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天只好放開丁依依,伸手去拿藥片,吃完藥片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丁依依感覺醫生的視線一直投在自己身上,她猛然轉頭,和對方的視線對上。
對方也不尷尬,怡然自得的挪開神情,因為人高馬大,腿只好屈膝在座位里,他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
車子一直不快不慢的行駛着,丁依依被車子的震動晃得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的往傑天的肩膀挪去。
醫生眼中帶着一抹笑意,長臂一撈把她的頭挪了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丁依依模模糊糊的以為坐在自己身邊的還是葉念墨,半夢半醒之間下意識嘟噥着,「念墨,你今天開車怎麼那麼震。」
看向窗外的醫生低頭,她的秀髮掃過他的嘴唇,有些酥麻,他心情大好的挪開視線。
車子到站,車子猛地朝前方倒去,撞到了溫暖的掌心裏,她迷迷糊糊的盯着面前掌心的紋路看。
面前的手掌被抽走,她下意識跟着手掌挪動,直到和醫生的視線對上。
傑天還在呼呼大睡,眼看着客人幾乎都快要走光了,丁依依晃了幾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她的肩膀被動了動,醫生示意她先走到過道上,然後一手按着傑天的肩膀,半拖半拉的把人給拉下了車。
「你給他吃的是止疼藥還是安眠藥啊!」丁依依有些擔心的看着傑天。
醫生不說話,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像甩破布一樣把傑天甩進去。
丁依依生氣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她急忙跟着鑽進車裏扶正杰天,捧着他受傷的手保護起來,直到聽到巨大的關門聲。
醫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口罩蓋住了他的表情,卻遮擋不了他身上的冷意。
丁依依看了看他的後腦勺,她知道對方生氣了,車內的氣氛也沉默了下來。
車子開進大道,前方卻有警c正在攔截着車子,仔細對車內的人進行審查,司機嘟噥着,「最近怎麼那麼多警c在檢查,一直在堵車,真是耽誤事!」
話音剛落一把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驚恐的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男人,在對方的示意下乖乖下車。
丁依依看着醫生坐在駕駛位置上,發動車子逆向行駛。
司機下車後立刻大呼,「裏面有壞人,搶劫犯!你們趕快!」
警察立刻追了上去,兩輛警車一前一後按照他的指示追蹤着那輛計程車。
「怎麼辦?」丁依依擔心的握緊傑天的手臂,忽然感覺車速提高了不少,她詫異的抬頭,卻只能瞥見醫生緊抿的唇瓣。
警笛砸車窗外瘋狂的響着,計程車卻熟視無睹,或者直行,或者拐彎,沒有多久就甩掉了身後的警c。
車子最後在江邊停下,司機先下車,背對着計程車。
丁依依又搖晃了傑天幾下,對方還是睡得不省人事,她只好直徑下車。
風中飄散着淡淡的香煙味,見到她,醫生將手裏的香煙扔在地上,又把煙蒂捻掉。
「謝謝。」丁依依沉默了一會開口,因為她知道這醫生本來可以趁着傑天昏睡過去以後跑掉的,他卻幫他們甩掉了警察。
醫生沒有回應她,只是隨地坐了下來,眺望着遠方,口罩下神情有些自然。
丁依依有些着迷的看着他,面前男人的臉龐和葉念墨重合起來,她忽然瘋狂的想着葉念墨。
她隨地坐下,眼淚開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起先是咬着唇無聲的哭泣,隨後是低低的抽泣,最後是不顧一切的嚎啕大哭。
一張紙巾遞到了她面前,她睜着腫脹的眼睛躲開,隨後臉頰被人掰正。
醫生離她比較遠,長手臂剛好夠着她的臉頰,另外一隻手幫她擦眼淚,動作卻有些兇狠。
「你是不是討厭我?」面對這個男人,丁依依有一絲的熟悉感。
醫生顯然有些錯愕,幾乎遮住下眼瞼的口罩隨着他的動作也跟着一動,他沒有說話,繼續幫她擦拭着眼淚。
晚上傑天好不容易醒來,很快用電話聯繫了一個偷渡客,雙方約定好在晚上十點的時候見面。
夜晚九點,傑天想要去解手,卻又不放心讓丁依依和那個醫生在一起,乾脆命令醫生和自己走。
丁依依一個人站在江邊無聊的等待着,看到遠處一抹橙黃色的燈光之後她知道對方提前到了。
船靠岸了以後,一個枯瘦如柴的年輕人從船上跳了下來,他身上有很重的魚腥味,頭髮剪得很短,幾乎能夠看見頭皮,而額頭卻往外突出,在黑夜裏十分恐怖。
「你就是要登船的人?」他狐疑的打量着丁依依。
她搖頭,「不是我,是別人,很快他就來。」
說完這句話,兩人一起站在岸邊再也沒有言語,等了一會了,這個男人聞着從隔壁女人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開始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男人有些渾濁的眼珠子忽然轉了轉,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現在這裏荒郊野嶺,這個女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
看到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算計以及刺裸裸的情慾,丁依依心道不好,轉身就往傑天走掉的地方跑。
沒跑幾步手臂就被抓住,袖子被人扯開,露出了逛街的肌膚。
清脆的撕扯聲刺激着男人的神經,他笑着上前,隨後手臂被另一股力量抓住,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
傑天臉色很恐怖,「你敢動她?」
男人哎呦呦的叫喚,「我沒動!不是還沒動嗎?」
醫生站在幾步開外冷漠的看着,並沒有插手他們的事情,眼睛甚至都沒有在丁依依身上停留。
傑天把人揍了一頓就讓人滾蛋,他疾步走到丁依依面前蹲下身子把有些瑟瑟發抖的人攬進懷裏。
「抱歉,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離開的。」
丁依依心裏雖然害怕,卻還是推開了他強裝淡定,「沒關係,他沒有得逞。」
傑天正想說什麼,一隻手掌又伸了過來,裏面是三顆白色的藥丸,他有些不滿這個醫生總是打擾他的好事,傷口卻又很疼,只好接過藥吃掉。
吃完以後,他又和另外一個人聯繫,這次用了極高的價錢,對方約定明天晚上就過來接他。
打完電話他還想再遊說丁依依和自己回美國,卻總覺得身體困困的使不上力氣,只好先回車裏睡覺。
丁依依見到傑天已經回了房間,而醫生似乎也背對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她小心翼翼的離開原地。
江邊的風吹得她很舒服,大壩兩邊的小雛菊爭相開放,形成黑夜裏天然的路燈,她四處張望,終於發現一個可以洗澡的地方。
那個地方地勢比較地坪,又因為降了水位,所以有一部分水底露了出來,看樣子水也不深,而且背後還有大壩靠着十分安全。
她又朝四處了看了看,覺得應該不會有人來,就放心的拖了衣服疊好放在壩上,然後往壩下的水窪走。
冰冷的流水划過肌膚,她凍得一哆嗦,隨後咬牙坐了下去,身體在流水的沖刷下很快就溫暖起來。
已經兩天沒有洗澡的她樂壞了,甚至於輕輕哼起了歌,直到她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
她心中一驚,剛要伸手去拿壩上的衣服,一隻有力的大手更快的抓住了她。
醫生半跪着,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的額頭還有些許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沉重,口罩隨着他的呼吸一股一股的。
半響,半空中響起清脆的掌聲以及丁依依的尖叫。
她迅速的沉到水裏,「你給我趕緊走開!」
醫生的臉被打得微微一偏,他淡定的轉過頭上下掃了丁依依一眼,隨後只轉過了身子。
丁依依哆哆嗦的穿好衣服走上岸邊,馬尾一甩就生氣的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醫生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後,等她安全走到車子旁在停下腳步,在靠近車子不遠處坐了下來,怡然自得的看着星光。
半夜,丁依依已經睡着了,依舊看着星光的人扯下口罩,帥氣的面容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掃過面頰,聲音低沉,「還真是有點疼。」
次日他醒來,卻看見丁依依和傑天站在一起看着朝陽,他眸色一沉,起身走向兩人,再聽到兩人的對話後腳步一頓。
「小丁丁,你就陪我去拉斯維加斯嘛!大不了一年你回來住幾個月?」
「傑天,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只是一種形式而已,你是結婚又不是把整個人生都綁定了。」
不遠處,醫生站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冷靜的眸子掃過喋喋不休的男人時帶上了一絲不爽,直到聽到丁依依開口。
「可是,我很愛他啊。」
一瞬間,風都帶上了甜蜜的味道,他看着丁依依的神情忍不住的放得最輕。
傑天沉默,他自認為不比葉念墨差,更不明白丁依依為什麼如此執着於那個男人,他艱難開口,「如果當初你遇到的是我,你有沒有可能心動。」
丁依依忽然笑了,「初雲也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
傑天忽然感覺有些嫉妒,為什麼這些男人都比他早遇到她,如果在她涉世未深的時候遇到了自己,那該有多好。
然而一想到當時在療養院苟延殘喘的自己,他神色也黯淡下來。
「不會。」
丁依依的聲音很響亮,也很堅定,「我愛他,他於我來說就好像礦泉水。」
「你是說你和他的生活平淡無奇?」傑天有些詫異,以葉念墨的財力來說不可能讓她有這種感覺吧。
站在兩人不遠處的醫生也支起耳朵,神情一派嚴肅。
丁依依搖了搖頭,「不,我是說他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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