的有些隱晦，但是卓不凡和他都知道是誰。

    卻見那卓不凡飛快的在地上寫道：「旁人都看不到。童姥的內功受損，短時間內也做不到。這裏也只有我一人可以。」

    阿飛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放心的寫道：「那前輩你想要我做什麼。殺什麼人？是童姥嗎？」。

    「不是童姥，是一個負心人！」

    阿飛面色古怪，道：「你還有舊情人？」

    「是我徒弟！」

    「……你還有徒弟？」

    「我當然有徒弟。若不是我那個徒弟，我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了。現在我有口難言。有腳難行，有眼不能視……這一切都拜我那徒兒所賜！」

    「你那徒弟……」，阿飛寫到這裏。忽然間「靠」了一聲，又顫巍巍的寫道：「他是不是叫做大劍神？！」

    寫下這句話，阿飛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卓不凡似乎有些激動，他原本一灘爛泥的身子也是動了幾下，復又用指氣在地上寫道：「就是他！」

    這三個字明顯寫的很深，顯是卓不凡都控制不住力道了。阿飛深吸幾口氣，知道自己應該是接觸到了一個極大的秘密了。他想了想，腦海中也迅速的出現了幾個猜測，便是系統消息中寫道：「你現在被困在這裏，是因為你的徒弟是吧？是不是他把你害了，然後送給了天山童姥當血食？這小子竟然……竟然……」

    那卓不凡則是停頓了一會，控制指氣，在地上寫了一排字。

    阿飛看得幾眼就看明白了。

    一切和阿飛猜測的也差不多。大江湖時代，天山童姥的九成功力被廢，卓不凡得到消息大喜不已，自認為是看到了絕好的機會。當年童姥將他一字慧劍門滅了滿門，這份深仇大恨自然是不會消了。卓不凡原本也是個有野心的人物，當年號召那些反抗童姥的人一起行動，想要推翻童姥殘暴統治的同時，順便也想滿足一下他的野心。只是當年受挫於虛竹，那份野心便也是熄了，如今也只想着找到童姥復仇。於是他費盡了心思，終於打探到了童姥的下落。在他徒弟的協助下，他攻入了童姥的藏身之地。

    原本他以為這是他復仇的大好機會，但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場陰謀。被他寄予厚望的徒兒，早已經和天山童姥合謀，在關鍵時刻忽然出手，與天山童姥裏應外合將他打的重傷，最終他被童姥所制。這童姥抓了自己的大敵自然不會留情了，用秘法封閉了他的五官六識，挑斷了四肢筋骨，用藥物催發他的內功，讓他的經脈自動運轉練功，成了童姥的血食，任人宰割。

    而他的徒弟則是藉此機會，從天山童姥那裏弄到了不少好處，至今還在江湖上逍遙自在。

    這個故事讓阿飛聽得瞠目結舌，他當即問道：「你的徒弟大劍神從天山童姥哪裏弄到了什麼好處？是武功絕學嗎？」。

    卓不凡卻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絕學秘籍。」

    「可是小無相功？」，阿飛急着寫道。

    「我那徒兒自從害了我之後便是再也沒有現身過，不過你所說的小無相功也是極有可能的。」

    阿飛一拍手，站起來走了幾步。心裏的激動無以復加！

    是了，是了，小無相功，大劍神，蒙面客！

    他心中只是大叫！

    到這個時候，阿飛終於肯定了這個事實。大劍神就是蒙面客，蒙面客就是大劍神，這兩人原本就是一人！好一個大劍神，先是拜卓不凡為師，學了那一手劍神劍法。之後他竟賣了師傅卓不凡。從天山童姥那裏弄到了小無相功。有了小無相功，他就可以化身蒙面客，四處搞風搞雨，為禍江湖！同時他還能保持住自己大劍神的身份，繼續做那江湖雙絕，號稱以義氣為重的兄弟會的幫主。這一明一暗兩個身份，實在是耍的太溜了！

    阿飛一口氣憋住了，恨不得將這個消息立即廣傳江湖！若是江湖知曉了這個事情不知會有多麼轟動。大劍神會因此名譽掃地嗎？他的兄弟會會因此土崩瓦解嗎？蒙面客的那些敵人會因此而聯合起來對付他嗎？

    這些猜測在阿飛腦海中翻騰，他一時間竟是有些心亂了。在原地走了好幾圈。阿飛終於還是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慢慢蹲下來，又寫道：「所以你要我殺大劍神，是了。這個無情無義的逆徒，的確應該殺！不過他也是你們一字慧劍門的一員，按理說你這個一字慧劍門的掌門，在覺察到他背叛你之後。應該有權限將他逐出門派，收回武功，加以懲戒什麼的……」

    那卓不凡抬手。嗤嗤寫了幾個字，阿飛正要看，忽然間耳朵一動，立刻一伸手將那地面抹平了，然後翻身盤膝而坐，裝作是運功的模樣。房間中也立刻陷入了平靜，大約十幾個呼吸後，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童姥復又走了進來。

    「繼續練功了！」

    天山童姥話並不多，她進來後就直奔主題。

    阿飛睜開眼睛，點點頭。不過此事他臉上顯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猶豫，頓了一頓道：「童姥，我方才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恢復武功之後，是要殺李秋水去嗎？」。

    童姥訝然的看了阿飛一眼，即臉色一沉，坐下來道：「你想通過這個行動來插手逍遙派的任務？死了這條心吧，我和那賤人是我們npc之間的事情，玩家沒有機會介入。」

    阿飛一臉的失望。

    那童姥卻是復道：「你專心幫我練功即可，說不定我會給你多一些獎勵。」

    阿飛沒有說什麼，整個人興趣不高的玩起了之前的那份練功的流程。

    他這個表現還是讓童姥很滿意的，她覺得這是一個玩家的正常反應。也不知是幾炷香後，她再度榨乾了兩人，緩緩收功。不過這一次她皺了皺眉，道：「怎地這一次比之前堅持的時間短了？」

    阿飛心中一動，暗想怕是卓不凡一直用指氣寫字，內功消耗了一些吧！表面上卻是一笑，道：「方才只是想着怎麼才能突破逍遙派的任務，我便是鬆懈了練功，童姥還請恕罪。」

    那童姥卻是不滿，對着阿飛發了一通脾氣。阿飛也只是賠笑了一會，那童姥沒辦法，丟給了阿飛幾粒丹藥，道：「這不是恢復內力的，是恢復精神和體力的。你這娃娃也不用多想，若是伺候的老身舒服了，保管有你的好處。甚至……」她往下就沒有說下去了，但阿飛聽了這話明顯大喜，臉上多了一些期望。

    那童姥笑笑，復又起身踱着步子去往別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去吸旁人的內力了。阿飛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確定無虞之後才轉身，有湊到了卓不凡的面前。

    但見卓不凡已經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我當時盛怒，也想着立刻將這逆徒驅除門派，收回他的武功。不過後來我細細一想，便將這事情緩了下來。」

    「為什麼？」，阿飛大吃一驚。

    「我這個好徒兒，從我這裏學到的武功只有一個劍神劍法。其他的功夫都是他從別處學來的！你想想看，我即便是收回了劍神劍法，將他驅逐出門派，對他有多大的影響？」

    阿飛聽得呆了，只是道：「總歸是有些影響的吧？」

    「影響也不大，還讓我就此和他脫離了干係。他既然敢背叛我，自然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我當時想，他既然從童姥那裏弄到了新的武功，那這個劍神劍法對他來說也就沒有什麼作用了，說不定他自己也會主動廢掉。我再將他驅逐出門派，頂多是再扣他幾十點聲望，不痛不癢的。相反，若是他繼續留在門派，我便是可以時刻的看到他的情況，你知道的，身為掌門，可以得知門派內任何一個玩家的近況。當然這也限於一些簡單的行蹤，如去了些地方什麼的。我留他在門派，就是想時刻的確定他的方位。」

    「確定他的方位……你是日後想着報仇嗎？」。

    「當時是有這個念頭。我怒火中燒，想着我有朝一日脫困了，一定會找他報仇，好好教訓這個欺師滅祖的負心人！但是現在想來，怕是有些難了。」

    阿飛呆了良久，道：「你不革除他，那他可以主動脫離門派啊？」

    「這小子精明的很。他竟然也能忍得住，一直都沒有主動脫離一字慧劍門另尋他家。我知道他是打的什麼主意，他一日不脫離門派，就不會背着叛派的包袱，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門派系統得知我這個掌門人到底是死了沒有。若是我死了，一切就會重來，新的卓不凡依舊不會發現這個秘密。若是我沒有死，那他繼續高枕無憂，在外用一字慧劍門的身份招搖撞騙……我果然是收了一個好徒兒！」

    阿飛聽的瞠目結舌，內心裏深深被大劍神給驚呆了。好一會他才道：「那你讓我殺他……可他是玩家啊，殺他一次又有什麼意義？」

    此時卓不凡在地上寫道：「我知道，我那徒兒大劍神在玩家之中是一個高手，更有一個幫會勢力，極是不容易對付。我至今還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覺察到你武功不錯，若是暗中出手，應該可以殺他幾次……你放心，你每殺他一次，我都會給你一些獎勵，這些我都可以寫在任務中……」

    阿飛笑了，道：「原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殺大劍神豈會在暗中出手？我的名字叫做苦命的阿飛，你聽過嗎？」。

    那卓不凡指氣縱橫，阿飛湊過去一看，卻見上面寫着三個大字：「沒聽過。」

    阿飛噴了口血，道：「大俠，你到底是被關了多久了?江湖上的事情你都斷片了啊，大清都亡了你知道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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