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回到衙門的葉霄收到了飛鴿傳書,展開看完,葉霄的劍眉瞬間皺成川字。
歐陽咋着舌,像是還在回味剛才那美妙的茶香,就聽葉霄開口冷道:「備馬。」
「你要出城?」歐陽轉了轉大拇指的寬戒,懶散的問道。
葉霄將飛鴿傳書丟給歐陽,歐陽揚眉看完,念道:「八王爺的愛女趙芸菲郡主,在前往潞州府的半道上失蹤,嘖嘖……這是衝着你來的,卻不巧被那伙人綁了吧。」
葉霄瞪了眼還呆在那的袁海寧,袁海寧立馬一個哆嗦,赤溜的跑去牽馬。
芸菲郡主自然是衝着公子來的,北都誰不知道,芸菲郡主從小就愛慕他家公子,可偏偏八王爺說什麼公子身份低微,配不上芸菲郡主,呸!他家公子早晚會亮瞎了八王爺的眼,到時看誰配不上誰。
「此女嬌縱跋扈,也活該她受點罪,若是我的話,既然是在潞州府的半道上失蹤的,那就讓潞州府的人去發愁唄,你又何必趕過去?」歐陽懶洋洋的將那信揉成了碎片。
葉霄神情極淡,冷冷的回了歐陽四個字:「職責所在。」
「好吧,那我就不去,快過年了,我還等着穿新衣,喝喝茶,再釣釣魚。」歐陽抄起手,不再多說的走了。
葉霄盯着歐陽的後背,看了良久,這才撩袍出了縣衙。
他去,那是因為職責所在,既然義父,推薦他做這個巡查使,那他就不能坐視不理,否則八王爺將怒火燒到陛下面前,義父必會為難。
而趙芸菲,那就是一個任性刁蠻的郡主,和他,從來不是一路人……
一瞬間,葉霄的腦海里,划過站在人群中從容不迫的少女,她的聲音倒是很好聽,平靜淡然,說話也是一點就透,本來他是最不耐煩品茶這種事,可今日看她優雅而從容的燒水泡茶,居然讓他得到一絲寧靜。
倏然,葉霄收了收心,想起自己的身世,雙眸又變的冷淡而無欲無求。
那塊青玉,等他從潞州府回來,再去拿。
劉玲早就想打聽白家的事情,可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也無人可以打聽,忽然看到白毅,她是真忍不想追上去看看,可沒想到追出了城門後,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劉玲心急的嘀咕,不甘心的又往前走了約半里路,看着快要進山的大路,劉玲終是放棄了。
能在這裏看到白毅,那就證明白家兄弟確實逃出了北都城,這一世的命運軌跡是一樣的,沒有因為她出現在白纖的身體裏,引起了蝴蝶效應。
可是,她真的好奇,白纖還存在嗎?
劉玲皺眉無奈的正準備往回走,一轉身便看到白毅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
「姑娘,你在跟蹤我?」白毅詫異警慎的看着劉玲。
剛才在城中,他就感覺有人跟在他的身後,他以為是巡查府的人,卻不想是個女子,而且衣着破舊,臉上還有淡淡的淤青,似乎前不久,剛遭人打過。
再看她的面相,他確定自己不認識她,那她一路跟來,為的是什麼?
劉玲先是嚇了倒抽了口氣,後是驚喜的差點脫口喊大哥。
上一世,她得到了白纖所有的記憶,其中以白家大哥對白纖最好,就是後來換成了她,她在宮中的事情,也全是白毅在打點,她曾試圖傳信給白毅,說她想出宮。
接到信後,白毅就開始四處找人打點周轉,試圖讓她報病出宮,可不想,事情還沒辦成,白家就迎來了滅頂之災,而她,也因為輕信林瑜真,最終被軟禁在北都皇宮,最後被賜了一杯毒酒。
「是,我認識你。」百轉千回里,劉玲鼓起勇氣說道,這是她早在心中打好的腹稿,就想着,有朝一日見到白家人時,她好有說詞。
「你是從哪認識我的?」白毅長的很俊美,本是溫和的雙眼,此時蒙上絲絲寒意,藏在手臂上的袖劍,從後面悄無聲息的落到他的掌心。
此時正值多事之秋,此女若是回的不對,他絕不會讓她活着離開。
「正確來說,我不認識你,我認識的是纖兒姐姐,她在蘭亭軒時,我常和她有書信來往,她曾給我畫過你們的畫像,我知道你叫白毅,是纖兒姐姐的大哥,還有白騫二哥,白浩三哥,對嗎?」
劉玲在心裏不停的深呼吸,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保持平靜,她已經看到白毅動手指了,那是他握袖劍,殺人前的習慣動作。
「你認識纖兒?」白毅驚疑,目光忽閃不定的看着她。
「是的,我認識纖兒姐姐,我跟着你出來,就是想問問白大哥,纖兒姐姐最近怎麼不給我回信了?」劉玲從來都沒覺得,自己裝傻充愣,有這麼像過。
「……」
白毅沉默着沒有說話,眼中捉摸不定的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我和纖兒姐姐以前常常寄情於書信,很是投緣,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相見,否則我和纖兒姐姐早已義結金蘭,白大哥,我已有數月沒有纖兒姐姐的消息了,一直很擔心她,你可否告訴我,纖兒姐姐現在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想,張口喊一聲大哥,可,這話怎麼也張不開口,她穿越成白纖,歷經十三年,從沒替白家做過什麼,想做時,已是萬劫不復。
如今她是劉玲,在白毅眼中,已成陌路,這樣的三世為人,她要如何開得了這個口?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
白毅沉寂的再次打量她,她身上的衣服太破舊,破舊的不堪入目,但她說話,卻情真意切,不像做假,委身行福禮,也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臉上雖受過傷,但眉目之間,卻澄清明亮,讓他想起纖兒曾待字閨中時,常在蘭亭軒走動,以詩會友,以文載道,以畫寄情,以樂傳身,難道,她真是纖兒交往許久的小姐妹?
那以她這樣的穿着打扮,想必還不知道,北都白家被抄家滅門,而纖兒……
劉玲看到他手微微一彈,隱在他手臂後面的袖劍,又重新回到他的臂腕上,不由在心裏沉沉的鬆了口氣。
「纖兒,已不在了,你不用再寫信給她。」
「不在?」劉玲心慟!曾經何時,她早已跟白纖的記憶溶為一體,就像她現在和劉玲也溶為一體一樣。
不論她是林玉綃還是白纖,還是劉玲,她就是她。
白纖終是因一場風寒,病死在床嗎?
「城外並不安全,若你無事,早些回家,我走了。」白毅眼中流出沉痛,纖兒是那麼美,那麼善良,可卻紅顏薄命,能在這種小地方,碰上纖兒的故友,就像在他沉重的心上,生生的再次剜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林瑜真,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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