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囚 第15章燈謎賽

    太監又在旁拿來一燈籠貼着的燈謎，旁人在旁圍着明婷三人呈現一個圓形空白範圍圈，都有看笑話的意思。三個孩童其中兩個還沒到教學的年紀就大言不慚要奪下萊莉檀木琉璃燈，真是不自量力。

    「吹面不寒楊柳風。」

    「將相和。」明婷不假思索答道。

    「使小生目視東牆，恨不得腋翅於汝台左右。」

    「面壁思過。」

    「遠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圖畫。」

    ……

    「偶因一語蒙抬舉，反被多情又別離。送去郎君歸去也，倚門獨自淚淋漓。」一首浪漫燈謎小詩讓在場小姐紅羞了臉，也不知道是誰大膽寫的燈謎。

    「是傘。」

    明婷一直回答到第八道燈謎，出乎在場其他人意料，先前京城有小才子之稱的中書侍郎家的公子也僅僅是答到第八題，現在一個年紀不大小姑娘就這樣輕而易舉達到了記錄。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小姐，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漫不盡心的眾人收起原先看笑話的態度，緊緊盯着正在答題的明婷，不知道她能不能突破第九題，又創佳績。

    坐在旁管理諮詢的太學博士也被驚動了，拉長脖子細聽。

    「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請這位小姐以謎猜謎。」

    太監一說以謎猜謎圍觀人齊噓了一口氣，猜出了燈謎不說還要在短時間內自己想出一個同謎底的謎語，難度明顯增加，這不是在為難人家年紀小嗎。

    明婷緊皺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展顏一笑，「東海有條魚，無頭亦無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謎。」

    「好好，原先還擔心以謎猜謎雖增加了熱趣，也怕難倒一批人。沒想到就被這位小姐輕易破解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太學博士站起身來對明婷一番讚揚。

    明婷倒還好謙虛道謝，范葦好像是誇獎自己一樣「嘿嘿」傻笑。

    最後一個燈謎了，也不知道難度有多大。一旦失敗，就前功盡棄了，也太不甘心了。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最後燈謎被太監念出來，眾人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說還最難的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簡單，這位小姐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明婷也是傻眼了，到最後一個簡簡單單的《望廬山瀑布》就解決了，輕易將萊莉檀木琉璃燈拿到手運氣也是蠻好的。驚訝是驚訝還是要回答謎底，不然錯過了到手的花燈自己就要悔死了，這兩個小姑娘也是要哭死了，

    「瀑布。」

    太監把那束之高閣般的萊莉檀木琉璃燈拿下來，台下的蕭榭范葦眼巴巴的看着伸手去接。看她們一副對她殷勤的樣，不禁扶額哀嘆她這是碰見了哪家奇怪的小孩。

    拉着還在興奮的蕭榭范葦往原來的小徑回去找老嬤嬤，就碰見明珠帶着原來一群官家小姐氣勢洶洶堵住她們的路。看到走在稍前排的一位小姐，左顧右盼不與明婷目光直視。應該是剛才在旁邊觀賞比賽的人，心有不甘，特意找明珠來找她的茬。

    「明婷你還不快點把萊莉檀木琉璃燈給本群主交出來。」明珠一聲輕蔑說道。

    果真是為了這燈來的，來者不善。明婷估摸着榭兒的嬤嬤應該這個時候也順着她們做的記號尋過來了，榭兒不是一般官家出身也很可能是皇家子女。她再拖延拖延等老嬤嬤來，即使榭兒身份敵不上明珠，也該會讓明珠有所顧忌不敢任性妄為，做的太過分。

    聽說花燈節是想給長公主選伴讀，明珠在花燈節上亂來就是讓皇室難看，她想要再在皇后面前留個好印象就難了。明婷搖搖頭，「這燈我已經送給了她們，斷然是沒有收回來的理。」

    跟着蕭榭的小宮女上前一步正要厲聲呵斥，被明珠的婢女捂住了住控制了手腳，動作之利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范葦沒見過這般蠻橫的人，更別提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蕭榭，兩人那遇到過這種情形，又都只是四五歲的孩子，心裏怯怯害怕，拿到燈籠興奮的臉紅也一下子褪去。明婷左右摟着她們，護在身後。「明珠你不要太過分了，這裏是皇宮不是慶王府。」

    明珠嗤笑她:「天下誰能不知父王身為慶王，深受朝廷的重用，本群主只是要一個小小的花燈還比不上父王的汗馬功勞嗎？你呢？看看你，你還記得自己是慶王府的人嗎？儘是胳膊肘往外拐。好歹也是慶王府的群主，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說出去丟了慶王府的臉。」

    絲毫不知明婷給她下了個套，還傻傻的往陷阱里跳。明婷知道明珠生性傲慢自視過高說話也不注意禁忌，可這在皇宮不是慶王府沒人給她兜着。沅水園人多眼雜，誰知道這人說的話就被另一個人知曉，等今晚過後明珠這一番話便會在官員間四處流傳。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還會放過這麼個擁兵自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慶王。

    皇上登基後就有削藩的意思，個個藩王都夾緊尾巴做人做事，生怕被尋到了過錯。明珠這一說直接遞給了皇上削藩的理由，今天想要一個花燈，明天呢？後天？是不是覺得皇位才對得起慶王的功勞？明珠既然自己往下跳，也不關她的事，怪就怪慶王和慶王妃太寵她了。「我怎麼會不記得自己是慶王府的人，是你的親姐姐。」

    聽不出明婷話語中的嘲諷，明珠面色逐漸不耐煩。一位衣着簡單的女子趁明婷不注意粗魯地將蕭榭手裏萊莉檀木琉璃燈搶過來，討好獻給明珠。明珠提着花燈，看這個人服飾簡陋，珠寶低廉，想來只是個小官家的女兒。有些不嗤但她討好自己的行為還是好的。

    劉萋萋得意洋洋站在明珠的身後，沒發現周邊的人看向她不屑的眼神。她進沅水園後就迷路到處走，正好撞見明珠等人圍攻明婷。她還想是哪家小姐有這樣浩浩的排場這樣欺負人，找人打聽一問原來是慶王府的明珠群主。慶王是先皇的八皇子，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手握重兵，可以說得上是位高權重。明珠群主又是慶王最疼愛的孩子，許多官家小姐都討好巴結她。如果她入了群主的眼，在皇后面前一說，豈不是入選成為長公主的伴讀更有把握了。她一路跟着明珠群主都沒有機會在她面前露個臉，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時候不下手還等到什麼時候。

    蕭榭被劉萋萋一扯下了一跳，眼角淚汪汪就要流下來。明婷也是沒想到明珠那群人里還有這麼個強盜，正要說話隱約看到老嬤嬤的身影，轉念一想也溢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