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做得很豐盛,都是依凝喜歡吃的菜,色香味俱全,誘人流口水。楊陽像過去一樣體貼地給她挾菜,喜歡看着她風捲殘雲般地大吃大嚼。
可惜,現在的依凝再不復昔日的豪邁和沒心沒肺。嘴裏嚼着食物卻久久無法下咽,她的眼神那麼幽傷,表情那麼無助,令他看得揪心。
「多吃些,你瘦了!」楊陽把一筷子夾心培根肉送到她的小嘴裏。
依凝拒絕不迭,吐出來不雅,只好吃下去了。
親眼看着她吃下他挾的菜,楊陽俊美的面龐重新浮起笑容,他又給她挾了許多愛吃的菜,不停地說:「喜歡吃多吃些!以後我可以天天做給你吃!」
依凝全身的力氣慢慢恢復,看得出來,楊陽已經解了她大部分的迷藥,讓她起碼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端碗吃飯。
她把握住機會,沒有拒絕楊陽的殷勤,她吃得很慢,不過並沒有停下。
楊陽很滿意她的配合,不時親吻她的臉頰,喃喃地跟她訴說自己對她的思念:「……總是做夢夢到你,想你想到走火入魔!凝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多麼幸福快樂!」
過去的快樂是掩藏在欺騙里的,那是假象並非幸福!
依凝在心裏糾正着,但並沒有出聲反駁。
臭臭面前擺放着小飯桌,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椅子裏。小飯桌上的餐碟里盛着楊陽給他挾的菜,小鐵碗裏盛着濃湯,孩子吃得很香,邊吃邊快樂地敲擊着桌面和碗沿,好像任何地方都可以彈奏樂器。
看得出來,臭臭在楊陽的身邊生活得十分快樂愜意,否則孩子不會如此朝氣蓬勃,而且充滿了生機。
見依凝出神地打量臭臭,楊陽趨近過身子,俯在她的耳邊,呢喃道:「我們的孩子,是上帝賜給我們的小天使!以後我們永遠陪伴着他,再不讓他離開爸爸媽媽!」
他所說的爸爸媽媽指得是他跟依凝,並非凌琅。在他的眼裏,臭臭是他的兒子!
依凝回眸,冷笑:「你強擄了我們母子倆,還好意思在這裏玩煽情,太讓我噁心了!」
沒想到依凝如此犀利,完全不像過去那樣對他溫柔遷就,楊陽剛剛恢復的心情頓時變得沮喪,他收斂了微笑,沉下了眼神。
良久,他放下筷子,垂眸對她嘆道:「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
這句道歉對於依凝來說微不足道,她根本不需要,她需要的是兒子和自己的自由。「你要真有誠心道歉,放我們走!」
「不可能!」楊陽斷然拒絕,毫無商量的餘地。他抬起眼,眼中滿是痛楚。「凝凝,我愛你!」
「……」
「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那麼乾淨純粹,樂觀明亮,我深深地喜歡上了你,肖良亮他根本配不上你!」楊陽將絕美的大手按在胸口,美麗的眸子涌滿絕望和淒涼。「當然,我也配不上你!」
「……」
「我是死神的兒子,從小生活在黑暗中!從出生我的手上就沾滿了殺戮,罪孽深重!在娘胎里我殺死了我的同胞姐妹,因為我知道她會成為我生存的威脅,只有她死掉我才能完整地出生!」
「她死了,消失在子宮裏!她的身體融化在我的身體裏……作為報復,我失去了完整的男兒身,她的死去帶走了我身體最重要的那部分!」
「凝凝,我憎恨這個世界!我只知道毀滅生命,從沒有愛惜過生命!是你讓我重新看到了光明和希望!是你讓我體會到了幸福和溫暖!」
楊陽將依凝摟進自己的懷抱里,緊緊地擁抱着,好像想跟她融為一體。「刺殺凌琅的行動失敗,我激流勇退,徹底退出了殺手界,我化身為楊陽,來到你的身邊,想用自己後半生好好地愛你一場!」
「我終於在你的身邊體會到了愛情的滋味,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體會到了幸福的感覺!凝凝,我明明已經擁有了一切,你讓我怎麼捨得放棄!」
「寧願捨棄這個世界,我都無法捨棄你和臭臭!我真希望我是真正的楊陽,那樣你會不會就不忍拋棄我重回凌琅的身邊去了!」
……
楊陽擁抱着她,訴說了許多許多。有些話依凝能夠理解,有的話她無法理解。不管怎樣,楊陽對她和臭臭的感情並非作假。可是,她依然無法原諒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他的愛情和欺騙!
不知過了多久,楊陽抬起頭吻上她的唇。
吻,灼熱而充滿了索取。他想要的更多,卻無法給予,這令他痛苦到俊秀的五官扭曲起來。「凝凝,我好想要你!」
假如他擁有真正的男兒身,一定毫不猶豫地佔有她,可惜他並不是個完整的男人!
擁抱着依凝,他痛苦又糾結。明知道,自己霸佔着她卻給不了她幸福,卻又自私地無法放手!
他像溺水的人死死地抓住唯一光明和希望,哪怕同歸於盡都無法放她歸去。
「你讓我安靜一會兒,我想靜一靜!」依凝似乎被他的告白和糾纏弄得心煩氣躁,她喊道:「讓我安靜一會兒!」
他習慣聽從她的話,稍稍猶豫之後,便鬆開了她。片刻的沉默之後,他平復了下心情,說:「我收拾餐桌!」
楊陽把桌面上的餐盤碟碗都端進了廚房,在他轉身離去的瞬間,依凝從沙發墊子下面抽出了臭臭拿給她的那隻手機。
手機有信號,可以正常使用,這讓她的心臟一陣狂跳。
用顫抖的手指摁上了凌琅的私人號碼,等到接通了,她卻按了免提鍵,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臭臭,你吃飽了嗎?媽媽再餵你吃一口!」依凝試着站起身,雖然全身無力,但她可以動了。「乖兒子,讓媽媽好好看看你,媽媽好想你!」
她的聲音很大,提醒着電話那端的男子,不要亂發出聲音。她相信憑着凌琅的反應,一定不會擅自作聲,否則免提的手機會泄露已經撥通電話的秘密。
堅持一會兒,她相信凌琅一定能想出辦法來救他們母子倆!
臭臭丟下小碗和小匙,稚嫩的聲音喊了聲:「媽媽!」
依凝渾身一震,甚至她聽到口袋裏的手機里傳出輕微的響動。她連忙加大動作的幅度,掩飾手機里發出的細微響動。她不停地說話,用來遮蓋異樣:「哎呀,小手好髒啊!媽媽帶你去洗白白!」
勉強站起身,腳步有些發飄,不過她可以正常行走。攜了臭臭的小手,她牽着他慢慢地向着洗手間走去。
「臭臭,你想媽媽了嗎?這長久的時間你都去哪兒了?知道媽媽有多麼想你!」明明知道跟臭臭說這些,孩子夠嗆能理解,可是她儘可能地多說話,想把更多的信息通過開着免提的手機傳遞到電波的那端去。「想不想去姥姥家?姥姥很想念你,姥爺很想念你,小姨很想念你!你住在這麼破舊黑暗的屋子裏不悶不害怕嗎?……」
臭臭忽閃着明亮的大眼睛,不時好奇地瞥一眼媽媽的自言自語,咧嘴兒笑着,並沒有說話。
在洗手間裏磨蹭的時間不短,這引起了楊陽的懷疑。依凝聽到他的腳步聲逼近過來,怕再待下去會暴露了天機。
匆匆扯了條毛巾擦乾淨臭臭的小手,牽着他走出洗手間。
楊陽站在入口處看着她,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是殺手,憑着敏銳的職業習慣,察覺出了依凝言行的異常。
她的話太多了,多到令他生疑。
依凝眼底的慌亂沒有躲過他的視線,他蹙起俊眉,環視小小的客廳。突然,他省起什麼,轉身大步走進臥室。
果然,放在抽屜里的手機不見了!
再次返回客廳,見依凝緊張地抱着臭臭,正用充滿了戒備的大眼睛瞪着他。
楊陽逼近她的腳步緩慢而優雅,卻充滿了壓迫性和威脅性。
依凝下意識地往後縮着,後面是沙發的靠背,她退無可退。
纖長好看的大手探進了她的口袋,抽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楊陽看了眼通話時長——五分鐘零三十六秒!
掐斷通話,深邃的鳳目變得漠然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依凝吞了口唾液,等待着他的發作。
「誰拿給你的?」楊陽揚了揚那隻關掉的手機,語氣平仄。
用不着依凝回答,楊陽的目光轉向依凝懷裏抱着的臭臭。
臭臭咧嘴咯咯地笑着,好像剛才只是場十分好玩的遊戲。他衝着楊陽吐舌頭扮鬼臉,還蹦了蹦高以示開心!
「臭小子!」楊陽終於火大,他突然將手機狠狠摔在地板上,手機四分五裂變成一堆兒破爛零件。在依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伸手將臭臭抱了過來。
「把臭臭還給我!」依凝嚇壞了,她從不知道楊陽的身手如鬼魅般快捷,她幾乎沒有看清他是怎麼過來的,懷裏的臭臭就被他搶走了。
楊陽將臭臭舉到頭頂那麼高,俊面含着薄嗔,咬牙道:「吃裏扒外的臭小子!」
「不要傷害臭臭!不要傷害他!」依凝發瘋般地撲過來,跟楊陽搶奪臭臭。
實在難平心底的怒意,楊陽在臭臭的小屁股上拍了兩巴掌。
挨了揍,臭臭斂了嘻笑,扁起小嘴巴,眨巴着漆亮的大眼睛,好像要哭的樣子。
「爸爸白疼你了,吃裏扒外!」楊陽傷心又焦急,他知道憑着凌琅的能耐和手段,五六分鐘的通話完全暴露了他們棲身的所在之地。
不但挨揍還挨訓,臭臭更難過了,吸吸小鼻子,終於哭起來。「哇……」
依凝攥起粉拳使勁地捶打楊陽,像只護犢的憤怒母獸,「不許打罵臭臭,不許虐待臭臭!楊陽,你個混蛋!」
一手抱着臭臭,一手抓住依凝的手腕,楊陽顧不得多說什麼,就這麼挾持着母子倆下樓。
開始,依凝還掙扎怒斥,很快,她就消失了聲音,乖乖地跟楊陽步下樓梯。
楊陽又對她施了迷藥,她失去了一切反抗反應能力,只能傀儡般地任他擺佈。
臭臭小聲地「嚶嚶」低泣,後來被楊陽喝斥了一聲,便不敢再吭聲,無聲地流着眼淚,委屈地嘟着小嘴兒。
等到楊陽下了樓,臭臭似是哭累了,就伏在他的懷抱安靜下來。一隻小手還緊抓着他的衣襟,好像生怕被他丟棄。
*
骨節分明潤澤的修長手指輕輕觸摸着畫上少女的秀美輪廓,那樣熟悉又美妙的線條像上帝不朽的傑作,每一分寸都令他如此着迷。
眷戀地摩挲着,百看不厭,指腹順着少女的頭像下滑,她玲瓏曼妙的身軀像含苞的花蕾,充滿了聖潔的誘惑。
煙霧迷濛的江南,樸拙的手繪油紙傘,娟秀清純的少女,整幅畫面給人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少女束着及肩的馬尾辮,旁邊卻題着一句詩:待我長髮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指腹最後停留在鮮艷飽滿的紅唇印章上,那是她留給他最後的一抹色彩。
反覆描畫着唇印,熟悉到刻進骨子裏的線條,從此卻再也不屬於他!
「奕筠!」秦薇薇從旁邊閃身走出來,嘟着粉唇,嬌嗔地哼道:「你在幹什麼?喊你半天都不理人!」
陳奕筠聞聲回過頭,發覺自己在畫前停留的時間的確很久了。他懶懶地抻腰,邪魅勾笑:「一會兒不見我就着急了!」
嬌俏的身影像鳥兒一樣撲進他寬闊的懷抱里,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捶打着粉拳撒嬌:「你壞,最近都不理人家了!」
「怎麼不理你!」陳奕筠將她攔腰抱起,嘬吻着她細膩如玉的臉頰,「要我天天陪你膩在床上算理你?」
「嘎嘎!你好壞!」秦薇薇嬌羞地將臉頰藏進他的懷裏,吃吃地笑着:「我可吃不消你!」
她懷孕了,有些流產先兆,醫生警告需要暫停性生活。
陳奕筠抱着她坐在椅子裏,隨手餵她吃些水果什麼的。「待會兒我陪你去醫院!」
「不去了!」秦薇薇搖搖頭,嗔道:「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道!」
「好,我讓醫生來家裏給你做檢查!」陳奕筠百般寵溺她,什麼事情都喜歡做到讓她滿意。
「嗯!」秦薇薇習慣了他對她的百般溺寵,滿足地闔起清眸,小手撫摸着他壯碩的胸膛,邊喃喃地道:「你為什麼喜歡在那幅畫前一站半個多小時呢?那幅畫照着我的樣子畫的,你要喜歡就看我好了!」
「呵,」陳奕筠留戀地親吻她的俏臉,笑道:「整天盯着你看,你不煩?」
「不煩!我巴不得你分分秒秒地看着我!」秦薇薇睜開泉水般的清眸,那兩泓秋波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奕筠,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陳奕筠思考了幾秒鐘,道:「你說!」
「真、真的?」聽說自己可以決定結婚的時間,秦薇薇開心地歡呼。「奕筠,你對我真好!寶寶在我的肚子裏越來越大,我們這個月底結婚好不好?」
「好!」陳奕筠習慣對她寵溺,他願意滿足她所有的一切願望,不讓她因為任何外界物質的理由棄他而去!當年的悲劇,他絕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今天的他,有能力控制掌握一切!
看着秦薇薇幸福快樂又滿足的神態,他深深地陶醉着。只要他對她好,一直對她好,滿足她的一切心愿,她就不會背叛他不會離棄他!他願意傾儘自己所有的心力來保持着這份感情的完美純粹,不讓它沾染任何的雜質,不讓它留下任何遺憾的瑕疵。
秦薇薇膩在陳奕筠的懷抱里撒着嬌,不知怎麼的,她的小手探進了他的外套口袋裏,居然摸出了一小包糖。「咦?你還吃這個!」
陳奕筠定睛瞧去,見是一包跳跳糖。應該是外出遊玩的時候寶寶悄悄塞到他的口袋裏,而他一直沒有發現,恰好這件衣服也沒有送去乾洗。
秦薇薇撕開了糖包,撒出了些顆粒,放到嘴裏,俏皮地眨着清眸。「很好吃,你嘗嘗!」
陳奕筠接過糖包,有片刻的失神。寶寶可愛的天真笑臉仿佛在他的眼前,舉着糖包神神秘秘地告訴他:「陳叔叔,你嘗嘗這個,特別好玩,不要嚇一跳哦!」
大手攥緊了糖包,他突然將其丟到了旁邊的廢紙蔞里,面對秦薇薇驚愕的眼神,他淡淡地道:「你懷孕了,不要亂吃東西!」
*
樓下停着一輛麵包車,外觀很普通,卻是楊陽精心準備的,裏面盛放着逃亡途中所需要的必要物品。
他帶着依凝母子下樓,進到麵包車裏就可以快速離開這片小區。
剛要走出樓洞的時候,他卻停下腳步,屏住呼吸傾聽外面的動靜。
依凝心裏很着急,她不知道凌琅到底有沒有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更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裏,他能不能趕過來。
楊陽的神色明顯已經起疑,難道凌琅的人來了?
終於,楊陽嗅出了異常的味道,不禁冷笑:「出動部隊了,凌琅還真下了血本!」
部隊?依凝完全摸不着頭腦,更不知道楊陽究竟從什麼地方看出凌琅出動了部隊。在她看來,周圍很寂靜,這片快要拆遷的舊民宅甚少有人和車輛出現,如果部隊出動,她為什麼完全沒有察覺到!
抱着臭臭,攬着依凝,楊陽果斷地沒有走出樓房,因為他知道,一旦踏出去,他的行蹤暴露在明處,那麼他將再也沒有去路可逃。
臭臭靜悄悄地,忽閃着大眼睛注視着一切。孩子從小受到楊陽的訓練,不該發出聲音的時候絕不會發出任何的動靜。
楊陽帶着這母子倆,繼續潛入住宅樓暗漆的深處,憑着熟悉地形,他完全可以周旋一段時間。
繞到南面的窗口,他從殘破的玻璃望出去,看到了隱藏在花壇後面的軍用卡車。
剛才,他嗅到了軍用汽油的味道,果然沒猜錯,凌琅出動了部隊。
周圍那麼寂靜,可是整幢舊宅樓卻處在水泄不通的包圍之中,裏面的人插翅難飛。
楊陽很鎮定,好像他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眼前的一切並不足以令他驚慌,其實他以前經歷過的險境有好幾次並不遜於眼前的陣勢,他都能找到方法逃脫掉。但那只限於他一個人,如果帶上這母子倆,他根本走不掉!
頭頂有直升機的馬達聲逼近,一架,兩架,三架……軍用飛機也出動了,看得出來,凌琅豁出去了!
一輛軍用悍馬駛過來,從車上跳下一位年輕的英俊軍官,肩扛少校軍銜,他指揮着隊伍繼續包圍眼前這幢廢棄的舊宅樓。
楊陽眯起狹長的鳳目,他認出下面這位年輕的少校軍官是程家維,臨江四少之一,顯赫的官二代,根正苗紅的紅三代!
程家維跟陳奕筠、顏鑫、溫峻智三人一樣,統統跟凌琅一個鼻孔喘氣!他出動大部隊肯定有冠冕堂皇的官方理由,因為frank是國際通緝的王牌殺手!程少校親率部隊前來圍剿,成功了將會在他的軍勳章上添上一筆榮耀,同時賣給凌琅一個天大的人情!
久久地對恃着,楊陽始終隱蔽在暗處沒有暴露位置,偌大的舊宅樓,他隨便找間空屋子或者儲存室貓起來,就夠這些大部隊折騰好久!
到底有人沉不住氣了,關心則亂,凌琅最終出現在楊陽的視線範圍內。
「frank,我知道你在裏面!」凌琅仰首望着眼前廢棄的舊宅樓,俊美無鑄的臉龐滿是焦灼,失去了一往的沉穩和冷靜。「你逃不掉的!把依凝和臭臭交出來,我答應放你離開!」
楊陽無聲冷笑,看眼前的陣容他的確插翅難飛,可惜,讓他放棄依凝和臭臭,那簡直比要他的性命還困難。
「不要傷害他們,你要什麼條件我可以答應你!」凌琅無法淡定,只要他想到依凝母子在frank的手上,他就幾乎要發瘋。
程家維看出不對勁,走近前悄聲提醒道:「琅少爺,你不能這麼着急,被對方看穿底牌他反倒會要挾你!」
提醒來得晚了些,只聽到楊陽溫柔卻又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響起:「凌琅,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留下你妻兒的屍首,要麼你給我一架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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