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女王 第222章 我的身世之謎

    第222章 我的身世之謎

    我道:「你告訴我不一樣嘛!」

    曦兒說:「我不想告訴你呀!」

    我道:「為什麼呀?」

    曦兒說:「留點懸念好不好?」

    我道:「你當這是寫小說啊?還留點懸念!」

    曦兒打了一方向盤,轉臉看着我,挑挑眉頭說:「怎麼滴?」

    「故意氣我是不是?」我盯着她,摩拳擦掌。

    曦兒說:「想用武力威脅我是不是?」

    我道:「招不招?」

    曦兒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泄氣了,瞟她一眼道:「算你狠!」

    曦兒看着我,眨眨眼睛說:「其實很簡單,你再想想嘛!」

    我沉聲道:「沒心思想!現在我全部心思都在媽的手術上了。」

    曦兒說:「不要太擔心,郭教授(那個骨科專家)親自為媽做手術呢!」

    我道:「謝謝你!」

    曦兒朝我俏皮一笑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郭教授是我姐幫忙聯繫的!」

    我看着曦兒道:「是你姐?」

    曦兒點點頭道:「是呀。我哪認識什麼骨科專家呢!」

    我道:「那你姐是怎麼認識郭教授的?」

    曦兒笑了笑說:「這事就巧了!郭教授的女兒是我姐的大學同學,跟我姐關係還不錯的!」

    我噢了一聲道:「原來這樣呀!」

    曦兒笑看着我說:「所以你要謝,也應該謝我姐才是呢!」

    我道:「是得謝謝你姐!你姐幫了我很多忙了!」

    「是幫了我們很多忙!」曦兒糾正道,意味深長的笑看着我。

    我摸着鼻子,訕笑道:「是啊是啊!是我們!」

    我道:「你姐什麼時候回濱海的?」

    法拉利跑車進入了五一大道,車流如洪,曦兒急得直按喇叭。

    「昨天下午!」她轉臉看我說,「不過,我打電話請我姐幫忙時,她還在雲南。我姐是打電話聯繫的她那位同學幫忙的!」

    我道:「你姐的人際關係處理得很好!」

    曦兒看着我,撅撅嘴說:「你的意思是我這方面不行囉?」

    我呵呵一笑道:「跟你姐比起來,你還得繼續努力。」

    曦兒瞟我一眼,哼聲說:「等着瞧!很快我就能建立起濱海市的人家關係網絡!」

    我笑看着她道:「我相信。」

    曦兒不是沒這方面能力,只是以前她都不屑於經營人際關係!事實證明人們都活在一種關係網絡中,我想關於這一點,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和曦兒都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

    到達市骨傷病專科醫院,我和曦兒直接去了郭教授的辦公室。

    郭教授正好也在。

    郭教授告訴我們媽的檢查化驗結果基本上都出來了。他先向我和曦兒解說了手術禁忌症,所謂手術禁忌症,一般是指全身性疾病,比如出血性疾病、嚴重心臟疾病、呼吸系統疾病,以及不能耐受麻醉者。

    我和曦兒看着郭教授,異口同聲道:「那我媽可以做手術嗎?」

    郭教授道:「有風險!」

    我道:「為什麼?」

    郭教授將一張心電圖遞給我,指着其中一段曲線,對我解說道:「看!你媽有冠心病!」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着郭教授道:「冠心病?我怎麼從來沒聽我媽提及過?」

    郭教授道:「所謂冠心病即是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很顯然你媽的冠心病不是一年兩年了,已經出現了冠狀動脈狹窄!因此,做手術存在風險!」

    我道:「冠心病可以沒有症狀嗎?」

    郭教授道:「輕度冠心病可能不會出現明顯不適,但像你媽這種程度的冠心病,不可能沒有不適!」

    我道:「冠心病有什麼不舒服嗎?郭教授。」

    郭教授道:「常見的症狀就是胸悶、胸痛,針扎樣痛!發作時還有氣喘、全身乏力等不適。相同的病,由於個體差異不同,所表現出來的症狀也不同,但胸悶胸痛是冠心病人的常見不適。」

    我想起來了,我說我媽為什麼常常用手按着胸口呢,原來是因為她有冠心病!只是老媽一直隱忍着病痛,不願告訴我們而已!老媽啊!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曦兒看着郭教授說:「教授,那您的意思是說,我媽不能做手術了?」

    郭教授抬手搔了搔額頭,看着我和曦兒道:「不是不可以,而是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你媽的其它情況還好,也沒有糖尿病,就是存在一定程度的冠心病!」

    我緊看着郭教授道:「教授!你是這方面的勸慰,那您覺得我媽目前是做手術還是不做手術呢?」

    郭教授道:「我建議這個手術要做,如果不做,腰椎病會一直是你媽痛苦的源泉,但是,在做手術之前,你們必須要簽手術志願書,也就是說你們要承擔一定的風險!最終決定權還在於你們家屬!」

    我緊看着郭教授道:「那……這個風險會很大麼?」

    郭教授看着我笑了笑,很職業性地回答我道:「抱歉,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給有冠心病的患者做過幾十例的腰椎間盤置換術了。不會有問題說,我是指一般情況下。」

    我摸了下鼻子,低頭看着桌上那張心電圖紙,輕聲道:「我明白了。教授。」

    我想任何一個醫生,為了保護自身與醫院的聲譽,在患者或者患者家屬面前永遠都不會把話說死的。既然郭教授已經做過幾十例合併冠心病的腰椎間盤手術,那說明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郭教授既然建議做這個手術,說明他很有信心,他都混到專家級別的,如果一個手術失敗了,對他的聲譽勢必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害,他建議我媽做這個手術,說明他已經十拿九穩了吧?

    晚上曦兒回了西西里莊園,夕兒卻突然來到了醫院。

    夕兒的出現,讓我媽和顧彤都很驚訝,那是因為夕兒和曦兒長得很相像,如果林氏姐妹站在一起,即使不認識的人,也會明顯感覺她們是姐妹倆!

    夕兒倒是落落大方,向我媽和顧彤打招呼。

    我拉着我媽的手,趕緊解釋說:「媽!這是曦兒的姐姐夕兒。」

    我媽有些茫然地看着夕兒,迷惑地重複說:「曦兒?」

    我笑笑道:「媽!是夕陽的夕,不是晨曦的曦了!夕兒是曦兒的親姐姐!郭教授就是夕兒幫您介紹的呢!」

    無語了!這番介紹咋這麼繞口呢!

    我媽似乎明白過來了,慈愛地看着曦兒笑說:「我說這姑娘咋跟曦兒長得那麼相像呢?。謝謝你了!姑娘!。」

    顧彤在邊上打量着夕兒。

    我又向夕兒介紹我妹:「這是我妹,顧彤,你叫彤彤就好了!」

    顧彤還裝大人伸手跟夕兒握手,調皮地笑看着夕兒說:「夕兒姐,你真漂亮!」

    夕兒笑笑說:「你也很漂亮喔!你哥向我說起過你的!」

    顧彤笑說:「夕兒姐,你是我哥的朋友吧?」

    夕兒微微愣了一下,爾後微微一笑說:「是呀!我是你哥的好朋友呢!」

    顧彤笑說:「我哥真幸福!怎麼有那麼多美女做朋友呀?!」

    我瞪顧彤一眼道:「去!小孩子亂說什麼話!」

    夕兒給我媽送了個大花籃,還買了一些水果和兩盒腦白金。夕兒在病房裏跟我媽聊了一會兒,就說有事要走,明天再來醫院探望!

    我媽要我送送夕兒。

    我把夕兒送到樓下的院子裏,這一座以中醫治病為主的醫院,所以醫院的建築有些古典風格。不僅醫院的大門設計的很古典,急診大樓與住院部也設計得很古典,院子裏有亭榭,亭榭邊上栽種着一些四季桂和木棉樹。

    夕兒沒有馬上走去停車場,而是慢慢向院中那亭榭方向走去。

    我潛意識裏也有想跟她單獨說說話的衝動,所以我們倆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亭榭中。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雲南之行,還開心麼?」

    夕兒低頭擄了一下秀髮,微笑說:「嗯,蠻開心。」

    我道:「在雲南過中秋節很有特色吧?」

    夕兒點頭說:「是呀,那裏少數民族有『鬧月』的習俗。」

    倆人無話,氣氛一下凝固了,一時都不知道該將話題往哪裏延伸。

    夕兒緩緩轉過身,面朝那幾株木棉樹,一陣晚風吹過,枝葉間發出沙沙沙的聲響,一些葉子開始往下飛落。

    夕兒喃聲說:「陽陽,你看過一部叫做《甜蜜生活》的電影麼?」

    我看着她的側身,笑笑道:「看過,韓國電影,李秉憲主演的,我很喜歡這個演員。」因為很多人都說我跟李秉憲長得有幾分相像。

    夕兒輕聲說:「陽陽,你說這部電影的名字為什麼跟劇情有那麼大落差?」

    我摸了一下鼻子,沉吟片刻後道:「我認為導演想表現得是希望與現實的距離。」

    電影名字叫《美麗生活》,但劇情卻是殘酷的,結局還是悲劇的!那個女主甚至到最後男主為他死的時候,都不知道男主是喜歡她的!對於男主而言,那只是無法企及的美夢!

    夕兒緩緩轉過身,注視着我說:「還記得片頭與片尾的禪語麼?」

    我道:「記得。」老和尚與小和尚的對話。

    片頭對白是這樣的: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日

    徒弟看着風中搖曳的樹枝

    他問師傅,師傅,是樹枝在動,還是風在動?

    師傅甚至看都不看,就笑着說:

    「動的既不是樹枝,也不是風,而是你的心動了。」

    片尾的對白是:

    在一個深秋的夜晚,徒弟哭醒了。

    師傅問徒弟,你做了一個惡夢嗎?

    沒有。

    你做了一個很難過的夢嗎?

    沒有,徒弟說,我做了一個美夢

    那你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呢?

    徒弟邊擦眼淚邊平靜地答道:

    「因為美夢沒有成真。」

    夕兒再次轉過臉去,面朝在初秋的夜風裏紛飛的落葉,喃聲說:「落葉的離去,究竟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她說這話時,語氣傷感而落寞。

    我的心為之一動,我咬了咬牙,看着夕兒的倩影,喃聲道:「當花兒悄悄落下,我聽見了落花的嘆息,她告訴我『其實我曾經眷戀春的美好,也偷偷暗戀着那綿綿的細雨,但是,那一切都只是曾經』。」

    夕兒轉身,注視着我的眼睛,輕輕一笑說:「是的。那一切都只是曾經。」

    次日老媽要做手術,這天我沒去公司,我決定守候在手術室外面,直到老媽做完手術出來。

    曦兒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國慶大假後公司的事兒很多,她今天就不來醫院了。不過她要我及時通告媽的手術情況。

    昨天曦兒已經往我媽的住院賬號里打了五萬塊錢,這些錢已經足夠我媽支付手術費用,以及手術前後的醫療費用了。

    我在想雖然我和曦兒準備結婚了,雖然她已經是我媽的準兒媳了,可這錢我一定會還給她的!我來麗人服飾上班也這麼久了,卡里也存了兩萬多塊了。

    臨手術前,老媽把我叫到病床前,且支走了顧彤。

    老媽拉着我的手說:「兒子,坐下,媽有話對你說。」

    我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我媽,不知道我媽這種時候要對我什麼?

    我看着我老媽,我老媽沉吟着,似乎在醞釀心中要說的話,也似乎在考慮從何說起。

    我拉住我媽的手,笑笑道:「媽!馬上就要上手術台了。您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郭教授是這方面的勸慰,你的手術一定會做得非常成功!到時候你就永遠告別了腰椎病的折磨了。」

    老媽呡唇看着我,滿眼的慈愛。

    我握着她的手,她也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開始有些緊張了,我很少見我媽有這麼嚴肅的時刻,她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啊?。

    「兒子!。」老媽緊看着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可現在我怕我萬一下不了手術台,你就永遠不會知道實情了。所以媽現在不得不對你道出實情。」

    老媽的眼圈紅了,含淚看着我,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好像怕失去我似的。

    我看着我媽笑笑道:「媽,有什麼話你就說。你兒子都這麼大了,在社會上也莫怕滾蛋這麼多年了。什麼事我沒見過呢?您就放心說吧!」

    老媽嘆了一口氣,含淚看着我說:「兒子!我、我……並非你的親生母親……」

    我愣住了,皺眉看着我媽大聲道:「媽!你胡說什麼呢?!……我不是你親生兒子,莫非我是從石頭裏面跳出來的?……媽!你怎麼開這種玩笑?這又不是電視劇……」

    「兒子!……媽說的都是實話呀!……」老媽看着我,老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老媽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而且,他從來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再次一愣,呆呆看着我媽,我的手在我媽的雙手裏開始抖顫。

    「媽!……你說什麼呢?不帶這麼嚇我的……」我緊看着我媽大聲道,嗓音都開始抖顫了。

    老媽抬起一隻手抹了一把眼淚,看着我說:「兒子!……你那天不是問我婉兒阿姨的事兒麼?」


    聽我媽提到婉兒阿姨,我腦袋裏面轟然一想。

    「媽!……」我看着我媽,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來。

    老媽看着我,含着淚,點頭說:「兒子!……你的親生母親就是你的婉兒阿姨!」

    我緊緊握住老媽的手,情緒激動地大叫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為了說服我,接着老媽就對我講了我爸和婉兒阿姨的愛情故事。

    我爸和婉兒阿姨的戀情開始於大學時代,我爸極富文才,在大學裏是文學社團的社長,在校刊上發表若干美麗的詩篇,婉兒阿姨在讀到我爸的第一篇詩歌時,她的芳心就已經被打動了。

    如此深情美妙的詩篇究竟是出自怎樣一個男子之手呢?婉兒阿姨當時就在為這個問題絞盡腦汁!我爸那時候在校刊上發表文章的筆名是「風之子」,意為靈動飄然的男人!

    婉兒阿姨當時並不知道我爸叫顧銘瑞,也不知道我爸的真實姓名是什麼?有一次她鼓足勇氣偷偷跑到文學社,向一名女社員打聽那個在校刊上發表詩歌的「風之子」其人。

    那女社會伸手指着一個正在文學社裏忙碌的男生笑說,那就是「風之子」,我們文學社的社長。

    婉兒阿姨順着那女社員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那立在書桌後的男子,身形挺拔,氣宇軒昂,手捏一支毛筆,正埋頭專注地揮毫弄墨,他正在教大家毛筆字!

    那一瞬間,電光火石間,在那一刻,婉兒阿姨就愛上了我爸!

    婉兒阿姨問那女社會要了我爸的真實姓名,怕被我爸看見她,她趕緊離開了!

    從文學社到學校的女生宿舍,一路上婉兒阿姨都在心裏默念着「顧銘瑞」這三個字!她在心裏念叨着,芳心跟着也像小鹿一樣亂撞!。

    婉兒阿姨後來一直在心中默念這個男生的名字,每個禮拜她都期盼着那份校刊的發佈!她期盼的並非是校刊,而是校刊上的文章,而是校刊上署名為「風之子」的文章!

    我爸是文學社的社長,每期校刊上必見他的文章,有時候是優美的詩篇,有時候是犀利的雜文,有時候是精緻的散文。

    每當婉兒阿姨拿到最新一期的校刊,她都會首先尋找到「風之子」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然後找一個安靜之所,將那校刊送到鼻唇間,陶醉地呼吸着上面新鮮鉛塊字所散發出來的墨香!

    然後才是帶着興奮喜悅的心情,逐字品讀那文章。

    婉兒阿姨將我爸在校刊上發表的所有文章都剪輯下來,裝幀成冊,當寶貝一樣跟自己最心愛的珠寶首飾放在一隻箱子裏,每當夜深人靜之際,她時常拿出那小冊子,一遍又一遍地讀着那些鉛塊字。

    就像沙漠行者,看見了水源一樣,都是一樣的心情!

    讀着讀着,我爸器宇軒昂的身形、舞文弄墨的專注樣子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她的面前,就像墨汁滴在宣紙上氤氳開來,氤氳開來。那時候婉兒阿姨心中就會被一種偷偷的喜悅感充溢着,充溢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婉兒阿姨對我爸的愛慕之情越來越濃,越來越強烈,深沉的愛慕,加上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急切地向我爸靠近。

    起初她只是像女間諜一樣,懷揣着一顆怦怦直跳的心,在暗處觀察我爸,在圖書館,在食堂,在籃球場,在校園的每個角落,只要我爸出現的地方,在他周圍一百米之內的某個拐角處或者某棵樹或者某座假山後面,必定藏着婉兒阿姨。

    而那時候我爸還完全蒙在鼓裏,並不知道有一個漂亮的女生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並不知道在他方圓一百米之內,他始終都成為某個妙齡女子所矚目的焦點。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偵察」,婉兒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很長一段時間內的跟蹤,暗戀的痛苦,並沒有令她灰心喪氣,恰恰相反,跟蹤的結果令她喜出望外,因為她發現我爸身邊並任何可疑的女生,我爸身邊並沒有關係曖昧的女生,也就是說我爸很可能沒有女朋友!。

    我爸那時候的確還沒有女朋友,並非沒有女生向她示愛,而是他都看不上,當年的我爸年輕氣盛,眼界很高,一般的女生他根本看不上眼!

    這個發現讓婉兒阿姨頗為欣慰,因為害怕我爸被別的女生追走,因為害怕,所以她做出了一個在當時十分大膽的決定!。

    那就是跟我爸寫情書!。

    我爸在某一天收到了一份長達五頁紙的情書,而且這情書寫得情真意切不說,文筆還非常優美,顯而易見,這封長達五千字的情書一定出自一位才女之手!

    我爸那顆年少輕狂的心被打動了,只是他並不知道這封情書出自何人之手,因為這是一封匿名情書!

    緊接着婉兒阿姨又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那就是申請加入文學社!她的申請書很快就傳到了我爸的手中,當我爸讀到那份申請書時,他的心怦怦亂跳了起來,這份申請書寫得根本不像一份申請書,而是一篇散文!一份像散文的申請書!

    申請人署名為婉兒。

    最最重要的是,我爸發現這份申請書跟上次收到的那份情書,筆觸溫婉細膩,絕對是同一個人所為!那就是這個婉兒!

    我爸親筆回復了這封申請書,表示非常歡迎婉兒加入本校文學社團。

    在正式加入文學社之前,婉兒阿姨給我爸寫了第二封情書,嚴格而言,那是份邀約函!婉兒阿姨邀約我爸在學校的「廊橋」上見面!

    所謂廊橋,不過是學子們自己給那座橋賦予的美名,那座橋在校園內,有湖有橋,有山有樹,充滿了詩情畫意,取廊橋美名的第一個人不知道是誰,反正廊橋的名字在校園裏很快就傳誦開了。

    那是一個仲夏的夜晚,繁星在湖面上閃耀,月光給那橋那水都蒙了上一層夢幻的色彩,晚風輕輕。湖邊的荷花叢里有昆蟲的鳴叫,還有斷斷續續的蛙聲。

    婉兒阿姨和我爸在廊橋上亭榭下見面了!

    我爸一眼就愛上了眼前這個身姿聘婷的女生,她溫柔美麗,她典雅大方,她還極富才情,這就是我爸心目中最佳的情人!

    婉兒阿姨跟我爸帶來了那本小冊子,我爸深為感動,為婉兒阿姨的別出心裁,為婉兒阿姨那種至真至純的少女情愫!

    當他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一個美好的愛情世界終於誕生了!

    從那個晚上開始,我爸和我婉兒阿姨就相愛了!後來婉兒阿姨進了文學社,課餘時間,她幾乎都跟我爸朝夕相處。

    三年後,他們畢業了。

    我爸江蘇人,婉兒阿姨是濱海市人。

    在畢業前的那個夜晚,婉兒阿姨把自己的第一次給我了爸!

    我爸說,此生,我非你不娶!

    婉兒阿姨說,此生,我非你不嫁!

    他們約定,在中秋節這天,我爸會親自去婉兒阿姨家提親!

    但是,刻骨銘心的愛情似乎總是要經歷風風雨雨,千般阻攔,萬般無奈,似乎自古以來就如此。不知道刻骨銘心的愛情都會歷經曲折,還是歷經曲折成就了刻骨銘心的愛情?。

    婉兒阿姨出自名望家族,而我爸卻是一個農民的兒子。而且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父母雙亡,從小寄養在一個遠房親戚家裏。

    婉兒阿姨這邊困難就更明顯,在她畢業之前,父母就已經安排好了她的終身大事。對方是濱海當地也是很有權勢的人家。

    當婉兒阿姨告訴她父母,她已有心上人,而且非他不嫁!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在兒女的婚約上是起決定性作用的!

    婉兒阿姨的叛逆,令她父母大光其火,他們將婉兒阿姨軟禁在家中!

    婉兒阿姨的父親派人做說客,去了江蘇,來到我爸家裏,說客直接質問我爸,問他到底能給婉兒帶去什麼?婉兒阿姨跟着我爸只有苦日子過,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

    說客最後勸我爸死了這條心,婉兒已經改變心意了,她很快就要跟當地很有權勢的一戶人家長子完婚!

    說客還向我爸出示了一封絕交書,絕交書是毛筆字,下面卻是婉兒阿姨的親筆簽名!

    看到那封絕交書,我爸徹底被擊垮了,他很絕望,他也很無奈,在說客的威逼下,他給婉兒阿姨回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兩行字,大意就是今生無緣來世再續,並祝婉兒阿姨幸福!

    自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是個傷心欲碎的結局!

    婉兒阿姨看到我爸親筆寫的分手書,同樣傷心欲絕,她想去找我爸,可是她被家裏人嚴加監控,根本沒機會逃出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婉兒阿姨肚子裏的小生命正在發芽長大!

    萬不得已的情況,她最終順從了父母之命,嫁給了當地那個很有權勢的人家!她為的是保住她和我爸之間愛的結晶,那一個小小的生命!

    失去婉兒阿姨後,我爸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他辭了工作,成天不做事,也不掛鬍子,衣服髒兮兮的也不洗,活像一個街頭乞丐!

    每日借酒消愁,一遍一遍回想着跟婉兒阿姨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又一遍一遍讀着婉兒阿姨所寫的絕交書!

    老爸越來越懷疑那封絕交書並非婉兒阿姨親筆所寫,因為婉兒阿姨並不會寫毛筆字,而且那署名很像是人工偽造上去的!

    三個月後,我爸還是決定去濱海一趟,去找婉兒阿姨,我爸來到濱海的這天,恰好是婉兒阿姨跟那個男人完婚之日!

    我爸混進了婉兒阿姨的婚典上,當他看見婉兒阿姨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痛得難以自持,婉兒阿姨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雖然是她喜慶的日子,可她依然形容憔悴,鬱鬱寡歡!

    我爸進一步確信那封絕交書絕非婉兒阿姨親手所為!

    他買通了一個男侍應,要他把已寫好的字條交給新娘子。

    紙條上讓婉兒阿姨在廊道盡頭的平台上相見。

    很快身着一襲潔白婚紗的婉兒阿姨就風風火火地從婚禮現場趕了過來。

    四目相對,倆人的淚水都止不住,一切盡在不言中。

    倆人碰撞在一起,緊緊相擁,婉兒阿姨流着淚說:「阿銘!帶我走!」

    我爸說:「婉兒!我們去哪裏?」

    婉兒阿姨說:「哪裏有你,哪裏就是我們的家!」

    我爸說:「你願意拋棄這一切麼?」

    婉兒阿姨說:「阿銘!你就是我所有的一切!」

    我爸說:「你不後悔?」

    婉兒阿姨說:「即使再苦再難,我都不會後悔!。阿銘!你會後悔麼?」

    我爸說:「不!絕不後悔!」

    我爸將婉兒阿姨從婚禮上擄跑了,一路狂奔,搭上火車,三天三夜後,來到了新疆伊犁!那裏是中國的薰衣草之鄉!

    他們準備從頭開始。

    有你,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這就是一切,這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他們在伊犁的鄉村里找到了一個安身之所,婉兒阿姨當賣了身上的首飾,買了一個家,買了幾塊地,買了三隻羊和一匹馬!

    這些就是他們重新開始生活的全部家當。

    他們跟伊犁的哈薩克遊牧民族生活在一起,婉兒阿姨在家種植薰衣草,操持家務,我爸騎着馬上山牧羊,有時候跟着哈薩克民族兄弟們上山打獵。

    哈薩克民族,一個馬背上的民族。

    在那樣的環境裏,我爸很快就學會了騎馬,婉兒阿姨懷有身孕,不便騎馬,但她在那種環境下,也學會了騎馬!

    那段時光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男耕女織,生活雖然過得很樸素,但每個日子都被愛充溢着,充溢着。

    婉兒阿姨的肚子慢慢變大,半年後產下一子,我爸和婉兒阿姨歡天喜地,按照當地習俗,跟哈薩克民族兄弟們好好慶祝了一番,對酒當歌!

    這樣的幸福時光總是太短暫太短暫,很快婉兒阿姨的父母和她法律上的丈夫委派的打手們就找到了伊犁,找上門來了!

    他們抓住了婉兒阿姨,也抓住了我爸!

    他們把我爸打得滿臉是血,最後把我爸按在地上,舉起大刀,說要斷我爸一條腿!。

    婉兒阿姨哭求他們放我爸一馬!那些打手說,我爸這屬於搶人家老婆!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

    一刀下去,我爸的腿皮開肉綻,鮮血直冒!

    婉兒阿姨淚如泉湧,面色煞白,哭喊着,掙扎着,撲向我爸,但被打手們按住了!她只能眼睜睜看着我爸在血泊里痛苦地嚎叫着。

    當打手再次揮刀砍下去時,婉兒阿姨大聲哭喊道:「我願意跟你們回去!我願意跟你們回去!……求你們放過他!求你們放過他吧!」

    那些打手們依然不肯放過我爸,揮刀又要砍下去。

    婉兒阿姨掙扎着向旁邊牆壁上撞去,用頭撞向堅硬的牆壁撞去。

    「你們不放他,我就死給你們看!……我死給你們看!……」婉兒阿姨發瘋似地哭喊着,掙扎着。

    那些打手們這才扔下了手中的大刀,指着我爸兇狠地道:「從此以後,不要再來找她!否則小心你的狗命!」

    婉兒阿姨被他們帶走了!

    我爸暈死了過去!

    當時他們的孩子正在村里一戶哈薩克牧民家裏,因為婉兒阿姨奶水少,不夠孩子吃的,不過,哈薩克民族是一個善良的民族,孩子經常被帶到好心的產褥期哈薩克婦女家中,跟她們自己的孩子一起吃奶!

    那天早上我爸剛好把孩子送到一戶哈薩克婦女家中,孩子才躲過一劫!。

    後來我爸被哈薩克民族的兄弟們救了,腿傷痊癒後,我爸告別了那些善良的哈薩克民族兄弟,離開了伊犁,離開新疆!

    這就是我爸和婉兒阿姨的故事,聽上去像小說情節,卻令我唏噓不已。我沒想到我爸和婉兒阿姨還有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曾經!

    我更沒想到我原來不是媽媽的親生兒子!

    這太離譜了!太荒誕了!太不可思議了!

    老媽靠在病床上,依然緊緊拉住我的手,老淚眾橫。

    我伏在我媽的腿上痛哭起來,我邊哭邊道:「媽!……我不信這是真的,我不信……你永遠都是我的媽!你才是我的親生母親!……」

    我媽伸手溫柔地輕撫我的頭髮,喃聲說:「孩子!這是事實!……你出生在伊犁大草原,你是你爸和你婉兒阿姨的親生骨肉!……」

    我的內心被一種無可名狀的東西充溢着,充溢着,我不知道如何描繪這種感受,因為真相出現地太突兀了,我還沒有足夠的準備來迎接它的到來!我無法接受婉兒阿姨才是我的親生母親這個唐突的事實!

    不!我不是婉兒阿姨的兒子!我是媽的兒子!我是媽的兒子!

    老媽用一種回憶的語調接着講訴後來的故事。

    後來,我爸抱着我回到了江蘇老家,成了一個未婚爸爸!

    他飽受他人的白眼與譏諷,收養我爸的那個遠房親戚對他也徹底失望了,將他趕出了家門!

    最後我爸帶着我來到了我老家那個小鎮,在鎮上的小學裏謀到了一個教書的職務,他一邊教書一邊撫養我。

    後來經人介紹,我爸和一個叫林秀珍的女孩相識了。雖然我爸當初帶着一個孩子,可是在小鎮上,我爸畢竟是個老師,是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在那個年代還是蠻吃香的!

    林秀珍就是我現在的媽媽,當時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經人介紹認識後,我爸和林秀珍很快就結合了。

    在結婚那天晚上,紅燭高照,鴛鴦帳。

    我爸問我媽,你愛我什麼?

    我媽說,我愛你是個學富五車的才子!

    我媽問我爸,你愛我什麼?

    我爸說,我愛你歌唱得好!

    事實上我爸欺騙了我媽,他並不愛我媽,他跟我媽結合,也只是想為兒子找個媽,兒子還小,他需要一個媽!

    不管是在伊犁之前,還是在伊犁之後,我爸心中始終只愛着一個女人,那就是婉兒阿姨!我爸愛了這個女人一輩子,直到他病逝!

    我媽後來也感覺到我爸並不愛她,可是她依然傻傻地愛着我爸,甘願為我爸付出,甘願為我當了這個後媽!即使是當他們有了孩子,即使是在顧彤出生以後,我媽對我的愛依然從前!

    後媽是難當的,如果當的好,那是應該的,如果當的不好,那就是惡毒!我媽不僅要頂着來自世俗的非議,還要幾十年如一日為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默默付出着她的青春與健康!

    而且,我爸之所以來這個小鎮上生活,是因為離婉兒阿姨的距離剛剛好,不近不遠。

    至於後來我爸和婉兒怎麼接上頭的,我媽也不知道了。

    再後來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儘管我不願承認這個事實,儘管我不願承認自己是個私生子的事實,可是在這麼具體生動的故事面前,我內心的抗爭好無力,好無力!

    顧彤,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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