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氣極,伸出手就想打它,手剛揚起就被擒住,葉念墨的聲音危險中帶着冷意,「你敢!」
傲雪一愣,她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那隻狗,他為什麼那麼凶,只不過是一隻狗而已。
葉念墨放開她的手坐了起來,抬頭看向時鐘,靜靜的坐了幾分鐘,突然一躍而起,神情焦急的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大衣就往外走。
「念墨!」傲雪追出去,慌亂的跟在他身後,她的心很慌,急切的想聽到他和自己說話,「念墨,你去哪裏?」
葉念墨不語,大步流星朝外走,直到背影消失,傲雪站在原地,怨恨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卻是一陣哀痛,他是去找丁依依了嗎?自己果然輸得一塌糊塗了嗎?
機場
葉初雲眉頭緊皺的看着手錶,丁依依看向他道:「怎麼了嗎?趕時間?」
他搖搖頭,看着丁依依齊耳的頭髮,突然道:「依依,還是長頭髮比較適合你。」
「是嗎?」丁依依摸自己的頭髮,耳邊傳來機械的登基提示,她陪着他到登機口。
突然,他的手腕被人狠狠擒住,下一秒已經被人緊緊擁住,擁住她的力量過於強硬,硌得她的骨骼隱隱作痛,她掙扎着想逃,卻被箍得更緊。
「丁依依!我不會放開你!永遠不會!」葉念墨嘶吼着,眼神決然。
葉初雲站在幾步開外看着他們,眼神里有不舍,有不甘,身旁疾步行走的人不小心撞到他,他踉蹌了幾步,一直強忍者身體的不適,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葉念墨的眼神正好落到他身上,他搖搖頭,重新提起行李,轉身朝他揮揮手。
沒走幾步,電話猛然響起,海晴晴的聲音帶着焦急:「兒子,沒過幾天就要動手術了,你去哪裏了?」
葉初雲抬頭,面前一塊廣告牌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廣告牌下是兩個依偎的身影,他突然感覺到一身輕鬆,「媽,我這就回去。」
機械的登基提示再一次響起,丁依依狠命推開他,轉身,葉初雲已經走了。
「我不會放你走,你死心吧。」葉念墨在她身後淡淡道。丁依依轉身不理會他,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葉念墨沒有再阻攔她,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機場。丁依依想要伸手攔車,才發現自己走得急,又是和葉初雲一起來的機場,忘記拿錢包。
身後響起汽車鳴笛聲,她朝旁邊走了兩步,一輛越野車和她平行。
走了一段路,丁依依忍無可忍側頭喊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葉念墨停車,嘆了口氣:「上車吧,送你回家後我就走。」
丁依依上車,大力甩開車門,面前突然貼上一個火熱的身軀,她又驚又怒的想要推開他,葉念墨繞過她,幫她系好安全帶又坐回了位置。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車裏放着悠揚的音樂聲,丁依依視線不經意投放到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這一看差點叫了出來。
原本修長的十指現在傷痕累累,細小的傷口乍看下就有七八處,手指指甲蓋和指甲肉微微分離。
她糾結着要不要開口詢問,車子已經駛進了小巷,丁依依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一棵樹倒塌在自家屋頂上,房子一半已經毀壞得十分嚴重。
她想要下車,發現車門已經被鎖住,葉念墨重新啟動車:「看完了嗎?看完就走。」
「放我下去!成寶還在家裏!」丁依依又急又怒。
葉念墨看着後視鏡倒車:「想要看見成寶就乖乖聽話,不然我就把它賣了。」
「你還講不講理了,那是我的狗!」丁依依氣得想像野獸一樣上前把他撕碎。
葉念墨正在專心倒車,只是騰出一隻手熟練自然的摸了摸她的頭,丁依依一愣,原本腦子裏更激烈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車子在一棟高檔公寓門前停下,葉念墨下車,熟練的輸入門禁密碼,丁依依一反常態的沉默跟在他背後。
電梯一直到五樓,葉念墨拿出鑰匙開門,見她還杵在門口,想伸手拉她。
丁依依突然爆發,就着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狠狠的咬下去,葉念墨皺眉,隨即鬆開眉頭靜靜的看她,眼神溫柔。
直到嘴裏有了血腥味,丁依依才狠狠的鬆口,她看着他,眼神離奇憤怒,「葉念墨,你現在是想用房子把我養起來了嗎!想讓我成為真正的第三者嗎!想讓我活在金絲簍里嗎!」
她原本只是低吼,隨後聲音越來越大,她為了愛他摒棄了驕傲,她還能問心無愧,在這段感情里,她要的只有他的愛,而現在他這麼做,和那些為了舒適生活的第三者有什麼區別!
「發泄完了嗎?」葉念墨沒有生氣,收回手淡淡問道,丁依依轉身想走,他在她身後淡然道:「這是我的住處,除了我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來過。」
丁依依背對着他,臉有些燒,自己剛才一定像個傻瓜一樣吧!她的手腕被擒住,葉念墨牽着她進屋。
房子確實是長期有人居住的樣子,裝修精緻而大氣,葉念墨翻開她的手,把一串鑰匙放在她的手掌心,道:「房子沒有修理好之前就先住這裏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丁依依隱約知道答案,但是她想聽他親口說。
葉念墨很自然的接口道:「為所愛的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走吧,去接你爸爸。」
剛進酒店大堂,丁依依看到爸爸身邊的人,詫異道:「姑姑你怎麼來了!」
丁美蓉是當初唯一贊同丁依依去z大念珠寶專業的親戚,看到丁依依,她高興的迎上去,謹慎的打量了葉念墨一眼。
「哼!」丁大成背過身去,顯然不想看見葉念墨,丁美蓉拉着丁依依的手心疼道:「我昨天看新聞,家裏毀壞成那樣,走,跟姑姑回家住去。」
葉念墨不動聲色看着丁美蓉,心裏想着如果丁依依要走應該怎麼把人留下。
丁依依搖搖頭,道:「姑姑,我的事業都在這裏,我想留在這裏。」
丁美蓉的視線在葉念墨身上轉了轉,見對方一表人才,氣度不凡的樣子也微微放心,點點頭轉身對丁大成道:「那大成你也跟我回去,我不能放你一個人。」
丁大成沒有異議,他一直覺得給女兒添麻煩了,還不如回老家去,丁依依有些不舍,幾步上前環住他撒嬌着。
丁大成眼眶也有些酸,拉開她,嚴肅道:「你和誰談戀愛我不會幹涉,但是我們丁家要明明白白做人,如果你當第三者,那我絕對不會同意!」
葉念墨上前一步,道:「伯父,我可以保證,我愛她。」
丁依依身軀一震,扭頭詫異看他,愛和喜歡分量是不同的,她第一次從他的嘴裏聽到愛這個字。
丁大成的拐杖敲得地板乓乓響,不屑道:「愛情有什麼用,沒有名分的愛情趁早結束!」
話說完,丁大成自己推着輪椅朝酒店外走,丁美蓉朝兩人示意,這才追了上去。
丁依依看着爸爸的背影逐漸消失,心情有些低落,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和爸爸分離得那麼久,葉念墨站在她身邊陪着她。
她低頭道:「不用在意我爸爸的話,反正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話音剛落,她的肩膀就被強制的掰正,葉念墨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我錯了,我錯在想要一個完美的結局,錯在以為你不會在意,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她扯開他的手,大步流星往外走,她現在就是蝸牛,太害怕受傷所以只想躲在殼子裏。
「記得搬去新家,不然你就見不到成寶了!」葉念墨在她身後淡淡道。
秋風蕭瑟,丁依依站在廢墟面前,心裏有一些悲哀,這裏是自己成長的地方,一磚一瓦都有幸福的味道,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她把袖子挽起,開始在廢墟中找能用的東西,旁邊有人走過,她驚訝道:「張叔,你頭怎麼了,受傷了嗎?」
男人捂着包紮好的頭,臉色極差的走到她身邊道:「依依啊,你和你爸都是熱心腸,你那男朋友可不怎麼樣啊!」
男朋友?丁依依奇怪看她,男人簡單的把自己呼救葉念墨見死不救的事情說給她聽。
說完見她沒有反應,男人感覺沒趣,嘟噥了幾句就離開了。丁依依站在廢墟之內,心境微妙。
她想起昨天那個時候自己正在舒適的酒店裏呼呼大睡,而他卻在颱風天裏搜索着自己的身影,她仿佛還能聽見他焦急的呼喊着自己,還有傷痕斑斑的手指。
夜晚,房間裏葉念墨沒有開燈,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如薄紗般的月光照着桌上的鑰匙,孤單清冷。
他知道丁依依不會回來,卻執意的推掉了所有的應酬,這時門鎖傳來轉動的聲音,他猛然抬頭。
丁依依有些不適應屋子裏的黑暗,伸手在牆壁上摸索着,黑暗中一隻大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葉念墨。」她輕輕喚他,卻沒有回頭。
「恩。」他應着,旋轉之間兩人已經換了方向,丁依依準確的摸到開關,燈光驟亮的一瞬間,兩人都不習慣的眯了眯眼睛。
「葉念墨。」她低頭似自語般的叫他,仿佛下定決心般的抬頭,道:「你放棄過我一次,但是我想回來,如果有一天,你的放棄讓我死心,那我便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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