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回外面在齊清諾旁邊坐下,端杯加入已經開始的幾人。
康有成情報打聽得蠻快:「你一個月發千,一年七萬,有沒有年終獎,過節福利?」
楊景行苦笑:「我也想發,以後別說老闆小氣,老闆也有老闆的難處。」
康有成問:「家裏不支持你?」
楊景行說:「家裏也不容易,不好意思伸手。」
年晴冷哼。
康有成嚴肅:「這是男人的自尊和理想,你們不懂。」
年晴瞟眼:「是嗎?」
康有成乾笑。
楊景行告訴齊清諾:「趙古多給了一千,你告訴你爸。」
齊清諾點頭:「我還想跟你商量,應該的。」
成路很快就上台準備了,都短暫地試了一下音,算是給客人們打信號了。光試音就聽得出來,現在酒吧里的音響設計比原來更合理了。
明顯能看見的,酒吧里的話筒調音台功放音箱全部都換了新的。調音台是專業的,擺放在舞台邊用玻璃蓋罩着,各種線纜整齊地綑紮着。
酒吧以前就是一個牆頂角落一個大號音箱,現在音箱的體積變小了,但是數量增加了,彼此間的位置看起來不夠整齊對稱,卻是音響師精心調節設計出來的。
設備質量的整體升級,帶來的是混響效果變得明顯專業化。十幾米長近十米寬的鞋盒子空間裏,每一處的耳朵都能得到同樣高質量的享受。再不會像以前一樣,舞台邊一個效果,舞台面對盡頭又是另一種感覺。
可能是因為楊景行在,今天是付飛蓉開場,唱的是《少女》,老主顧們應該就能通過這首清淡的吟唱感受出音響效果的巨大飛躍了。這麼好的音樂效果,客人們甚至都捨不得說話了。
齊清諾告訴楊景行,說付飛蓉用的話筒和樂手的不一樣,是最貴的。這款話筒雖然不是最新款最頂級,但是在圈內口碑很好。段麗穎幾年前定製了一支花了幾十萬,走到哪帶到哪,其實和這支是一個型號。雖然付飛蓉現在握着的那支只要定製的十分之一價錢,但是可能也有一定心理壓力,看着就挺小心的。
難怪齊達維這麼大張旗鼓,門口還有廣告牌,相比這次大換血花了他不少錢。
這個話筒很穩定,把付飛蓉的聲音反應得很詳細很準確,讓她的特色更突出了,當然,一些不足也更明顯了。
冉姐顯然是開心的,來問楊景行感覺怎麼樣,並慫恿他等會也去試試效果,因為齊清諾已經爽過很多次了。
楊景行要冉姐先唱兩首欣賞一下。
康有成又從自己的專業角度憂國憂民的,從一個話筒扯到火箭上天,侃得頭頭是道。
楊景行聽得津津有味,還找康有成乾杯:「來,工程師,祝你們這樣的人才科技興邦。」
年晴介紹:「楊大作曲家。」
康有成很聽話:「敬作曲家……」
齊清諾也提醒:「化興邦。」
康有成也採納,而且實施得全面:「你們一起,化興邦。」
付飛蓉唱了兩首之後就輪到冉姐了,她果然是受益者,高端話筒把她聲音和氣息的技巧更充分優美地表現了出來。
冉姐只唱了一首後就不經過允許地號召大家歡迎四零二了。雖然客人不太多,但是大家還是盡力給楊景行一點鼓勵。
楊景行問齊清諾他們:「想聽什麼?」
齊清諾建議:「謝謝吧。」
楊景行就上台去彈唱了一遍《謝謝》,沒有首演時那麼熱烈的反響,但是因為女客人不少,受喜愛程度還是把冉姐和付飛蓉比了下去。
康有成也誇獎楊景行:「我喜歡這樣的歌,夠男人味道。」
可是齊清諾不唱了,繼續坐談了一會後,她就提醒年晴:「還忍着啊,點了,走吧。」
年晴冷笑:「一點沒餓。」
楊景行問康有成:「你明天幾點面試?」
康有成說:「早上點……是不早了。」
楊景行說:「這兩天她們也沒空,面試成功了多玩兩天……住哪的?要不要我送?」
康有成笑:「不用。」
年晴站起來:「走了,你們繼續餓着吧。」
楊景行和齊清諾還起身送出大門外,看着年晴兩人上車後,楊景行建議齊清諾:「你也會去早點休息?」
齊清諾點頭:「是有點累。」
兩人去停車場,齊清諾先給齊達維打個電話說了一聲,又問楊景行:「覺得他們怎麼樣?」
楊景行說:「沒看出來,都看你了。」
齊清諾輕笑一下,說:「午吃飯的時候他們商量晚上叫你,我以為你會拒絕。」
楊景行說:「我沒那麼害羞。」
齊清諾說:「我不需要他們幫忙。」
楊景行說:「可需要,起碼是一片好心。」
齊清諾笑:「今天還聊嗎?」
楊景行說「下次吧,你好好休息。」
齊清諾說:「猜他們去哪了?」
楊景行猜「明天面試,多半回家。」
齊清諾笑:「昨天就住年晴家的,父母都不在。」
楊景行埋怨:「別說得我睡不着。」
齊清諾咯咯幾聲,眼睛明亮地泄氣:「算了吧。你明天一天你都在公司?」
楊景行說:「看情況。龐惜今天打電話,說程瑤瑤的助手跟她打聽我知不知道童伊純出新歌的事,可能是有什麼動靜。」
齊清諾有些吃驚:「童伊純,幾年沒出過專輯了,要唱你的歌?」
楊景行點頭:「我覺得有可能,可能是《風心》。」
齊清諾說:「她歌還不錯,你們見過沒?」
楊景行搖頭:「沒有,龐惜說張彥豪對她不錯。」
齊清諾說:「老乾媽經常提起,應該比較欣賞……如果她真的唱,是肯定。」
楊景行笑:「你這是對她的肯定。」
齊清諾問:「你想不想當製作人?」
楊景行說:「還不行,好多要學的。」
齊清諾問:「學到什麼程度?」
楊景行說:「化興邦。」
齊清諾咯咯笑。
楊景行問:「音樂節完了你們有什麼安排沒?」
齊清諾說:「暫時不知道,台灣還沒說起,進校園可能等下半年。」
楊景行說:「搞個聚會吧,三零,四零二,彭一偉那幾個都叫上。」
齊清諾有些奇怪:「什麼主題?」
楊景行說:「放鬆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齊清諾問:「全部?」
楊景行點頭。
齊清諾說:「怎麼聚?」
楊景行說:「你比我有經驗。」
齊清諾看着楊景行:「總有個起因吧?」
楊景行笑:「就想感謝一下,上次喻昕婷她們提醒了我……還想請老師一起吃頓飯。」
齊清諾笑:「你謝謝上癮了?會不會有點炫耀的嫌疑?」
楊景行說:「我們都低調點。」
齊清諾問:「讓誰高調?」
楊景行說:「大家。」
齊清諾再看看楊景行,問:「你是和我商量?」
楊景行點頭。
齊清諾笑:「第一次,不能拒絕你。」
楊景行埋怨:「不是第一次。」
齊清諾說:「以前沒今天有感覺。」
上車後,兩人就簡單地商量了一下聚會的事。很快到了,齊清諾想起來:「上次的福利,還沒兌現。」
楊景行說:「我等着的,又不好意思開口。」
齊清諾笑:「那你主動點。」
楊景行短暫猶豫,眼睛看着齊清諾後面去擁抱她。
齊清諾靠上去,但是沒抬手。兩人肩膀對着肩膀,齊清諾低語:「我是團長,要升級。」
楊景行稍微用力一下。
齊清諾很輕地清了一下喉嚨,聲音稍微亮了一些:「幾天不見,有點想你。」
楊景行懷疑:「到底是誰福利誰啊?」
齊清諾笑,身體往後仰,楊景行立刻撒手。
在沉默間彼此錯過地瞟了幾眼對方,楊景行說:「下車吧,說不定這次你是媽。」
齊清諾笑:「你嚇到了?」
楊景行點頭:「有點,現在有點怕你爸媽了,以前不的。」
齊清諾呵呵開車門,交代:「開車小心,到了電話。」
楊景行點頭。
星期一,好多天難得一見的楊景行早早到了宏星公司。公告牌最上面,一條十分醒目的字:童伊純遊學歸來,新單新專籌備之。公告日期就是今天。
再就是戴清的《自相矛盾》又上了幾層樓,在網絡上的一些排名居然有了幾個第一第二,甚至還有一個新歌電台點播的第三。
楊景行裝模作樣的簽到了就上樓,發現龐惜更早,而且把童伊純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其實比楊景行了解的豐富不了多少。
如果說知名程度,童伊純可能還不如有選秀經歷的戴清,更無法比肩程瑤瑤。而且童伊純出道有年頭了,今年都二十八了。
可是童伊純和程瑤瑤是不同類型的,她只寫歌唱歌。上個世紀末的時候,童伊純以一首自創自彈自唱的歌《獨地點》在網上紅極一時,那時候還流行mp3,據說鼎盛時每十個人的mp3里就有五個有這首歌。
《獨地點》之後的一年內,童伊純陸續在網上發佈了自己的三首歌,雖然不如《獨地點》那麼奇蹟,但是也獲得了不少關注。
《獨地點》之後兩年,因為匪夷所思地銷聲匿跡而被健忘的網民不再關心的童伊純突然加盟了宏星公司,這個消息也引起過一些圈內的轟動。那時候好多人認為童伊純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她是個有靈魂有才華的創作型歌手,就需要宏星這種有對藝人相對寬容並且還算有人情懷的公司。
簽約宏星才幾個月,童伊純就發行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童心》,詞曲全出自她之手。可是這張很多人期盼的專輯,卻只在浦海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發佈會,連歌友會都沒有。可是,這張專輯還是賣出超過十萬張。雖然數字並不驚人,但是童伊純得到了許多「真正懂音樂」之人的讚賞。
在童伊純的歌迷看來,她無疑比那些偶像歌手高端太多太多了,結他彈得多好啊。
和那些一年出幾張專輯的人不同,童伊純的第二張專輯已經是在零四年了,所有歌曲還都是她自己的作品。可是,這張專輯沒有對外公佈銷售成績,而宏星公司內部的記錄是三萬張。
零五年,童伊純又出了新歌加精選,可是銷售成績並沒比第二張好多少。然後,童伊純就出國去遊學深造了。
童伊純出道這麼多年,沒上過電視節目,沒辦過演唱會,沒做過一次代言,沒出過一次緋聞,更沒有商業活動,mv都沒有更別說電視劇電影……能被說道的只有為數幾次讓她的歌迷戀戀不忘的歌友會。
就算是童伊純的忠實歌迷,能收藏到的也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張網絡照片。也因此,好多能把《獨地點》倒唱如流的人也不知道童伊純是誰。當然,童伊純的粉絲也不多。
楊景行有資格進入宏星公司的二級授權資料庫,可是能獲得的信息也不多,僅僅是籍貫和出生年份。不像程瑤瑤,楊景行都能看見她父母曾經的工作單位。
楊景行了解了一下後就開始做事了,點不到,張彥豪打電話到他手機上:「到我辦公室來。」
楊景行下樓,張彥豪先關心了楊景行請假這麼多天的愉快生活,然後就說:「休息夠了,該好好工作了,童伊純唱你的新歌。」
回視這張彥豪很嚴肅的眼神,楊景行點頭:「我做好該做的。」
張彥豪笑笑:「態度好點,童家是大家族。」
楊景行點頭:「我儘量。」
張彥豪說:「下午兩點碰個面,君悅,我們一起過去,早點。」
楊景行點頭。
張彥豪笑得豪放一點:「你可以無所謂,我不行。」
楊景行說:「您再說我就更緊張了。」
張彥豪還是說:「以後和童伊純的聯繫溝通,儘量別通過龐惜。凡事一定要準時仔細,特別是準時。」
楊景行就一個勁點頭。
然後就是得馬上開始錄製《風心》的伴奏了,身為作者,又好歹還是個經理級別的,楊景行得監棚。
張彥豪知道監棚是個苦活,以宏星公司加上童伊純的高要求,一件樂器錄一天兩天是常有的事,所以楊景行得做好思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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