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玲隨意的從筆架上一掃而過,然後拿起一支細毫,沾了沾墨,便隨意的在上面畫了起來,紅梅枝生,由上而下,有如一枝暗香出牆來。本章節由筆癡鈡雯高速首發
常六一看劉玲出手,便知不凡,驚訝的屏氣凝神,而袁海寧是最不懂畫畫的,也看的兩眼驚呆,至於沈沅,看到劉玲抬筆,就如同看到當年的劉致遠,依窗而站,持筆沉思,落筆有神的樣子,頓時感慨萬端。
眨眼,含苞待放的紅梅點點而出,欲吐芬芳的形態,看的常六呼吸都凝滯了,最後又看她寥寥幾筆,在瓶底處,畫了個紅袖添香的美人背影,淡青白釉掃過,一幅美人賞梅初雪圖,就那麼惟妙惟肖的落在瓶上,常六激動的叫了聲好。
「劉小姐你這畫功!真是!立意幽遠,堪比大儒學者了,好畫,好畫啊,我常六這輩子,差就差在畫功上面,不論我怎麼學,資質實在太差,劉小姐,你剛才說要做的生意是?」
劉玲放下筆,其實這只是她隨意的畫一畫,談不上天人合一,但也足夠讓常六心動了。
「我出畫師,你出手藝,一年內,我保證你名利財三豐收,所有瓷器,需印上《致遠齋》三個字,而內款,可以落下你常六的名字,從此以後,你的瓷器坊只為我一個人開窯。」
意思就是,你常六,還有你常六以後的學徒,以後都是我劉玲的人。
常六驚愕了很久,然後抄着手,在原地來回的走。
劉玲也不着急,只是拿過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心裏尋思着,這泥胚上畫畫,確實要幾分功底,她要想畫的跟紙上一樣好,還需要再練練,不過以她的心思,若是,只想做到與眾不同,光是現在這樣隨意的流水作,也夠了。
沈沅圍着瓶子轉了好幾圈,回頭看劉玲的目光已經有些濕潤:「東家小姐,真沒想到,你居然畫的這樣好,我還記得,以前劉夫子在時,你學畫,就學的很不錯。∽↗筆∽↗癡∽↗鈡∽↗文」
袁海寧也嘖嘖稱奇:「是畫的好,我在將軍府,都沒看過這樣好看的梅瓶。」應該說,沒人這樣畫過。
梅花似近景,從瓶口那從上往下伸了出來,下面又是雪景又是美人影,衣裙飄飄,白雪皚皚,光是意境,就很美了。
常六一聽劉夫子三個子,而後又聽將軍府,心頭一顫便將沈沅拉到了一邊。
劉玲也不理會,想要人家從此以後跟了自己,人家自然是要打聽一下她的實力的,光是畫功還談不上,讓人家一輩子跟着你,然後以她馬首是瞻。
淨過手,她帶着袁海寧出了庫房,看着遠處的青山綠水,想着再過幾天就是二月二踏青了,她到時,要不要也拉着葉霄一起去踏踏青。
比如說,為了燕子寨白泥的事!
只怕,她一提大哥,葉霄反應又會很強烈,劉玲正皺眉時,袁海寧說,他要去上個茅房,劉玲應了一聲,便點了點頭,隨意的在院子裏看着數不清的罈子。
就在她沉思,要如何讓葉霄答應陪她去燕子寨,讓那邊的人,讓常六挖白泥時,就感覺有一道目光,似乎在很遠的地方,一直在看她。
心頭一緊,她立馬不着痕跡的將手蓋了上手臂,正好就是哪蝴蝶袖箭的機括處。
一抬頭,就看到籬笆牆外的一個隱蔽角落,居然站着大哥白毅。
劉玲眼中一喜,往後看了眼,見袁海寧還沒出來,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白大哥!你怎麼在這?」
「我跟着你出城的。」白毅回答的很乾脆,那雙溫文爾雅的目光,帶着點點憂鬱的望着她。
「怪不得了。」劉玲恍然大悟,怪不得袁海寧之前問她有沒有帶袖箭,葉霄身邊的人,果然個個都很敏銳。
「我打聽過了,你和葉霄訂親了?」白毅皺眉輕道。
「嗯,訂親了,白大哥,那天你和葉霄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脅迫你做什麼嗎?」那天的劍拔弩張,還歷歷在目,一回想就覺得心悸。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這樣的出身若是嫁他,只怕將來麻煩不少。」白毅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替她擔憂。
纖兒沒了,她是纖兒的好姐妹,那一手字,還有繡活,讓他睹物便思人,所以他實在無法置身事外,這幾天,他一直在等機會,就想着跟她見一面,問她一聲,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好不容易,這才等到她出了城。
「我知道,他是關內侯的義孫,也是當今陛下眼前的紅人,否則也成不了巡查府的主事一職,白大哥,我……」
「你知道還嫁他,他雖是關內侯義孫,但前程錦繡,若是有一天,他越走越高,以你的出身,只怕,早晚會落為棄婦,如果是你為了想替纖兒報仇,大可不必這樣。」白毅打斷了她的話。
從知道她在短短兩月之間就跟葉霄牽扯在一起,白毅就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城北口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她說,現在沒有機會,不代表以後沒有機會,一回想,他就擔心,她是為了纖兒,才故意和葉霄攪在一起。
再說纖兒的死,只要往蘭亭軒打聽打聽,自然就能明白一二,她年初三在新城縣蘭亭軒折服了諸多閨秀,他也知道了,因此,他沒有再吐吐吞吞,而是直截了當的將話說出來。
劉玲聽得心頭一顫,棄婦?
「白大哥,纖兒姐姐的仇,有朝一日我會想法子報,嫁葉霄也不全是為了纖兒姐姐,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大伯是劉擎蒼,我的身份,其實不低。」劉玲小心翼翼看着白毅說道。
白毅乍然一聽,眼中划過無數驚訝:「現在的懷安將軍?」
「是。」
白毅沉呤的起伏了數下,還是有些不能苟同的搖了搖頭:「葉霄這個人,深不可測,而且從來不近女色,他娶你,會不會另有所圖?劉玲,你是纖兒的好姐妹,既然纖兒在世,和你那般交心,我便勸你一句,他不是良人之選,你若嫁他,將來的路,你只怕會不好走。」
他深不可測,這是自然的,因為他和她都是同類,早將普通人甩出了幾條街,至於,性格上,劉玲暗暗心疼葉霄,大哥只是不懂他。
「白大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對了,我想……」
劉玲話還沒說完,袁海寧已經從茅房出來了,沒在院子裏看到劉玲,便四處來尋。
「夫人!你在哪?」
白毅聽到聲音,整個人立馬往邊上一閃,小聲的道:「你小心些,這個拿着,有事找我,便照這上面說的方法做。」說完,他將一張紙條塞了劉玲手裏,兔起鶻落間,白毅就消失不見。
劉玲捏緊了紙條,快速的放到腰封的內側袋裏,回頭沖袁海寧道:「我在這!」
袁海寧找了過來,警惕的立馬四周看了一眼:「夫人,你在角落做什麼?」
劉玲左右看了看,拿腳踢了踢一個泡菜罈子:「這罈子不錯,一會抱回去泡紅棗茶。」
「紅棗茶?」用罈子泡?袁海寧納悶的抓了抓腦袋,看着劉玲走開,總覺得,剛才有點不對勁,可又沒看到那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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