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縣衙門裏。
胡小飛和陳小潔指揮着下人,安排趙芸菲等人,杜磊將郡主安置好後,立馬給遠在東都,等待傳召的八王爺飛鴿傳書。
郡主今日大言不慚,定會惹來禍端,當務之急就是儘量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安撫住新城縣的平民百姓,還有莘莘學子,否則朝中言官若是拿捏此事,八王爺和郡主必會受到責難。
有道是天威難測,誰知道當今陛下,會如何處罰呢。
「胡大人,郡主怒火衝心,亂了方寸,可畢竟沒有釀成大禍,事發也情有可願,我特地來找你,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何平息今日之事,畢竟,這事發生在胡大人管轄的之地,陛下真要動怒,胡大人也免不了被定個,管轄不當,無治無為的罪名。」
胡小飛一臉憂心忡忡的嘆氣道:「杜大人說的沒錯啊,唉!我的命,可真是苦啊,以前在家呢,就是爹不親,娘不疼的,如今好不容易做個七品縣令,我容易嗎?若真是怪罪下來,罷了我的官,也就罷了,就怕還會因此讓家裏受到牽連。」
胡小飛這話,說的很狡詐,像是訴若,可也是無所畏懼。
杜磊豈會不知道胡家是誰的親信,家裏受到牽連?指的不就是關內侯鎮武大將軍麼,以大將軍在朝中的勢力,就算是當今陛下也要忌憚三分,要知道,關內軍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忠心耿耿,又如狼似虎,乃是趙氏王朝最兇猛的精兵良將。
杜磊咬了咬牙,將態度放低的道:「胡大人,你看有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個嘛……其實也容易,與其強力鎮壓,不如讓郡主出面,向新城縣百姓們道個歉,本來這事,確實就是郡主太衝動了,而你們身為親信隨從,居然也不出面阻止,反而任由郡主胡鬧,嘖嘖嘖,杜大人,你也太衝動了。」
胡小飛打起官腔那是一板一眼,言語中還有絲絲奚落和等着看戲的成份,頓時讓杜磊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吐血。
但他說的也確實沒錯,當時他就是應該,阻止郡主在鬧市中發脾氣的。
胡小飛看杜磊臉青鼻青的一言不發,心裡冷笑了一聲,然後閒閒淡淡的又道:「郡主出面安撫百姓,那就是萬全之策,所謂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如此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郡主被寵愛的程度,想必,陛下也會從輕處置,杜大人,你說呢?」
杜磊在心裏長嘆了口氣,他知道這確實眼下最好的辦法,可真要郡主出面向百姓道歉,以郡主的脾氣,那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就在杜磊,有些舉棋不定時,胡小飛的親信栓子,一臉急色的沖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城衛稟報,說是潞州府校場那邊來人了,城外全是火光,看樣子,他們要圍城。」栓子喘的不停的拍着地面,心想,這是真要屠城了麼?
「什麼?誰放的消息?」杜磊大驚失色,心想郡主明明昏過去了,他又沒放信出去,潞州府校場那邊是誰傳的信?
胡小飛一臉吃驚,慌亂的拍了下大腿:「來人是誰?」
「是潞州府校場校尉任謙從。」
「瑪了個蛋蛋的,他想幹什麼?走,跟我去城樓看看去。」胡小飛跳了起來,氣沖腦門的從邊上抓起佩劍,大步流星的便往外沖。
杜磊急的跺了下腳,那裏還顧得上,是誰放走了信息,趕緊跟上胡小飛去見任謙從。
……
劉家花廳。
歐陽懶洋洋的靠在椅塌上,一臉賤笑的道:「嘿嘿!這齣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聽到沒動靜沒?」
葉霄還端坐在桌前,兩根手指,時不時輕叩着桌面:「人不能留。」
「已經處理了,給了他一百黃金,此時怕是已經出了城,逃命去了。」歐陽笑的一臉陽光燦爛,接道:「夏日眠眠還未來,就有人跳出來送枕頭,嘖嘖嘖,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啊。」
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口氣。
葉霄不動如山的掀了掀眼皮,黃金是好,可要有命享,歐陽殺人喜歡不落把柄,話雖沒話,但他知道,歐陽定是給那人指了一條死路。
沒多過久,袁海寧進來了,低聲說道:「公子,歐陽先生,人已經死了,死在任謙從的鐵騎下,屍體已經丟進深山掩埋,下一步要怎麼辦?」
葉霄微微闔着眼,歐陽便懶洋洋的道:「等!稍後不管是誰來求見,都說你家公子,傷了筋脈,危在旦夕,任何人都不見,胡小飛已經去了城樓嗎?」
「是胡公子和杜大人,現在在城樓。」
「那任謙從,是不是指揮人圍了城?」歐陽笑的都膩歪了,胡小飛這小子精着呢。
「圍了,此時胡公子在城樓跟他急了眼,並放話,誰若敢傷害新城縣百姓,胡公子定持槍上馬,保滿城平安,已經贏了滿城叫好聲。」袁海寧跟着咧嘴笑。
讓他家公子生生吃了一劍,還有夫人挨了一巴掌,這欺辱豈是那麼平息的?
葉霄停了叩桌子的聲音,冷冰冰的道:「叫人暗中開城門。」
歐陽掃了眼葉霄,笑的好不愜意的晃了晃腿,袁海寧則趕緊轉身去辦事。
公子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衝突來的更兇猛些,否則如何拖八王下水?又如何擺脫這刁蠻的芸菲郡主?
等袁海寧一走,歐陽便收了笑意,正色的道:「葉霄,今天這事,有些順利的過了頭,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葉霄半眯起了眼,面無表情的冷道:「靜觀其變。」
……
此時城樓,火光搖曳!
胡小飛氣的滿臉漲紅,氣沖雲霄的揮舞着長劍,指着城樓下的任謙從罵道:「任謙從,別人怕你,勞資可不怕你,郡主在我衙門裏好好的,哪有人會暗算她?你丫個球球的,帶着兵圍了城,想做啥?你要真想屠城,先從我胡小飛身上踩過去!」
頓時圍在城樓下的無數百數,紛紛叫好,有的更是熱血沸騰,自動自發的跑回家,舉着鐵靶、扁擔、鋤頭……之類的農活用具,搖旗吶喊的道:「胡大人是我們的青天大老爺啊,這才叫真正的父母官。」
而處在樓外的任謙從臉都黑了,急的騎在馬上,破口大罵。
可奈何,趙氏王朝大大小小的城池,都有護城河,這新城縣雖小,護城河也是有的,再加又是上元節,有些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家,還在四處放鞭炮,那怕任謙從在城外喊破了嗓子,城裏的百姓們也聽不見,他們只知道,有人帶着官兵圍了城。
就因為有人看到郡主追夫不成,丟了臉,所以要屠盡滿城的人,省的丟了皇家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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