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要再來打擾我。」傲雪不耐的看了一下手錶,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些着急,希望不要有人從這裏經過。
嚴明耀沒有錯過她臉上不耐的神色,他的心很痛,就像有人拿着手術刀在他的心上划來划去,而傷害他的人是他最喜歡的人。
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宿醉讓他的思緒無法清明,他也樂意用醉了這個藉口來麻痹自己,他上前一步緊緊擒住傲雪,「我沒辦法放開你,就算你以後恨我也沒有關係,我要帶你走。」
他的力道很緊,傲雪怎麼甩都甩不開,眼看着離門口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驚恐,一旦出了門,他們糾纏的樣子可能會被任何人看見,女傭?客人?夏姨?甚至是葉念墨!
心裏巨大的恐慌和無助讓她不顧一切的哭了起來,眼淚打濕她的眼眶,弄花她精緻的妝容,嚴明耀的腳步有一絲的停頓。
他可以用自己喝醉了來麻痹自己,做出那些強迫她的事情,但是他沒辦法看着她哭,她的哭聲真的比讓他死還難過。
「為什麼?」傲雪呢喃着,剛才在房間裏訂婚前的焦躁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她狠狠的甩開嚴明耀,力氣大到連他都沒辦法抓穩。
「你喜歡我什麼呢?你覺得我是好人嗎?」傲雪悽慘的對他笑笑,長久以來堆積在心中的事情被她一件一件的揭開,她據其自己的手,腕上的飾品像手臂處滑落,露出眾多深淺不一的傷口。
「你看看,這些傷口猙獰嗎?你以為我真的得抑鬱症嗎?不,這些都是我故意的,我清醒的看着刀片在我的手臂上劃拉着,鮮血爭先恐後的冒出來,皮膚和皮膚錯開帶來的鈍痛感,我就是那種為了目的會不擇手段的女人!」
她不顧一切的嘶吼着,看着他驚詫的目光,心裏頓時暢快不已,她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高跟鞋在地上踏出尖銳的聲音。
「傲雪!」嚴明耀知道她現在精神壓力過大,他皺眉想去拉她,她卻笑着躲開,她邊笑邊流着淚,手撐在化妝枱上呢喃着,「你以為這些是我的全部了嗎?」
她忽而再次轉頭大聲喊道:「你以為這就是我的全部了嗎!」
「傲雪,你冷靜一下。」嚴明耀看她神色又笑又怒又悲,想要去安撫她,她卻快速的說道:「你不知道吧,在國際購物中心出事的那段時間,有一個女人在那裏遭到了欺負,那個人就是我呀。」
話音剛落,她的手臂已經被狠狠擒住,嚴明耀眼睛赤紅,因為憤怒的宿醉變得猙獰可怕,他臉部肌肉緊繃着,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從牙縫裏狠狠的擠出話,「是誰!我殺了他們!」
傲雪靜靜的看着他,他的憤怒不似作假,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感就好像將兩人的痛覺連接起來,她突然笑了,笑得不可抑制,前俯後仰。
「你笑什麼?」嚴明耀皺眉問她,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找出那些雜碎。
傲雪隨意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她猛地抬頭上前一步,直視他的目光,雙目爆發出異樣的快樂,「你很生氣吧?哈哈,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也是我編的,你喜歡的女人就是這樣,工於心計,甚至能夠為了和葉念墨在一起編這種謊言!」
嚴明耀沒有想像中的憤怒,他悲傷的看着她,面前的女人為了愛情把自己禁錮在邪惡的牢籠里,她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日夜活在痛苦的折磨里。
他眼神里的憐憫讓傲雪憤怒,心中滿是對他的怨恨,為什麼要來同情她,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嗎?為什麼不罵她一頓然後離開放她自生自滅,她會和葉念墨訂婚,然後結婚,變得越來越冷心腸,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可是他為什麼要中途出現!
她笑了笑,眼神似悲似怒,情緒忽而又平緩下來,她輕輕說道,「好像這些還不夠讓你震驚,那麼我就說一個更讓你震驚的事實吧。」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肚子,」突然空氣中傳出暴怒,「夠了!」兩人驚詫的轉頭,徐浩然緩緩推開大門,葉念墨,夏一涵還有葉子墨都站在門外。
傲雪腦中轟的一聲,她的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只能下意識的後退,想要逃避這一切,直到她的腰部撞到梳妝枱,台上化妝品全部都倒了下來,她似驚醒般的抬頭。
徐浩然心痛的看着她,這個讓她疼愛不已的女兒啊,這個想讓她彌補一世的女兒怎麼就會變成那種工於心計的恐怖女人!
「傲雪,」他心痛的開口,後者聽到他的聲音後茫然抬頭,眼神下意識直勾勾看着她,這樣像小貓似的無助神情讓徐浩然心痛,但是此時他卻沒辦法原諒她,他緩緩說道:「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他看着她聽完話渾身一震,面目淒涼,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嚴明耀不動聲色的觀察者葉念墨,發現對方面無表情,眼神甚至沒有落到兩人身上,像一個看客。
他有些謹慎的護在傲雪面前,準備隨機應變,而傲雪從徐浩然走後就一直低着頭,安靜的站在原地,讓人看不出神色和悲喜。
夏一涵是震驚的,她沒有想到一個小女孩能夠為這些事情做到這樣的地步,傷害自己的身體,故意毀壞自己的清白。
她也很生氣,更多的是難過,她以為在她身邊圍繞的這些孩子們都是正直而善良的,她不願意看着她們變成這種樣子,但是看到她那副樣子以後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她嘆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有,轉身就離開,葉子墨洞悉的目光在現場停留了一會,跟着夏一涵離開。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讓傲雪有了反應,她匆匆抬頭看了一眼門口,對上葉念墨的眼神後又急忙低下去,她在逃避。
嚴明耀擋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葉念墨,他們小時候還有過交集,本來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卻因為一個女人註定無法對酒當歌。
葉念墨心中是震驚的,原本只是想套出兩人的關係,卻沒想到得到的是另外一個令他震驚的事實,他是懷疑過傲雪,但是幾十年的感情讓他下意識不願意去相信。
他淡淡的掃過兩人,轉身離開,步履堅定,傲雪身體抖了抖,徒勞無功的上前幾步,嘴裏不自覺的喊着,「念墨!」
嚴明耀輕輕拉住他,不動聲色的搖頭,現在的情況如脫韁的野馬,已經很難挽回了。葉念墨已經離開了,傲雪茫然的看着他,迷茫的眼神突然堅定起來,那種堅定讓嚴明耀心中一驚。
「我要去道歉,他們一定會原諒我的,我要去道歉!」她掙脫他的手,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葉念墨步伐急促,一大早秋白就打電話給他,如果不出意外,丁依依現在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他要在她回來之前把這一切全部掩藏好。
他走得過快,以至於到拐角處的時候碰上了一直慢慢走的媽媽和爸爸。媽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注意到他的行蹤,反而是爸爸微微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
那個眼神葉念墨很熟悉,是瞭然,是篤定,還帶着一絲魄力,他看着爸爸停下腳步,細聲細語的安慰着媽媽,然後朝自己走來。
葉子墨站定,他看着面前這個快和他齊高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兒子比他狠,為了做一件事甚至可以瞞着他,但是他又和他很像,對於喜歡的人死不放手,執念過深。
「不要做得太過火。」他匆匆的落下一句,然後轉身大步流星回到夏一涵身邊,他輕輕的攬着他的腰,像保護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貝。
葉念墨靜靜的站着,爸爸果然什麼都知道,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葉氏的未來,終究是他來操縱不是嗎,為了讓愛的人不受傷害,他願意變成冷心冷情的人。
「少爺!」葉博大步流星的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監控里看到依依小姐了,可是她好像一晃神不見了!」
葉念墨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去找!」
丁依依看着熟悉的酒店,這裏是她遇到葉念墨的地方,也是一段情的開始,她痛苦過快樂過掙扎過,最後又回到了這裏,就像輪迴般。
酒店裏喜氣洋洋的,不斷有穿着光線的人走進酒店裏,他們笑着祝福着,臉上一片喜意,讓她的面如土灰更加的明顯。
她抬着虛浮的步伐走到前台,硬生生擠出笑容艱難的說道:「請問今天是不是有人在這裏舉辦婚禮。」
前台小姐覺得她的面相有些熟悉,卻一下子沒有想起來,她禮貌的說道:「是有的,在四樓,不過看時間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丁依依麻木的點點頭,她的腳像有千斤重,只能緩緩拖着前進。另一個前台小姐看着她的背影,走過來小聲道:「你怎麼不說五樓葉氏也在舉辦訂婚儀式?」
和丁依依說話的前台笑了笑:「葉氏請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女生雖然穿得不錯,但是應該不會是葉氏請的,再者,」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最新消息,葉氏傳來消息,這場訂婚取消,我看到有好多人已經偷偷坐車離開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6s 4.05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