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帶着劉玲,騎着馬出了城。
隨後跟着歐陽和提着藥箱的袁海寧,至於妙涵,劉玲打發她先回清波巷,替她去拿東西。
出了城,就在城外南亭處,勒馬停了下來。
劉玲揪着葉霄的衣襟,緊張的望着歐陽:「他真的有救?還沒有死?」
歐陽白了劉玲一眼,陰陽怪調的道:「這世上,我說有救,就肯定有救,我若說沒救,那就肯定沒救。」
葉霄跳下馬,伸手將劉玲從馬背攔腰抱了下來。
「那上回我請你去幫忙看病時,你卻說,他印堂發黑,救不了。」
歐陽氣定神閒的折下路邊的一根樹枝,搭在手上「咻」的一聲,如同手上有一把透明的弓那樣,樹枝眨眼飛出了視線,看得劉玲瞠目結舌,這是什麼功夫?
「此一時,彼一時,有人替他續命,那自然不一樣。」歐陽笑的一臉很賤,然後雲淡風輕的拍了拍了手。
劉玲吃驚的抽搐,感覺有如天方夜譚。
「你的意思是說,楊月兒給席若華續了命?」
「對,她自願結陰婚,這就是續命,所以命數變了,而他麼,也就有了一線生機。」歐陽散漫的走進亭子,笑眯眯的打開他的藥箱。
劉玲感覺不可思議,但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又報着一絲希望,然後回首望進葉霄的眼底:「葉霄,歐陽說的是真的嗎?」
葉霄拉過她的手,牽着她走進亭子,袁海寧立馬狗腿的將馬鞍上的墊子,鋪在石凳上。
「救活再說。」葉霄的神情比歐陽還淡定。
淡定的,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
劉玲無語凝咽,她怎麼就忘了,葉霄是個面癱系的高冷禁慾神呢。
看着歐陽拿出銀針包,攤開來擺在石桌上,然後老神自在的拿出一支黑蠟,點燃,一道青煙細長搖曳的升了起來,就見他將銀針,拿了起來,放在上面烤,一直烤到銀針都變黑,變紅,才收起來,換另一根,劉玲就覺得萬般詭異。
沉悶的等待中,席若華的靈柩慢慢的出現在視線。
此時的楊月兒,已經坐到了後面的馬車裏,隨行中,多了幾個護院,騎馬在前的,是楊月兒的大哥楊思成。
楊思成臉色很難看,黑的仿佛能滴水。
而坐在席若華靈柩邊上的,是徐均和方一帆,潘偉民並沒有跟來。
看這架勢,徐均和方一帆是要送席若華回鄉的,這兩人,到是難得重情重義。
徐均和方一帆,看到南亭里的劉玲和葉霄,悲傷的神情一訥,蠕了蠕唇,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嘎吱嘎吱」牛車的軲轆越輾越近,歐陽突然踹了袁海寧一腳,袁海寧一個不察,便俯衝了出去,差點跪倒在裝着席若華棺材的牛車前。
「停!」楊思成黑着臉,抬起手抱了抱拳:「葉大人,不知有何見教?」
在城南,小妹不顧楊家臉面,當眾和席若華結陰婚,娘頓時氣倒在床,爹更氣的,揚言將小妹逐出楊家,此時他怒火中燒,真恨不得將席若華從棺材裏拖出來鞭屍。
楊家臉面可以不要,但小妹乃是至親,他怎麼可以,真的親眼看着小妹,一步一步走向泥濘?
可奈何小妹竟然固執的十頭牛都拉不回,更甚至抱着必死的決心,硬要隨席若華的靈柩回鄉,然後真的去侍奉席家高堂,當席家兒媳,這口氣,憋在他心裏不上不下,有如針扎,萬般難受。
葉霄看着臉黑的楊思成,冷冷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轉過頭,看向另一邊。
擋在路中間的資深蛔蟲袁海寧,乾笑了兩聲,伸長着脖子喊道:「這人還沒死呢,你們就急着下什麼葬啊。」
這一嗓子,楊月兒立馬從馬車裏爬了出來:「你說什麼?」
楊思成臉色瞬間從黑變成鐵青:「葉大人,你這下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葉霄目空一切的望着遠處的山,遠處的樹,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劉玲趕緊低下頭,盯着腳尖,想笑又不敢笑。
而歐陽老神自在的,還在烤黑他的銀針,好像事不關己。
楊思成今天這口氣一直堵在心裏極不痛快,眼見葉霄這樣嗆人,牙關咬的「嘎吱嘎吱」的響:「葉大人,今天我小妹鬧了笑話,是我楊家管教無方,但也不用這般攔路奚落吧?」
葉霄抿着薄唇,懶得理會。
袁海寧便只好硬着頭皮道:「楊公子,你家的姑爺真沒死透,還可以救回來的。」
楊思成氣的都要拔劍了,這人都進了棺材,那有可能沒死透。
那怕剛才他氣得想把席若華鞭屍,但能鞭屍的也只能是他,因為,自從知道小妹傾心席若華後,他就跟爹一樣,很看好這門親事,但如今人都死了,小妹執着的要結陰婚,那席若華也算是他的妹夫,他怎能容他人,在這個時候,拿這種事來嬉笑。
袁海寧才不怕楊思成拔劍,加強語調的道:「他是真的可以救回來,哼,歐陽先生可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的,你們要不信,那就算了。」
楊思成鐵青着臉看向劉玲,而楊月兒跳下馬車,拖着鮮紅的嫁衣,飛奔了過來,一把拉住劉玲,便要跪地不起,劉玲趕緊扶着她。
邊上的葉霄眼見劉玲吃不住楊月兒爆發出來的力氣,不着痕跡的站在一邊,用腳背抬起楊月兒的膝蓋。
「劉玲,她真的還能救嗎?求求你,那就救救他吧,那天你走後,我去看他,他就呆呆的在說,是他錯了,是他着相了,還說對不起我,辜負了我的情意,劉玲……嚶嚶嚶……你就救救他吧!」楊月兒的淚珠子,再次哭的如斷了線,十指緊緊的扣着劉玲的胳膊,緊的讓她吃痛。
「楊小姐,你別哭,歐陽說你自願結陰婚,就相當……改了命,所以他還有救。」續命二字,劉玲覺得不合適,畢竟楊思成在這裏。
將心比心,若是她楊思成,也不想用自己親妹妹的命,去換別人的命,那怕是妹夫,也是心疼的,到頭來,說不定還會因此而心生隔閡。
「真的嗎?歐陽?哪個是歐陽?歐陽先生在哪?」楊月兒的眼睛腫的已經視線模糊,左右張望時,就看到那天跟着葉霄,去劉家下聘的那個男子,從亭中搖曳的走了出來。
原來,他就是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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