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山,自從有仙諭山脈存在,就聳立在那裏。
相傳,山中魂魄無數,陰氣極重。
此山位於星風湖下游,與黑魔洞遙相而望。雖能對望山巔,但是行走起來,路途卻是極其遙遠。
何況,如果沒有上佳的渡湖之器,想要渡過星風湖都是一大難題。
陣陣嗚咽聲在山中響起,遠遠散去,如同鬼嚎一般。
山腳下,是星風湖的盡頭。
湖流明明進入山中,卻不見河道,更不知去了何方。
說幽魂山是一座山,實則完全就是一座山脈。
綿延而過,硬生生將整個仙諭山脈切斷成兩半。
北方,自然便是星風湖、幽谷、泰蠻等部落之地;山體南方,卻被北方部落稱為荒蕪之地。
相傳,其內獸妖眾多,強大者更是不計其數。不過,真正讓北方眾部落鍊氣士驚心的,卻不是那些妖獸,而是相傳在荒蕪之地的各種幽靈鬼怪之物。
此時,一頭丈許大,通體燦爛如銀,頭端細尖如針,後身略呈肥大,背生一對銀色羽翼的巨型螞蟻正從飛過星風湖盡頭,停在幽魂山北面。
山巒起伏,綿延而去,根本不見盡頭。
螞蟻背部,盤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十六七歲,一身短甲,黑髮以獸筋隨性束在腦後,雙目微閉,雙手捻着法訣。
女子雖然已中年,卻是丰韻猶存,傾國傾城。盤坐那裏,纖纖玉手捻着花朵般的法訣。
這一行不是他人,正是冷雨、洛傾城、冰雪。
到達山下,冰雪停於虛空,望着綿延而去的幽魂山,眉頭微皺道:「此地陰氣確實極重。」
冷雨緩慢睜開雙眼,赫然站立,一烏一金的光芒在眼中一閃而逝。
望着幽魂山,露出一絲笑意,道:「我要前往,就算是刀山火海,也無可阻擋。」
洛傾城此時也睜開雙目,站立而起,卻是沒有望向幽魂山,而是緩慢轉首,望着身後星風湖,喃喃道:「此一行希望一切順得,願天佑我族不會被冷海毀滅。」
冷雨臉色凝重,緩慢轉首,望着早已不見蹤跡的星風湖部落,道:「洛前輩放心,有古先生守護你族,出不了大問題。」
「多謝小兄弟,」洛傾城盈盈一拜,道:「小兄弟當日從泰蠻部落回來後隻字不提族中之事,離開我部時,又只帶冰雪,而留下古先生,這一切讓我確實有些迷惑。」
冷雨微微一笑,遠眺星風湖深處,靜靜站立。
此時的他,看似臉色平靜,心中實則波浪翻湧。
當日,在陰洞中,他損耗魔神神念,將冷碧、冷月二人識海中的祖靈封印俱是反封印住。
二人自是十分感激,欲同他一起殺回部落。
最終,卻是被他制止。
因為他明白,憑藉如今三人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斗過冷海。
一旦開戰,也許就不會有上一次那樣好的運氣了。
於是,經由商定,冷碧、冷月二繼續留在陰洞中開採。
一來可以看看冷海到底要開採什麼,讓族人又在河道邊煉製什麼?
二來可以慢慢修煉恢復,尋找機會與族人取得聯繫,等待他回來時,裏應外合,一舉擒下冷海。
計劃定下,他又留下從神秘花瓣中留下十株溢血草、十枚溢血果給二人修煉,這才離開。
十株溢血草,對於整個泰蠻部落來說,那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然而,對於如今的冷雨來說,卻是九牛一毛了。
當初在獨峰中取得溢血樹枝種在靈土上後,不但開始生根發芽,其身周範圍,更是生了眾多的溢血草來。
如此一來,吃這被族人視為珍寶的靈藥,就如同喝水那樣簡單。
只是這些溢血草,俱是年份不高,但是與仙諭山脈中生長的相比,卻又好上百倍了。
何況,當日在脈海獨峰一行時,他可是收集了眾多的溢血、溢血果。
當冷雨把溢血果交給二人時,她們完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此靈果,她們窮其一生也沒有見過。
如今不但見到,而且還得到十枚。
有這些相助,她們相信一年後修為定能突飛猛進。
將二人安頓,冷雨回到無名平原時,正好十日之期,與冰雪匯合,卻是發現後者潛伏河道中十日,根本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不過,得知族人雖然被控制,但是都沒有性命之憂時,也就放心了許多。
回到星風湖部落時,本計劃獨自前往滅魔窟,但是洛傾城執意前往,只好作罷。
他心中始終放心不下洛雨,於是便決定讓古猿留在星風湖部落主島上,一面修煉祖血,一邊守護前者。
一切安排妥當,方才帶着冰雪,前往滅魔窟。
冰雪假丹境界,頭顱中妖力濃稠,托着他們二人一路飛行,沒有一絲疲憊之意。
這一路行來,已然是過去一月。
一月時間,他們多次到岸邊獵殺妖獸,吞噬精血修煉,烤肉充飢,到也順利。
當一月過去,方才到達幽魂山下。
冷雨望着根本不見蹤跡的星風湖部落,腦中思緒轉過,嘆息一聲,自語道:「真沒想到,這星風湖居然如此之大,從上行走,依冰雪的速度都足足飛行了一月之久。如果是其他鍊氣士,以舟而行,不知又需要多少時日。」
冷雨望着湖面,思緒轉動時,洛傾城同樣靜靜地望着湖面,沒有出言。她的思緒同樣在飛動,只是她一心想的便是知曉冷破天的情況。
多次想要詢問,終究是沒有開口。
此時見冷雨回來神來,終於再次無法控制內心對冷破天的思念,問道:「冷雨侄兒,你月前回部落時,可曾探查到你爺爺的消息。」
將一切想開,心中沒有了顧慮,對於冷雨的稱呼也就變了。
冷雨初聽洛傾城喊自己侄兒,微微一愣,轉首望見對方焦急的眼神時,突然想起古猿曾經之言,道:「只知曉爺爺被冷破開控制,具體情況沒能得知。」
洛傾城嬌面一白,身軀微微一顫,緊咬雙唇,卻是沒有出聲。
冷雨見其反應如此大,心中多少猜到幾分,雖然好奇想要弄得明白,但是他知道,這也許是一個傷心的故事,自己又何必讓洛傾城去回憶。
緩慢轉身,望着綿延而去的幽魂山,雙目烏金光芒一閃而逝,冷聲道:「冷海會付出代價。」
聲音冰寒,讓人聽聞時,如同墜入到冰窖一般。
簡單的七個字,卻是重逾萬斤。
聽聞這七個字,洛傾城心中卻有些失落。
那個關於滅魔窟的秘密,她幾次想說出來,卻始終沒有那個勇氣。更多的是,她在期望能出現奇蹟。
一個打破滅魔窟規律的奇蹟。
她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
不甘心還沒有見冷破天一面,就香消玉隕。
不過,她也想得明白,等到了淨峰,如果真沒有人開啟滅魔窟時,她就來開啟,同時將那個秘密說出。
似乎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想到此處,抬首望着蒼穹。
隱隱間,蒼穹的雲層中,有一張熟悉的臉龐,正對着他笑。
那笑,讓她的心醉。
冷雨簡單的七個字,對於冰雪來說,她沒有絲毫懷疑。
經脈海廟一行,她見識了後者強大的手段,更知曉其得到魔君傳承。
如此人物,又豈是區區一個冷海能夠阻擋前進步伐的!
他的人生將不在仙諭山脈,就算是九天,就算是九幽,將來也只會是他的玩物。
到得那時,自己豈不同樣是獸中王者,更有可能成就古妖之軀。
想到這裏,冰雪興奮不已,不由得咯咯笑出聲來。
冷雨正望着幽魂山,欲祭出神念查看一番,突然聽聞冰雪的笑聲。
一驚,低首望去時,正好看見其一臉興奮的模樣,伸手啪的一聲拍在她的背部,道:「姐姐你是存心嚇人吧!」
冰雪咯咯一笑,將頭顱一揚,道:「哼,你懂什麼,姐姐可是想着美事呢!」
聽聞此聲,冷雨心中一陣惡寒,不由得想起在脈海時前者說親親的事。
搖搖頭,急忙拍拍冰雪背部,道:「姐姐你不累嗎?快停在山腳下吧!」
冰雪揚起頭顱時,見到冷雨那模樣,又聽聞此聲,不由得大笑起來,頭顱中妖力一動,捲起洛傾城,將其輕盈放在湖岸邊,卻是沒有將冷雨放下。
咯咯笑道:「我說弟弟,我記得你好像還差姐姐的親親喔!來來,今天正是好日子,就在此地,讓姐姐親親!」
冷雨一個踉蹌,差點從冰雪背上跌了下來,也不管那麼多,身形一動,自行跳下。
立在岸邊,望着後者,苦笑道:「姐姐,切莫如此逗弟弟了!」
冰雪位於虛空,笑得前仰後翻。
洛傾城見到這一幕,先是不解,後來才算明白,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越是這般,冷雨便越是尷尬不已。
咳嗽一聲,望着幽魂山道:「我們先填飽肚子,就進山吧!一個星風湖我們就飛行了一月,翻越此山不知還要多久?」
洛傾城收起笑容,望着山巒道:「侄兒你知足吧,如果不是冰雪前輩相助,僅是渡過星風湖我們就需要兩月。」
冰雪聽聞,咯咯一笑,道:「哼,弟弟,這下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冷雨有些不敢搭言,急忙轉身,元氣化劍,沖入湖中,捕捉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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