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是這樣蠢笨,公主又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喝口茶消消氣,奴婢煮了您最喜歡喝的紫陽茶。」說話的是新安的貼身宮女綠蘺。
新安怒氣稍消,接過茶喝了一口,冷聲道:「看着這群蠢貨就來氣,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挑得人,就不知道挑些機靈的來嗎?」
&主息怒。」綠蘺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輕重得宜地替新安揉着雙腿,後者輕舒了一口氣,道:「雙月殿那麼多宮人,也就你最是機靈,也最得我心意。」
綠籬討好地道:「這都是公主調教得好。」見新安閉着雙目,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她試探地道:「雖然皇上為晉陽公主賜婚,但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罷了,淪為別人的笑話,公主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新安睜開眼眸,冷冷道:「話雖如此,但怎麼有她嫁不成來得更讓我痛快!」說着,她重重哼了一聲道:「也不知唐王在想什麼,之前還萬般不肯,這會兒就巴巴地讓李世民送聘禮單來了,你李家父子一個比一個讓人捉摸不透。」
綠籬瞅了她一眼,沒敢多問,聽公主這意思,仿佛與李家父子頗為熟悉,可是據她所知,公主與唐王一家並無往來啊。
在綠籬疑惑之時,新安的思緒也回到了半月之前,那一次,李建成再次扮作太監進宮交待她事情,她看着李建成陰柔俊美,遠勝於她之前的駙馬與面首,原先壓下去的心思又竄了上來,春心大動,對其百般引誘,無奈後者始終不為所動,最後更她從膝蓋上推下去,任由她摔在地上,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氣得她牙根痒痒,與這次一樣,將雙月殿的東西砸得一乾二淨。
按理說,經過那件事後,她應該對李建成死心才是,可偏偏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這半個月來,那張俊美英挺的面容總是在她腦海里晃蕩,揮之不去,更是數次在夢裏與之顛鸞倒鳳,可惜每每夢醒,皆是自己孤身一人。
除了春心蕩漾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她之所以今天能夠待在雙月殿中,是因為李建成有事要她辦,一旦辦妥了,對於李建成而言,自己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到時候,隨時都會被他拋棄,但如果有了肌膚之親,那就不一樣了,就算楊家天下不保,她至少還有李建成這顆樹可以依靠。以眼下的形勢看來,李淵早晚會取楊侑而代之,到時候,李建成就是當朝太子,而她……則是太子妃,甚至是未來的皇后娘娘,比之現在的身份還要尊貴,真真是極好。
對於李建成的嫡妻,新安根本不在意,她相信以自己的身份與手段,取其代之,是輕而易舉的事。
上述種種,令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得到這個男人,一定!
只是……李建成看起來並非喜好美色之人,一味以色誘之,恐怕難以奏效,但若不憑美色,她又如何將之哄上床呢?
綠籬見新安忽而擰眉忽而輕笑,疑惑地道:「公主您怎麼了?」
新安揮手正要說沒事,忽地心中一動,想起自己以前對付一個不聽話面首的手段,唇角勾起一縷輕笑,喚過綠籬,在其耳邊低語幾句,後者滿面驚訝地道:「公主,您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新安俏臉一沉,道:「讓你去就去,哪裏這麼多廢話?」
聽得此言,綠籬不敢再多言,趕緊起身離去,在快要走到殿門時,新安又喚住她,道:「若是御醫問起,你該如何回答?」
綠籬連忙道:「奴婢……有一個姐妹在青樓做事,知道奴婢在宮中當差,特意命奴婢來要點藥。」
&好。」她的回答,令新安頗為滿意,褪下腕間的絞絲金鐲道:「這是賞你的,拿着吧。」
綠籬趕緊上前接過,恭敬地道:「多謝公主。」說着,她又道:「奴婢這就去。」
望着綠籬離去的背影,新安自言自語道:「李建成,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是否還能夠逃得出我的掌心。」
夜間,楊侑出現在明瑟殿,韞儀擱下已經看了不下十遍的聖旨,起身行禮,「陛下。」
&姑姑免禮。」剛剛度過他第十四個生辰的楊侑顯得比同齡人老成許多,他走到桌前,撫着自己掰下的那捲聖旨,神色複雜地道:「七姑姑,這真是你想要的嗎,明明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韞儀眸光堅毅地道:「多謝陛下關心,能夠嫁給二公子,於我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
楊侑嘆了一口氣,澀笑道:「其實是朕多此一問了,七姑姑那麼辛苦才能夠與二公子在一起,又豈會覺得不好,只是朕總覺得……」他猶豫片刻,搖頭道:「罷了,總之恭喜姑姑,朕會命尚服、尚儀、尚功好生準備姑姑的婚事,定讓姑姑風風光光的出嫁。」
&下之恩,韞儀沒齒難忘。」面對韞儀的道謝,楊侑道:「姑姑客氣了。」說着,他嘆道:「只是那樣以來,宮中就只剩下朕與四姑姑兩人了。」
韞儀寬慰道:「就算是出嫁了,我也可以時時來看望陛下。」說着,她打趣道:「除非陛下不願見到我這個姑姑。」
&姑姑說到哪裏去了。」她的話令楊侑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然很快被一絲沉重所取代。
韞儀看着不對,試探地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楊侑沉沉嘆了口氣,道:「早些時候,洛陽城傳來消息,王世充……冒充二弟發出詔書,說二弟禪皇帝位於他,這會兒二弟已經被幽禁於含涼殿中,連他生母小劉良娣都不許見。王世充已經開始準備登基大典,定年號為開明,國號為鄭。」他口中的二弟,就是之前洛陽城中被擁立的皇帝楊侗。
如意驚訝地道:「王世充他竟然真的篡位自立?」
楊侑澀然道:「很奇怪嗎,朕卻一點都不奇怪。」說着,他望着韞儀,沉聲道:「姑姑,唐王什麼時候會與王世充一樣廢了朕?」
韞儀安慰道:「唐王與王世充不同,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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